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班上的人都發(fā)現(xiàn),梨宵和晏安月的相處模式好像又變了。
從最開始晏安月單方面的示好,梨宵愛答不理;到兩人冷戰(zhàn),互不理睬;再到現(xiàn)在的……梨宵對晏安月的百般示好。
他雖然舔得沒有照片上那么明顯,但依舊把晏安月寵得沒天理。
“梨宵,我渴了?!?
午休時間,晏安月懶洋洋趴在桌上打哈欠,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瞅向正在埋頭寫卷子的梨宵,故意軟聲軟氣道。
梨宵筆尖頓了頓,無奈抬頭看她,“想喝什么?”
“可樂!”晏安月的聲音馬上恢復(fù)精神。
梨宵:“那種東西喝多了不好。”
后座的朱文光聽到他這樣說,差點沒被口水噎死,他前兩天才看到梨宵喝了兩罐可樂!
晏安月明顯也看到了,語氣充滿質(zhì)疑,“你自己還不是總喝!”
“我是我,你是你。”梨宵給她講道理,“我身體好不好無所謂,你不行?!?
晏安月皺眉:“那不行,我不喝,你也不準(zhǔn)喝,要死一起死!”
梨宵遲疑了一下,點頭:“行吧,我以后不喝了?!?
晏安月道:“那我換成鮮橙多?!?
“這個也不行,糖分太高,喝多了容易得糖尿病。”
“……你怎么越來越像我哥了?!?
最后,梨宵去小賣部給她帶了一瓶礦泉水。
晏安月嚴(yán)重懷疑他不準(zhǔn)她喝這個那個,就是不想為她花錢。
呵,男人。
后面,朱文光看著他們小學(xué)雞式的吵架拌嘴,竟隱約聞到了一絲秀恩愛的味道。
不僅如此,晏安月有時沒寫完作業(yè),馬上就要交了,也會求助梨宵,梨宵只好把自己的作業(yè)給她抄,“我只能幫你先應(yīng)付一下,晚點你還是要自己寫一遍。”
“會的會的?!标贪苍逻叧咟c頭,但要抄的內(nèi)容實在太多了,眼看小組長要過來收作業(yè)了,她哭喪著臉道:“你能不能幫我抄一點啊?”
梨宵給氣笑了,“你怎么不讓我?guī)湍憧荚嚹兀俊?
晏安月:“你和我長得又不像?!?
“……”
作為離他們最近的人,朱文光看到,梨宵雖然嘴上總是嫌棄晏安月,但每次都會幫她解決困難,比如這次,他真的不情不愿幫她抄起了作業(yè)。
朱文光福至心靈,靦著臉拿筆戳了戳他瘦削的背,“兄弟,我也沒寫完,能不能也幫我抄一點點呀?”
梨宵頭也不回罵:“給爺滾。”
“……”
不僅朱文光看出他們有貓膩,班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梨宵每天都會給晏安月帶早餐,一個禮拜不重樣;
他們有些課需要走讀,梨宵一定會給晏安月占座,所以他們無論在哪都是同桌,跟連體嬰兒似的;
就連放學(xué)后,他們也一起回家,明明他們家不在一個方向,梨宵都總是會陪她走上一段路,然后才折返自己家。
整個高中,他們一直在一起,在彼此的陪伴下度過了三年。
晏安月的成績在梨宵的耐心輔導(dǎo)和晏西鳴的斯巴達(dá)教育下,越來越好,高考后,她順利和梨宵考入了同一個重點大學(xué)。
這三年里,梨宵怕嚇著晏安月,一直沒敢對她動手動腳,做過尺度最大的事就是牽牽小手,抱一抱,然后就沒別的了。
梨宵懷著激動又忐忑的心情,終于等到畢業(yè)那天,期待地問晏安月:“那個,我的考核結(jié)束了嗎?我表現(xiàn)得怎么樣?我們現(xiàn)在……算是正式交往了嗎?”
“算吧?!标贪苍率掷镞€拿著一盒牛奶,無所謂地咬著吸管道,“你說是就是唄,我都可以?!?
可能是他太沒侵略性了,又或者是這三年他們相處得輕松自在,晏安月欣然接受,不覺得他們的關(guān)系會因為交往而有所改變。
“……你會不會太淡定了?”梨宵看著她鎮(zhèn)定自若的小臉,心頭一梗,這和他想象中的交往場景怎么不太一樣?
“???我不知道耶?!标贪苍卵凵胥裸碌?,“我第一次談戀愛,不太懂,還要做什么嗎?”
