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賬本之后的暗影**
買家峻站在云頂閣總統套房的落地窗前,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那份黑色賬本的硬質封面。晨光透過玻璃灑進來,將賬本上的“賬本”二字鍍上一層淡金色,卻驅不散他眼底的陰霾。
常軍仁抱著筆記本電腦走過來,屏幕上是賬本里記錄的銀行流水截圖:“買書記,我剛讓技術科核對了,這些境外賬戶的IP地址,大部分都指向澳大利亞的墨爾本。但有一個……”他頓了頓,聲音壓低,“指向北京。”
買家峻的瞳孔驟然收縮:“北京?”
“是。”常軍仁指著屏幕上的一串代碼,“這個賬戶的開戶行是北京的一家外資銀行,開戶人叫‘李默’。我查了工商登記,這個李默是‘華遠投資’的法人代表。而華遠投資……”他深吸一口氣,“是京城李家的產業。”
買家峻的心猛地一沉。
李家,那個在京城盤踞了三代的政治世家,據說其家族成員遍布中央各部委,甚至在軍方也有深厚背景。他一直以為楊樹森的靠山只是個普通的黑幫頭目,卻沒想到,這背后竟然牽扯到了李家。
“繼續查。”他聲音沙啞,“查這個李默的所有社會關系,尤其是他和楊樹森的聯系。”
常軍仁點頭:“已經在查了。但買書記,這件事……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復雜。”
買家峻冷笑:“復雜?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有多復雜。”
他轉身走向門口:“常部長,你留在這里,繼續整理證據。老陳,跟我去一趟紀委。”
陳國棟愣了愣:“買書記,紀委那邊不是已經派人去抓人了嗎?”
“抓人是小事。”買家峻的眼神銳利如刀,“我要的是證據鏈的閉環。賬本里的每一筆錢,每一個項目,都要有對應的銀行流水、合同、錄音、視頻。我要讓這些人,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陳國棟點頭:“明白。”
兩人走出總統套房,走廊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買家峻忽然停下腳步,盯著地毯上的一小塊水漬——水漬的形狀很奇怪,像一個箭頭,指向消防通道的方向。
他蹲下身,用手指沾了沾水漬,湊到鼻尖聞了聞。是雨水的味道,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機油味。
“老陳,你看這個。”他指著水漬。
陳國棟湊過來,皺眉:“這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買家峻站起身,望向消防通道的方向:“走,去看看。”
消防通道的門虛掩著,買家峻輕輕推開,一股冷風撲面而來。樓梯間里空無一人,但地面上有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從樓梯口一直延伸到二樓。
買家峻順著腳印走下樓,陳國棟緊跟在后面,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槍上。
二樓的走廊里,腳印消失在一扇鐵門前。買家峻推了推門,門鎖著。他掏出槍,對陳國棟使了個眼色。陳國棟會意,退后一步,猛地一腳踹在門鎖上。
“砰”的一聲,門開了。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霉味,角落里堆著幾個廢棄的紙箱。買家峻走進去,用手電筒照了照,忽然愣住了。
墻上貼著一張巨大的照片,照片上是新城的地圖,上面用紅筆圈出了幾個地方:春風里工地、市委大樓、云頂閣酒店,還有……買家峻的家。
每個紅圈旁邊,都寫著一行小字:
**“春風里:計劃失敗,劉大勇被捕。”**
**“市委大樓:解寶華倒臺。”**
**“云頂閣:賬本被奪。”**
**“買家峻家:目標未完成。”**
買家峻的呼吸驟然停滯。他盯著那行“目標未完成”,手指緊緊攥住手電筒。
“他們想干什么?”陳國棟的聲音發抖,“難道……他們還想對蔣梅和小宇下手?”
買家峻沒有回答。他走到地圖前,仔細看著那些紅圈。忽然,他發現地圖的右下角,有一行幾乎看不清的小字:
**“計劃B:必要時,啟動‘清道夫’。”**
“清道夫?”陳國棟皺眉,“是什么?”
買家峻的臉色煞白:“是殺手組織。十年前,我在中央黨校學習時,聽過一個案子——一個省部級干部被殺,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警方調查了很久,最后只找到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清道夫到此一游’。”
他轉身就往門外走:“老陳,立刻通知醫院,讓特警加強保護!另外,通知常部長,讓他馬上帶人來醫院!”
陳國棟愣了愣:“買書記,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我去停車場開車。”買家峻已經沖向樓梯,“你們先走!”
