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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城是次日一早走的,他說不必送,裴野便沒去送,只立在遠處看著他出了莊子。
當日傍晚,突然下起了大雪。
雪一下便是一整夜,第二天早晨,莊子里就成了白蒙蒙的一片。
池敬遙特意穿上了容娘托人給他捎過來的新棉襖,那棉襖是大紅色,穿上以后鼓鼓囊囊,走起路來像個會動的紅燈籠。再加上他戴了一頂鑲著毛邊的小棉帽,走在雪地里看著越發滾圓。
“二哥!”池敬遙念著今日下雪,有些不放心猴子,便跑到藥泉那邊想去看一眼,沒想到遠遠便望見裴野正蹲在猴窩前。
“你在看什么?”池敬遙湊到他身邊,也蹲下身朝窩里看去,便見猴窩里的猴哥,懷里正摟著一只比它小了好幾號的小猴兒。
猴哥一見到池敬遙,當即“吱吱”兩聲,將懷里的小猴兒掏出來,二話不說便往池敬遙手里塞。
池敬遙嚇了一跳,忙伸手接過,這才發覺小猴子渾身發著抖,不大精神的樣子。
“這是……哪兒來的小猴兒?”池敬遙驚訝道。
“可能是它的,也可能是別的猴子的崽子。”裴野道:“看著不大好,可能是病了。”
池敬遙也覺察到了,這小猴兒一看就不精神,再加上天這么冷,只怕在外頭很難存活。
“這……能不能找程大夫給看看?”池敬遙問道。
“可以試試。”裴野道:“看它這樣,若是沒人管,估計活不到明天。”
池敬遙摸著那小猴身上凍得冰涼,怕它凍死,便解開衣襟,將小猴揣到了自己懷里。
裴野嚇了一跳,想出言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表情當即有些無奈。
這小東西倒是什么都不顧忌,光天化日就解衣服。
“猴哥你在這兒等著!”池敬遙揣著小猴兒就要走,卻聞猴子吱吱叫了兩聲,似是不大放心。
他頓住腳步想了想,朝裴野道:“二哥,你帶著猴哥一起吧,反正他也不怕人。”
裴野聞言點了點頭,俯身抱起了猴子。
程大夫這輩子還沒給猴子治過病,見池敬遙揣回來一只病懨懨的小猴,當即有些哭笑不得。留在莊子里過年的伙計們,聽說程大夫在給猴子治病,也紛紛過來瞧熱鬧。
要知道他們莊子里雖然經常有猴子出沒,可除了池敬遙可沒人能跟猴子那么親近,他們平日里連猴子的毛都摸不著。
“這是生下來就體弱。一般來說猴子不會選擇這個季節下崽,因為天冷,不好養活。”程大夫看了看那小猴,道:“一般這種注定養不活的崽子,都是丟到外頭自生自滅,這小猴兒命大。”
池敬遙聞言看了一眼旁邊蹲著的猴子,心知這猴子約莫也是沒轍了,不忍心看著小猴兒凍死,才會將這小猴兒帶了過來。
“能治好嗎?”池敬遙問道。
“這不是治不治的問題,它沒法在外頭靠自己活下去。”程大夫道:“除非有人細心照料,把它當心小孩一般養在身邊,若是丟出去,很快就不行了。”
池敬遙想了想,問道:“那……咱們養著行嗎?”
“這有什么不行的,反正放出去就是個死。”程大夫笑道:“你不嫌麻煩,就養著試試。”
池敬遙從前沒養過寵物,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但他到底不忍心看著這小猴兒在外頭凍死。若是放到現代社會,還能送到野生動物救助中心,眼下卻沒別的辦法。
“猴哥……”池敬遙朝旁邊蹲著的猴子道:“這是你的崽子嗎?”
