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滅了手上的香煙,我又回到了床上,此時已經是深夜的一點半,不管能不能睡著,我都該睡了;為了不讓自己心里有太多雜念,我打算將手機關機;每次有失眠的征兆時,我都會這么做,這是我對抗失眠的最后一道防線,有時候靈,有時候不靈。
就在我將手指按在關機鍵上的時候,突然想起,今天還沒有看社會新聞,于是又坐在床邊打開了新聞軟件,并低頭看了起來,習慣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我在今天已經抽了這么多煙的情況下,竟然又將手伸向了煙盒……
我從里面抽出了一支香煙,剛準備點上,手機忽然又震動了起來,因為太安靜,太投入的緣故,我被嚇得一激靈,再仔細一看,竟然是鹿溪打來的電話。
此時,欒雨的事情已經說清楚,我們也就恢復了聯系,這是我們恢復聯系后的第一天,又是這樣一個時間點,我不禁疑惑,她給我打這個電話的目的?
基于這種疑惑,我在接通后,便問道:“怎么了?”
鹿溪從來沒有如此慌張過,她幾乎快要失態了:“韓潮……你快點過來,欒雨她昏厥了……我叫不醒她……”
我一驚,努力不讓自己慌張,又問道:“你們在哪兒,打救護電話了嗎?”
“打了,但是我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到……你趕緊過來,她的情況看上去很不好……我在……”
她似乎在看,又急忙對我說道
:“我在我們剛見面的那個站臺附近,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跟醫院的人說清楚位置……你快點,快點……”
“好,好。”
……
車鑰匙在常余利那邊,我當即去敲了常余利的門,慌慌張張說了事情的緣由之后,便和常余利駕車,往那個鹿溪曾經和他因為一個泡泡槍而產生爭執的公交站臺駛去。
我喝了酒,常余利在開車,他已經開得夠快了,可我還是覺得他慢,不斷催促著,甚至連紅燈都不讓他停,我深知鹿溪的行事風格,如果不是真的緊急萬分,她不會表現得如此失態,她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著顫。
我更了解欒雨的為人,她如此利己,如此聰明,怎么會因為一個男人而想不開呢?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她會在這深更半夜,昏厥在那樣一個地方,而她的身邊似乎只有鹿溪。
這一路,我都在不停地想著這些……
……
鹿溪怕我們看不見她,便打開了手機的閃光燈,一直往我們這個方向揮舞著,不等常余利將車停穩,我便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地上躺著的確實是欒雨,只見她臉色慘白,整個人已經沒有了意識;來不及多想,更來不及多說,我當即抱起她,上了常余利的車,常余利更是不敢懈怠,幾乎漂移著調了頭,然后又重踩一腳油門,在發動機發出的低吼聲中,車子就這么往縣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路上,我們遇到了救
護車,在救護車交替閃爍的燈光中,我終于有那么一剎那,看清楚了欒雨的面容,我從來沒有覺得她像此刻這么凄慘過,她躺在我的懷里,仿佛失去了生機……
我的內心震顫不止,繼而又想起了我們在一起經歷的一幕又一幕,她的歡聲笑語,她抱緊我,喊我老公的樣子……
我們終于又靠在了一起,如此的熟悉,卻又如此的陌生!
……
在我和鹿溪的注視下,欒雨終于被推進了急救室,看著急救室的門被關上,我和鹿溪才不知所措地看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