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忘了,我是女子。”舒姝本就是隨意說的,多少也是因為白日里蘭嬌的原因,才說出金花樓三個字。
“不行,說話算話,去。”薛鑒道,什么時候她還這樣大膽?一個姑娘家想跑花樓?
說完,他拉著她往前走,看她到了敢不敢進?
舒姝被帶著往前走:“不行,我還要回茶坊。”
“無妨,不會留你太久的。”薛鑒回頭笑了笑,人露怯了。
已經離金花樓很近了,舒姝不能真的進去那地方,就是按蘭嬌所說扮做男兒,她也不會去的。
“前面就是了,要不……”薛鑒上下打量著她,右手摸上下巴,“換上男兒裝,或者從后門進去?”
“你去過金花樓?”舒姝抬頭問,男子一張俊臉被璀璨燈火映著。
薛鑒別開視線,看著那燈火輝煌的樓宇,并沒有回答:“找一家成衣鋪,給你換一件衣裳。”
“真的去過?”舒姝小聲嘟噥,難怪了,他還知道什么后門。
“咳咳……”薛鑒把手放在嘴邊,不自然的咳了兩聲,“是洪玉孝,本王……只是叫他出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舒姝哦了聲:“里面好玩嗎?”
“姝姝,別瞎想!”薛鑒伸手捏了人的腮頰一下,心中倒是怕她誤會,天知道他什么都沒做,甚至連看都沒看旁的女子。
舒姝躲開,用手搓了搓臉,眼睛偷偷瞪了人一眼。你看,明明去了,還讓人別瞎想?欲蓋彌彰吧。
“好。”薛鑒笑了聲,人顯然是不信他的話。其實也對,一個男子去金花樓,要是對他說沒什么,他也不會信啊!
本來也只是逗逗她,并不會真的帶她金花樓,現在看來,還真要讓她看看了。他從來不會看別的女人一眼。
“你想作甚?”舒姝感覺不對,想往后避開,下一瞬就被人攥了手腕。
“走。”薛鑒不給人說話的機會,直接拉著她進了一旁的成衣鋪。
店里的老板娘熱情帶笑,看著進來的一對兒男女,先是詫異一番,隨后趕緊招呼。
“給她挑一件男裝,”薛鑒把舒姝推給了老板娘,想了想又道:“衣裝寬松些。”
舒姝想開口拒絕,結果被那嘴巴很會說道的老板娘拉進里間去了。
里間墻上掛的衣裳比外間好不少,各種樣式顏色,而且真的有女子可以穿的那種瘦瘦的男裝。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姑娘身子纖巧,”老板娘盯著人身前的高聳,又看看細柔的柳腰,“穿一身月白色可好?”
被人推倒這里來,舒姝騎虎難下,既然要去金花樓,那何不看看蘭嬌所說的那位茶商?這事兒好像也可行。
可是心里還是別扭,她一個大家千金怎么也不會想到有一天進花樓。
老板娘是個生意精,看著女子的別扭樣兒,心中也猜出幾分來,倒是笑著道:“夫人怕是覺得心中別扭?”
舒姝看著人,臉上涂抹著一層□□,嘴巴紅艷艷的有些嚇人:“是……”
“這種事常有的,虧著你家兄長還幫著你來。”老板娘透過珠簾,看著坐在外面的男子,心中感嘆了一聲郎君相貌無雙啊。
“兄長?”舒姝順著人家視線,猜著對方是把薛鑒當做了她的大哥?
老板娘一副看透的神情,說著寬慰的話:“男人嘛,總會被外面這些東西迷了眼,把他帶回去好好說說。”
她又看看舒姝相貌,暗道那男人是不是不長眼?這么美的娘子還出來打食兒?
說到這里,舒姝也清楚了,感情人家是以為自己來金花樓抓男人?還把薛鑒當做了給她扎架的兄長。
到此,她也沒再多說,穿上了人家給的衣裳。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從里間出來,舒姝已經變成一個小小少年郎,粉白的面皮,靈動的眼睛,可誰看不出那是一個姑娘家啊?
薛鑒站起來,對于人的這身打扮不甚滿意,尤其她的玲瓏,幾乎遮不住。
“走了。”
兩人繞過繁華的前街,到了花樓的后巷,似乎早有人通知,一個伙計等在這邊,見了人來,便把人請了進去。
踏進金花樓的院子,便是布置精致的庭院,假山游廊,小橋荷塘……
“看見了?”薛鑒問,他會帶她來,但是不會讓她出現在別人面前。
“不是有前樓嗎?”舒姝問,就算沒來過,可是那舞樂聲從何處傳來,她怎的聽不清?