他沖下樓梯,剛跑到停車場,就看到自己的車前站著一個人。那人穿著黑色風衣,戴著鴨舌帽,手里拿著***術刀,刀刃在晨光下泛著寒光。
買家峻停下腳步,手伸向腰間的手槍:“你是誰?”
那人笑了,笑聲像砂紙摩擦:“買家峻,你很聰明,可惜……太晚了。”
他猛地掀開鴨舌帽,露出一張毫無表情的臉——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從左眼角一直劃到右嘴角。
“清道夫。”買家峻的聲音冷得像冰。
刀疤男沒有說話,他舉起手術刀,朝買家峻沖了過來。
買家峻拔出手槍,扣下扳機。
“砰!”
子彈擊中刀疤男的肩膀,他踉蹌著后退,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繼續朝買家峻撲來。
買家峻轉身就跑,他知道,清道夫是職業殺手,中了一槍根本不會影響他的戰斗力。他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否則……
他剛跑到停車場出口,就看到前面又出現了一個清道夫。那人手里拿著一把弩,弩箭的尖端閃著幽藍色的光——是毒。
買家峻的心猛地一沉。他轉身往回跑,卻發現身后的刀疤男已經追了上來。
他被堵在了停車場的角落里。
刀疤男和弩手慢慢逼近,買家峻背靠著墻壁,舉著手槍,槍口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
“你們想要什么?”他問,聲音沙啞。
刀疤男笑了:“我們要你的命。”
他猛地撲了過來。
買家峻扣下扳機。
“砰!”
子彈擊中刀疤男的胸口,他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弩手趁機射出弩箭。
買家峻側身躲過,弩箭擦著他的胳膊飛過,釘在墻壁上。他趁機沖向弩手,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弩手踉蹌著后退,買家峻搶過他手中的弩,對準他的腦袋。
“說!誰派你們來的?”
弩手冷笑:“買家峻,你贏了……但你贏不了所有人……”
他突然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囊,嘴角流出黑色的血,倒在地上。
買家峻愣住了。他蹲下身,翻開弩手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脈搏——已經死了。
他站起身,望著遠處的醫院方向,眼神像淬了火的刀。
“來吧,”他輕聲說,“讓我看看,你們還有什么招數。”
風從停車場吹過來,帶著一絲血腥味。買家峻站在原地,像一尊不可撼動的雕像。
買家峻站在停車場的血泊中,晨風裹挾著鐵銹味灌進他的領口。他握著那把染血的弩,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由遠及近,像一根繃緊的弦終于斷裂。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朝醫院方向跑去,皮鞋踩過地上的血跡,在地面拖出兩道暗紅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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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病房里的暗戰**
市人民醫院VIP病房外,兩名特警筆直地站在門口,手按在腰間的配槍上。買家峻沖到門前時,其中一名特警伸手攔住他:“買書記,常部長交代了,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去。”
“是我。”買家峻喘著氣,扯下領帶露出臉,“蔣梅和小宇怎么樣?”
特警認出他,立刻敬禮:“報告買書記,蔣女士和小宇先生一切正常,陳國棟同志在里面守著。”
買家峻推開門。
病房里,蔣梅靠在床頭,小宇蜷在她懷里睡著了。陳國棟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手里握著一把槍,眼睛布滿血絲。看到買家峻,他立刻站起來:“買書記!你沒事吧?我聽到停車場那邊有槍聲……”
“我沒事。”買家峻走到床邊,輕輕摸了摸小宇的頭。孩子的呼吸平穩,臉頰上還帶著淚痕。他轉向蔣梅:“梅子,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蔣梅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她抓住買家峻的手,聲音發抖:“峻子……我剛才聽到外面有警笛,還有……還有槍聲……是不是又出事了?”
買家峻坐在床邊,把她摟進懷里:“沒事了,都過去了。”他頓了頓,聲音放得更輕,“楊樹森的人想對我下手,但被公安攔住了。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蔣梅把臉埋在他懷里,肩膀微微顫抖:“峻子,我好怕……我怕你出事,怕小宇出事……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回老家,或者去別的城市……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買家峻的心像被一只手緊緊攥住。他想起他們剛來新城時,蔣梅站在陽臺上,指著遠處的高樓說:“峻子,你看,這里的天比老家藍。”那時她的眼睛里有光,有對未來的期待。而現在,那雙眼睛里只剩下恐懼。
他輕聲說:“梅子,再等等,等我把手頭的事做完,我們就離開新城,去你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蔣梅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真的?”
