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柯學05
林萊內心翻騰片刻后, 她就漸漸冷靜了下來。
不就是有人搶了先嗎(bushi),那她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家伙找出來就是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
在這么想著的期間門,林萊可沒有錯漏旁邊這位游客對她的靜悄悄觀察。
這人會是什么來路呢。
不想對方先主動搭訕道:“可愛的小淑女(法語), 午安(英語)。”
林萊轉過頭去:“午安——”她用眼神詢問著。
“保羅·莫里斯,親愛的。”這位莫里斯先生確實有著典型的高盧人長相,看年齡大概四十歲, 留著兩撇風流的小胡子, 有著一雙明亮的鈷藍色眼睛。而這雙明亮又好看的藍眼睛, 在這張臉上格外突出,讓他的精神面貌出彩許多。
“——莫里斯先生。”林萊從善如流地接道,又朝對方伸出手:“我是藤林春菜。”
保羅·莫里斯先生笨拙地重復了這個名字, “親愛的, 它讀起來有點難,但非常有韻味。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它是屬于霓虹, 對吧?而你就是來自那兒的神秘東方女孩兒。”
林萊點點頭:“我確實是霓虹人。”
“那是個美麗的國家,我一直都想去看看呢,不知道到時候我有沒有幸擁有你作為我的導游呢?”保羅·莫里斯很法國地說道。
林萊婉拒道:“恐怕不行,我現在在美國讀書。”
保羅·莫里斯猜測道:“是藝術系嗎?”
林萊:“嗯?”
保羅·莫里斯朝她眨了眨眼睛:“親愛的,你一來這里可是直沖這幅畫,對它的熱愛都快要從你的眼睛里漫出來了,所以我就猜你可能是一位未來的藝術家。要不然, 就是可能你的美術老師給你們留了有關哈爾曼松的作業,而你明天就要交這份作業了。”
他開了個小玩笑。
雖然有點點輕浮,但不惹人厭。
林萊笑了笑:“那你呢,莫里斯先生,你為什么坐在這幅哈爾曼松的畫作前呢?”
保羅·莫里斯故作神秘起來, 等將人家小姑娘的胃口吊起來后,他才略微湊過來一些,隨即小聲地說道:“其實是我過來那會兒,只有這邊的椅子空著。”
林萊聞言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有些困惑地看向莫里斯先生,等莫里斯先生一本正經地點頭后,她就和他相視一笑,關系迅速升溫,一點都不像是剛認識的樣子。
而這位莫里斯先生很幽默風趣的同時,也有一定的藝術品鑒賞能力——他對加納德博物館的一些藏品不說如數家珍,可也都能說出點什么來。
林萊在這方面也差不多,以至于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
二十分鐘后,莫里斯先生有事先離開了。
林萊目送他離開了加納德博物館,就立刻將注意力放到了被偷天換日的《圖斯提的午后》上了——不管這位保羅·莫里斯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她都已經憑借多年來的經驗,在他身上安放了追蹤器,到時候她自然能夠得到更多他的消息。
說起這次名畫失竊案。
林萊覺得它有些不同以往,因為做這件事的人,并沒有僅僅將真跡盜走,而是在這之余,還放了一幅足以以假亂真的贗品,放在原處蒙混世人。
會有這樣的結果,林萊按照她以前對這一領域的了解,她認為大概率是有私人收藏家,想要默默地入手這幅畫,于是雇傭了藝術品大盜。
換句話說,幕后之人并不為盈利。
而如果是換做藝術品大盜來主導這件事,那通常情況下,他們最經典的做法是直接將真跡盜走,然后讓外界知道有那么一幅名畫被盜走了。這么一來,警方會立刻介入,還會封鎖海關,務必保證真跡沒有被偷運出國,可實際上呢,藝術品大盜是會在這樣的消息被廣泛散播出去前,就已經帶著多幅贗品和國外的買家交涉了。主要是關于真跡被盜走的新聞一出,那些買家就會覺得擺在他們面前的畫確實是真跡,而他們這些買家私下交易名畫畢竟是違法操作,所以也不會對外聲張,這樣也就有效地避免了其他同樣上當受騙的買家,知道自己只是同一幅畫的買家之一。
當然了,這只是比較經典的做法,還有其他靠著藝術品來牟利的手段。
否則藝術品黑市也不會存在,還存在那么久。
說起黑市來,林萊在里面就有那么幾個線人,她準備等在博物館勘察過后,就去聯系下他們,到底在這方面,他們的消息可比自己這邊靈通許多。
博物館這邊呢,林萊想知道這藝術品大盜是如何悄咪咪地偷梁換日的。
是監守自盜嗎?
