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多。
機場,周姐有些焦慮的在接機口踱步。
我和陸映雪則帶著口罩站在她身后。
陸映雪抱著手,我腦子里則想著來人會是什么樣的存在。
張葳虎,聽著這名字就虎里虎氣的,不會是跟廚娘一樣,膀大腰圓吧?
正胡思亂想之間,人流魚貫而出。
來了。
周姐朝著人群招手,我連忙站直身子,生怕自己形象在對方面前受詬病。
三十多歲,身高一米七多點的女子率先落入了我眼中,雖然沒有穿著道士服,不過頭上的道士髻已經很明顯了。
對方也微笑招手回應,我松了口氣,看來挺好相處的。
“晚照師叔!”周姐高聲打著招呼。
中年女子笑吟吟的點了點頭,我心道這就是周姐說的師叔徐晚照了。
還有一位叫做邱圣基,我掃了一眼,一個體型高大的三十多歲男子跟在了徐晚照旁邊,難道就是他?
看起來比周姐大不了幾歲,居然也是師叔?
“圣基師叔!”周姐又高興的叫了起來。
邱圣基呵呵一笑,擺了擺手算是回應。
可我找了一圈,居然沒找到張葳虎!
就在我端詳左右的時候,似乎有人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轉頭看向身后。
一位身穿青衣,頭發黑白相間的老太,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我身后。
難道因為身材矮瘦的緣故?
她看起來估計一米四五都不到,身穿寬松道士服,也梳了道士髻。
陰陽眼里,她身上一點氣息都沒有,和普通的老人沒什么區別!
她就是張葳虎?
“請問……”我心中露出了不確定。
“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如果我是趙屠,你早死了。”老太那雙眼睛里,透著一股攝人的光芒,接著說道:“所以柳梅就是替你死的么?”
“晚輩見過前輩……”我臉色一變,回憶起慧清師太的死,身上寒毛全豎了起來。
“我可沒有你這么弱的晚輩,桂西南陸仙琴號稱陸地半仙,可抵鬼兵百萬,如今名聲怕要給你敗得七七八八了吧?”老太數落完我,又掃了一眼陸映雪:“現在看起來,就連陸玉清家的小女娘都養的不算太差了。”
陸映雪趕緊行了個禮,說道:“見過張奶奶。”
“叫師叔祖。”老太皺眉說道。
“張師叔祖。”陸映雪一副不甘不愿的表情。
“哼,陸玉清的小女娘長大了,反倒一點規矩都不懂了,以前小的時候,看起來還有點靈性的。”張葳虎冷哼一聲。
陸映雪不敢吱聲。
周姐急忙過來行禮:“見過師父!”
“阿琪,你這道行最近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讓你下山歷練,不是讓你游山玩水的,一身的市井俗氣,豈不知人生苦短,道阻且長,爭之朝夕,不負己身的道理?”張葳虎瞪大眼睛問道。
“弟子知錯了。”周姐乖乖認錯。
張葳虎對我們是一頓的教訓,擠出人群的徐晚照笑呵呵的過來說道:“師姐就是這么個性子,別往心里去,年輕人,實力弱一些也沒什么關系的,長得帥就行了。”
“這……見過徐前輩。”我心道這算什么安慰?
徐晚照看著像是青筱師父那類型的,別看容光煥發,年紀肯定不止三十歲。
邱圣基也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兩手比出了大半米的寬距,說道:“小伙子,老夫跟你年紀差不多的時候,比你只強這么點而已,等你也六十歲了,肯定不只眼前這樣了。”
我滿頭黑線,周超琪的兩位師叔果然也挺會說冷笑話的。
“徐師叔,邱師叔,我們先去取行李吧,一會我載你們去紫陽觀,對了,陳促和小雪要去龍城辦點事,明天才去紫陽觀,就不跟我們去了。”周姐說道。
我看了一眼陸映雪,她反瞪了我一眼,仿佛告訴我別多事。
我只能是把要說的話咽了回來。
“哼,柳梅為你而死,你不給她守靈就算了,還先去辦自己的事?”張葳虎眼睛半瞇下來。
“師父,是陸道長為了安全起見,不讓他這兩天過去的,而且現在南邊逼得緊,陳促也在疲于應付,加上南鬼叩關……”周姐解釋起來。
張葳虎瞥了周姐一眼:“這些還用你來說?”
周超琪不敢再幫忙說話,怪不得之前她會猶豫了,張葳虎確實不好相處。
陸叔叔說她是老不死的,估摸也是她性子偏激的緣故。
“前輩,明天出殯,我肯定會趕過去,給慧清師太磕頭都行。”我心中也感到十分難過。
張葳虎一甩寬袖,根本不等我說完,大踏步就走了,估計是對我失望至極。
“師父,你等等我們。”周超琪一邊示意兩位師叔跟上,一邊給我們使眼色,讓我們暫時自由行動。
我和陸映雪對視一眼,彼此都露出了一抹苦澀。
開車去龍城的時候,我也不排斥陸映雪跟來了,反正今天主要還是調查,辦完事還要趕回去參加慧清師太的葬禮。
“姐夫,你別把她的話放在心里,她這人說話可刁難人了,我媽說我爸超級不喜歡她,經常和她互懟。”陸映雪打破沉默。
“良言苦口,張前輩說的也沒錯吧,不過快一百歲的老人家了,想不到還那么有精神。”我苦笑道。
“唯獨在實力方面,我爸懟不了她,所以一直以來,都以她為目標發憤圖強呢!而且你還別說,正是這樣的性格,才不敢有人犧牲她的利益呀,特別是北方那些人。”陸映雪吐了吐舌頭。
“嗯,不好說話又有實力的人,別人不敢輕易得罪,像是我阿婆一樣。”我心中懷念起阿婆醒著的時候。
可能過慣了有阿婆時的太平日子,現在真的跟周超琪說的那樣,我在疲于奔命。
不過我也能感覺到自己這段時間的快速成長。
特別是這兩個晚上在夢境中折騰,讓我發現實力的提升遠超想象。
到達龍城后,我給農林打了電話,一起去了龍北醫院精神科。
“出院了?這怎么可能呢?”農林驚訝的問起了醫生。
“有什么不可能的?下午的時候已經回去了,測了各項數據都證明她清醒了,而且不具備攻擊性,另外家屬都同意讓她出院,怎么,你們不想她好么?”醫生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