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么?”
那仆人看到我的臉色后,瑟縮了一下,似乎在后悔剛才和我說這句話,我又逼問了她一次,我說:“你再說一遍。筆』Ω趣Ω閣WwW.biqUwU.Cc”
仆人吞吞吐吐說:“秋霜被……放了出來。”
我將仆人從面前推開,起身就要走,仆人立馬從后面拽住我,哭著問我要去哪里,我沒有回答她,將拽住我的仆人推開后,我想沖出,可再次看到門口那兩個保鏢時,我又停住了腳步。
我問自己該怎么出去,除非死了才能被人抬出去吧,既然出不去,那又何必再為了那些事情,去讓自己渾身狼狽呢,不是第一天知道他薄情了,在他面前無論尊嚴,還是面子,統統丟得干干凈凈。
難道還想讓自己難看一點嗎?這樣就會引起那些人的同情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這么卑微,到底知不知道臉這字,怎么寫。
我冷笑了兩聲,又面無表情轉過身回了房間內。
仆人倒是被我大起大落的情緒搞得有些摸不清楚頭腦了,好在,我的轉身和平靜讓她松了一口氣,便只能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跟著我進了房間。
之后那幾天我都顯得異常安靜,可反而安靜下來的我,卻突高燒,人躺在床上燒得稀里糊涂,意識也模糊不清,只感覺眼前有人影在晃動。
來來回回,和照顧我的仆人王媽的焦急說話聲,似乎是有醫生來了,王媽在問醫生,為什么我的燒始終退不下。
醫生冰涼的手,正落在我眼皮上和額頭上,他檢查粗略的檢查了一下,然后對王媽說了一句:“別緊張,她剛生產完,因為情緒起伏太大,又加上沒有注意御寒,所以著涼了,我給夫人打一針退燒藥,其余的再觀察情況。”
王媽擔憂的說:“可是今天早上也打了,怎么還是沒用。”
那醫生嘆了一口氣說:“現在也只能這樣,沒有其余辦法可想了,您再找個幾個仆人記得時刻給夫人擦身子,體溫每個半個小時量一次,如果再退不下的話,我再另外想辦法。”
醫生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是仆人送著他離開了,之后是溫熱的毛巾在我身上擦拭著,我很難受,卻說不出一句話。
又過了一下午,燒還是不退,仆人有些手足無措了,看著那只體溫表良久,便低身伏在我身邊輕喚了兩聲夫人,見我只是動了動呆滯的雙眼。便感覺情況有些不妙,趕忙打人再去請醫生。
差不多半個小時,同醫生一起來的人,還有沈從安,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他一眼,正好在影影綽綽的人群中看到了站在醫生后面的他。
沒有太看清楚他的表情,只知道那醫生在給我手臂內注射著一些什么,我人又有些意識不清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晚上,等再次睜開眼時,王媽便立即走了過來,低聲詢問我感覺怎么樣了。
我喉嚨有些干啞,用了好大力氣,才說出完整的兩個字:“口渴。”
王媽立馬說了一個好字,轉身邊去給我倒水,倒了一杯后,才轉身將杯子遞到我唇邊,我將杯內的水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后,才覺得自己嗓子好了一點。
好半晌,我問仆人沈從安是不是來了這里。
王媽表情一頓,她尷尬笑了兩聲,回了一句:“沒有呢,先生沒有來。”
我皺眉問:“是嗎?”
王媽笑著點頭。
我聽了,有些自我嘲諷笑的想著,果然是眼花了,他怎么可能會來看我,就算到這個時候,我還依舊不死心,陳舒爾啊,陳舒爾,這一切難道不是你自找的嗎?