“真的。”買家峻擦掉她的眼淚,“我發誓。”
這時,陳國棟走過來,壓低聲音:“買書記,常部長來了電話,說紀委那邊出了點問題。”
買家峻起身,走到窗邊接電話:“常部長,怎么了?”
常軍仁的聲音帶著焦慮:“買書記,我們按照賬本上的記錄,去抓幾個涉案官員,但……他們都不在辦公室。我查了監控,他們昨天晚上就離開了市委大樓,行蹤不明。”
買家峻的眉頭皺了起來:“行蹤不明?”
“是。”常軍仁說,“我懷疑……有人通風報信。”
買家峻的目光掃過病房,落在蔣梅蒼白的臉上。他忽然想起什么,問:“常部長,賬本的副本你放在哪里了?”
“在我辦公室的保險柜里。”常軍仁說,“密碼只有我和紀委王書記知道。”
“立刻轉移。”買家峻的聲音冷了下來,“把副本帶到醫院,交給我。”
常軍仁愣了愣:“買書記,你是說……”
“我不相信任何人。”買家峻盯著窗外,“包括紀委。”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常軍仁的聲音重新響起:“明白。我馬上去辦。”
買家峻掛了電話,轉身對陳國棟說:“老陳,你留在這里,保護蔣梅和小宇。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進這個病房。”
陳國棟點頭:“放心吧,買書記。”
買家峻又走到床邊,對蔣梅說:“梅子,我得出去一趟。老陳會在這里陪著你,等我回來。”
蔣梅抓住他的手:“峻子,你一定要回來。”
買家峻吻了吻她的額頭:“我一定回來。”
他轉身走向門口,手剛碰到門把手,忽然聽到身后傳來小宇的哭聲:“爸爸!”
買家峻回頭,看到小宇揉著眼睛坐起來,臉上帶著淚:“爸爸,你要去打壞人嗎?”
買家峻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是啊,爸爸要去打壞人。”
小宇從枕頭底下掏出那張畫,遞給買家峻:“爸爸,你帶著這個。老師說,英雄拿著這個,就能打敗所有壞人。”
買家峻接過畫,畫上的***在高樓前,頭頂寫著“我爸爸是英雄”。他把畫折好,放進西裝內袋:“好,爸爸帶著它。”
他轉身走出病房,對門口的特警說:“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如果有人強行闖入,格殺勿論。”
特警敬禮:“是!”
買家峻走向電梯,電梯門合上的瞬間,他看到陳國棟站在病房窗前,手里握著槍,目光警惕地掃視著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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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市委大樓的暗流**
買家峻的車停在市委大樓門口,常軍仁正站在臺階上等他。看到買家峻下車,常軍仁立刻迎上來:“買書記,我剛把賬本副本從保險柜里拿出來,就發現……”他壓低聲音,“有人動過我的辦公室。”
買家峻的眉頭皺了起來:“怎么了?”
“抽屜的鎖被撬開了。”常軍仁說,“但我放賬本副本的保險柜沒事,密碼沒被人動過。”
買家峻點頭:“副本呢?”
“在我車上。”常軍仁指了指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我讓司機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了,鑰匙在我這里。”
買家峻看著市委大樓,玻璃幕墻反射著刺眼的陽光。他忽然想起,自己剛來新城時,站在這座大樓前,對常軍仁說:“常部長,我要讓新城的天,比誰都藍。”而現在,這座大樓里卻藏著無數雙眼睛,像毒蛇一樣盯著他。
“走,進去。”他說。
兩人走進大樓,電梯里空無一人。買家峻按下頂層的按鈕,電梯緩緩上升。常軍仁站在他旁邊,手里緊緊攥著車鑰匙,手心里全是汗。
“買書記,”他忽然開口,“我昨晚查了李默的背景。他是李家的旁系子弟,但……他和李家的嫡系關系并不好。據說,他是因為得罪了李家的老爺子,才被發配到京城的邊緣企業。”
買家峻冷笑:“得罪了李家?那他哪來的膽子,敢插手新城的事?”
常軍仁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我在工商登記里發現,華遠投資在新城有一個項目——‘華遠金融中心’,就在春風里工地旁邊。這個項目……是解寶華親自批的。”
買家峻的眼睛瞇了起來:“查這個項目。”
“已經在查了。”常軍仁說,“但買書記,我怕……”
“怕什么?”買家峻盯著他,“怕李家?”
