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
張凌川見曹一陽徹底歸服,瞬間就豪爽地大笑道,“來……讓春香樓的伙計將這里收拾一下,再將這些骯臟之人的尸體拖下去。咱們兄弟接著喝酒……接著舞!!”
曹一陽身子一震,目光看著張凌川卻是一陣熱血澎湃,跟著他的那一群衙役,也是一個個都像打了雞血般興奮。
張凌川這邊卻沒有再多說,只是將曹一陽扶了起來,隨后就拉到了一張桌子上,提起酒壺就給他倒了一杯酒。
可躲在暗處看到這一幕的宋元吉,卻是眼眶都紅了,因為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二爺,我們怎么辦?”
宋元吉身邊的管家丁萬年,面對眼前這場景,立馬就喉結滾動忍不住問了一句道,“殺出去還是回去稟報家主?”
“回去?我去找縣太爺……”
宋元吉目視著春香樓吃酒喝肉的張凌川道,“你回去稟報家主,一定要將這里的事,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訴他。”
“咱們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宰了張凌川這老東西,要不然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末日。”
“諾!!”
丁萬年拱手應了一聲,立馬就帶著宋家的家丁,還有他們從城外召來的土匪,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春香樓。
宋元吉卻狠狠地看了眼曹一陽和張凌川,最終扭頭帶著宋家幾個家丁也離開了春香樓。
他坐上春香樓外的馬車,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往縣城府衙趕了,等到他趕到縣城府衙時,只見梁九元正和平野縣三大世家的人在那里逗鳥。
“縣太爺,不好了……”
宋元吉看到眼前這一幕,瞬間就朝梁九元跑了過去叫喊道,“那曹一陽投靠野狼口張老根了。”
“什么?曹一陽,投靠野狼口張老根了……”
梁九元身子一怔,瞬間就不敢相信的搖頭道,“這絕不可能,因為我可是有大恩于他,并且還提升他做了捕頭,因此他永遠都不會背叛我。”
“哎呀,我的縣太爺……”
宋元吉卻急了道,“這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絕對沒有半點虛言。”
梁九元聽到宋元吉這句絕無虛言,瞬間手中的鳥籠就“哐當”一下掉在了地上。
鳥籠里的畫眉鳥卻撲棱著翅膀,瞬間就飛出了鳥籠,并且向府外的樹林飛去,宛如脫了梁九元掌控的曹一陽一樣。
已經是一去不復返了。
可梁九元實在想不明白,明明是他讓曹一陽去殺張凌川的。
可怎么?曹一陽就背叛了他,投了那野狼口的張老根了,因此梁九元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道,“宋元吉,你再說一遍?曹一陽,他真投張老根了。”
“縣太爺,他真投了……”
宋元吉滿臉激動道,“因為我親眼看到他跪在地上,給張老根磕頭,并且喊張老根大哥。”
“還有他帶過去的那十幾個衙役,都他媽的全投靠張老根了。”
“還有我三弟……宋元虎,也被張老根給殺了,并且尸體直接拖到后院喂了狗。”
宋元吉這話一出口,瞬間府衙里的眾人就炸了,尤其是三大世家的家主,更是一個個冷汗連連,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陸福更是緊皺著眉頭,目光看著梁九元道,“縣太爺,這張老根居然敢在我們平陽縣殺人。還策反曹一陽,這簡直就是要造/反啊!”
“縣太爺,是啊?!”
陳斌杰也跳了出來道,“咱們四大家族和你可是一條船上的人,現在這野狼口的張老根來我們平野縣搞事。我們怎么也要給予反擊,不能讓他一直這么囂張下去。”
“對,對對……”
孫德卻故意拱著火道,“這老東西居然敢策反曹一陽,接下來肯定會調轉矛頭,對我們下死手。咱們可不能對他客氣。”
梁九元聽著孫德他們的話,猛的就是一跺腳,心中的殺氣也是徹底爆開了,畢竟他能忍到今天這個地步。
已經到了他的極限,可沒想到張凌川還敢挑釁,接下來要是不將張凌川弄死。
他絕對會難受死,因此他們拿起桌上的茶杯,兇狠的一下就摔在了地上道,“這老東西反了,真的是反了。”
宋元吉見梁九元動了真怒,立馬就趁熱打鐵道,“縣太爺,咱們只要調動平野縣的守備軍,肯定能把那老東西碎尸萬段。”
“不,不行……”
梁九元并沒有徹底被怒火迷失心智,反而是搖手拒絕道,“平野縣的守備軍絕對不能調動,因為調動本身就需要有刺史大人的手令。”
“這更何況張老根是野狼口的屯長,身上可是有著軍職。”
“我若貿然調動守備軍去殺他,立馬就會讓刺史大人知道。我們已經控制了平野縣城的守備軍。”
“這樣一來我們想投靠蠻子,為他們打開北境門戶的事,肯定也會被刺史大人知道,屆時我們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孫德聽了梁九元這話,周身不由得一怔,可眼神中還是閃過一抹陰鷙道,“縣太爺,其實不調用守備軍也行,因為我們在平野縣經營這么多年。”
“這隨便湊一下也有兩百多號人,如果再加上宋家養的那些私兵,應該最少都能湊齊五百人。我們這么多人,還殺不了他一個張老根?!”
