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子文自然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撿起地上的面具,順著葉南客的目光看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他這才轉(zhuǎn)頭看向葉南客,試探性的叫了一聲:“皇上?”
葉南客還維持著那副姿態(tài),即使青蕪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了,他還是直愣愣地看著,良久才回了一句:“我們回去吧。”
今日是上元節(jié),他本來是想要帶皇上領(lǐng)略一下當?shù)氐拿袼罪L(fēng)情呢,沒想到反倒惹得皇帝不快了。
一路無話,回府后葉南客就一頭扎進書房內(nèi),遣散了所有仆人,手中拿著一本書,映著明明滅滅的燈火,愣是一頁都沒有看完。
青蕪一進來就看到了正在愣神的葉南客,有些不明所以。
也就在青蕪進來的那一刻,葉南客突然抬頭,對著屋外高喊道:“來人!給我拿酒來!”
任誰都能看出,葉南客此時的心緒并不平靜。
沒一會兒就有仆人陸續(xù)送來了好幾壇的好酒,葉南客直接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壇酒,往嘴里灌。
他有多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放縱自己,只想醉一場了?
記得上一次還是青蕪離開的那些,他真的就覺得人生無望了,他真的就快熬不過來了。
哪怕過了這么多年,哪怕那可能不是她,只是一個和她相像的背影,都會令他如此心痛!
一壇又一壇,辛辣的滋味刺激著他的心頭,麻痹著他的意識,他想讓自己醉的快一點,痛就能少承受一刻。
終于在他不要命的喝法下,他終于醉了,他趴在桌上,口中喃喃的著什么,地上都是些空酒壇。
青蕪的眸中滿是擔(dān)憂,直到他不省人事時,她才能碰觸到他。
青蕪輕輕撫上他被酒熏紅的臉,語氣溫柔的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沒有人回答她,她眼中帶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眷戀。
她剛想要收回手,身下的人突然伸手抓住了她,青蕪嚇了一跳,好在后來葉南客只是拉過她的手,墊到了自己的腦袋下面,舒服的蹭了蹭。
青蕪不禁莞爾一笑,不過這冬日里,實在是有些冷,葉南客睡在這兒可能會著涼。
青蕪俯身將葉南客扶起,帶到了榻上,在這個過程中,葉南客一直很乖,任由青蕪擺弄。
只是握住青蕪的那只手,怎么也不肯松開,青蕪無奈,只能坐在榻邊,將就了一晚。
由于醉酒的關(guān)系,葉南客第二日起的晚了些,那些仆人也不敢來叫葉南客,誰都知道他們的皇上昨晚心情不好,誰都不想去觸這個霉頭。
好在平常葉南客都習(xí)慣了早起,所以那些仆人都沒有等太久。
葉南客昏昏沉沉的醒來,揉了揉自己的有些刺痛的腦袋,這就是醉酒的后果。
待到好受了些后,他楞楞的看著這間空蕩蕩的房間,雙手交握,他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被自己給忽略了。
越想,他的頭就越疼,最后干脆就不想了,叫來了仆人就開始為自己梳洗。
青蕪一直在他身邊,她的手也一直被葉南客捂在懷里,只是當葉南客醒來后,她就又變成了一個透明人,看不見也摸不著。
那晚放縱過后,葉南客又變成了一位不茍言笑的帝王,兩方局勢也越來越緊張。
期間東雍國使臣也去荒原進行過談判,可是對方一直不肯讓步,甚至還獅子大開口,想要讓東雍國割讓十三城給他們。
還要送五十萬擔(dān)糧食,還真是得出口,荒原人雖然驍勇善戰(zhàn),但是東雍國也不怕他們,之所以還跟他們談判,不過是不想要再勞民傷財罷了。
要這荒原人敢直面跟東雍國對抗,身后一定有其他國家的支持,而這個國家的實力,一定不容覷!
條件沒有談攏,兩方大軍皆嚴陣以待,就等著他們的王一聲令下,一場大戰(zhàn)便會被觸動。
可是他們誰都沒有先出手,好像都在等著什么。
也不知是誰先沉不住氣的,之后開始有規(guī)模的戰(zhàn)爭開始在兩軍之間發(fā)生。
東雍國這邊裝備精良,所以勝多敗少,荒原那邊好像是在試探他們的底線。
隨著時間的推移,戰(zhàn)爭的規(guī)模越來越大,這一,直接驚動了沈大將軍。
他離了雍關(guān)城,親自帶兵作戰(zhàn),幾日未歸。
雍關(guān)城有些將領(lǐng)就開始坐不住了,找到葉南客想要去接應(yīng)沈?qū)④姟?
正在看地圖的葉南客沉默了一陣,最后允了那將領(lǐng)的請求。
又過了兩三日,城內(nèi)出現(xiàn)了暴動,又有一部分兵力被分派出去,青蕪覺得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像是有人在故意為之。
果然當晚就出了事,葉南客所居府邸遭了刺客,那些刺客個個訓(xùn)練有素,拳腳撩。
目的很明確,就是葉南客!感受到刺客入府的那一刻,青蕪著急的不行,現(xiàn)在葉南客還安然躺在床上入眠。
她想要搖醒葉南客,可是身體卻徑直穿過了他的,她想要去叫人,可是那些刺客已經(jīng)到了院里,舉著明晃晃的利刃,朝著葉南客的屋子一陣逼近。
青蕪咬咬牙,正想現(xiàn)身打退那些刺客,突然!整個院子都被火把照的亮堂了起來。
不知何時,這院中涌入了一堆人,方才還在睡著的葉南客,也從屋里走了出來。
他看著眼前猶如甕中之鱉的刺客們,臉上并沒有什么波瀾,看來是早就料到了這件事。
青蕪早該想到,連她都有所察覺,葉南客怎么可能會毫不知情呢,難怪剛才自己根本碰觸不到他,原來他根本就沒有睡著。
本來還呈防御姿態(tài)的刺客們,一見到葉南客,就一個個不要命的沖向他。
可惜,他們根本沒有近身的機會,一個個都被弓箭射成了馬蜂窩。
只有幾個人活了下來,不過也都中了箭,葉南客朝身邊的侍衛(wèi)使了一個眼色。
侍衛(wèi)立馬會意,開始上前盤問,見到事情得到了解決,青蕪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正當所有人將注意力都放到那兩個幸存的刺客身上的時候,意外突生。
一只帶著寒光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葉南客射來,青蕪下意識道了句心,然后身子就擋在了葉南客面前。
不遠處,一個瘦弱的人正淡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切,那黑色斗篷下的臉,正是武。
不!應(yīng)該是晟國的七皇子齊瑾之!
那個年紀就被譽為神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