常軍仁苦笑:“怕。我當了二十年組織部長,見過太多人倒臺,也見過太多人因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買書記,你是個好官,但……李家不是我們能惹的。”
買家峻拍了拍他的肩膀:“常部長,你還記得我上任第一天說的話嗎?”
常軍仁愣了愣:“你說……‘新城的水,我來趟’。”
“對。”買家峻的眼神銳利如刀,“我不怕李家,也不怕任何人。我只知道,有人貪污受賄,有人草菅人命,有人想殺我的家人。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電梯“叮”的一聲停了,頂層到了。
買家峻走出電梯,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墻上的時鐘在滴答作響。他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前,推開門。
辦公室里,一切都和他離開時一樣。辦公桌上的文件整整齊齊,茶幾上的茶杯還冒著熱氣。但他知道,這里有人來過。
他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抽屜里的東西都沒動過,但抽屜底部有一道細微的劃痕——是被人用刀片撬開過。
“老常,”他喊,“叫技術科的人來。”
常軍仁點頭,掏出手機:“我馬上打。”
買家峻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春風里工地。工地上,塔吊正在緩緩轉動,工人們像螞蟻一樣忙碌著。他忽然想起陳志遠——那個躺在重癥監護室的前任書記。據說,陳志遠出事前,曾對秘書說過一句話:“新城的水,不是人能趟的。”
現在,他終于明白了這句話的分量。
技術科的人很快來了,是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買家峻指著抽屜:“查一下,有沒有指紋。”
年輕人點頭,拿出工具開始檢查。常軍仁站在旁邊,手里拿著車鑰匙,眼神警惕地掃視著辦公室。
過了一會兒,年輕人抬起頭:“買書記,抽屜上有兩組指紋。一組是您的,另一組……”他頓了頓,“是解寶華的。”
買家峻冷笑:“果然是他。”
常軍仁皺眉:“解寶華不是已經被抓了嗎?”
“被抓了,不代表他不能通風報信。”買家峻走到保險柜前,輸入密碼,打開柜門。里面放著那份《權力地圖》U盤,還有他的手槍。
他拿起U盤,對常軍仁說:“老常,把賬本副本從你車里拿出來,放到我的保險柜里。”
常軍仁愣了愣:“買書記,這里不安全……”
“安全。”買家峻說,“解寶華知道我的保險柜密碼,但他不知道,我早就換了密碼。”
他輸入一串新的數字,保險柜“咔噠”一聲開了。他把賬本副本放進去,關上柜門:“現在,只有我知道密碼。”
常軍仁看著他,忽然笑了:“買書記,你比我想象的更謹慎。”
買家峻也笑了:“常部長,你比我想象的更膽小。”
常軍仁的臉紅了:“買書記,我……”
“好了。”買家峻打斷他,“現在,我們去紀委。”
“紀委?”常軍仁愣了愣,“去紀委干什么?”
買家峻的眼神冷了下來:“去抓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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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紀委的暗斗**
紀委大樓在市委大樓后面,是一座灰色的六層小樓。買家峻的車停在樓前,紀委王書記正站在臺階上等他。看到買家峻下車,王書記立刻迎上來:“買書記,常部長,你們怎么來了?”
買家峻盯著他:“王書記,我問你,昨天晚上,你有沒有把賬本的事告訴別人?”
王書記愣了愣:“買書記,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買家峻冷笑,“昨天晚上,我們按照賬本上的記錄去抓人,但那些人全都跑了。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王書記的臉色變了:“買書記,我……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發誓!”
買家峻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忽然笑了:“王書記,我相信你。”
王書記松了口氣:“買書記,我就知道……”
“但是,”買家峻打斷他,“有人動了常部長的辦公室,撬開了他的抽屜。而抽屜里,放著賬本副本的保險柜密碼。”
王書記的臉色又變了:“買書記,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買家峻的眼神銳利如刀,“王書記,你是紀委的***,你的大樓里出了內鬼,你不知道?”
王書記低下頭:“買書記,我……我馬上查。”
“不用查了。”買家峻轉身走向紀委大樓,“我自己來。”
他走進大樓,走廊里空無一人。他走到紀委的檔案室門前,推開門。檔案室里,幾個工作人員正坐在電腦前,看到買家峻進來,立刻站起來:“買書記!”
