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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從前，我一定會優先去保護唐果的利益，但此時此刻，我已經不這么想了；我忽然感覺自己有些陌生，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時候有了這樣的轉變，我開始把自我的利益擺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也許是因為這次的任務太過于重要，也許，我就是變了，變得自私，變得唯我獨尊，變得不那么愛奉獻……
忽然，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我發現真正給我陌生感覺的，是曾經那個樂于奉獻的自己，而此時的我，才是真實的，也是與這個世界最接近的……于是，我更確定自己沒有做錯，反而是曾經的那個我，活得與這個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我好像重新塑造了自己，全新的價值觀，全新的人生觀，全新的世界觀，唯一不變的，是這一身皮囊，也只剩下這身皮囊，還能記住唐果對我的好，她給我買過吃的，不讓我餓；送過我衣服，不讓我冷；在我喝多的時候，她給我弄解酒茶喝，不讓我這副皮囊疼……
是的，這副皮囊會記住她的好，但是我的心靈已經遠離，因為她也傷過我的心，而真正能支配我的，卻不是這副能記住她好的皮囊。
……
我看了車窗外的可可一眼，終于把車門打開了，然后又對她說道：“你要真這么高風亮節，那你睡車里面吧，我去睡房間……在車里，辦公還真是不太方便。”
“你說的是人話么，你讓我一個女人睡在車里，你去住房間？”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能不能別笑得這么陰森森的，我承認，我就是把你當做我的救命稻草了，我相信你有這樣的能力……因為我之前已經領教過，你用董芒的身份欺騙了我……我在社會混了這么多年，自認為不是一個那么容易上當受騙的人，但就是被你騙了，這說明什么？……說明你不僅是個壞胚子，而且是個真正有腦子的人，只要你愿意幫我，就一定有辦法……”
“是么，那你給我一個理由，我為什么要為了幫你，去損害唐果的利益？”
“因為我們的利益是捆綁在一起的，至少現在是。”
“你別太自信了，假如唐果這次可以取代你上熱搜，那就也能取代你和我們一起去無人區，你別忘了，我們才剛剛到昆明，時間上完全來得及，所以，看透徹了，她取代你，最多也就是一張機票的事情。”
可可徹底呆住了，半晌才開口對我說道：“你要這么說，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自己在你們男人面前，有絕對的資本，因為我至今沒有遇到過一個會不對我身體動心的男人，唯獨你是一個例外……所以，在有求于你的時候，我就會感覺自己全身都充滿了無力感……你大大方方的告訴我吧，到底怎樣才肯幫我，只要是我身上有的，我一定會給你……我不能失去這個機會，更不能把這個機會拱手讓給唐果，一旦她得勢了，我一定會很慘，她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報復我的。”
“聽著真可憐！”
“那你就當可憐我吧……我還可以說的更可憐一點。”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后，我才開口說道：“你知道嗎？在面對你這樣一個女人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充滿了無力感，因為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一個比你臉皮更厚，更會死纏爛打的，是不是我不幫你的忙，你今天就不讓我睡覺了？”
大概是在我的話里感覺到了松動的跡象，可可趕忙帶著討好的笑容說道：“既然我們都是對方眼里的奇葩，那為什么不能惺惺相惜呢？”
“呵呵，惺惺相惜？你是不是有點用詞不當。”
“那就臭味相投，狼狽為奸……”
我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后才將目光放在了可可身上，她則滿臉緊張地看著我，這一刻，我好像化身成為了救世主，主宰著可可的命運，事實上，我的手上確實握著一把可以為她打開命運之鎖的鑰匙。
我終于開口對可可說道：“我可以幫你，而且也已經有了辦法，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聽說我有辦法，可可連呼吸都開始急促了起來，她對我說道：“我答應你，不管是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
“你把從我這兒拿走的那塊表還給我，要不然什么都免談。”
可可面露糾結之色，半晌對我說道：“哥哥，你到現在都不相信，我還給你的，真的是當時從你那兒拿走的那塊嗎？”
“你說呢？……貝娜和你，我當然更相信貝娜。”
“原來她叫貝娜呀……唉……果然沒有一個女人是好惹的！”
“你能不能抓住重點……我跟你講，我不是拿這件事情來要挾你，這個事情你就得負責任，如果不是你當時貪財，會把這件事情弄得這么麻煩嗎？你就是罪魁禍首！”
