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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川什么都未再說,便直接出了滿地狼藉的大廳,朝著我這邊走來,我怕他發(fā)現(xiàn)我,便立馬往后走,等我剛到達房間后,陳青川走了進來。
我趕忙坐好在椅子邊。
陳青川發(fā)火的時候,我是不敢招惹他的,我坐在那滿臉緊張看向他,他自然是看到了在那偷看的我。
他見我一臉緊張害怕,便按下臉上的情緒,溫聲問:“面條吃完了嗎?”
我點頭說:“已經(jīng)吃完了。”然后端起空掉的碗說:“我拿去廚房洗掉。”
不過還沒從他身邊走過,陳青川拽住了我,我身子一驚然后看向他,他從我手上接過碗,然后對我說:“我去洗。”
說完,便松開我手,去了外頭。
等他走了,我這才拍著胸脯,按壓著心臟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再在這個時候惹他生氣,一定,一定。
我也清楚,來這里就沒什么好事,我有些無助的坐在那,面對現(xiàn)在這個局面,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么。
等陳青川從廚房內(nèi)回來后,他袖子大約是濕掉了,正在那卷著。
我立馬起身去行李箱里給他拿了一件干凈的襯衫然后遞給他說:“你換下來,會感冒的。”
他看了我一眼,不知道為什么,我連他看我的眼神,都覺得像是帶著剛才他打陳麟時的寒意,我嚇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可顯然是我的錯覺,因為下一秒,他笑著問:“怎么?你驚什么?”
我反應(yīng)過來,立馬搖頭說:“沒、沒事。”
我將襯衫塞在他懷里說:“你快去換了吧。”
他嗯了一聲,便拿著襯衫去了里頭。
等他將濕掉的衣服換下后,時間已經(jīng)是八點了,這邊睡的早,七點村里的人幾乎都已經(jīng)睡下了,我也困的很,可是我還沒洗澡,在這里洗澡大多是在木桶里泡,可是洗澡的地方在另外一邊房子,我有些怕,根本不敢過去。
陳青川說:“走吧,我陪你。”
我這才點了點頭,趕忙拿起自己的睡衣。
因為外面很黑,陳青川怕我摔倒,所以牽著我,等到了洗澡的地方后,我便進了浴桶內(nèi),他在外面的椅子處等著。
窗外有月亮投射進來,投射在他身上。
我整個人泡在溫度暖和的熱水里,縮在那小聲說:“對不起。”
他聽到我這話,便朝我看了過來,我低著頭,沒有看他,只是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我沒再言語,只是縮在水好一會兒,才又說:“若是你父母……”
我話還沒說完,便感覺有個影子壓在身上,我立馬抬頭,陳青川靠近了,他手上拿著一塊浴巾說:“別泡太久。”
便將我人從木桶內(nèi)給抱了出來。
我圈住他脖子,在那耳邊笑著。
他聽到我笑聲,便也問:“笑什么?”
我趴在他肩頭,說:“沒什么。”
陳青川替我擦著身子,等干凈后,我才拿著一旁拿著睡衣穿上,不過冷的很,我才穿上沒一秒,便立馬縮在他懷里打著哆嗦說:“好冷。”
他摸了摸我還是濕的頭發(fā),便將我摟在懷里出了浴房說:“走吧,回房間。”
等到房間后,陳青川還沒洗澡,不過他先替我將被子給鋪好,等我躺在床上后,才對我說:“我去洗澡。”
我躺在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
他抬頭在我腦袋上摸了摸,這才出了房間。
說實在話,他剛走,我便有些害怕,全身緊繃的躺在那,盯著這間屋子的各個角落。
墻面是土磚的,屋頂是木頭搭建的,上面還掛著蜘蛛網(wǎng),燈是那種最原始的小燈泡,燈光昏黃,周圍一堆小蛾子在那飛來飛去,屋外是蟲鳴跟狗叫聲。
床還很硬,就算鋪了厚厚的棉被,還是硬邦邦的很,身上這床被子雖然足夠厚了,可面料冰冷,在身上暖不起半點溫度。
我抬頭望著頭頂,呼出一口氣。
陳青川洗完澡回來后,便將屋內(nèi)收拾了一圈,等終于收拾妥當(dāng),他才關(guān)門,然后上了床。
一見他躺下,我立馬往他懷里鉆。
陳青川問:“睡不熱?”
我埋在他胸口,悶著聲音說:“冷的很。”
他握住我放在他胸口取暖的冰冷的手,然后用被子將我靜靜裹住,我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只在他下巴處露出了半個頭。
當(dāng)我感覺身上漸漸暖和不少后,我悶著聲音在他下巴處說:“我說過要當(dāng)好你的妻子,我會盡量克服的。”
陳青川又開始睡前翻書,他聽我如此說,忽然停了停手上翻書的動作,他問:“所以這幾天下廚,乖巧聽話,不再像以前和我吵,并且主動和我親近,都是為了當(dāng)好我妻子而努力的嗎?”
見他如此問,我想都沒想便回:“那是當(dāng)然,這不都是妻子該做的事嗎,我同你保證過的,我不會食言。”
不知道為什么,身子暖起來后,我感覺有些昏昏欲睡,在說那段話時,眼皮也下意識往下垂著。
他又問:“你把妻子當(dāng)成一份職業(yè)。”
我順口答了一句:“當(dāng)然,我也答應(yīng)過我媽的。”
陳青川在問完那句話后,竟然沒再開口說話,我在他胸口趴了一會兒,便抬頭去看他,發(fā)現(xiàn)他雖然在看書,可心思似乎不在書上,暖黃的燈光籠罩在他頭上,表情竟然有點冷。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下意識問了他一句:“你怎么不說話了?”