王媽怕我會多想,所以語氣委婉對我進行安慰說:“先生雖然沒有來,可是他還是派人來問了您的情況,他還是很關心的您的,您一定要休養好自己的身體啊。”
我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地下光影了一會兒呆,過了一兩分鐘說:“我餓了,想喝點粥。”
仆人一聽,就開心了,因為這是我這么久以來,第一次主動要吃東西,他滿是開心說:“好,我現在就去給您準備。”
差不多半個小時,仆人便將粥給端了過來,我喝了大半碗,然后吃了幾只餃子,王媽問我還要不要吃點,我搖搖頭,說:“我想見怪孩子。”
王媽面色一僵,我知道她在愁什么,我又補了一句:“你去和沈從安的助理說,就說我想通了。”
王媽臉色瞬間大喜,她激動的說:“您終于想通了啊!”
我看到王媽大起大落的神色,只能繼續點點頭。
她似乎等我這句話等好久了,有些迫不及待說:“好,我現在就去給您去找6助理。”她說完,拔腿便跑。
沒過多久,沈從安的助理果然到了這里,而此時的我,已經打扮妥當了,我從梳妝臺前站了起來,然后對6助理說:“我可以走了嗎?”
6助理望了我良久,他對于我的突然的認輸夜有些回不過神來,不過他還是回了我一句:“可以,請您隨我這邊走。”
我邊跟在他身邊,邊詢問他這段時間,孩子怎么樣了。
6助理伴在我身旁說:“孩子有奶媽照顧,胖了不少。”
我沒再說話,因為我根本不擔心這些問題,因為孩子有專門的人來喂養,一定比我這個不稱職的媽媽,要照顧的好,我也沒問太多了。
6助理帶著我去了孩子居住的地方,短短時間未見,小家伙胖了不少,臉的輪廓也漸漸成型了,幾乎和沈從安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般。
我抱他,他有點哭,大約是不熟悉我身上的氣味了,不過好一會兒,適應了一會兒,又安靜了下來,手不斷來抓我的衣襟。
我這幾天感冒了,所以不敢喂他奶,也不敢抱他太久,怕傳染給他,差不多四五分鐘后,我又將孩子遞給了奶媽。
孩子這個時候正是要睡覺的時候,醒的時間很少,我坐在那里陪了他一段時間,這才跟著6助理離開了這里,然后去見沈從安。
到達沈從安那里時,他正在書房內和人談事情,蔣黎也在,路助理沒讓我進去,只是帶著我在外面等了一段時間,這一等,就是幾乎像個小時。
兩個小時過后,蔣黎他們從書房內走了出來,他在看到我后,冷哼了一聲,然后幸災樂禍笑看了我一眼,從我面前離開了。
我沒有和他去計較,連看他一眼都懶得看,而是再次隨著6征走了進去,沈從安正在批閱文件,聽見我們進來的腳步聲后,這才放下手上文件,看了我一眼。
我也看向他。
6征很識趣退了出去。
沈從安從我身上收了視線,他又重新拿起一份文件,低聲問我:“想通了。”
我說:“想明白了。”
沈從安再次抬臉看向我。
我輕聲說:“這幾天我想了很久,我確實不該和警方勾結,給茱萸縣造成了重大損失,確實也是我的魯莽。”
沈從安合住文件,輕描淡寫問:“就這些?”
我說:“茱萸縣和警方向來勢不兩立,因為我的私人感情,而不斷泄露茱萸縣的機密,確實是我的錯,我認錯。”
沈從安說:“知道我為什么不把這次事情張開嗎?因為在茱萸縣你必須守這里的法則,你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就必須忠誠于這片土地,一旦你和警察勾結的事情,泄露了出去,我都保不了你。”
他說:“陳舒爾,我說過我會原諒你所有,可在這原諒之下,不是無條件的縱容,你需要好好反省,陣營和立場很重要,一旦站錯了陣營和立場,那我們兩個人就永遠都不能共融,這一次還沒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如果還有下次,連我都不敢保證,是否能力挽狂瀾,你清楚我剛才話的意思嗎?”
我沒有說話。
他就長久注視著我,在他視線下,我說:“我知道你所說的意思,以后我不會再感情用事了。”我想了想,又說:“我想自己養孩子。”
他沒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又問了我一次:“你真想清楚了?”
