"你也鬧夠了,既然累了,我讓助理送你回去。"
梁瀟絮見秦斯然冷下了臉,她心中所有沒來得及發泄的委屈全部吞了回去,手緊握成一個拳頭,她仰著頭道,"斯然,你吻我一下。"
秦斯然看向梁瀟絮眼底的請求,許久都沒有動作,梁瀟絮眼淚流的越來越快速,她踮起腳尖,抱住他頸脖,臉貼了上去。
兩人唇齒相碰,秦斯然一直保持僵硬的動作,但也沒有推開她。
躲在走廊后面沒有離去的林皎,看到這一幕后,緩緩順著墻壁滑了下來,她將臉埋在雙手中,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覺得今天所有力氣消失殆盡,樓道那邊隱隱傳出幾句講話聲,她聽著腳步聲一下,一下,猶如木槌在她心上敲來敲去。
之后她要做什么,想些什么,都沒有答案,就像她急忙忙趕來后是了為什么,心里更加沒有答案。
秦斯然將梁瀟絮從自己肩膀上輕輕扯了下來,柔聲說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梁瀟絮有些小羞澀,她感覺自己唇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她有些不敢看他,燈光溫柔打在她兩頰,微紅顯得嬌艷,她輕輕,"嗯。"了一聲。
秦斯然摸了摸她的長發,道,"走吧。"
梁瀟絮主動握上他的手,道,"斯然,你要是永遠像剛才那樣不拒絕我,那我們該有多幸福。"
秦斯然沒有回答,只是將她手中握的緊緊的,下樓的時候,司機將他車開到醫院門口候著,他將梁瀟絮送上車,梁瀟絮坐好后,空出位置等待他坐進來,卻發現他沒動,梁瀟絮有些奇怪看向他。
而此時的秦斯然卻陷入沉思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落在醫院身后的大樓。
梁瀟絮疑惑道,"斯然,怎么了?不是送我回去嗎?"
秦斯然回過神來,淡淡一笑道,"我忽然記起還有些文件沒批,明天要用,今晚就由司機送你回去吧。"
梁瀟絮心里微微有些不滿,她睜著眼睛望著秦斯然,弱弱道,"可是你說好送我的。"
秦斯然耐心的傾下身為她扣好安全帶,"明天中午我們一起吃飯,今晚還有事。"
梁瀟絮知道秦斯然是說一不二的人,這些年來她多少也了解他的性子,他看似沒有脾氣,其實是最有脾氣的,也最沒耐心的,尤其對女人。
她雖然有些不滿他忽然的改口,卻還是柔柔弱弱嗯了一聲。
體貼道,"不要工作太晚,你身體雖然沒什么大礙,可總是受了一場驚嚇,早早休息,回家后我打電話給你。"
我秦斯然點頭,梁瀟絮還要說什么,他已經將車門關注,連同她還想要說的話,也一并關住了。
梁瀟絮嘆了一口,她想著最后那句沒說出口的話,她想說,今天是我生日,斯然你還沒祝我生日快樂呢。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已經迫不及待將車門關注,吩咐司機發動車,她有些難過。
車子發動引擎后,便快速奔馳在馬路上。
梁瀟絮望著窗外劃過的夜景,心里忽然堵的慌,秦斯然今天的車禍大概也是因為她,若不是她今天生日,想著給他一個驚喜,萬般請求他來和她吃飯,何至于此今天連是她生日有個正經理由向他討要吻的借口都沒有。
她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張溫暖的面孔,冷風吹進來,她晃了晃頭,忽然將自己縮在后座上,捂著臉無聲哭泣了起來。
狹小的車廂內,只聽見她夢囈一般的話,她說,"生日快樂。"
秦斯然送走了梁瀟絮這個麻煩后,立馬轉身便往醫院大樓狂奔去,他速度很快,力氣運用太大,讓傷及筋骨的身體有種撕裂般的疼痛。
他氣喘噓噓停在電梯門口,立馬按了一個向上的箭頭,看著電梯一層一層下降的指示,他有些度日如年。
電梯門開后,他走了進去,按了樓層。
他閉上眼,不知道為什么會浮現林皎剛才蒼白的臉,他想要答案,她是不是.....擔心他....