猴子看著他,大概是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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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茫然地撓了撓頭。
“不管是誰的吧,它得留在這里才能活下去。”池敬遙指了指小猴兒道。
猴子也不知聽懂了沒,又看了一眼那只小猴兒,“吱吱”叫了兩聲。
池敬遙怕它聽不懂,便將那只小猴抱在自己懷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猴兒,那意思自己會照顧它,讓猴子別擔心。
猴子見狀這才松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小猴,然后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當日,池敬遙便守著那小猴,一整日都沒出去。
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他才匆匆去應付了幾口,又回了房間。
他在自己的屋里給小猴兒弄了個窩,但小猴兒大概是嫌冷,老往他懷里鉆。池敬遙無奈,便整日將小猴揣在懷里,走哪兒都帶著。
經過悉心的照料,到了除夕這天,那小猴兒便精神了許多。
池敬遙起先還經常揣著它去給猴子看,但他發覺猴子知道小猴兒活著之后,就不怎么關心了,甚至連逗小猴兒玩都懶得逗。
“二哥,你說猴哥這是什么意思?”池敬遙不解道。
“它知道小猴兒跟著自己活不了。”裴野道:“這是徹底送你了,不要了。”
“那這小猴兒真算是我的了?”池敬遙又問道。
“你整日到哪兒都揣著它,它還能是別人的?”裴野失笑道。
“那咱們給它取個名字吧。”池敬遙道:“叫大佬怎么樣?”
“什么意思?”裴野問道。
池敬遙忍著笑意道:“大佬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裴野對這名字顯然不感興趣,卻也不想干涉,便沒發表意見。
所以,小猴兒便名正言順成了“大佬”。
除夕這晚,留在莊子里過年的伙計們都湊到了一塊,吃了頓年夜飯。
程大夫心情不錯,讓人開了一壇老酒,眾人多喝了幾杯。
池敬遙也不能喝酒,吃過年夜飯便揣著大佬去了藥泉,而后找了個高處坐下,等著看煙花。這里溫度較高,待著不冷,倒是個看煙花的好地方。
猴哥見他來了,湊過來吱吱兩聲。
池敬遙給了它一些吃的,它便老老實實坐在旁邊開始吃東西,偶爾敷衍地逗一逗大佬。
但不知為何,池敬遙等了許久,也沒見到煙花的影子。
直到后來,他懷里的大佬和旁邊的猴哥都睡了,夜空中也沒出現半點煙花。
“大哥到處找你呢,原來你躲在這兒……”裴野的聲音突然響起。
池敬遙扭頭看向他,問道:“大哥找我做什么?”
“怕你明天起不來,要提前給你紅封。”裴野說著扔給他一堆紅紙包,又道:“大哥的,丁大夫的,程大夫的,小方哥的……都在這兒了。”
大概因為莊子里只有池敬遙年紀最小,所以眾人都象征性給他包了紅包。
池敬遙將紅紙包一一拆開,發覺里頭不止有銅板,還有碎銀子,加起來數目不小。
“二哥你的呢?”池敬遙問道:“你沒給我準備紅封啊?”
裴野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從衣袋里掏出幾個紅紙包,道:“我的,都給你吧。”
池敬遙笑了笑,伸手將紅紙包一推,玩笑道:“逗你的,算起來你還是我小叔呢,我怎么能要你的紅包?”
裴野扭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復雜。
“過了十五,我就回去了。”裴野突然道。
“回家嗎?”池敬遙問:“那我和大哥呢?”
“丁大夫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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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讓大哥待到三月,屆時大哥的身體就能恢復得差不多了。”裴野看向池敬遙道:“程大夫想留你在莊子里跟著他學醫理,他方才喝多了,又提起了要收你為徒的事情。”
池敬遙想了想,道:“那等大哥走了之后,我豈不是要一個人待在這里?”