“第一次”三個字奇異般取悅了梨宵,他抿了抿嘴,以防自己笑出聲,“應(yīng)該沒有,我們隨便點就好,不過……”
他看著她粉嫩的唇,咽了咽口水,猶豫了,這個時候,是不是應(yīng)該親上去啊?但是突然親上去,她會不會生氣然后反悔?。?
當(dāng)他在欲望和理智之間反復(fù)橫跳時,朱文光跑過來了。
“你們在這里說什么悄悄話呢?輪到我們班拍紀(jì)念照了,老班在叫你們!”
“知道了!”晏安月應(yīng)了聲,見梨宵皺著眉頭滿臉糾結(jié),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好了別想了,交往的事慢慢來,又不急,我們走吧,抬頭挺胸,go!”
她勁大,梨宵又在想事情,差點被她這一掌拍摔了,轉(zhuǎn)頭,看到她邁著歡快的步伐,如蝴蝶般混入了班上女生的小團(tuán)隊,笑得沒心沒肺。
“……”
梨宵心情復(fù)雜,這戀愛怎么跟沒談之前一個樣。
連朱文光見了,都不由說道:“宵哥,你真的和這姑奶奶在交往?我怎么看著不像啊,更像是一對鐵哥們……”
還是那種讓不相信男女之間會有純友誼的人看了后都會相信的鐵。
朱文光聲音越說越小,因為梨宵冰冷的視線立刻射過來。
“我,剛剛和她確定關(guān)系?!?
他這話不知道是對朱文光說的,還是自己說的,咬音特別重,用力強調(diào):“以后你們誰都不準(zhǔn)打她主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他說完就走了,背影看著莫名陰沉。
朱文光委屈跟上去,嘴里嘀嘀咕咕:“別說以后了,以前也沒人敢打她主意啊……”
就晏安月那個犟脾氣,班上沒幾個男生吃得消。
更別說,還有一尊煞神在她旁邊守著,鬼都不敢對她有想法好嗎?
九月初,大學(xué)開學(xué)。
梨宵大學(xué)報了工商管理,晏安月報了擅長的英語專業(yè)。
他們專業(yè)不同,學(xué)院離得遠(yuǎn),但每天放學(xué)后依舊會約著吃中晚飯,彼此的室友都知道他們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對象。
某天下午,上完最后一節(jié)課,晏安月和室友一起回宿舍放書。
宿舍里年紀(jì)最小的老幺在窗前梳頭發(fā)的時候,眼睛瞥見樓下站著一個高瘦的人影,連忙喊道:“安月,你男朋友又來找你啦。”
“我知道?!标贪苍律贤陰貋恚^來探頭往下望了一眼。
樓下,梧桐樹旁,梨宵長身鶴立,穿著黃色高領(lǐng)毛衣,面如冠玉,身形修長挺拔,女生宿舍女生本來就多,路過時都忍不住往他身上瞄兩眼。
梨宵入學(xué)時就憑著臉引起了不小騷動,成為了學(xué)姐們的新寵,只是可惜,他對每個試圖搭訕的女人都只有一句話:“我有女朋友了,離我遠(yuǎn)點?!?
非常守身如玉,潔身自好。
晏安月看著那道身影,唇角不自覺勾了勾。
“他剛剛打電話過來,讓我下去吃飯。”
宿舍里的老二聽了,不滿撅起嘴,“你又和他去吃飯啊,男人有什么好,因為他,你都很少和我們一起吃,影響宿舍感情?!?
“去去,人家是有對象,你有嗎?”老大拿書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月,別聽她的,她是在嫉妒,這點事才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呢,快去吧,別讓人家等太久,梨宵這小伙子不錯,長得帥還專情。”
“就是說,我可太羨慕你了?!崩乡垡荒樒G羨地插話,“不像我,以前遇到的都是渣男……話說,安月,你們進(jìn)展到什么地步了?做了沒?”
晏安月愣?。骸鞍??”
老大點頭,“做的時候記得戴套,這個很重要?!?
老二:“單身狗瑟瑟發(fā)抖,能告訴我那是啥感覺嗎?”
“等下等下,”晏安月被她們整迷糊了,“做什么?。俊?
“……”
室友們面面相覷,老二道:“不是吧,連我這個母單都知道,當(dāng)然是做愛?。 ?
晏安月的臉一下就紅了,“這、這種事不是結(jié)婚的時候才做嗎?”
