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認識差距
萬道生雖然素來講理守節，但卻不是任人欺凌的性子。
能當上代宗主的蕭長老，更不是會怕事的人。
被幾個小輩指著鼻子教訓了一通后，哪怕氣量好如蕭長老，都忍不住生出了不快。
他冷冷地看著底下鬧得最兇的幾人，以此將他們的名字點了出來：“陳谷、趙合、方安德……本座記得，你們幾人好似沒通過此屆的入門測試吧？”
被點到名字的幾人瞬間吸引了無數目光，臉皮薄些的，轉眼就漲紅了臉。
好在他們并非個個都要臉面，有人為了攀上荊家這棵大樹，硬是梗著脖子揚聲道：“蕭長老這是何意，我們的確是與萬道生無緣，但貴宗處事不公，我們還不能說幾句了？”
“如果你們真是仗義執言，本座自然歡迎。但若是想替人抱屈，那就大可不必！”蕭長老垂下眼眸，“我萬道生中雖男修居多，卻也不乏優秀強大的女修。于我萬道生而言男修女修并無不同，能有男首席，自然便可有女首席。”
“若諸位不愿讓女修做你的首席，那現在便可退出去了，我萬道生不需要這樣的弟子……”
蕭長老發話后沉默了許久，視線不斷地在人群中巡覷。他將那幾百名通過了測試的修士一一打量了一番，在確定他們臉上并無不滿的表情后，才稍稍松了口氣。
片刻后，新弟子們沒有一個站出來，這仿佛一計狠狠的巴掌，甩在了先前說話的幾人臉上。
“很好，看來你們都并未對此感到不滿。那么接下來，便是頭名人選的問題了。”
終于說到了重點，眾人立刻精神一振，默默地伸長了耳朵。
荊河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他是來聽蕭長老如何狡辯的。
“眾所周知，我萬道生是以修士在陣法中的表現來選人的。但諸位不清楚的是，真正選擇弟子的并非我們這些長老，而是陣法本身！”
他一抬手，長長的袖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下一秒，兩張水幕便憑空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他們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水幕，很快就看出來，左邊那張是屬于荊河的，而右邊那張中的俏麗女修，分明就是桑瓔！
“呵，蕭長老不肯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將水鏡布出來做什么？難道是想叫大家看看，那女修在陣中的表現是如何的可笑嗎？”若蕭長老弄些別的證據出來，荊河或許還會擔心。
但若是用陣法中兩人的表現來對比，荊河有自信，自己絕對贏定了！
蕭長老聞言不怒反笑：“看表現倒不至于，只是想讓荊家公子瞧一瞧，你與我萬道生新任首席弟子的差距罷了。”
濃濃的嘲諷還掛在他臉上，但荊河已經無暇去看了。
他的眼中唯有那兩張水幕，或者說，唯有水幕中的兩個人。
蕭長老沒有說謊，陣法畢竟是隱秘，不好叫外人看見。故而，他只將兩人闖過陣法的畫面截留了下來。
從水鏡中的畫面眾人可以看見，左邊的男修原本氣勢如虹，更是第一個闖過第一關的人，與其相比右邊的女修還慢了許多。
瞧見這一幕，荊河暗暗朝著桑瓔露出一抹冷笑，其余旁觀者的議論聲也稍稍大了些。
到了第二關，荊河依舊使出了全力，這一回他依舊是最快的一個，反而是女修，比他慢了不止一刻。
若說先前還有人對桑瓔抱有期待，那么看到這里，他們就已經斷定桑瓔的頭名來得不正當了。
原本已經絕望的荊陽不再提心吊膽了，遠處暗暗觀察著局勢的符老更是激動了起來。
他也沒想到，萬道生會出這一手，還將自己往絕路上逼！
這么想著，符老還悄悄拿出留影石，想將水鏡中的畫面錄下來。
但很快，水鏡中的局勢發生了變化。
第三重陣法素來都是最難的，許多修士都會被困在第三關久久出不去，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荊河如眾人所預料地被困在了第三重陣法里，怎么也逃脫不得。
但與此同時，右邊水鏡中的女修卻像一把銳利的劍一樣，接連地闖過了第三、第四甚至第五重陣法！
人們不知道她是怎么闖過陣法的，卻能看見她次次進入新的陣法時，身上多出來的傷口。
左邊的水鏡依舊顯示出在破陣時的灰色，但右邊不斷閃過的嶄新畫面卻是在提醒眾人，這個看似弱小的女修，到底是以怎樣的速度，闖過了這十多個陣法！
最后，左邊的水鏡終于亮起了光芒，這意味著荊河闖過了第三關，得以脫離千重陣了。而右邊的桑瓔還停留在新的陣法中，苦苦掙扎。
水鏡慢慢消散，蕭長老威嚴的臉重新占據了眾人的視線。
他看向一臉挫敗的荊河，輕聲問道：“荊家公子，如今你可明白桑瓔為何能勝過你了？”
不說兩人闖過的陣法數量，單論誰先通過第三關，桑瓔都是毋庸置疑的第一。
但從小便是天之驕子的荊河哪里會這么容易認輸？
他咬著牙，仿佛在做最后的掙扎：“我不服！我們的第三重陣法那么難，她的卻如此簡單，自然能比我更快！更何況其余人只有三關，為何她能不斷進入新的陣法？！”
蕭長老皺起了眉頭，這一刻不僅是他，就連湊過來看熱鬧的人都覺得荊河有些無理取鬧了。
不過這件事桑瓔也想知道為什么，她原本在通過第三關時就想出來休息了。卻沒想到又不斷被拉進新的陣法里，讓她一刻也停歇不得。
聽到這些質疑的聲音，蕭長老先是回答了前一個問題：“千重陣乃我宗祖師所創，只會以個人的修為為主，將其傳送至相應陣法。桑瓔的第三關不難，是因為她的第二關已經超過了第三關該有的難度。換言之她的第二關，就是第三關！”
“至于為何她還能繼續留下闖陣……咳！”蕭長老輕咳了一聲，他自然不會告訴眾人，是他那群師弟師妹干出來的好事，“是因為她過關的速度太快，為了給其余人留些面子，也為了更多地了解這名弟子，我宗便延長了她留在千重陣的時間。”
蕭長老這一翻解釋，引得四周一片嘩然。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萬道生的長老們竟為了保住他們的面子，費了這么大的心思！
說來也是，若那桑瓔真的立刻出了陣，豈不是比他們快了幾倍？！如此一來，他們不知會受到多重的打擊。
唉，沒想到長老們這么為他們著想，他們卻誤會了萬道生，辜負了對方的好意，硬生生把長老們給他們蓋上的遮羞布扯了下來！
這下好了，把自己未來的首席得罪了不說，連面子也丟了。
新弟子們懊悔不已，旁觀之人也為自己先前的誤解感到羞愧。
唯有荊河，原本還算正常的臉色寸寸灰敗下去，整個人都萎靡了起來。
“我，輸了。”這是荊河不得不承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