“縣太爺,對呀!!”
陸福道,“我們四家只要將人馬集合。殺他一個張老根,應該是手到擒來。”
宋元吉聽了陸福他們的話,內心卻冷笑不止,因為他在下一盤大棋,現在要的就是梁九元他們全都入局。
等到他們都斗得頭破血流,屆時他宋元吉就可以出手坐收漁翁之利,成為平野縣真正的王。
梁九元當然不知道宋元吉有這么大的野心,只是聽孫德他們這樣一說,再想著目前也無計可施,因此一咬牙便說道,“行,那就這么說定了,接下來勞煩幾位回去?”
“集合家中的力量。我們一起出手,剁了那張老根。”
“縣太爺,那我們就半個小時之后在春香樓集合,再一起圍攻春香樓,將張老根碎尸萬段,以解我等心頭之恨。”
“好,就這么辦……”
梁九元目光一狠,立即開口說了句,至于孫德他們卻紛紛拱手,退出了縣令府衙,準備各自集結家中的護院和死士去春香樓殺張凌川。
春香樓的張凌川當然不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反而是端起自己的酒杯,猛的往嘴里灌了口道,“蘇小姐,真是痛快……那杜康酒的事。”
“我們就這么定下來了,以后交給你獨家經營。我野狼口只負責生產,絕不干預你經營的事。”
“張大哥,那小妹再敬你一杯,慶祝一下我們談成了此事……”
蘇凝卻提起一旁的酒壺,立馬就給張凌川杯里添了杯酒,至于張凌川倒也沒有拒絕,因為他已經弄清楚了。
蘇凝乃是易州第一世家蘇家的嫡女,一直幫蘇家打理著生意,而且他們蘇家的生意做得很大。
幾乎整個北境都有他們的酒樓和酒坊,甚至他們還跟蠻族人做酒生意,因此張凌川將杜康美酒交給她,根本就不要操心銷路。
同時也不需要自己大費周章去經營,所以兩人相談之下張凌川以每壇三兩銀子的價格,將獨家經營權賣給了蘇凝。
畢竟這其中他能有七成的利潤,因此這場交易很快兩人就談成了。
蘇凝也很開心,因為張凌川釀出來的酒,市場上僅此一家絕無分號,因此她心里非常清楚。
一旦她掌控了,將來等待蘇家的就是源源不斷的財富,而她在家中的地位也就會越來越穩固,所以她顯得異常開心道,“張老哥,來,我們碰杯。”
張凌川見蘇凝將杯子伸了過來,笑著就和蘇凝碰了下杯,接著仰頭就將杯中的酒喝光了道,“蘇小姐,酒也喝了,生意也談成了,接下來我們就散了吧!”
蘇凝當然沒有意見,很快大家就一起起身,結了春香樓的酒錢,出現在了春香樓的門口。
“張老哥,你住在哪間客棧?”
蘇凝從春香樓下來,目光望著自家“軒駕”駛來,立馬美眸落在張凌川的臉上道,“看看我們是否能同行?!”
“我住在悅來客棧……”
張凌川看著蘇凝家的雕花軒駕,立馬打了個酒嗝道,“不知蘇姑娘你住在哪?”
“正好我也住在悅來客棧……”
蘇凝一聽張凌川住在悅來客棧,瞬間就挑眉一笑道,“那張大哥就和我同車吧!”
張凌川面對蘇凝的邀請,卻是摸了摸下巴。本能的就想拒絕,然而程知節卻碰了下他的胳膊擠眉弄眼道,“老大,蘇小姐竟然盛情邀請。你們同車走挺好!!”
張凌川白了眼程知節,最終還是同意了與蘇凝同車,畢竟以后還有很多生意上的來往,眼下走的親近一些,倒也不是什么壞事道,“那就叨擾蘇小姐了。”
“張大哥,請!!”
蘇凝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并且上前抬手掀開了一側的帷幕,將張凌川請上了她的車。
張凌川上了車之后,立馬就有一股淡淡的熏香迎面撲來,隨后他才開始關注車里的情況,發現車廂內鋪著厚厚的錦緞軟墊。
坐上去比他坐的馬車,可真是舒服多了,而且車里還有一個描金小幾,上面擺著茶盞和果盤。這就是古代大資本家的生活。
蘇凝倒沒有去關注這些,反而是坐直身子看著張凌川笑道,“張大哥,你說杜康酒是你獨家秘方,不知張大哥可愿意跟奴家聊聊這獨家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