老大笑:“都什么年代了,你咋還那么保守呢?如果婚前不試用一下,結(jié)婚就晚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贊同,老幺道:“所以你們還沒做?不會才進(jìn)展到親親吧?”
晏安月如實交代:“還沒親過?!?
是的,交往以來,她和梨宵依舊止步于牽手和擁抱,沒什么進(jìn)展。
只是有時候,他會露出像是便秘的表情,一臉糾結(jié)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現(xiàn)在想想,他那時候說不定是想接吻,但又慫得一逼,不敢下手。
她說完,宿舍里一時靜默,然后陸陸續(xù)續(xù)爆出好幾句“臥槽!”
“不是吧不是吧,你們這么純情的嗎?”
“安月你這么可愛,我每次看了都想親一口,梨宵是不是不行?我去!”
“還是分了吧,這種男人要來何用,下一個更香!”
……
在一片吵鬧聲中,晏安月悄悄出門了,飛快下樓找梨宵。
“抱歉,等很久了吧?”她不好意思地一笑。
“不會?!?
梨宵看著少女巧笑嫣然的模樣,眼神暗了暗,上了大學(xué)后,她學(xué)會了化妝,以往漂亮的眉眼變得更加艷麗了,有種攝人心魄的美。
他暗暗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親到她。
曾經(jīng)有無數(shù)次機會擺在眼前,都被他錯過了。
晏安月太過坦率,性子直來直往,他每次想做點什么的時候,她都會睜著清澈純潔的眼,奇怪地看著他,讓他心里產(chǎn)生極大的罪惡感。
然后什么都不敢做。
但也到此為止了!
梨宵心想,這次不管她用什么眼光看他,他都一定要成功!
鐵哥們?
去他媽的哥們!
“梨宵,梨宵!”
梨宵陡然回神,看著她氣鼓鼓的臉,“怎么?”
“我問你晚上想吃什么,你發(fā)什么呆呢!”晏安月道。
“抱歉,我沒聽到。”梨宵語帶歉意,“看你吧,我吃什么都行。”
晏安月:“那就去三食堂吧,我想吃二樓的蛋羹。”
“可以?!?
“還有……”
“嗯?”
梨宵問完,見她忽然挽住了自己胳膊,沖他甜甜地撒嬌,“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準(zhǔn)想別的,只準(zhǔn)看著我,記住沒?”
梨宵一怔,隨即放松一笑,“那當(dāng)然?!?
……
他們在食堂吃完晚飯后,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在校園里漫無目的地逛,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僻靜的小樹林。
梨宵看著四下無人,正是親親的大好時機,便停下了腳步。
晏安月走著走著,感覺到旁邊的人忽然不走了,不禁疑惑看過去,見他又露出了和以往一樣的便秘表情,也停下了腳步。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都愣了愣。
梨宵見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眼睛都不帶眨的,臉上一陣臊意,故意兇道:“別看了,眼睛閉上?!?
哦。
晏安月乖乖閉上眼。
梨宵呼出一口氣,低頭,緩緩湊近她的唇,快要親上時,晏安月忽然睜開了眼,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著他。
兩人的臉靠得極近,鼻尖差一點點就要碰上了。
呼吸交錯在一起。
梨宵一時僵住,被她這樣看著,腦袋空白,突然忘了怎么進(jìn)行下一步。
而晏安月似乎不怎么意外,只是停頓了幾秒,抬起頭,嘴巴主動往他唇上湊了湊,吧唧一聲,親了好一大口,而后笑道:“所以,你每次露出這種便秘一樣的表情,都是想親嘴嗎?”
她直言不諱,大膽又直白。
“別憋了,今天姐姐滿足你?!?
“……”
梨宵被笑得臉皮發(fā)燙,男人的自尊心被狠狠刺激到了,他一把將她拽至懷里,不再顧忌什么,低頭重重吻上她的唇,邊親邊道:“這點怎么可能滿足得了?”
這一次,他終于品嘗到了接吻的滋味,口中滿是她的甜香,她的唇柔軟芬芳,和想象中一樣美好。
兩人都是生手,接吻時,牙齒磕磕碰碰,像是在打架,有時梨宵不小心咬到她一下,晏安月馬上就會咬回來,誰也不讓誰。
梨宵抱著她親了很久,直到兩人都有點喘不上氣,才放開。
晏安月紅著臉,抬手摸了摸被咬破的唇皮,羞憤臭罵:“梨宵,你屬狗的嗎,會不會親啊?”
