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德子騎著那匹慢吞吞的矮腳馬晃蕩晃蕩趕到孤山腳下時,整個孤山都被圍得水泄不通。那場面才叫一個震撼。
好在小德子事先已經(jīng)知道了司馬焱的方位,順利找到了他們。
司馬奕、司馬焱和司馬駿三王齊聚,東方燃帶著面具騎馬陪在安陽身邊。幾人爭論得面紅耳赤。黑壓壓的將士們將整個孤山都圍了起來。
司馬焱坐在高頭大馬上,一改往日的謙虛謹慎,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
安陽正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不過安陽那好看的杏眼瞪人可不會讓人覺得可怕,反倒覺得頑皮可愛。
“司馬焱,你想火燒孤山還是皇宮?你怎么就這么不聽勸呢?”安陽火氣有點兒大。小德子趕過來剛好聽到這么一句。
她催馬往司馬焱靠近了一些:“別說今日的風向,這火燒起來很可能燒到皇宮去。就算是沒有風,你覺得你有什么辦法控制火只在山上燒?”
“安陽你不要聳人聽聞。這里離皇宮還遠著呢。你沒看到我調(diào)集了京郊所有守軍過來嗎?不會有事的。婦人之見!你讓開,別影響我做大事。”
安陽看著司馬焱那一副有人要擋他財路的樣子。居然還說她婦人之見。真要被他氣炸肺。本來嗓子就有些啞,剛才這樣一吼更嚴重了。
“你先下馬,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好不好?”安陽壓住心中怒火還得穩(wěn)住這個激動的瘋子。
可這家伙跟打了雞血似的,根本不聽。左手高高舉著一大把杏黃色旗子,那是令旗。
他只要把這一把旗子分發(fā)給圍在山周圍的各個將領(lǐng)手中,孤山就徹底保不住了。
安陽看著那些旗子真的急得要跳腳,可惜對方現(xiàn)在根本不給她面子。
東方燃拍馬趕了過來:“安安,讓我來。”
安陽當然明白東方燃的意思,趕緊朝他揮手:“不可沖動,否則你就變成他了。”
東方燃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他之所以沒敢動武,就是因為這么多將士在。否則早把司馬焱揍個鼻青臉腫了。
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行。這家伙居然如此頑固,司馬奕和司馬駿早就勸過了,沒有半點用處。在司馬焱看來,他們都是怕他立了大功。
安陽看了一眼黑壓壓的將士,如果這時候有人偷襲,真不知道會是什么結(jié)果。
司馬奕也往前湊了一步,司馬焱一看大家都又一次圍了過來,趕緊后退了一段距離。
火冒三丈的安陽恨不得一把毒粉把他毒死,可惜今天腦子進水,出門居然沒帶藥粉。
司馬焱揮舞著手里的旗子正到處找傳令官。傳令官們看著這個場面嚇得躲得遠遠的。
只要稍微有點生活常識的人都知道,如果這把火燒起來后果如何。
可是這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齊王哪里懂那么多!他只知道在山上發(fā)現(xiàn)過敵人巢穴,燒了他就可以讓他們無可遁逃。
“你說司馬焱腦子到底怎么長的?還是他養(yǎng)了一堆酒囊飯袋,就出了這么個餿主意?”安陽氣得抱怨。
就在這時,遠處一輛飛馳的馬車絕塵而來。大家忍不住都伸長脖子探頭張望,司馬焱也不例外。
安陽一看司馬焱的注意力被引走,趕緊驅(qū)馬來到司馬駿旁邊。
“花孔雀,今天就看你的了。”安陽神秘地對他一笑。
司馬駿愣住:“妖女,你在說什么?”
安陽咧了咧嘴,沒跟他計較:“幫忙把司馬焱捆起來唄!”說著用下巴指了指他的衣袖。
司馬駿呆愣了片刻:“為什么是我?”
“東方燃沒有官職,去了皇上會放過他?奕王哪有那個激靈勁兒。非你莫屬!”安陽沖他眨眨眼。
司馬駿好看的眉毛挑了挑,這只傲慢的花孔雀抖了抖精致的羽毛,回了安陽一個媚眼,驅(qū)馬悄悄靠近了司馬焱。
司馬焱發(fā)現(xiàn)有人往身邊走來,趕緊警惕地瞪著司馬駿:“你離我遠點兒!”
