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后來才知,附近就?有?密道,不過一段路程而已?。
可?柳鶯鶯在那一刻,就?已?經后悔了。
她情愿被媚,藥折磨到死,也不愿受那樣的折磨。
卻不知,那嚇破她膽子的那一幕,不過只是開始而已?。
這一眼看去?時?,柳鶯鶯雙頰不由染上一抹潮紅。
她閉上眼,許久許久,這才將心頭的羞恥和慍怒壓下?。
柳鶯鶯沐浴后,簡單洗漱了一番,因實在疲累,又再度上榻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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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玉清院——
“二公子,您怎么又來了?”
話說,一大早的,吳庸正要去?“遛狼”,方?要將雪狼從?籠子里放出來,一抬頭,便?見二公子又搖著扇子晃晃悠悠的來了。
玉清院一向清冷慣了,這二公子日日過來報道,就?連吳庸也有?些……吃不消了。
“哎,吳庸,你這什么表情?看到本公子不列隊歡迎便?罷了,你怎么還一臉嫌棄?你難道不知道,整個清遠城有?多少姑娘見了本公子會高興得合不攏嘴么?”
“我看你是跟我那位大哥跟久了,染了他一身的壞毛病,這兩年脾氣都跟著見長了,你要不到我跟前?來伺候罷,保管你日日逍遙快活,快樂似神仙。”
沈燁搖著扇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似笑非笑的打趣著吳庸。
說話間,看到籠子里兇猛的雪狼,沈燁一時?彎下?腰,隔著籠子與其對望。
卻見吳庸一本正經道:“跟在少主跟前?,屬下?就?很快活。”
說話間,見沈燁只不斷用扇子去?逗弄著籠子里的猛獸,吳庸立馬道:“二公子當?心,屠龍兇悍無比。”
說話間,只見沈燁緩緩起了身,指著雪狼道:“屠龍?呵,好名字。”
又道:“這就?是大哥新養的寵物?”說著,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漫不經心道:“大哥平日里帶著這只寵物上哪兒遛彎呢?月湖?”
卻見吳庸淡淡搖頭,道:“從?未。”
說著,看了沈燁一眼,只很快眼觀鼻鼻觀心繼續道:“您怎么又來了?”
沈燁被他這話刺得嘴角再抽,這若換作其他任何?一人,敢跟他沈二公子這樣說話,一早削他了。
不過一想到吳庸跟在那位跟前?跟了這么多年,經年累月的,也不容易,換作旁人怕是早瘋了,一時?支起了身子,將視線從?雪狼身上挪開,落在了吳庸臉上,復又輕輕一笑,道:“得了壇好酒,準備跟大哥暢飲一番,他這些年來四處游歷,幾年都見不了一回,再不來,不定哪日便?又不見了蹤影。”
說著,將背在背后的手伸了過來,勾起的食指上掛著一個酒壇子。
吳庸往那酒壇子上看了一眼,一板一眼道:“您是知道的,我家少主從?不飲酒。”
話一落,只見沈燁挑了挑眉道:“怎么,這么多年過去?了,還守著他的清規戒律呢?”
沈燁似笑非笑的說著,話里話外又好似透著一絲探究。
而吳庸聽到“清規戒律”四字時?,板正的臉上,略微出現?了一抹細微的裂縫。
少主一向嚴于律己,自然擔得起“清規戒律”這四個字。
不過,想起那日那副……香艷畫面,時?至今日,吳庸都覺得不過是自己出現?的一場幻覺。
那日那位像是只轉世的妖精似的一路纏著公子,實在看得吳庸心驚肉跳,他本以為公子會直接毫不猶豫的將人從?身上甩開,卻未料,竟一路抱著那位……下?了密室。
后面的事情,吳庸便?不得而知了。
只知,自那日往后,一連兩日不見少主蹤影。
而這兩日,這位二公子偏又日日過來窺探。
“我大哥呢?別說又不在,初八那日不露面便?也罷了,這過兩日可?是老?太太壽辰,再不露面可?說不過去?了。”
說話間,沈燁朝著里頭院子撇了眼,便?要往里闖,卻見吳庸立馬相攔,沈燁不由笑了笑,道:“這么緊張作甚?”
說著,只似笑非笑道:“莫非這金屋里頭藏了哪個嬌嬌兒不成?那我可?真要進去?瞧瞧了——”
說著,便?當?真就?要往里頭闖。
吳庸攔不住,好半晌,只得如實相告道:“公子去?了寒山寺。”
話一落,只見沈燁腳步一頓,偏過頭來看向吳庸,淡淡挑眉道:“當?真?”
吳庸道:“騙您作甚?”
沈燁聞言,一時?噤聲?了,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敲打著扇子不說話了,良久,良久,只上下?掃了吳庸一眼,笑道:“你日日跟他形影不離,怎地?此番不跟著去?伺候?”
便?見吳庸目不斜視:“公子去?廟里是去?修行?的,他上山時?從?不讓人跟著。”
沈燁一聽,好像也是。
半晌,又笑了笑,道:“他這帶發修行?都多少年了,怎么,難不成還真想去?廟里剃度當?和尚不成。”
一時?拎著手中的酒壇,晃了晃道:“可?惜某人沒這口福了。”
說話間,沈燁只搖著扇子告辭了。
然而,走了幾步,忽見沈燁不知復又想起了什么,忽而見他背著手,淡淡停了下?來,一時?半轉身看向吳庸道:“對了,吳庸,府里新來了一位柳姑娘你可?認識?”