還是專業團隊里應外合?
林萊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南希做她的助手。
很快,林萊這邊就匯集了不少等待甄選的消息。
其中有一條消息,看似和博物館藝術品被偷天換日案毫無關聯,可林萊卻直覺地認為這條消息值得深入調查。
原來在三天前,距離加納德博物館半個街區的地方,發生了爆炸案,爆炸案并沒有引起任何死傷,卻導致了地下電纜失火,進而導致這一片齊齊斷電,這其中就包括加納德博物館,而且因為是爆炸案,所以還引起了博物館內的游客和工作人員的恐慌,為此還閉館了兩天。
此起爆炸案發生后不久,FBI就介入了調查。
為了不引起民眾恐慌,這件事并沒有被媒體大范圍的報道。
且不說FBI會將這一爆炸案往什么方向調查,他們反正是沒將這一爆炸案和加納德博物館聯系到一起,畢竟加納德博物館并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說不定FBI查來查去,都偏離了真正的真相,他們就會越發陰謀論起來,而就會越來越偏離真相。
而這或許就是幕后之人想要的結果。
可這么做,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
畢竟林萊已經勘察過了,加納德博物館真正丟失的就只有那么一幅《圖提斯的午后》,而加納德博物館里比這幅畫更有價值的藏品,還有至少十件。
那么可能是幕后之人時間門緊迫,又或者只需要《圖斯提的午后》。
林萊認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當然了,她這樣推測的成立的前提,是那起好巧不巧造成地下電纜起火,導致博物館斷電,進而造成安保系統在備用電源啟動前有段時間門處于失效狀態的爆炸案,和《圖斯提的午后》悄無聲息地被偷換是沒有直接關系的。
林萊直覺這并不是巧合。
她還覺得這個作案手法似曾相識,便準備調動下自己的記憶宮殿,以及她的數據庫。
另一邊,風流倜儻的保羅·莫里斯先生離開了加納德博物館后,就看似漫無目的地走在普羅維登斯這座小城的街道上。
他本人已經確認了那幅哈爾曼松的《圖斯提的午后》被人偷換成了贗品,而且對于是誰做的,也有大致的人選。
只是對這些人偷換走一幅畫,他感覺到了不解,他想這些人應該有更大的圖謀。
比如說借此進入某個拍賣會,進而接觸拍賣會上的某個拍賣品,而這個拍賣品十有八-九是什么傳世的寶石。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就得仔細打聽下最近有哪些寶石現世了。
‘保羅·莫里斯’走了一段路后,和幾個高中女生擦肩而過,他不由地聯想到了之前在加德納博物館遇到的藤林春菜。
他敢打賭這個來自霓虹的小姑娘,幾乎是瞬間門就辨認出了那幅《圖斯提的午后》的真假。
這很值得玩味。
她是怎么做到的這么快就辨別真偽的?
難道真的那幅畫在她那兒?可真是這樣的話,她又何必故地重游,再說她當時的震驚不作偽。
還是說她是哈爾曼松學家,所以對他的畫熟悉到可怕的地步?
總不能她一定程度上和自己是同行吧,所以鍛煉過自己的眼力?
對于最后一個設想,‘保羅·莫里斯’啞然失笑,他怎么可以這么去揣測那么可愛的一個小姑娘。
之后,‘保羅·莫里斯’路過種著藍楹花的廣場,他優哉游哉地在一張長椅上坐下,附近的鴿子紛紛圍了過來,那股親熱勁頭,好像‘保羅·莫里斯’帶了好多好多面包一樣。
‘保羅·莫里斯’想到自己養的那些鴿子,好心情地去掏兜,卻狠狠愣住了。
下一刻,他就揚起了自己的胳膊,緊緊盯著大衣袖口上豎排著的兩枚紐扣不放。
又看了看另一條衣袖,發現那邊也是豎排的兩枚紐扣。
這些紐扣是那么渾然天成,好像他的大衣袖口就該有四枚紐扣一樣。
可對‘保羅·莫里斯’這樣關注細節的人來說,他可清清楚楚地記得他這件大衣袖口就各有一枚紐扣。
那么憑空多出來的兩枚紐扣又是怎么一回事?它們又是什么時候吸附上來的。
‘保羅·莫里斯’:“!!!”