電梯門開,他第一時間走了出去,停下身,微微平息一下自己呼吸,站了好一會,才邁著不疾不徐的步調,走到走廊拐彎處,卻發現躲在那里的林皎早已不見。
他心里的失落,仿佛失重感。
秘書尋到他的時候,正見秦斯然望著那拐角處沉思著,秘書輕聲疑問道,"秦總,發生什么事了。"
秦斯然回過神來,道,"沒事。"
他語氣特別低沉,聽在秘書耳朵內,卻像是丟失了什么重要東西。
他很少見自己老板這樣過,秘書將衣服遞給秦斯然,"今天夜晚有點涼,先回病房,您好好休息,這段時間我會恰當安排您行程。"
秘書流暢的說著,忽然停頓下來,"今天前臺打來電話說,有一位女人急著要見您,因為沒有預約,他們讓她離開了。"
秦斯然腳步一頓,低聲問,"什么時候。"
"就在幾個小時前,聽人說好像是恒達公司老總陸毅成的夫人。"
他揉了揉眉,有些疲憊道,"以后若是她來,不必預約。"
"是。"
林皎一路開著車回到家,剛打開門,里面濃煙彌漫撲面而來,有些嗆鼻,她伸出手四處扇了扇,屋內黑漆漆的一遍,她走到玄關處將燈打開,漆黑的房子,一下就明亮的刺眼。
她緩和了一下刺眼的光線,便正好看見陸毅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埋頭抽著煙,頭頂上還煙霧繚繞,臉上被陰影覆蓋,看不清楚他表情。
林皎輕輕問道,"還沒睡啊。"
走了進去看到一地煙蒂后,她轉身來到玄關處拿起掃把,想要將煙頭掃掉。
陸毅成坐在那里繼續抽著,沒有看她,只是問了一句,"現在幾點了。"
林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女士手表,道,"凌晨五點。"
"你剛才那么慌張去做什么了。"
林皎掃煙蒂的手一頓,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接下來的動作,她笑著說,"小菀出了一點事,我去看她了。"
陸毅成抬起頭看向林皎笑的虛心的臉,她不適合說謊,她一說謊眼睛就會逃避,陸毅成吸了最后一口煙,在煙灰缸里緩慢掐掉。
他坐在這里抽了一夜的煙,她回來便看見她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打了電話問了小菀,她告訴我,說秦斯然出車禍了。"
屋內靜寂無聲,他抬起頭看向沉默不語的林皎,"嚴不嚴重。"
林皎緊緊握住手中的掃把,"聽說不是很嚴重,她女朋友正在陪他,我怕我爸媽擔心,所以去看了一下,既然他沒事,那就好了。"
陸毅成說,"爸爸媽媽這樣喜歡他,林皎你是不是和他們也一樣?比喜歡我這個郎還要喜歡?"
"你怎么忽然說些這樣的話,你是我丈夫,我爸媽當然喜歡你多。"
陸毅成輕笑了一聲,冷漠覆滿了臉,"林皎,我對你的忍受程度夠了,我無法忍受和我同床共枕的女人,每天每夜想著別的男人,就算我不愛你,可我男人的尊嚴你踐踏的一點也不剩!這輩子我陸毅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林皎!你讓我在外面抬不起臉面!你父親的權勢按著我陸家所有人的腦袋!全都抬不起頭來!"
陸毅成越說越激動,忽然站了起來,林皎以為他要打她,嚇的連連后退了十幾步,他卻抓住茶幾旁水晶煙灰缸狠狠往地下一砸,滿地的碎片飛濺。
這間房,猶如一湖海水,波濤洶涌過后,余下死一般的寂靜,許久才聽到陸毅成說了一句,"女人若開始對自己丈夫說謊,就代表她早已背叛,你從嫁給我到現在,一直在謊話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