“適可而止啊,”薛鑒道,說著便帶人走進院子中一座包房,“吃完東西就回去。”
舒姝跟著,所以這就算來金花樓了?分明什么也沒見到……當然她并不想見到什么。
包房溫暖,軟軟的榻,甜甜的酒,紅色的紗幔,柔柔的香薰……
兩人坐下,舒姝很不自在,心中懊悔不該來這兒的,當時怎么還會覺得來看蘭嬌,找那茶商,改日不成嗎?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正想著,門扇被推開,一個妙齡女子款步進來,待看看兩旁才發現自己走錯地方,連忙對著屋中二人說抱歉。
“咦,公子是你?”那女子一愣,隨即笑著走上前來,對著薛鑒道。
薛鑒看著眼前女子,并記不起她是誰,反而看一旁舒姝的眼神奇怪起來。
那女子又道:“公子,我是梳梳啊,那一晚你包下了金花樓的,我還……”
“閉嘴!”薛鑒單手握上杯盞,“誰讓你進來的?”
女子臉上閃過尷尬,看了看人身旁的小公子,那分明就是個女兒家:“是,奴家這就出去。”
說著,女子妖嬈轉身準備離去。
“姑娘,”舒姝叫了聲,“蘭嬌姑娘可在?”
“她?”女子回身,又打量了一下舒姝,道了聲,“我幫你叫一下吧。”
女子出去了,屋里靜了。
舒姝拾起筷子,夾了一片肉進碗里:“她也叫舒姝?好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她的是梳發的……”薛鑒看著舒姝,咽回了剩下的話,心中頓覺后悔,不該帶她來的。
“梳梳嗎?”舒姝點了下頭,“名字好聽。”
薛鑒飲了一杯酒,心情有些煩,他現在好像跳進了自己挖的坑。話說一句錯一句,關鍵他還說不清。
“姝姝,其實我沒有包下金花樓。”
“嗯。”舒姝低頭繼續吃東西,心道薛鑒做什么她其實管不著,不說什么金花樓,就是以后他也是妻妾成群的。
可是心里有一句話總往外冒:我只對你一個人好,命都給你……
“是明順侯府包下來的,然后……”好像還是錯的,人家包下的,可他接受了是事實。
舒姝放下筷子,看著面前的酒盞,抬起來一飲而盡:“殿下來這里也沒錯啊,畢竟金花樓本就是尋歡作樂之地。”
“好,”薛鑒拿過舒姝的杯子,替她斟滿酒,“你覺得本王會做什么呢?”
“不知道。”舒姝舉起杯子,將那辛辣之物灌進喉嚨,嗆得眼角出了淚,“咳咳……”
“別喝了。”薛鑒伸手去奪人手里的酒杯。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舒姝身子后仰躲過,伸著手過去:“酒給我!”
“你……”薛鑒突然想笑,這丫頭的酒量他會不知道?還問他要酒,不怕醉倒?
“給我,是我贏了,你輸了。”舒姝站起來,探著身子去拿薛鑒手邊的酒壺,“你說的滿足我,想說話不算話?”
“好,給你。”薛鑒松了手,她想瘋就瘋吧,也憋了很久了。醉了,他就送她回去……
為何送回去?他盯著喝酒的女子,帶回王府不是更好?為什么最近心就軟了,老對她不忍心?
“姝姝,你方才說的蘭嬌是何人?什么時候認識的?”薛鑒問,她到底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短短幾日不管她,她好像沒有變遭,反而活得更好了。這個想法讓薛鑒不好受,他以前總認為她必須靠著他才能活下去,可現在呢?
這丫頭經營了自己的茶坊,有聲有色;隔壁那礙眼的書呆子想打她的主意,就那一副酸臭德行怎比得上他堂堂王爺?居然,這丫頭還開始有了自己的人脈,還是花樓的姑娘?
不行啊,放在外面就是不省心,抓回去吧。
“她就是差點被你在全盛樓凍死的琴娘,”舒姝道,酒壺重重放在桌上,“心狠手辣……”
她瞪著眼睛,連忙捂上自己的嘴。這一喝酒就會亂說話,便輕輕把酒壺推遠了些。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薛鑒笑了,好看的唇溢出彎彎的弧度,一只手臂撐在桌上,側臉看著一副驚嚇的舒姝:“還有呢?姝姝說說,本王還怎樣?”
“殿下英明神武,行事果決……”
“說實話,今日你贏了,什么都不會追究你。”薛鑒道,他可以允許她放肆,只因為是她。況且,她說得也沒錯,他的確不是好人。
舒姝縮縮脖子,就算喝了酒,她還是怕死啊,真說出來他不會捏死她?