“不是有大佬陪著你嗎?”裴野道。
池敬遙聞言摸了摸懷里的小猴子,心情略有些復雜。
“二哥,你想讓我留下嗎?”池敬遙問道。
“你想跟著程大夫和丁大夫學醫理嗎?”裴野反問道。
池敬遙想了想,道:“想。”
就像裴野將來注定了要去從軍一樣,池敬遙知道自己也需要在成年之前,學點能傍身的東西,否則將來若是離開了裴家,他可能連養活自己都會變得很難。
“那你就留下。”裴野道:“我和大哥,會來看你的。”
池敬遙想到自己要留下,心情略有些惶然。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還沒離開過裴野,若是他選擇留在這里跟著程大夫學醫,那就意味著和裴野見面的次數會變得極為有限。
這樣一來,攻略任務不就徹底停滯不前了?
雖說他這些日子因為不缺積分,所以攻略進度一直進行得很緩慢,可他不做是一回事,做不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時,池敬遙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在裴野那里,還有兩個愿望呢。
“二哥,你之前答應我的三個愿望,你還記得吧?”池敬遙問道。
“還剩兩個。”裴野道。
“兩個就兩個,現在我要用一個。”池敬遙道。
裴野聞言挑了挑眉,看著眼前的小東西,似乎想知道他能提出什么驚人的要求來。
卻見小東西認真開口道:“我怕我不在家里,你會討厭我,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二哥每到初一十五,都得夸我一句。”這樣,即便他不在裴野身邊,每個月也能按時推進一下任務進度。
裴野聞言一臉疑惑,似乎不大理解小東西為什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會找大哥作證,你不能抵賴。”池敬遙道:“你也不能拒絕,因為這是我的愿望。”
裴野一臉無奈,最后悶聲問道:“怎么夸?”
“就說……我很好,你不討厭我就行。”池敬遙道。
裴野神色復雜,最后還是不大情愿地應了一聲。
另一邊,程大夫拉著裴原喝得正起勁兒。
確切的說,是程大夫喝得起勁兒,裴原只是陪著他而已。
“我都替你想好了,小娃娃沒法給你做媳婦,入籍自然不能入在你們家里。”程大夫道:“等他正式拜了師,老夫去朝你爹娘提,找個由頭將他的籍入在莊子里,和小婉一樣。”
不待裴原開口,他又道:“你放心,這孩子重情義,戶籍在不在你家,他都是你弟弟,不會因為這個生分的。”
裴原此前也想過,池敬遙入籍一事當真有些麻煩,若是依著程大夫這法子,或許可行。
而且有了這層師徒的名分,此事也算順理成章,裴父和容娘多半也不會反對。
“你們家與老夫的徒兒有緣分,咱們兩家的情誼還長著呢,哈哈哈。”程大夫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而后拍了拍裴原的肩膀道:“小子,好好的,別讓老夫失望。”
裴原不明所以,只當他是喝多了,便笑著點了點頭。
藥泉那邊,裴野陪著池敬遙等到半夜,也沒等到煙花的影子。
“行了,回去睡覺吧。”裴野有些疲憊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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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還沒看到煙花呢。”池敬遙道。
“那東西有什么好看?”裴野不解道。
“也不是多好看。”池敬遙道:“可我都等了這么久了,若是看不到就回去,豈不是白等了?”
裴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面上有些無奈。
半晌后,他開口道:“你等著。”
裴野說罷一溜煙跑沒了影,過了好一會又匆匆回來,手里多了個東西。
他將那東西放到了地上,想了想又挪遠了些。
“這是煙花?”池敬遙驚訝道:“二哥你哪里弄來的?”
“找的。”裴野道:“你把它倆弄醒。”
池敬遙聞言只當是裴野打算讓兩只猴子也一起看看煙花,于是將猴哥和大佬都弄醒了。兩只猴子一臉茫然地看著裴野,便見裴野拿火折子點燃了地上那東西的引信。
點燃的引信在黑暗中亮起白色的火花,池敬遙一臉期待地盯著那團火花,想看看這煙花是什么樣子的。
然而沒想到待引信燃盡,那東西發出“砰”地一聲響,然后便沒有然后了。
池敬遙:……
這玩意不是煙花,是個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