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這用浮世繪風(fēng)格畫出來的妖市沒有畫紙也沒有卷軸,像是直接在眼前這片昏暗的森林上作畫。
東野瑜有些好奇這畫后面是什么,繞著這菱澤妖市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畫豎著懸浮在空中,是二維的,前后都是正常的荒草灌木叢。
難不成是開辟了一個小世界的那種?
能開辟小世界,得是地仙級別才能做到吧
不過應(yīng)該不是菱澤水神的作品,之前看到祂才是金丹境界,差地仙十萬八千里。
估計是更古老的神明所締造,就是不知道那位神明現(xiàn)在是否還存在。
東野瑜站在牌坊那里猶豫沉思幾秒,邁步走向妖市。
穿過某個界限的時候,虛空中有波紋漾開,東野瑜明顯感知到自己的位置發(fā)生了變化,周圍的森林景象扭曲轉(zhuǎn)變。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東野瑜站到了一塊青石板上,這邊有些冷清,將遠(yuǎn)處坊市的喧囂襯得更像是夢幻的回音。
前方不遠(yuǎn)處有個更大的牌坊,也寫著菱澤妖市四個字,同樣掛著兩串紅燈籠。
黑天鵝絨幕布般的夜空變得朦朧起來,像是畫家筆下的油畫,清冷閃爍的漫天星輝更高遠(yuǎn)了,一輪猩紅的月亮掛在天空的一角,為妖市的一切蒙上一層淡淡的血色。
伴隨著妖怪的詞語通常是烏煙瘴氣、暴虐、血腥,不過眼前的妖市卻似乎孑然相反。
妖怪們一絲不茍地穿著島國吳服在街上行走,不時有妖怪在青樓、酒肆、賭坊等場所進(jìn)出。
代表繁華的喧囂似乎有徹夜不息的趨勢。
一堆代表混亂、無序的妖怪在這里聚集,居然也有人間似的紅塵氣,學(xué)得倒挺像那么回事。
想來妖市中應(yīng)該有自己的規(guī)矩,至少東野瑜看到現(xiàn)在還沒發(fā)現(xiàn)有強大的妖怪變化原形在街上吞吃其他妖怪這種場面出現(xiàn)。
就是不知道是這些妖怪自發(fā)默契地遵守,還是有強大的力量鎮(zhèn)壓著。
東野瑜正準(zhǔn)備進(jìn)入妖市尋找恩人。
但沒走兩步,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這妖市眼看著不下于一座小城市,自己在里面找人不說大海撈針,但也相當(dāng)困難。
少不得要向其他妖怪詢問那位貍貓少年的蹤跡。
人家總不可能白幫你忙,出門在外哪兒有那么多好妖怪,大概率會討要報酬。
可自己現(xiàn)在陰神出竅,身上什么都沒有
東野瑜沉思片刻,將目光投向身邊偶爾來往的妖怪。
不管是人還是妖怪,本質(zhì)上都是一種自私的生物,是有著私人財產(chǎn)的存在。
區(qū)別只是人類經(jīng)受過教育更懂得偽裝,而大多數(shù)妖怪沒有受到過知識的污染,不懂的偽裝自己,本性通常是暴露在外的。
那么既然都有私人財產(chǎn),妖怪的世界應(yīng)該也有妖怪的錢才對。
一般來說只要是擁有個人財產(chǎn)的社會,都離不開錢這種一般等價物。
哪怕是妖怪也不例外,區(qū)別只是錢的外表和信任擔(dān)保機構(gòu)可能不同。
東野瑜想了想,目光落到在青石鋪就的路上來往的妖怪,收斂氣息,像是只剛剛啟靈的小妖怪,蹲在妖市牌坊口安靜地看著他們。
這些妖怪大多只是掃一眼東野瑜,沒有過多理會。
不過很快,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只長著獨角獨眼的妖怪,挑著個擔(dān)子,擔(dān)子兩頭各有一個大酒壇子,有奇異的酒香氤氳而出,周邊路過的妖怪不少都將視線投過去。
他看到東野瑜后指著與身邊同行的好友笑談。
“沒學(xué)會幻形的小妖居然也來妖市,不怕被大妖怪一口吃了嗎?”
手拿佛珠,身背三味線,腦袋碩大,耳垂落在肩膀上,皮膚青色像是個僧人的妖怪微笑搖頭。
“估計是來看個熱鬧吧,不過尋常小妖沒這膽量,他倒是膽大。”
“喂,那小狐貍,過來給大爺——”
他笑著喚了那狐貍一聲,它應(yīng)聲轉(zhuǎn)頭,身后那根雞毛撣子一樣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空中輕盈搖曳,悄然分成了兩根,令妖感到駭然的氣勢堂堂正正的壓了過來。
給獨眼妖怪的觀感就像是剛才眼睜睜看著的一個小土包,瞬間變成了巍峨山岳,不見其頂,直入云霄。
雖然氣息中沒有腥風(fēng)妖氣,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更令妖怪感到恐懼的,甚至隱隱有神道氣息。
獨眼妖怪頓時神色大變,咽了口唾沫,順便把后面那句話也咽了回去。
“你叫我?”
東野瑜站起身,邁著四條腿,身上修長潔凈白毛像是失重一般飄著,身后的兩條尾巴跟著動作輕微擺動,給人一種悠哉悠哉的閑適感。
“回,回大王,我,我——”
獨眼妖怪滿頭大汗恨不得穿越時空回去抽自己一耳光,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么狡辯。
眼下就眼前這一只狐貍,這能怎么狡辯?
他下意識往后退,身子微微顫抖,生怕東野瑜突然張嘴把他吃了。
旁邊像是僧人的妖怪停下了捻動佛珠的手指,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同伴,打了個稽首:“南無阿彌陀佛,小僧青磐,見過尊駕。”
東野瑜轉(zhuǎn)過視線,看向青磐,沒說話,只是看著他,身上屬于大妖怪的氣勢不減反增。
這件事不是道歉能解決的。
青磐心中明了,手在袈裟的衣袖里掏了掏,有些肉痛地拿出一小串彌漫著香火氣的銅錢來,小跑兩步,跪坐下來,將錢放到地上,用雙手推到東野瑜身前。
“角鬼方才一葉障目,不識尊駕神威,多有冒犯。青磐愿以這一吊神錢作為賠禮,神錢珍貴,在下也沒有多少,不成敬意,還望尊駕笑納。”
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角鬼,角鬼頓時明白了好友的意思,小心翼翼將酒壇子放到地上,滑跪過來,在身上左右摸了摸,掏出來一小把銅錢,也推了過來。
“本大.在下有眼無珠,求大王原諒,放過小的這一回。”
東野瑜沉默片刻,視線在噤若寒蟬的角鬼身上巡曳,又看了一眼低著腦袋默念佛經(jīng)的青磐。
感覺應(yīng)該是榨不出什么油水了,方才微微頷首,算是回應(yīng)。
自己本來就是釣魚執(zhí)法,這只傻妖怪咬了餌,放他一點血就算了,倒沒必要一直追究。
狐貍我心善,本來也不是什么睚眥必報的妖怪。
見東野瑜頷首,角鬼如蒙大赦,連連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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