我在他面前低垂著臉,無比肯定說:“我想清楚了。”
沈從安看了我良久,他才說:“這一次是警告,我同樣也希望你是真明白錯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保不了你。”
我半晌才嗯了一聲。
沈從安也嗯了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絲倦怠,他揉了揉眉心,良久才說:“回去好好休息,還沒出月子,就別再折騰自己。”
我說:“好。”
和沈從安談完后,我便出了他書房,回了自己的院子,當天晚上沈從安沒有來我這里,我不知道他這幾天都在哪里休息,我也沒有去問,只是用過晚飯后,便一大早上了床休息。
等感冒完全痊愈后,那邊的人才將孩子送了過來給我帶,因為我是第一次帶孩子,怕我沒經驗,所以順帶也把奶媽帶了過來。
孩子剛來的第一天,沈從安也來了,不過我們兩個人沒有什么交流,因為我被一個小小的孩子搞得手忙腳亂,奶媽在一旁告訴我該怎么換尿布,換衣服,我始終都不得要領。
到最后,王媽站在一旁看著有些焦急了,因為沈從安在這里坐了良久,可我卻連一句都沒有和他說,王媽使了我好幾次眼色我都當沒看見,那王媽干脆讓奶媽直接抱著孩子去睡,便推著我去陪沈從安。
在奶媽要從我懷中抱走孩子時,我不可撒手,只是找借口說:“孩子等會兒要喝奶了。”
當奶媽還要說什么時,沈從安將手上的茶杯放下,低聲說:“讓她帶。”
沈從安都話了,王媽倒是沒敢說什么,而沈從安在這里喝了一杯茶,又因為工作原因,從我這里離開,回了書房去了。
之后剩下我和王媽還有奶媽后,奶媽忍不住念叨我說:“夫人,先生好不容易來一趟,您怎么能這樣呢?”
我哄著孩子睡覺,順帶著回了一句:“我怎樣?”
王媽一副急死人的模樣說:“您怎么連話都不和先生說,這么好的機會,您怎么能夠浪費呢?”
我從孩子臉上收回視線,然后抬臉看向王媽冷笑一聲問:“你是說討好嗎?”
王媽見我終于開竅了,趕忙說:“對啊!”
我面無表情說:“難道讓我討好他一輩子嗎?我做不到,我和他認錯,并不代表我真的錯了。”我凝視著孩子的臉,低聲說:“我只是為了孩子。”
王媽立馬來捂住我的嘴,她說:“夫人,這些話您可不能再亂說了,您和先生如今好不容易和好一點。”
對于仆人的大驚小怪,我并沒有理會,繼續哄著孩子睡覺。
沈從安心里也明白,我不是真的認錯了而已,只不過是為了孩子,他只不過是給彼此一個臺階下而已,而且讓我去討好一個男人,我做不到,以前做不到,現在更加做不到。
再怎么去討好,也討好不過一個小姑娘吧。
既然有人能夠讓他開心,那就去吧,我有孩子就足夠。
孩子在我懷里呼呼大睡,我望著他紅撲撲的小臉,瞬間便笑了。
之后幾天沈從安都沒有來過我這里,聽說是工作很忙。我也沒怎么去注意,只是每天圍繞著孩子轉,這樣的日子我覺得非常充實,一個女人當了母親,也果然不一樣了,以前一直耿耿于懷的事情,倒沒那么執念了,所有心思全都分散在孩子身上,變得也無所謂了許多。
正當我想著帶著孩子這樣過下去,也挺好的,只好孩子是我的盼頭,可誰知道有些人卻偏要像個蒼蠅一般飛出來,在我眼前嗡嗡的叫著飛著。
這人自然就是秋霜,被放出來的她,自然不忘來我這偏僻的冷宮耀武揚威一翻,好報上次那一仇。
當天她進來,便直接給了我一巴掌,別看她人小,力氣可不小,狠了一般,打下了一巴掌。
我屋子內的仆人氣得想沖上去,被我呵斥住了,沒有我的允許,她們自然不敢和秋霜生沖突。而我也自然不把秋霜當回事,被她甩了一耳光后,跟沒事人一般,繼續低頭哄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