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的廚子手藝不錯,可憐的鐘承瑜被折騰了一上午,總算吃到了一頓好飯,如果霍筠瀾沒有在一旁暗暗吐槽她儀態不端的話,就更好了。
吃過飯,鐘承瑜準備回宮了。
只是還沒走出府門,便撞見一個小廝抱著一只灰色的奶貓走過來。
她好奇一問,才知道這就是先前的小胖墩想拿石頭砸的貓。王府的管家特意讓小廝從花叢底下,把它抓出來的。
“回陛下的話,這只貓的母親早前總是來我們王府蹭吃的。它后來生下了三個孩子,也就這一只活了下來。三天前母貓把小貓放到那矮墻底下,從此就再沒見蹤影。估計是覺得自己養不活,要送給我們王府呢。”小廝道。
鐘承瑜聽著小貓細細的叫聲,忍不住憐愛地摸了摸它的腦袋。
對方或許是感受到了善意,竟然睜開眼睛朝著鐘承瑜叫了一聲。
被它漂亮的藍眼睛一看,鐘承瑜感覺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這小貓皇叔恐怕不會養,不如讓朕帶回宮去養著?”鐘承瑜想著,就霍筠瀾那種動不動就要砍人腦袋的性子,肯定不會喜歡這種小萌物。
小廝也覺得鐘承瑜說的在理,沒多思考便要把小貓抱給她。
鐘承瑜的手剛伸出去,還沒碰上小貓軟乎乎的身體,霍筠瀾的聲音便在身后炸響:
“陛下在做什么?”
鐘承瑜嚇了一跳,回頭看見他嚴厲的目光,馬上就條件反射地心虛起來:“沒什么皇叔,朕就是想把這只貓帶回去養。”
霍筠瀾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小奶貓很給面子地喵了一聲。簡直又奶又甜!
但即便如此,也沒能甜化霍筠瀾的心。
“陛下這是大字都寫完了,還是前幾日推給陛下的書都看完了?”霍筠瀾開口就是質問,“竟然有這么多時間,不若今日的大字就多加十篇好了!”
“別別別!”鐘承瑜趕緊求饒,“皇叔就饒了朕吧,就朕這速度,再加十篇大字,恐怕今晚就別想睡了!”
她睜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霍筠瀾,試圖讓對方回心轉意。
好在霍筠瀾剛剛也只是想嚇唬她一下罷了,不過他也不忘訓誡鐘承瑜道:“陛下如今的首要任務便是學習,不可像那些紈绔子一樣玩物喪志。時間已經不早了,趙青已經安排了馬車在門外等候,陛下趕緊回宮去吧!”
“是,皇叔。”鐘承瑜無奈,只能應承下來。
她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時期,天天被催著學習的時候。
當初高考結束,她的成績正好夠得上心儀大學的錄取分數線。本以為后面就可以輕松幾個月,好好玩一玩兒。
沒想到一朝穿越,竟然還要學習!還是學那些拗口的文言文!
鐘承瑜最終還是沒能帶那只小奶貓回宮,她最后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攝政王府,倒是星波被霍筠瀾給叫住了。
“對今日的事,你有什么看法?”兩人一起去了書房后,霍筠瀾忽然問道。
星波知道他想問的,是那枚忽然彈開的石子。
其實類似于今天的事,霍筠瀾之前也遇到過。他的運氣不好,總是能遭遇各種各樣的意外。而且無論怎么躲,都躲不掉。
今日星波原以為那顆石子還是會落到霍筠瀾頭上,沒想到居然半途被不知名的力量彈開了!
星波思索了片刻,還是回答道:“屬下以為,是陛下的關系。”
畢竟當初殿下去觀星樓找國師,想要求得解決辦法。國師就告訴過殿下:唯有天子的龍氣,可以庇護王爺。
霍筠瀾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讓星波留下的。
不過他對此不是很相信:“你說那個看著跟猴子似的,渾身沒有二兩肉的小崽子,身上會有龍氣這種東西?”
星波又重新回憶起了鐘承瑜穿龍袍時的模樣,的確看不出半點兒天子的氣勢。
“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殿下您的運氣越來越差,恐怕以后會危及殿下的生命。而陛下今日也確實幫殿下擋掉一劫,您不如多與陛下接觸接觸,驗證一下。如果陛下真的能改變您的霉運,到時候再做打算也不遲。”雖然對鐘承瑜沒什么信心,但星波還是建議自家主子去試試,萬一有用呢?
霍筠瀾聽完,沉吟片刻,終于還是道:“那就試一試吧,左右也沒什么壞處,只是多和那小崽子相處一會兒罷了。”
已經回宮的鐘承瑜并不知道,自己未來即將和她最怕的男人朝夕相對。她早早寫完大字,就回屋看最新搜羅來的話本去了。一直看到半夜,才在趙青的催促下入睡。
結果沒睡多久,鐘承瑜便被趙青叫醒了。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發現窗外還是漆黑一片,還以為趙青是看錯時間了。
誰料趙青笑瞇瞇地跟她解釋:“回陛下,奴才沒記錯。今日就得這么早起,因為今日您要去上朝啊!”
“你說什么?上朝?!”鐘承瑜的睡意瞬間就消失了。
“是啊,昨夜攝政王身邊的許生大人特意來提醒,說是攝政王想著,陛下都登基幾日了,總不能一直不見朝臣。所以今日要第一次上朝,讓奴才一定不要忘了。”趙青一邊解釋,一邊讓宮女把鐘承瑜從床上扶起來。
一行人簇擁著她走到了鏡子前,一旁的架子上,月牙白的龍袍已經準備好了。
“恰巧昨日制衣房的人已經將陛下的龍袍趕制了出來,今日穿著上朝再好不過了。”趙青的一張老臉笑得跟菊花一樣,還不忘指揮宮女們幫鐘承瑜穿衣服。
量身定做的龍袍的確舒服,至少不會讓鐘承瑜有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威武的五爪銀龍繡的栩栩如生,好像隨時都能從衣服上飛出來騰云駕霧。
這身衣服襯得鐘承瑜都有了幾分帝王氣度,只是她根本沒心情去看銅鏡里的自己,只覺得頭上的十二旒帝王冠冕實在太重了,壓得她脖子疼。
這玩意兒居然要讓她戴一早上!
鐘承瑜已經開始為自己的脖子默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