他第一反應不是自己被那些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國際刑警,給終于瞎貓碰上死耗子地抓到了狐貍尾巴,而是唰地一下黑了臉。
他被挑釁了!!
他可是公認的世界第一魔術師,只有他手法快過別人,還不被察覺到,從沒有別人闖進他的禁區,在他身上成功做手腳,還沒被他第一時間門就發覺的!!
啊啊啊!
他,黑羽盜一,魔術師兼怪盜失格了!
黑羽盜一內心捧著臉,變成《吶喊》那幅畫里的扭曲臉了。
是的,這位看起來就是原汁原味法國男人的保羅·莫里斯先生,實際是著名魔術師黑羽盜一變裝而成的。而他的另一個身份,則是在國際上鼎鼎有名的怪盜1412,犯案多起卻還沒能被執法機關摸到什么尾巴。
如今他陰溝里翻船了,還是狠狠翻船了。
所幸黑羽盜一很快就從石化中回過神來,開始在腦內一幀幀地倒放這段時間門的經歷,最后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他也不得不承認唯一有可能這么做且做到的,就是那位叫藤林春菜的小姑娘。
這算什么?后輩的下克上嗎?
黑羽盜一揚了揚眉,又仔細觀察了那兩枚混入進來的紐扣,大致猜出這該當是竊聽器一類的玩意兒,可市面上可沒有這么小巧的竊聽器。他也沒聽說過有哪個同行武裝得這么先進,再者人家小姑娘又為什么這么做?他哪里露餡了?
還有,不會他身上還有其他的竊聽器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黑羽盜一就有再次石化的跡象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年輕人的時代了嗎。
啊,那他是不是該考慮退休的事宜呢。
不不不,還是不能這么快就認輸啊。
黑羽盜一看了看手心里的兩枚“紐扣”,又看了看熱鬧的廣場,鈷藍色的眼睛里又有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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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朝多少人丟過多少追蹤器的林萊,并不知道‘保羅·莫里斯’先生的心路歷程,她這會兒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翻出了她的那一箱箱資料與案宗,終于在第二個箱子里翻到了一個文件夾。這個文件夾里記載了一起發生在倫敦的金庫盜竊案,這起盜竊案發生在兩年前,因為涉及到的被盜金額巨大,加上當時蘇格蘭場沒什么頭緒,因此在當時引發了廣泛關注。
根據報道,當時倫敦那家以安全著稱的金庫失竊前,附近的地下電纜突然起火,導致了大范圍內斷電。
這就是為什么林萊覺得發生在加德納博物館的失竊案,有點熟悉。
林萊又翻找了下當時的報紙,上面報道那次倫敦金庫失竊,總損失金額達到了100億日元,其中最有價值的是一枚叫“人魚的眼淚”的藍寶石。
而這起金庫失竊案,至今都沒被破獲來著。
林萊托住了下巴,現在的線索還不足夠,不能貿然就將兩起案件聯系起來。
她想了想,就轉去聯系了術業有專攻的線人,讓他們一有消息就通知自己。
做完這一切,林萊才想起來那位保羅·莫里斯先生。
她挪到了操作臺前,調出了針對他的追蹤線路,然后看著那堪比蜘蛛俠行經路線的路線,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林萊再往前看了看,很快就意識到是自己的追蹤器被發現了。
這么快的嗎?
那,這位重重偽裝的保羅·莫里斯先生究竟是誰呢?
林萊的目光劃過另一個箱子,那個箱子里都是和怪盜1412有關的資料,小小地“啊”了一聲:難道?