可可一邊撇嘴，一邊回道：“你別說了，我認還不行嘛，只要你能幫我找到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我就買一塊同款同型號的表還給你。”
“空口無憑，你給立個字據。”
“立字據多麻煩，你把手機打開，我直接給你錄一段視頻吧。”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真就把自己手機的錄像功能打開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我不僅能蹭到熱搜的流量，而且還能還了貝娜那塊貴到嚇人的手表；原來，當你真的學會狠下心的時候，這個世界竟然會如此的厚待你，難怪處處都是狠人！
可可非常真誠地給我錄了一段視頻，然后又可憐巴巴地對我說道：“你想要的，我都滿足你了，現在你可以滿足我了嗎？”
“好好一句話，為什么從你嘴里說出來，就那么不對勁兒呢！”
我一邊說，一邊把剛剛從行車記錄儀里拷貝的影像資料給拿了出來，可可下意識往我這邊靠了靠，問道：“這是什么啊？”
“我們早上和大車會車的所有過程，都被行車記錄儀給記錄下來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意味著，你能拿出最有力的證據，證明你是拼了自己的命，去和病重的粉絲見最后一面……視頻我已經回看過了，論真實度和驚險程度，你這輩子恐怕都不會遇到第二次，所以，如果你把這段視頻掛在熱搜上，所有人都會改變對你的看法，覺得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這真的是演不出來的……”
可可先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忽然便握緊拳頭，滿臉興奮地對我說道：“我明白了，要是按照她們之前計劃的那樣，去直播自己用給錢的方式來關心粉絲，一定會被人質疑為作秀……但這個不會，這真的是我們拿命拼出來的……余味，我愛死你了，你趕緊把視頻傳給我，我現在就把這段視頻傳給蔡芙蓉和茶小清……有了這段視頻，唐果她沒有機會再翻盤了！”
我將這段視頻傳給了可可，她接收成功后，第一時間就跑回了旅店的房間；再也不提要和我住在一起的事情，所以，我還真是夠了解她，她這么沒皮沒臉的纏著我，其實等的就是這個結果。
……
迎著深沉的夜色，我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我有些不安，因為預計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首先，唐果的末日來了，然后我和可可雙雙得利……
此時，我已經不在乎唐果是怎么看我的，但是卻不敢想到唐檸，如果她知道我做了這樣一個選擇，一定會對我非常失望，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希望她能理解我，這次的事情，我確實做的是低于了自己的道德標準，但卻沒有低于這個社會的道德標準，我也要生活，我也要進步……
……
失神中，手機震動了起來，我心里有些緊張，生怕自己把視頻給可可之后，已經引起了蝴蝶效應……我以為這是唐果來的電話，或者蔡芙蓉，但卻是貝娜打來的，早上通話的時候，她似乎說過，晚上再給我打電話。
我接通了，她的心情似乎很不錯，所以笑著對我說道：“余味，你知道魚干快要成精了么！”
“它怎么了？”
“我不是特別喜歡吃櫻桃嘛，然后，我帶它去逛菜市場的時候，它竟然從人家拿來賣的果籃里，偷偷叼出來了好幾顆櫻桃，然后它自己還舍不得吃，等出了菜市場以后，全部吐出來給我了……我怎么可能吃被它叼了半天的東西，但是我真的特別感動……原來動物是真的有靈性的，我對它好，它就知道要對我好！”
“有這么玄乎嗎？”
“你覺得我能編出這樣的故事嗎，而且它干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媽和你媽都在，不信你可以問她們。”
“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嗯，我覺得自己越來越愛他了。”稍稍停了停，貝娜又用失落的語氣對我說道：“可是聽說，狗狗的生命一般只有十年左右，如果有一天，他離開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去接受這個事實，幸好他還只是一條小狗……可終究會有這么一天的，對么？”
我故意用輕松的語氣，安慰道：“干嘛想這么多呢，人生不就是聚散離合嘛，別說是一條狗，就算是自己身邊至親的人，都會有這么一天。”
“我不喜歡你這么說，我總覺得你沒有用平等的眼光去看魚干，但是在我眼里，他就和我的親人一樣。”
我被貝娜說的有點尷尬，畢竟魚干是我當初因為她怕黑才買了送給她的，可是她對魚干的熱愛，卻遠遠超過了我。
我咳了一聲，然后又主動轉移了話題對她說道：“對了，跟你說一件事情，可可已經答應還你一塊一模一樣的手表了，我這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真的假的，那可不是一塊一兩萬的手表，你是怎么讓她答應的？”
我敷衍著回道：“可能是她自己良心發現了。”
“我不信。”
貝娜這句話剛說完，我的手機便又進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茶小清打來的……我知道，蝴蝶效應，這就來了！
我們就是過眼云煙的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