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老先生,我要去城里置辦年貨,要不要也幫你們置辦點(diǎn)什么?”
祝江江正打算進(jìn)城,出門時看到武晉平坐在金秋閣二樓陽臺眺望遠(yuǎn)方的田野,就順便問了他一句。
太上皇就是任性,大過年的也不回京城過,非得在他們這個小村子里吃苦。
有錢人的世界她再次不懂。
“你們都要出門啊?”
看著樓下的祝江江和北邊那群孩子,武晉平心血來潮,也想跟他們一塊兒去。
他這里因?yàn)橛邪敌l(wèi)在暗中保護(hù),即使見不著人也讓人有壓力,都叫他感受不到過年的氛圍。
所以他想試著融入裴家那邊,去感受一下普通百姓過年是什么感覺的。
“那正巧,老夫也去吧。”
有太上皇和秦風(fēng)的加入,原本就壓力過大的馬車,更是無法坐人。
沒辦法,祝江江和裴祭只好上了武晉平的馬車,讓裴小魚和小九他們乘坐自家的馬車。
馬車才剛駛出村子,后方裴家的馬車?yán)锞蛡鱽砹藙e樣的歌聲。
那是祝江江為了重振兆笙樓,教他們唱的新曲子。
“炮竹呀聲聲響,乒乒又乓乓,鑼鼓喧天,咚咚咚咚鏘,姐姐呀敲起鑼,叮叮又當(dāng)當(dāng),小妹妹唱起歌來多嘹亮……”
祝江江聞聲,也忍不住跟著打起響指,輕輕晃著腦袋跟著輕輕哼。
即使是見過祝江江搞出過不少的新鮮玩意兒,還看過她寫的那一出戲,但武晉平還是忍不住會被吸引。
他一路南下,走過不少地方,可只有江南鎮(zhèn)是幾乎每天都能帶給他新鮮勁兒的地方。
或者說,是因?yàn)榻湘?zhèn)有個祝江江,才讓他每天都感覺到很新鮮,人都變得年輕精神不少。
“祝姑娘,這也是你的手筆?”武晉平雖然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他心里已經(jīng)肯定是她了。
祝江江果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問他們:“好聽嗎?這首曲子叫《歡迎新年到》,是不是很應(yīng)景?”
“十分應(yīng)景。”
還有三天就過年了,可不是應(yīng)景嘛。
“祝姑娘,聽說你還會唱種田歌、讀書歌、采茶歌,現(xiàn)在又來一個新年歌,你到底還會多少曲子?”
關(guān)于祝江江的傳說,小荒村的人早就像抖篩子一樣,跟武晉平抖了個干凈。
他可太喜歡這種曲子了,相比宮里那些催人睡覺的綿綿之音,他更喜歡聽這些讓人開心的。
“這個嘛……”
祝江江故作思考,然后咧嘴一笑,“其實(shí)這世上所有的事兒都是可以用唱的唱出來,就跟文章一樣,都是文化傳播,不是嗎?”
身為太傅之子的秦風(fēng)聽此話,他坐不住了,“曲子怎可同文章相提并論,祝姑娘莫要開玩笑了。”
文章那可是天底下最珍貴的東西,怎么可以跟這種供人取樂的樂聲來比較,那不是自貶身價嘛。
“哦?秦公子好像不服?”祝江江沒有直接跟秦風(fēng)爭辯什么,畢竟他們是不同時代的思想,有不同意見很正常。
“不如約個時間比一場,如何?”她建議道。
“好!”
秦風(fēng)還未開口,武晉平就先拍大腿替他應(yīng)下了。
“祝姑娘這個提議好,秦風(fēng),你就同她比一場,權(quán)當(dāng)玩樂吧。”
他這算不算被趕鴨子上架了?秦風(fēng)在心中暗暗感到無奈,不敢表現(xiàn)在臉上,“秦風(fēng)領(lǐng)命,祝姑娘,時間你來定吧。”
“我定嗎?那我得好好看看我哪天有空了……”
說著,祝江江不知道從哪里掏出她自制的日歷,低頭翻看日子。
看到她手里的東西,車?yán)锏钠渌硕急硎竞芎闷妗?
武晉平和秦風(fēng)好奇的是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裴祭好奇的是她是從哪兒掏出來的,方才沒看到她有拿這東西出門啊。
“這幾天我得準(zhǔn)備過年的東西,過年的時候我要去魚塘,改造魚塘的土質(zhì),然后還得招工、裝修私塾、移栽果樹苗,然后還要種地……”
祝江江把近三個月的日歷都翻了個遍,愣是沒找到適合的日子。
她剛才是不是答應(yīng)得太沖動了?
今年攢了點(diǎn)錢,做了很多準(zhǔn)備,明年就是她事業(yè)上升最猛、最快的一年,所以整個春季她好像都沒有什么時間。
祝江江尷尬了。
“那個、要不剛才的事兒咱們就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行不?”她賠著笑臉,弱弱地問。
“……”光是用聽的車?yán)锶硕加X得她好忙。
明明就是個年紀(jì)不大的小丫頭,怎么有那么多事情要做!
“祝姑娘,你手上的東西可否讓老夫看看?”武晉平見過她做的農(nóng)事大全書,看到她手里又有新東西,就忍不住好奇。
日歷也不是什么隱私,祝江江就遞給他看了。
這本日歷,不止記錄了以前她做過的事情,還對未來作了計(jì)劃,每一項(xiàng)都做得十分清晰了然。
除了格子里的事項(xiàng),她偶爾還會在旁邊的空白處寫一些感受或者備注,甚至是牢騷。
要說牢騷,那一定少不了她對武晉平和秦風(fēng)的吐槽。
“那個老頭今天嫌我做的菜口味重,靠!他不想吃就別吃啊……”
武晉平將她寫的一條牢騷念出來,然后還當(dāng)面問她,“這上面說的老頭,可是老夫?”
他記得,他好像是說過她做的菜口味重,因?yàn)樗昙o(jì)大了,吃不了那么重口味的菜。
“武老先生饒命,我這個、其實(shí)吧、就是一點(diǎn)點(diǎn)那什么……”祝江江結(jié)結(jié)巴巴,想了半天都想不到可以蒙混過關(guān)的理由。
“這個又是什么?”武晉平指著上面的符號問。
“這個是數(shù)字,這是二十五。”祝江江贖罪似的,回答得相當(dāng)利索。
“上個月的二十五日……”武晉平摸著下巴開始回憶,“那天是不是吃了一頓你做的火鍋?”
他記得還真清楚!
祝江江不敢說話,只能以微笑回應(yīng)。
“那火鍋太辣了,老夫就是吃不慣,若是皇兒來,他定喜歡。”武晉平居然沒有找她算賬,而是開始聊起了當(dāng)今皇上。
不過,那可是皇上耶,哪能說來就來。
這火鍋,皇上怕是這輩子都沒機(jī)會吃上咯。
祝江江又在心里默默吐槽,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這個想法很快就會被打臉。
人家皇上不止來了,還愛上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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