隨即她的腦海中又閃過了什么,只是記憶和她現在所掌握的線索還不能劃上等號,所以林萊沒能在這時候就直接跳過了調查步驟,到了被透的答案那里。
她只是一邊工作,一邊上課,一邊盯著這起《圖提斯的午后》失竊案了。
順便,林萊還關注了下FBI對那起爆炸案的調查進展。
考慮到這會兒第一臺筆記本電腦才在不久前推出,因此這時候還沒有進入紙質化變電子化的年代,所以林萊自然不能像從前那樣翻閱進人家的數據庫,就只是她還和之前一樣是個不純粹的億萬富翁,所以就靠著人脈,打了幾個電話,然后就得到了一些確切的FBI內部消息。
本來林萊是不期然有什么收獲的,可沒想到這條用人脈關系換來的內部消息,卻有點意思。
那就是FBI很重視這起案件,因為他們通過重現爆炸現場,盡可能確認了這起爆炸案兇手的作案手法,和之前至少四起爆炸案高度相似。而那四起爆炸案,都是兇殺案。因此FBI認為在美國境內,活躍著一個高度危險的炸-彈犯。
至于為什么這次爆炸案卻沒有人員傷亡,FBI猜測兇手有可能是失手了,那他就有可能再次作案,直到確認他想要針對的目標被殺死。
林萊下意識想要知道那幾起爆炸案的詳細案宗,可這就有點越界了啊。
林萊若有所思。
等松風兼人過來,帶上假笑面具,儒雅隨和地請她去吃晚飯時,林萊就拉著他坐下一起吃,在飯后提起了他們阿耳戈斯公司是不是該多多官商勾結一下。
松風兼人面不改色:“春菜旦那,您應該適合記得我們的公司清清白白。”
至少不要把話說得這么直白。
林萊:“哦。”
松風兼人便問:“您又有什么難以攻破的案件,需要外來幫助了是嗎?”
林萊無辜地眨眨眼,為了讓自家CEO兢兢業業地幫她的忙,她就顧左右而言他般地說道:“那款T0011的筆記本電腦我看了,確實有它獨有的開創性,不過我們還是能作為后來者趕上,甚至超之的的。”
松風兼人聞言,默默地看了自家老板好幾秒,最終妥協了:“是,春菜旦那。”
林萊在心里比了個“耶”,又體貼下屬地給他倒了杯牛奶,“干杯。”
松風兼人一點面子都不給地將牛奶推回去:“請不要辜負您母親對您的一片關懷之心啊。”
林萊頓時齜牙咧嘴:“真是的,我已經十六歲了。”再說她現在的身高已經突破一米七大關了,而且她還沒有停止長高,哪里還需要“多喝牛奶長高高”這樣的喝牛奶理由啊。
話是這么說,可林萊還是將每天份的牛奶噸噸噸了,喝完還給松風兼人看了下杯底。
松風兼人假惺惺地說:“您不必給我看,畢竟我又不是您的監督員。”
林萊:“……”那就不要拿她媽媽來壓她啊。
不管怎么說,為了更光明的未來,她還是要讓著點自家CEO,讓他心理稍微平衡一些,不要有哪一天因為她的不務正業而辭職不干。
林萊倒不是真的撒手不管阿耳戈斯公司,看她隔一天就和研發部的一些成員搞了團建活動就知道她還是有盡一盡責任的。
至于團建活動是什么?
唔,圣地亞哥漫展一日游。
林萊對這類團建活動并不抵觸,反正只要不要她csDC漫畫相關一切都好說。
唉,她這算是放棄治療,但又沒有完全放棄。
在去團建前,林萊接到了線人的電話,對方給出了一個經過縮小的名單。沒被縮小前的名單上的人物都是比較有嫌疑的私人收藏家,他們之前就有放出風聲來,想要收藏哈爾曼松的畫作,其中還有幾個對哈爾曼松很是癡迷。林萊認為有必要縮小一下這份名單,就讓線人反過來試探一下,就是暗示自己手中有哈爾曼松的畫作,沒特別指名是《圖斯提的午后》,去問問那些私人收藏家有沒有出手的意向。之后,就有了這份經過縮小嫌疑人范圍的名單。
可即便如此,名單上還有幾個人。
其中有一個名字克里斯·奧奇(紐約),林萊并不陌生。
她想到了什么,就打電話給南希,讓她幫忙去調查下克里斯·奧奇。考慮到克里斯·奧奇有個小兒子在讀幼兒園,林萊就讓南希去幼兒園問問他的老師們——幼兒園老師們不說知道一切,可也能知道大部分學生家的事,而大人們卻以為孩子還小,什么都不懂。
南希已經是個成熟的偵探助手了,她很快就給了林萊反饋。
克里斯·奧奇最近有了個新歡,對方將他迷得五迷三道的,連小兒子碰都不能碰的金庫,都說要給那個新歡看。
林萊回想了下克里斯·奧奇對他那些收藏品的珍視程度,覺得女朋友還不足夠讓他做出讓步,但收藏品可以,哈爾曼松的畫作更可以。
難不成幕后之人想以那幅《圖提斯的午后》作為敲門磚?
林萊覺得很有可能,就讓南希在附近部署好監視,有情況就向她報告。
直到林萊和她研發部的小伙伴們結束圣地亞哥漫展一日游,克里斯·奧奇那邊都沒有可疑的動靜,偏偏他們一回到紐約,林萊還來不及卸妝,那邊就開始了。
林萊:“!”