買家峻走到電腦前,指著屏幕:“這些是什么?”
工作人員愣了愣:“買書記,這些是……是涉案人員的檔案。”
買家峻盯著屏幕,上面顯示著幾個名字:解寶華、韋伯仁、花絮倩……還有幾個他不認識的名字。
“這些檔案,是誰讓你們整理的?”他問。
工作人員看了看王書記,王書記點頭:“說。”
工作人員咽了咽口水:“是……是韋伯仁。他昨天晚上來過,讓我們把這些檔案整理好,說是要……要移交給檢察院。”
買家峻冷笑:“移交檢察院?他一個市委辦一秘,有什么權力移交檔案?”
王書記的臉色煞白:“買書記,我……我不知道……”
買家峻轉身,對常軍仁說:“老常,把這些電腦都封了,帶回去查。另外,把昨天晚上值班的工作人員都叫來,我要問話。”
常軍仁點頭:“明白。”
買家峻又看向王書記:“王書記,你跟我來。”
兩人走進王書記的辦公室,買家峻坐在沙發上,指著對面的椅子:“王書記,坐。”
王書記坐下,手心里全是汗:“買書記,我……我真的不知道……”
“王書記,”買家峻的聲音很輕,“我相信你。但你的紀委里,有內鬼。”
王書記的臉色更白了:“買書記,我……我馬上查。”
“不用查了。”買家峻說,“我知道是誰。”
王書記愣了愣:“是誰?”
買家峻盯著他的眼睛:“是你。”
王書記猛地站起來:“買書記!我……”
“坐下。”買家峻的聲音冷了下來,“王書記,你當紀委書記十年,從一個普通科員爬到***,靠的是什么?”
王書記的臉色煞白,慢慢坐下:“買書記,我……”
“你靠的是解寶華。”買家峻說,“解寶華當組織部長時,是你把他拉進紀委的。后來他當了秘書長,又把你扶上***的位置。你們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對不對?”
王書記低下頭,聲音發抖:“買書記,我……我是一時糊涂……”
“一時糊涂?”買家峻冷笑,“你把賬本的事告訴了解寶華,讓他通風報信,對不對?”
王書記的肩膀垮了下來:“買書記,我……我是被逼的……解寶華說,如果我不幫他,他就揭發我……揭發我十年前的事……”
買家峻的眼神像冰一樣冷:“十年前,你為了當上紀委副書記,誣陷了當時的副書記貪污受賄。后來那個副書記跳樓自殺了,對不對?”
王書記猛地抬頭,眼睛里滿是驚恐:“買書記,你……你怎么知道?”
買家峻從口袋里掏出那張畫,放在桌上:“我兒子畫的。他說,英雄拿著這個,就能打敗所有壞人。”
他盯著王書記:“王書記,你也是個父親,對不對?”
王書記愣了愣,眼淚忽然涌了出來:“買書記,我……我有錯……但我真的不想害人……解寶華逼我……他說,如果我不幫他,他就殺了我的女兒……”
買家峻的心猛地一疼。他想起蔣梅,想起小宇,想起他們蜷縮在礦井里的樣子。
他輕聲說:“王書記,只要你配合我,我保證,你女兒會安全。”
王書記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買書記,你……你真的能保證?”
買家峻點頭:“我保證。”
王書記深吸一口氣:“買書記,我……我什么都告訴你。解寶華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讓我把賬本的事告訴他。他還說,如果我不同意,他就讓他的兒子……他的兒子會……”
買家峻拍了拍他的肩膀:“王書記,沒事了。現在,你帶我去見解寶華。”
王書記愣了愣:“見解寶華?”
“對。”買家峻站起身,“我要讓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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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看守所的暗局**
市看守所的審訊室里,解寶華坐在鐵桌前,手里拿著一杯水,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看到買家峻進來,他笑了:“買書記,你怎么來了?是來審問我嗎?”
買家峻坐在他對面,常軍仁和王書記站在他身后。
買家峻盯著解寶華:“解寶華,你很得意?”
解寶華笑了:“買書記,我當然得意。你以為你贏了?我告訴你,你輸了。”
買家峻冷笑:“我輸了?”
