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火人形指向蘇硯胸口的剎那,逆命紋自行暴起,鎖鏈符文在皮膚下瘋狂游走,仿佛要破體而出。蘇硯喉頭一甜,卻強行壓住翻涌的氣血,左腳猛然踏地,震裂三尺焦巖。
“別動!”洛九璃聲音繃緊。
她指尖殘存的玉牌碎屑懸浮而起,在蘇硯與紫火之間織成一道半透明蝕紋屏障。屏障剛成,紫火人形的手掌已穿透虛空,與屏障相觸的瞬間,黑霧般的能量從紋路縫隙滲入,腐蝕聲清晰可聞。
蕭千絕單手持半截雷紋劍,劍尖插入地面,源力順著地脈疾沖而出。一道雷光自他腳下炸開,直撲紫火人形側翼。玄月同時躍起,六把飛刀在空中劃出弧線,刀身未至,人已落地,右手迅速結印。
“寒玉棺打開。”她低喝。
洛九璃點頭,袖中錦囊一抖,三具冰棺橫列陣前。棺蓋自動滑開,霧氣翻涌中,數十件未完成的刻印裝備漂浮而起——肩甲、臂鎧、戰靴,表面蝕紋殘缺,靈光微弱。
“只剩一次鍛造機會。”蕭千絕咬牙,將雷紋劍完全沒入鍛造臺核心。臺面瞬間亮起千雷引陣的符文,電流交錯,發出刺耳嗡鳴。劍身殘留的幽冥之力與陣法沖撞,黑煙從接縫處噴出。
蘇硯踉蹌上前,右手掌心劃開一道血口,鮮血滴落在一件肩甲上。逆命紋立刻響應,金色鎖鏈從傷口蔓延,纏上裝備表面。當鎖鏈觸及紫火殘留的痕跡時,發出刺耳的灼燒聲,黑霧騰起,肩甲邊緣開始熔化。
“角度偏了!”玄月甩出三枚棱鏡,鏡面折射出七道光束,精準交匯于肩甲脊椎連接處。強化幻術光線穿透金屬,在內部蝕刻出新的穩定紋路。
洛九璃將玉牌碎屑按入肩甲內襯,精神力滲入,形成一層無形共鳴層。“醫療組的愈合結界還能撐十二分鐘,抓緊。”
蕭千絕額頭青筋暴起,雷紋劍劇烈震顫。千雷引陣終于壓制幽冥殘力,鍛造臺轟然一震,所有裝備同時亮起微光。那件被蘇硯血祭的肩甲緩緩懸浮,金紋與紫火痕跡交織,表面浮現出細密的避火咒文。
“成了。”他喘息著拔出斷劍。
蘇硯抬手接過肩甲,剛觸碰到,逆命紋便劇烈跳動。他沒有猶豫,直接披上。金紋順著手臂蔓延,與體內刻印產生共鳴,一股灼熱從肩胛直沖腦門。
紫火人形突然擴張,范圍每分鐘增長三米,所過之處,地面化為焦粉,空氣扭曲。一名戰士剛靠近,護甲瞬間融化,皮膚開始碳化。
“它在吞噬源力。”洛九璃后退半步,“不能讓它繼續擴散。”
蘇硯右臂一震,肩甲上的鎖鏈符文暴起,化作三道金鏈直撲紫火核心。鏈身剛接觸火焰,立刻被高溫灼斷,但斷口處迅速再生,再次纏繞而上。
蕭千絕率先沖出,驚雷遁甲裹身,雷紋劍尖迸發電弧。劍鋒刺入紫火,甲胄表面避火咒文亮起,硬生生在火焰中劈開一條通道。玄月緊隨其后,六把飛刀在空中折疊空間,將小片紫火封入異次元球體。
洛九璃甩出二十張符紙,符紙在空中組成天羅地網陣,將紫火人形束縛在固定區域。可僅僅三息,符紙邊緣開始焦黑,網陣出現裂痕。
“骨甲冷卻系統過載!”玄月突然低喝。
蘇硯低頭,肩甲縫隙正滲出淡金色液體,那是被蒸發的源力精華。他感到體內逆命紋開始紊亂,鎖鏈符文逆向生長,順著血管向心臟逼近。
他猛地撕開肩甲內襯,露出下方皮膚——逆命紋的分支已被紫火侵蝕,金紋上浮現蛛網狀裂痕,裂痕深處,有黑絲蠕動。
“它在往里鉆。”他咬牙。
洛九璃沖上前,將玉牌殘片按在裂痕上。精神力化作細絲,一針一線縫合被侵蝕的紋路。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白化,她的臉色也隨之蒼白。
“不夠。”她聲音微顫,“需要外源壓制。”
蕭千絕二話不說,撕開衣袖,露出手臂上完整的蕭家傳承刻印。他將雷屬性源力灌入蘇硯肩甲核心,雷光順著紋路疾走,與紫火殘絲激烈沖撞。
最后一道雷光沒入的瞬間,肩甲發出清鳴,金色鎖鏈從縫隙暴射而出,如荊棘般絞殺四周紫火。七個分身接連爆裂,火焰人形本體劇烈扭曲,發出無聲尖嘯。
可就在此時,戰場中央的輪盤殘片突然膨脹,化作球體,表面符文如呼吸般流轉。一股純凈卻冰冷的凈化之力擴散開來,所過之處,紫火消散,但聯盟戰士的源力也被強行抽離,動作遲滯。
“它在無差別吸收!”玄月低喝。
洛九璃立即結印,蝕紋結界籠罩殘片,黑咒與金光拉鋸。玄月同時施展幻術,制造殘片倒影,真實本體被悄然轉移到蘇硯背后的寒玉棺中。
蘇硯轉身,右手按上棺蓋。逆命紋與殘片共鳴,大量鎖鏈從棺內涌出,纏住殘片,層層絞緊。
紫火人形發出最后一聲尖嘯,夜無殤的聲音從中傳出:“你們以為封得住......”
話未說完,蕭千絕的雷紋劍貫穿最后一個分身。
戰場陷入死寂。
蘇硯肩甲上的逆命紋開始逆向生長,金紋順著右臂爬向脖頸。他低頭看向寒玉棺,殘片表面,浮現出與他掌紋完全相同的刻痕。
“裝備在吞噬我們。”洛九璃的玉牌徹底粉碎,她嘴角溢出鮮血,“它想要的不只是戰斗......”
遠處地平線泛白,但所有人的影子都扭曲拉長,像被無形之力拉扯。蘇硯感到逆命紋深處傳來刺痛,鎖鏈縫隙中,似乎有另一個意識正在蘇醒。
他抬起右手,指尖輕輕觸碰肩甲內側——那里,一道從未見過的血色符文,正緩緩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