林萊“嘖”了一聲,就從車庫里騎了一輛摩托車趕往了克里斯·奧奇的別墅。
——她只是沒有駕照,卻還是會開車的。
等到了監視點,林萊和南希交接了情報后,就讓南希回去休息了。
之后,林萊放出了手腕上那看似手鐲上面的三只圣甲蟲,讓它們飛進了克里斯·奧奇的別墅里。在上輩子時,林萊就從《變形金剛》里升維過機器昆蟲,讓它們去保護她的父母,這輩子她是沒辦法單純升維了,只能自己制作,而且因為條件限制,她也做不到原汁原味地還原那些機器昆蟲,就盡自己所能。現如今,這些機器昆蟲在攻擊力上不足,在偵查上面卻大有用處,且因為精力、時間門有限,林萊到目前只制作了六個機器昆蟲,她身邊呆著的有三個,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林萊戴上了特制的防風鏡,用來接收機器昆蟲們傳回來的景象,自己則向著克里斯·奧奇的別墅靠近。
然后,她就在夜色下遙遙和一個應該不是敵人,也應該非陌生人狹路先鋒了。
對方一身奇裝異服,將自己的身形掩藏得很好。
可,是奇裝異服欸。
這又不是奇裝異服的義警遍地的世界,是正常人都不會理所當然地穿著奇裝異服招搖過市的世界欸。
林萊在心里都開始替對方尷尬了。
或許是她的目光不小心過于炙熱了,敏銳如怪盜1412也發現了她。
等借助裝備看清楚對方的樣子后,怪盜1412也沉默了。
這沉默還是會傳染的,于是乎林萊低頭查看了下自己的著裝,也跟著沉默了——她剛從漫展上下來啊,還沒來得及卸妝!不幸中的萬幸是,她這次和她的小伙伴們cs的是《星際迷航》里的主角團,她cs的是瓦肯人。瓦肯人和地球人長得很像,除了多個對尖耳朵。至于服裝嘛,是艦隊制服!
就是那種很正常的制服,正常走在大街上也沒多大問題的那種。
所以,林萊當時混在小伙伴們中間門就沒想到卸妝。
反正不管怎么說,林萊現在絕對算不上什么穿著奇裝異服的義警,絕對。
所以,你個怪盜1412還看什么看啊!等著我和你打招呼嗎?
絕對沒有羞憤癥發作的林萊,面無表情地和對面的怪盜1412打了個《星際迷航》里瓦肯人的招呼,也就是中指和食指并攏、小拇指和無名指并攏,然后岔開成V字型,林萊還無聲地說了這個手勢的意義:“生生不息,繁榮昌盛。”
愛咋咋地吧。
怪盜1412,也就是黑羽盜一:“……??”
他不是《星際迷航》的影迷,并不知道這個手勢,而且離得遠沒看清她的口型,只能再次陷入迷之沉默中。
覺得自己升華了的林萊,從容地放下了手,繼續監視別墅里面的情況。
黑羽盜一的裝備可沒她這么奢侈,只能靠自己近距離去搜集實時情報,也因此先一步和別墅里的入室盜竊團隊打了照面。
那個團隊看到一身怪盜打扮的黑羽盜一,立刻惱火起來:“怎么又是你!”
兩幫人繼而斗做一團。
坐山觀虎斗的林萊通過機器昆蟲看了實時轉播,她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起來。正因為想到了答案,她就沒有過去做什么,而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還想著如果那個團伙斗不過怪盜1412的話,她就去幫幫忙,讓他們順利逃脫。
所幸這個團隊是專業的,他們很快就擺脫了怪盜1412,拿上了他們這次的目標,開上了車迅速離開了。
黑羽盜一過了片刻趕了過來,看了下情況,就展開了滑翔翼追了過去。
在離開前,他似乎還看了下林萊所呆的方向。
其實之前林萊已經遙控了兩只機器昆蟲追過去了,可怪盜1412這一看,還是讓林萊有點不爽。
等回頭她就拍著桌子和松風兼人很像那么一回事地說道:“我被挑釁了,你敢信嗎?——他就好像在說‘傻了吧,我會飛’一樣!說得好像我不會一樣!”
松風兼人巋然不動:“您就直說吧,是不是打算將之前的研發筆記本電腦計劃推后?”
林萊:“…………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