“蘭嬌姑娘怎么還沒來?”她張望著門口,岔開話題,“她有一個恩客,是個茶商。”
“想和人談買賣?”薛鑒不覺皺了下眉,現在她連恩客都知道了?
舒姝眨眨眼睛:“要不先回去吧,下次再來找她。”
“下次?”
薛鑒站起來,抖了抖衣袖:“你先坐一會兒,本王出去一趟。”
“好……”舒姝心里泛起奇怪的想法,以及剛才出去的那位梳梳姑娘,她說之前和薛鑒……莫非他是去找她?
那等在這邊做什么?照著以前薛鑒做那事兒的勁頭,怕是得到半夜以后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薛鑒走了出去,臨走關了門,叮囑著舒姝千萬不要亂走。
舒姝看著門關上,一把抓起酒壺倒了滿杯:“不要浪費了,多好的酒?我可以自己回去,誰要等你?”
“咳咳……”她連喝兩杯,頭已經開始暈沉,支起手臂撐著自己的腦袋。
“吱呀”,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女子扭著腰進來,香帕在空中揮舞兩下。
“這香頂貴啊,”蘭嬌看著坐在桌旁的小公子,笑著上前搭上人的肩頭,“公子……姝姝!”
看著臉色酡紅的舒姝,蘭嬌斂去臉上媚笑,一把奪了人手中的酒壺:“你怎么在這兒?”
“嗝!”舒姝撐著晃蕩的小腦袋打了個酒隔,“我茶坊里沒貨了,過來找你,你說認識茶商。”
“哎呦我的姑娘啊。不會等著明日我給你信兒?你跑來這里還喝酒,不知道這樓里的男人都不是善茬兒?落到他們手里,不活剝了你?”蘭嬌放下酒壺,伸手向攙扶起舒姝,“走,去榻上躺一躺,醒醒酒。”
舒姝軟軟的靠上蘭嬌身上,口齒遲鈍:“你說來這里的男人都不好嗎?”
“人家有銀子,自然是來尋樂子的,你當他們來做善事?”蘭嬌無奈道,“來這里不找姑娘找什么?難道像你,來找茶?”
“他也是嗎?”舒姝呼出一口悶氣,眉頭難受的蹙起,“花魁,是去前面了,還是去梳梳那里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嘟噥什么呢?”蘭嬌扶著舒姝躺下,伸手探著她的額頭,“小丫頭沒有酒量還喝酒,你真就不知道這里什么地方?到時候出了事,你哭死吧!”
“嘻嘻……嗝!”舒姝拽著蘭嬌的衣袖,“你是個好人。”
“好人?”蘭嬌先是一愣,而后自嘲一笑,“姝姝啊,多少人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的……”
舒姝微微閉眼:“我原先也是的……一件精美的收藏,漂亮的金絲雀,腳上套著一個金環兒。”
蘭嬌坐在旁邊,仔細守著舒姝:“睡一會兒吧,我等下叫人把你送回去,以后別來這種地方。”
雖然她就是這金花樓里的人,可是心里也清楚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舒姝閉著眼睛,感覺到蘭嬌輕輕離開了,可是薛鑒還沒有回來,她真的要等嗎?
她支撐身子坐起,腦袋晃了晃,想著還是自己走吧,左右那扇后門她記得位置。
眼前發花,舒姝開了門走到屋外,一陣涼風,吹得腦子更暈。
她扶著墻壁晃晃悠悠往前走,心里堵得狠,這里根本不有趣,為什么都喜歡來這兒?她記得廖千恒以前還在這里養了一個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小公子喝醉了,要不要到姐姐屋里呀?”一個女子身姿妖嬈的站在廊下,再仔細一看居然是個姑娘,“喲,這大半夜的……”
她剛想上前,已有一個人比她更快,先一步扶住了舒姝。
“走開!”薛鑒冷冷掃了眼女子,手掌托住那條細細的手臂。
女子福了一禮,訕訕笑著離去。
“叫你等著,為何不聽?”薛鑒雙手扶正舒姝雙肩,眼里帶著怒氣。
舒姝依著廊柱,看著面前模糊的臉:“我想回家。”
“你亂走知不知道后果?”薛鑒氣得想殺人,“你當這是寧安巷的茶坊,可以任你走動?”
她不想想碰到壞男人怎么辦,就她這樣子還不是任人宰割?
“你憑什么管我?”舒姝無力的推搡著,眼中溢出淚水,口中嗚咽著,“找你的梳梳姑娘去……嗝!”
“梳……”薛鑒本來極為生氣,恨不得把人綁起來,這廂聽她這樣說,反而氣笑了,“我找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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