“對。”解寶華說,“你以為你拿到了賬本,就能扳倒我?我告訴你,賬本里的東西,我早就備份了。只要我一聲令下,這些備份就會被送到省紀委、中紀委,還有各大媒體。到時候,新城的天,就真的塌了。”
買家峻的眼神像冰一樣冷:“解寶華,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事實。”解寶華的笑容更得意了,“買書記,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么選。放了我,把賬本交給我,我可以保證,新城的事不會鬧大。否則……”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否則,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同事,都會跟著你一起完蛋。”
買家峻忽然笑了。
他從口袋里掏出那張畫,放在桌上:“解寶華,你看這是什么?”
解寶華愣了愣,盯著那張畫:“這是……我兒子畫的?”
買家峻點頭:“對。他說,英雄拿著這個,就能打敗所有壞人。”
他盯著解寶華:“解寶華,你也有兒子,對不對?”
解寶華的臉色變了:“買書記,你……你什么意思?”
買家峻的聲音冷了下來:“我什么意思?解寶華,你兒子在澳大利亞留學,每年學費生活費超過200萬。這些錢,是從哪里來的?”
解寶華的手微微發抖:“買書記,我……我是靠工資……”
“工資?”買家峻冷笑,“你一個秘書長,哪來的這么多工資?”
他轉身對常軍仁說:“老常,把解寶華的銀行流水拿出來。”
常軍仁點頭,從文件夾里拿出一疊紙,放在解寶華面前:“解秘書長,這是你的銀行流水。過去五年,你每月都會從一個境外賬戶收到20萬的匯款。這個賬戶的開戶人,是楊樹森的哥哥,楊樹鵬。”
解寶華的臉色煞白:“買書記,我……我是被逼的……楊樹森逼我……”
“逼你?”買家峻的聲音像冰一樣冷,“解寶華,你收了楊樹森的錢,幫他操縱土地出讓,侵吞安置房資金,還綁架工人,威脅政府。這些,都是你自愿的,對不對?”
解寶華低下頭,聲音發抖:“買書記,我……我是一時糊涂……”
買家峻盯著他:“解寶華,只要你配合我,我保證,你兒子會安全。”
解寶華猛地抬頭,眼睛里滿是希望:“買書記,你……你真的能保證?”
買家峻點頭:“我保證。”
解寶華深吸一口氣:“買書記,我……我什么都告訴你。楊樹森的境外資金,都存在澳大利亞的‘南太平洋銀行’,賬戶密碼是他的生日。還有……還有李默,他是李家的旁系子弟,但他和李家的嫡系關系并不好。他插手新城的事,是因為……因為李家的老爺子想在新城搞個‘試點’,試試他們的‘新玩法’。”
買家峻的眼睛瞇了起來:“新玩法?”
“對。”解寶華說,“李家想在新城搞‘政商一體化’,就是讓官員和商人合作,官員出政策,商人出錢,一起賺錢。這個‘華遠金融中心’項目,就是他們的第一個試點。”
買家峻冷笑:“李家的野心不小。”
解寶華點頭:“買書記,我……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你能不能放過我兒子?”
買家峻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解寶華,只要你配合調查,我保證,你兒子會安全。”
他轉身走向門口,常軍仁和王書記跟在他后面。
走出審訊室,常軍仁問:“買書記,接下來怎么辦?”
買家峻的眼神銳利如刀:“去澳大利亞。”
常軍仁愣了愣:“去澳大利亞?”
“對。”買家峻說,“去凍結楊樹森的資產,抓李默,還有……見見李家的老爺子。”
常軍仁的臉色變了:“買書記,李家的老爺子……不是我們能惹的。”
買家峻笑了:“常部長,你還記得我上任第一天說的話嗎?”
常軍仁愣了愣:“你說……‘新城的水,我來趟’。”
“對。”買家峻的眼神像淬了火的刀,“我不怕李家,也不怕任何人。我只知道,有人貪污受賄,有人草菅人命,有人想殺我的家人。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走向看守所的大門,陽光灑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常軍仁和王書記跟在他后面,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
風從看守所的窗戶吹進來,帶著一絲咸濕的味道。買家峻站在門口,望著遠處的天空,輕聲說:“來吧,讓我看看,你們還有什么招數。”
他知道,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楊樹森死了,解寶華倒了,但李家還在。他們的背后,或許還有更大的勢力;新城的腐敗網絡,或許比他想象的更龐大。
但他不怕。
因為他有家人,有朋友,有百姓的支持。
他輕聲說:“來吧,讓我看看,你們還有什么招數。”
風從遠處吹過來,帶著一絲咸濕的味道。買家峻站在看守所門口,像一尊不可撼動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