“要是會,我能拖這么久嗎?”
梨宵不服嗆道,舌尖陣陣發(fā)麻,這丫頭竟然還咬他舌頭。
晏安月忍了忍,“算了,我也放心了,就你這慫樣,婚前也沒膽子對我做那種事?!?
“什么事?”
“不告訴你?!?
“……”
在他們享受大學(xué)生活期間,晏西鳴和梨念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還生了個兒子,今年一歲半,取名晏敏翼,小名牛牛,因為他出生那一年是牛年。
暑假,晏西鳴和梨念打算去昆明避暑游玩,孩子托付給別人照顧一禮拜。
問題來了,黎廣明早早便帶著周梅去了夏威夷,牛牛雖然可以讓家中保姆照看,巧的是最后一天保姆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
所以晏西鳴思來想去,見晏安月在家沒事,便拜托她代為照顧一天,陌生人他不放心。
晏安月自然滿口答應(yīng),不就是照顧小孩嗎?她也很喜歡牛牛。
到了約定的當(dāng)天,她從保姆那里接來牛牛,還把梨宵叫到家里一起照顧。
牛牛完全遺傳了他爸媽的相貌優(yōu)點,臉蛋又滑又嫩,長得十分漂亮精致,但性格不知隨了誰,非常調(diào)皮搗蛋,梨宵一聽要照顧他,死都不想來,還是晏安月威逼利誘,才不情不愿過來。
“姑姑,抱抱!”
牛牛看到了晏安月,眼睛亮起,小嘴彎成心型,朝她張開又白又胖的手。
晏安月的心都萌化了,馬上把他抱起來,親了好幾口,“牛牛真可愛,好乖好乖?!?
她邊親邊給旁邊不爽的少年扔白眼,“牛牛這么可愛,哪里惹到你了?”
“可愛……我看是可怕才對吧!”梨宵嗤道,“還有,他應(yīng)該叫你舅媽吧?”
晏安月:“管他呢,都一樣?!?
……
接下來一天,他們都盡自己所能陪牛牛玩。
牛牛脾氣鬧騰,一有什么不順?biāo)囊?,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馬上就蓄滿水汽,指名要梨宵做他的馬。
梨宵一開始打死不肯,可耐不住牛牛又哭又鬧,只好生無可戀地背著他在地上爬來爬去。
牛牛笑得很開心,一直咯咯咯不停。
“馬兒,駕!駕!”
晏安月在一旁拍照,笑著問牛牛:“好不好玩?”
“好玩!”牛牛用力點頭。
……
梨宵黑著臉咬牙,忽然間,感覺到背上一熱,衣服像是被什么打濕了,有什么東西在流,同時,他還聞到了一股尿騷味。
他臉色瞬間就變了,吼道:“晏安月,這小子尿了!快把他拿走!”
晏安月聞言,馬上把牛牛抱起來。
梨宵火速從地上爬起來,沖向衛(wèi)生間洗澡。
晏安月忍著味,艱難給寶寶換尿布,發(fā)現(xiàn)他不僅尿了,還拉屎了。
接著,她聽到梨宵在衛(wèi)生間里發(fā)出一聲絕望而驚天動地的哀嚎——“草!”
估計還拉到他身上了。
晏安月?lián)溥?,縮了縮脖子。
后來,兩人又折騰了老半天,才終于把牛牛哄睡著。
梨宵抱著晏安月,累癱在沙發(fā)上,堅定發(fā)誓:“我再也不要幫他們帶小孩了。”
晏安月深有同感,“那以后你自己生的呢?”
“那不一樣。”梨宵嘴角勾了勾,低眸看她,“你的孩子一定像你,哪會這么熊?”
晏安月臉紅了紅,“誰要幫你生孩子!”
“那你想幫誰生?”
梨宵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一回生二回熟。
他現(xiàn)在接吻已經(jīng)很熟練了,手還大膽地伸進(jìn)了她的衣服里。
就在他們意亂情迷時,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視線。
兩人不約而同停下動作,轉(zhuǎn)頭。
看到本該睡在嬰兒床里的牛牛不知什么時候站了起來,兩只胖乎乎的小手扒拉著床桿,眨巴著天真無邪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們。
他們看過來后,他還伸手蒙住了眼睛。
“……”
過了一會兒,梨宵干巴巴道:“我們還是晚點生小孩吧?!?
晏安月點頭:“同意,那種能造出小孩的事也晚點做?!?
梨宵:“那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