“七王兄,靖王妃說你頭上有金色光環(huán)在閃動。我來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盤龍。”司馬駿說著還真往他頭上看去了。
司馬焱一聽盤龍,立刻來了興致,趕緊往自己頭上看。
司馬駿借機長袖一揮,一條粉色的天蠶絲緞帶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將司馬焱緊緊纏住。司馬焱瞬間被綁了個結(jié)實。
等到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了,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司馬駿單手一用力,司馬焱被直接拖到司馬駿的馬上。
這家伙急得哇哇大叫:“司馬駿你大膽!快放開本王!小心本王去父皇面前參你。”
他拼命掙扎,可惜被司馬駿狠狠控制住。別看司馬駿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關(guān)鍵時刻力氣還真是不小。
“司馬駿,你混蛋!你放開本王!本王奉旨監(jiān)國,本王可以斬了你。來人!嗚嗚嗚……”司馬焱話還沒說完,東方燃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只臭襪子堵住了他亂罵的嘴。
“總算清凈了!”東方燃甩甩手,跳下馬。心情終于輕松了不少。
眾人都暗暗松了口氣,司馬奕上前奪下司馬焱手中的令旗,卻不知道怎么辦。畢竟他剛剛回宮,還不懂朝中規(guī)矩,司馬駿就更指望不上了。
就在這時那輛馬車已經(jīng)來到近前。馬兒一聲嘶鳴,馬車前面的青峰緊急勒住韁繩,然后挑開了車簾。
臉色蒼白的司馬靖慢慢從馬車里走了下來。
“你怎么來了?”安陽大驚,昨天他還在吐血,今天居然坐著如此顛簸的馬車趕過來了,還真是不要命啊。
“把令旗給我。”他面色冷淡地看了一眼安陽。
安陽趕緊從司馬駿手里接過令旗,遞給他。
“傳令官聽令!”司馬靖突然轉(zhuǎn)身對著不遠處的一群士兵喊道。就見幾人小跑著趕了過來,單膝跪拜。
“傳本王令,熄滅火把保護孤山。退軍兩里,原地待命。”
司馬靖還沒說完,安陽便沖了過來:“還有還有,如果真的著火了,一定要讓他們砍伐樹枝拍打救火,再到附近百姓家中借取鍬鎬籮筐之物,挖土滅火。”
可惜安陽的話音還未落地,就見遠處有帶著火把的羽箭飛了過來。他們這邊是順風方向,如果山上著火了,勢必火燒向這邊。
安陽大叫一聲不好,趕緊抱頭逃到東方燃身邊去了。
司馬靖把令旗分了出去,就趕緊指揮眾人救火。果然有人趁機作亂。
好在這邊人手多,再加上控制方法得當,沒有讓火勢擴大。
司馬焱被司馬靖綁在馬上看著下面的一切,急得嗚嗚直叫。司馬駿看這位齊王越看越生氣,干脆一掌劈在他的后頸,把他劈暈過去。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司馬駿還忍不住罵了一句。
安陽他們正忙著救火,突然發(fā)現(xiàn)沒有更多的火箭射過來了。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東方燃和雷諾等人不見了。安陽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去干好事也不說一聲,安陽心中暗暗為東方燃豎起大拇指。
這邊火勢剛剛得到控制,一騎快馬飛奔而至:“啟稟王爺!”傳令兵來到近前一看有些愣神,怎么這么多王爺。
可偏偏他要稟報的王爺卻被困在馬上動彈不得。
“何事?”司馬靖走了過來。這么一折騰他的身體似乎也好了許多。
那人一看靖王也在,大喜。畢竟靖王回京一年有余,戰(zhàn)神王爺可是他們的偶像。
“回王爺,城西南方向發(fā)現(xiàn)國舅爺,哦!不,是上官勝的蹤跡。”
司馬靖一聽,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喜色:“戰(zhàn)將軍,趕緊調(diào)集一隊人馬去捉拿上官勝。”
司馬靖身旁一中年男子趕緊抱拳施禮:“是!”
“慢著!”安陽又來截胡了,“靖王,抓不到的。他既然故意露出蹤跡,肯定早有準備。還是讓城防營的人去管吧。以免調(diào)虎離山。”
這次不僅司馬靖愣住了,連那個傳令官都直愣愣看著面前的絕色美人。
“天上的仙女啊!還是絕頂聰明的仙女。”那人居然流下了口水。
安陽和司馬靖同時蹙眉,安陽趕緊轉(zhuǎn)身拿出一張帕子把臉遮住。
剛才過于急切忘記了擋臉,估計今日那么多將士站成了木樁都是被安陽害的。安陽有些郁悶。
“還不按照王妃說的辦?”司馬靖怒瞪了那個傳令官一眼。
那小伙子嚇了一跳,打了個激靈,趕緊領(lǐng)命跑了。
旁邊站著的戰(zhàn)將軍徹底變成了站將軍。他愣愣地看著安陽,心中震驚:
小丫頭看著連二十歲都沒有,剛才就見到她的美貌有些驚訝。沒想到竟然還如此聰慧過人。真是難得一見的才貌雙全啊!
就在司馬靖指揮眾人準備疏散開來一些,以免都聚在一起被一網(wǎng)打盡時,突然從國公府的院子里沖出一大批黑衣人。
他們各個目光呆滯,見人就砍。而且他們最奇怪的倒不是武功有多高,而是是他們的動作只有攻勢,沒有守勢。這樣的亡命之徒不得不讓人緊張。
安陽看著這些全身都裹著甲胄,頭戴大檐帽的黑衣人,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她悄悄往司馬奕身邊退了退:“這些奇怪的人不會是藥人吧?看來我們對國公府放松警惕了。居然有這么多人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司馬奕當然也看出了這些人的不對地方,他們武功確實不弱,但是如此不怕死,被刀劍砍傷也不覺得疼一般,繼續(xù)拼殺。這很明顯不正常啊。
他看了安陽一眼:“不好說!如果對方是藥人,怕是會一個頂十個,甚至更多。那他們的目標恐怕就不是軍隊也不是百姓,而是……。”
他話到嘴邊沒敢繼續(xù)說,只是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被圍在中間的幾位王爺。
“你猜的沒錯,我也覺得是奔著你們幾位王爺來的。今日這里可是聚集了所有的年輕王爺了。這是想讓大晉的江山后繼無人啊。”安陽的馬不停在原地噠噠地踏著。
安陽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騎著司馬奕的馬,馬見了主人有心把她甩下去。安陽臉一紅趕緊下馬跟司馬奕換馬。
司馬奕愣了一下,但還是跟她換了。他可不想安陽被他的馬掀下去。
“看來我們中計了,對方是故意引我們來的。這是一個局,我們掉進圈套了。怎么辦?”安陽正低著頭拉韁繩,突然感覺一股冷風呼嘯而至。
安陽嚇得趕緊一個就地十八滾,堪堪躲過飛過來的利箭。安陽拍著驚魂未定的胸口朝射箭的方向看去。
那人胖胖的身軀坐在一騎高頭大馬上,看不清面部表情,但安陽從他的輪廓總覺得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