陳青川沒有看我,指尖翻了一頁書說:“沒什么,你先睡吧。”
語氣也有點冷淡,不像之前那般富有溫度。
我猜不透剛才我的回答出了什么問題,可也不敢再問下去,便哦了一聲,翻了個身,從他懷中翻了下去,躺在了另一旁。
平時陳青川都會抱住我,防止我冷,可這次他卻沒有,依舊躺在那翻著書。
我卷著冰涼的被子在那想了想,便閉上眼睛,也沒在理他。
可睡到半夜,我被外面的狗叫聲給吵醒,而且全身凍得不行,被子里只有陳青川那方是暖的,我腳就算縮成一團,也依舊冷得像塊冰。
我還是沒忍得住,便整個人開始又往他懷中鉆。
我也不知道他熟睡了沒有,在他耳邊小聲喚了句:“青川哥哥。”
見他沒有答我,我便將他抱得越發(fā)歡快了。
沒醒就好,睡著了正好方便我把他當(dāng)成大暖爐抱著。
靠著陳青川還沒五分鐘,我終于便墜入了睡夢中。
這一睡,睜開眼便是早上十點,我整個人睡懵,坐在床上左看右看許久,這才想起我人已經(jīng)到了鄉(xiāng)下,我又抓著頭發(fā)去看旁邊,陳青川已經(jīng)起了。
我忽然想起,今天不是陳青川他媽生日嗎?!
想到這點,我趕忙從床上爬了起來,慌張的想要去穿鞋子,可誰知道才剛醒,頭都還是昏的,整個人竟然朝著水泥地板上摔了下去,我捂著屁股慘叫了一聲。
罵了句娘的,便又抓著木床邊沿站了起來。
沒有暖氣的屋子,連空氣都冷得像冰,我快速裹著自己的大棉襖,穿著棉拖鞋,頭發(fā)都懶得梳,匆匆朝外走。
可才出房門,便瞧見陳麟端著菜從廚房出來,正冷著臉看著我。
我下意識停下腳步,在心里想著,到底要不要跟這討厭鬼打招呼。
想了許久,秉著要當(dāng)好陳青川妻子這件事,我還是將縮在袖子里的手伸了出來,朝她揮了揮手,扯著嘴笑著說:“早上好。”
陳麟冷笑說:“不好意思,現(xiàn)在是中午了。”她別過臉,便朝著大廳走去。
我這才發(fā)現(xiàn)陳家來了好多親戚,到處坐滿了人,似乎有要開席的趨勢了。
一看到這,我用力拍了拍額頭,罵著自己,許開顏,今天是他媽生日,你早不睡,晚不睡,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早上睡這懶覺!
我知道有點不像樣,便趕忙去洗漱,洗漱完后,又跑去了廚房,陳青川他媽正在廚房炒著,屋里熱氣四竄著,灶里是柴火噼啪聲,陳青川他媽將鍋鏟在鍋里炒得擦擦作響。
我站在那好一會兒,便喚了句:“婆婆。”
她聽到我這聲婆婆,忽然停下手上的鍋鏟朝我看了過來,一見我裹著棉襖站在那,便愣了一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后,她立馬在圍裙上擦著手問:“你要吃早餐?”
我立馬擺手說:“不不不,不是的,我是來祝您生日快樂的。”
她有點尷尬說:“這有什么好祝的,一年一個生。”她想了想又說:“你快出去吧,這里頭油煙重。”
我自然不會這么不懂事,便問:“婆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我這句話剛問出來,陳麟從大廳內(nèi)走了出來,站在我身后說:“有。”
我回頭看向她,她指著灶下說:“燒火。”
陳青川他媽剛想說什么,陳麟對著她媽說:“媽,她既然是我哥的媳婦,今天這樣的場合這頓飯都該由她來操辦,睡到日上三竿,讓她燒個火怎么了?委屈她了?”
我也沒在理會她們,徑直朝灶下走去,燒就燒了,誰怕誰。
于是便在陳青川她妹的支使下,我縮在了灶下燒火。
可顯然我是沒經(jīng)驗的,好幾次都把灶里的火給塞滅了,眼看著快到十一點,要開席了,大家都等吃呢,我這幾次把火塞滅,搞得陳麟一肚子火,在那大聲問:“你到底會不會干活!連燒個火都不會你是豬嗎?!”她氣死,沖過來將我往旁邊一推,然后便拿著火鉗在灶里操動著。
我被灶里冒出的煙差點熏死過去,一直在那咳嗽著。
陳麟見我蹲在那礙事,又推了我一把說:“你給我讓開!”
就在她這句話剛落音時,門外忽然進來一個人,是陳青川,他沉聲對他妹喚了句:“陳麟!”
陳麟想到昨天那一巴掌,根本不看他,只是在那塞著柴火。
陳青川冷冷看向她對她進行警告,接著他又看向蹲在那一臉灰的我,我趕忙站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有點想哭。
陳青川嘆了口氣,朝我走了來將我直接從灶下拽了出來。
我被他拽出廚房后,他將我?guī)У酵饷妫娢夷樢矝]洗,頭發(fā)都是披散的,羽絨服里還裹著睡衣睡褲。
便問:“怎么去廚房了?”
我在陳麟那里受了氣,我死憋著心里的委屈說:“誰讓你不喊我。”
陳青川大約是從未見我這么狼狽過,又拽起我手看了一眼,果然手心里全是烏黑的灰塵,他說:“先去洗手。”
他便帶我回了屋里頭,給我倒了些熱水進行清洗,拿著我的手在熱水里清洗著。
烏黑在溫水里散去,手指才又恢復(fù)白嫩,不過火鉗太重,虎口位置還是有些發(fā)紅,隱隱有起水泡的趨勢。
我委屈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