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大白天的,李驚蟄也不能拿我怎樣。
所以就算是慫,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農林看到我,激動的過來抓住了我的手:“陳會長,昨晚大半夜的,區(qū)里就來電話了,我現(xiàn)在直接是區(qū)民宗協(xié)調會的理事了!市里直接掛了副會長!你到底干了什么?”
“昨晚不是說我認識南方道協(xié)聯(lián)盟的陸會長么?”我老實說道。
農林這回算是信了,直呼萬萬沒想到。
那邊,劉添功耳朵好的不行,帶著林樹森、呂小英過來了。
見了我,劉添功臉上堆上了笑容:“陳會長!早呀!”
“嗯,劉會長不會是來很久了吧?還有張秘書長也在呀。”我看向了張秘書長,他這次還帶了好幾個市級民宗協(xié)調會的。
張秘書長過來就跟我握手,說道:“陳會長!哎呀,有眼無珠了,真是高人在民間呀,您能上達天聽,怎么不早說?”
“什么上達天聽,如果我說不能呢?”我反問道。
“您開玩笑吧?”張秘書長臉都快擠在一起了,樂呵呵的說道:“我們這些海蝦海蟹的才冒不了泡。”
我心道自己折騰出花來,還不如陸叔叔一句話,這權柄的厲害,讓我開眼界了。
張秘書長市里帶來的三位陌生玄門中人,也趕過來跟我握手,并自我介紹。
我知道他們原計劃是過來收拾我的,只是半夜估摸著給上頭罵了個狗血噴頭,今天才一改做派。
他們尚且能屈能伸,作為縱橫道的傳人,我何必當壞人把路走絕?
客氣了幾句,這些人頓時對我各種逢迎。
村長站在一旁,羨慕得眼都直了:“陳會長,原來你這么有名,怪不得六婆對你是贊不絕口!”
“村長,會長都是虛名,叫我陳促就行了,我是晚輩。”
村長頓時喜笑顏開,連忙道:“得,以后你叫我趙叔就行了,加個薇信,有什么需要,盡管和叔說。”
我跟李驚蟄無話可說,所以跟村長很快進了靈堂。
趙海旺果然坐在棺材旁嘀嘀咕咕。
叔公見了我,把我拉到一旁:“你怎么回事?昨晚帶著他去跟孫南北斗法了?”
“是呀……怎么?”
“還怎么,你聽聽,他念的都是高平道的道歌!”叔公示意我去聽聽。
“南國花謝使人愁,隨風片片滿深溝……誰命不比葉花薄,卻似道劫水飄流……”
我怔了下,細細一聽還真是!
“不過話說回來,南越人念的道歌,有點近似咱們本地方言呀。”我說道。
“其實現(xiàn)代用南越語念道歌,和咱們國內中古音念詩一樣的發(fā)音。”叔公說道。
“中古音?”
“古人漢語發(fā)音分為三個時期,先秦到魏晉是上古音,南北朝到唐宋是中古音,近古音則是元明清這個階段吧。”叔公科普道。
我心道果然是中華圈,其實何止南越國,就連周邊國家的語言,基本上也都衍生自三個時期的發(fā)音。
“叔公,你說趙海旺怎么會高平道的道歌?難道是孫南北上身?”我低聲說道。
“如果上身,那就不是這樣了。”叔公搖頭,隨后問道:“所以不是讓你過來么?你倒好,反問起我來了!趕緊說說,昨晚怎么回事,一點不許漏!”
顯而易見,是我把趙海旺害慘了。
我連忙和叔公詳細說清了來龍去脈,好讓他給對癥下藥。
“你體內這陽氣,又暴漲了吧?都敢用上野豬血了!人家兩首七字道歌,給你兩首五字道歌都打沒了脾氣,可真有你的……”叔公余悸未消的看著我。
“叔公,孫南北厲害還是你厲害?”我趕緊問道。
叔公白了我一眼,卻顧左右說道:“當然是你叔公厲害!他孫南北見了我,也得忌憚你叔公三分……不,至少也得五六分吧。”
我頓時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叔公。”
“那當然,對了,你入道了吧?”叔公問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入道?”我有些迷茫。
“修煉之道,開悟為根基,入道為通曉,你連入道的孫南北都能干掉,不得入道的水平?”叔公一臉審視。
我搖搖頭,說道:“反正前晚和陸叔叔喝酒,他說我還沒達到那水準,頂多是開悟吧?”
見我不確定,叔公白了我一眼,說道:“開悟能干掉孫南北,你騙鬼呢?你肯定入道了。”
“你說入就入了唄。”我也懶得爭辯,又問起他駱越巫蠱之道的七字道歌。
叔公上下打量我,說道:“你都入道了,不會自己憋一個大招出來?”
“呃……好吧,那趙海旺怎么辦?”我心道叔公估計也沒適合我的。
“他是給孫南北的問道執(zhí)念沖了,這事好壞參半,是問道機緣,也可能是致命禍事。”叔公苦嘆一聲。
“什么是問道執(zhí)念?怎么就好壞參半?”
昨晚其實我也發(fā)現(xiàn)趙海旺有點不對勁了,但怎么不對勁也說不上來。
“你應該見過或者聽說過有些人突然瘋了一段時間,清醒后,原本不會的東西,居然都會了這種事吧?比如突然會說外國的語言,亦或者會一些原本不會的技能,但更多是道法一類的,甚至懷疑自己轉世之前是什么人,來自哪里之類的。”叔公問道。
“聽過,這就是問道執(zhí)念?”
叔公想了想,說道:“差不多吧,凡人問道,皆有執(zhí)念,執(zhí)念形成磁場,其道存之;不過在死亡,或者意識被打散時,也可能守不住自己大道執(zhí)念,這就是執(zhí)念分離;當然,也有把問道執(zhí)念主動分出去的,這些執(zhí)念和適合的人共鳴后,就可能會形成過繼傳承。”
“可是就算是問道執(zhí)念,也不是誰碰上都能得到的吧?”我一臉疑惑。
“不錯,的確不是誰都能得的,正常情況下,除非磁場共鳴,否則根本不可能,所以我想,會不會是六師姐之前和孫南北斗過,是她那邊起的作用?”
“那照叔公說的,這趙海旺得瘋多久?”
“少則幾天,多的幾個月或者更久,也有一輩子都這么癡傻的。”
“能主動介入么?”我問道。
叔公搖頭,算是絕了我的念頭。
而這時候,李驚蟄可能是抽完煙了,進了靈堂后,取了幾根現(xiàn)成的香點上,然后看向了我這邊:“陳促,出來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