沈燁鋒利的雙眼一頓不頓的落在吳庸臉上,笑瞇瞇的問著。
吳庸道:“二公子問這作甚。”
沈燁定定的看著吳庸,片刻后,方?挑眉道:“看來……認得。”
說著,又笑了笑,瞇著眼,道:“我大哥呢,也認得么?”
吳庸頓時?抿著嘴,一臉警惕的看著沈燁,沈燁驀地?又笑了,道:“看來……也認得。”
吳庸心頭一跳,不知這位又在打什么主意?,正戒備間,只見沈燁笑瞇瞇道:“你跟大哥說一聲?,就?說我也看上了,不過做弟弟的多少該孝敬著當?哥哥的,大哥若想分一杯羹,我不介意?讓給大哥,若大哥無意?的話,那弟弟可?就?要下?手了。”
“你讓他給我個答復!”
沈燁說完,擺擺手瀟灑去?了。
留下?吳庸抿嘴立在原地?。
什么叫“也”?
第068章
一晃四五日過去了。
四月十五, 是沈老夫人的壽辰。
因上回?清河郡主?壽宴上晚到而引發了一樁小小的官司,故而四月十五這日,天還沒亮, 柳鶯鶯便特特早起?了。
方一走動間, 不想只?見步履略微頓了頓,柳鶯鶯眉間瞬間輕蹙了蹙。
沒想到時至今日了, 竟依然還略有些疼澀。
桃夭見狀, 立馬道:“姑娘,還……還不舒坦么?”頓了頓,又有些擔憂道:“那今日老夫人?的壽宴——”
說話間, 又朝著柳鶯鶯脖頸處看了看。
只?見那里的斑斑點?點?,分明還清晰可見。
這若是被人?瞧見的話——
柳鶯鶯聞言, 攙著桃夭走到了梳妝臺前,緩緩抬眼, 朝著銅鏡里看去, 便見身上的痕跡亦還未曾全部?消退,身子內的倒是無人?窺探得了, 可脖頸處的痕跡卻分明還一目了然, 這幾日用了藥雖淡了,卻也分明清晰可見。
看了片刻,只?沖著桃夭道:“得去。”
說著,想了想,只?抿了抿唇, 道:“將那瓶藥拿來罷, 一會兒再上點?兒。”
若是旁人?的壽辰, 柳鶯鶯托病不去倒也無關緊要,可這老夫人?的壽辰她不去便是失禮了。
她是倚仗著沈老夫人?的勢前來沈家投靠的, 這場壽宴不去不可。
只?是,沒想到時至今日,竟依然還有些疼痛,躺著倒是相?安無事,沒想到下榻走起?來時便覺得依然蹭得厲害。
旁的倒還好,柳鶯鶯主?要有些擔心一會兒行動間不知會不會露了餡,會不會被人?瞧出來。
要知道,當年在萬花樓時,哪些姑娘夜里迎過客,哪些姑娘夜里清冷,次日一早,不用問,大多都瞧得出來。
沈家那些未出閣的小姑娘們許是瞧不出來,柳鶯鶯唯恐年長些的,一眼便能瞧出來。
不由有些頭疼。
柳鶯鶯這是第一次,雖一早便知道初次會有些疼澀,卻萬萬想不到,她這一連過了七八日了,竟還有些……不適。
總歸還是太嬌了。
她的身子其實她是知道的,敏感又嬌弱。
一來,本就身子嬌,她一身皮肉,自有記憶以來,一直細膩無骨,吹彈可破,隨意揉捏碰撞一下,便是一道殷紅的印子來。
這二來么,是那三年來,用無數桶藥浴和那一顆顆噬心丸給泡出來,給喂出來的。
不然,尋常人?十五之姿如何?能撐起?這般妖冶魂斷之姿來。
秦媽媽說,要為?她養出一副萬里挑一的尤物身段來,要讓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們見之忘魂。
而柳鶯鶯卻心知肚明,天底下從來就沒有白得的好事,若有這樣的好物,豈不會成為?世?間女子爭奪的珍寶,那噬心丸后來淪為?禁藥,定?然是有著相?應的副作用的。
雖然柳鶯鶯不知副作用是什么,不過無外乎短壽,或者停藥后的容顏消逝這兩種可能。
這也是她當初為?何?愿意來沈家搏個出路的最大原因之一。
若注定?有朝一日她活不久,或者容顏消逝得厲害,何?不趁著還有壽命,還有容顏之時,為?自己短暫的一生搏番天地,順帶著為?柳家搏個出路呢?
話說很快桃夭便將藥取了來,洗漱一番后,柳鶯鶯又再度上了藥,雖不大想用這瓶藥,卻不得不承認,這藥確實效果極佳,身上的痕跡淡得很快,只?是,每每想起?這瓶藥的主?人?,終歸有些膈應。
想起?這瓶藥主?人?,這才?想起?一連著好幾日過去了,柳鶯鶯身子都不利索,便還一直未曾盤算如今的處境的。
她此番失身了,失身給了沈家大房的大公子沈瑯,這是事實無疑,所以,現今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選。
一是,徹底賴上對方,逼迫對方娶她。
只?是,沈家大房嫡子嫡孫,百年門閥世?家的繼承人?,有可能會娶她一個區區七品縣令之女么?
便是那沈瑯松口,沈家長輩會同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