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韞這個想法才剛冒出一點,他便看到本來在用筷子吃面條的小姑娘,竟然放筷子伸手去碗內撈面條。
沈韞拍了下她的手,她立馬手一縮,然后看向他。
沈韞問:怎么能這樣。
小姑娘說:江媽媽都是喂我的。
她好像不太會用筷子吃面條,剛才吃面條的動作都是相當笨拙的。
沈韞正色說:可也還是不能用手抓,而且要自己吃,以后不能再要江媽媽喂了。
他說完,便握住她手腕,將她放下的筷子放入她手中,溫聲說:我教你好不好。
小姑娘不太愿意,沈韞也看出來了小姑娘純粹就喜歡依賴別人。他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安夷,我們不可以這樣哦,你要學會自己吃。
她手便不情不愿的隨著沈韞的帶領,只能在碗內夾著面條。
其實安家都是西餐吃的多,一般江媽媽確實也從小都是喂著安夷吃飯長大的,所以她對筷子特別的笨拙,好在沈韞真的很有耐心,一遍一遍教著她。
她用了幾次,忽然發現:沈韞哥哥,你的跟別人握的也不一樣。
沈韞確實不太一樣,其實大多數人握筷的姿勢都不標準,也很隨意。而沈家不同,沈韞從小就家教嚴,基本連握筷子這種方式,都是要極其的標準,還不能有半分的松懈,所以沈韞握筷子的方式特別規矩。反而導致和身邊的人總有些格格不入。
沈韞見她看出來了,笑著說:是啊,可是筷子確實是這樣握的,
小姑娘沒再說話,望著沈韞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糾正著自己手上的動作。
之后沈韞教了幾遍,便讓她自己試試。
安夷竟然學會了,竟然在那勞面條吃的起勁,沈韞覺得她完全是覺得好玩,才會用自己教的方式吃撈面條撈的那么積極。
沈韞見她身上穿著自己的睡衣,而其余衣服還在浴室內,他便讓她自己一個人在這吃,起身去了浴室替她將換下的衣服拿了起來,打算給她洗干凈晾干。
今天她是肯定回不去了,所以明天早上去學校,總要有件衣服穿。
沈韞拿了起來,便在那替她洗著。
這時吃完面條的小姑娘,從餐桌上下來,朝浴室走了過來,她見沈韞在洗著自己的衣服,她便站在門口看著,也不進去。
沈韞知道她過來,但也沒有回頭去看,而是嘴角帶著笑說:過來。
他指著她放在一旁的衣服說:要自己洗了。
小姑娘趴在門框上搖頭,她說:不要。
沈韞側臉看向她。
她忽然小跑著進來,抱住他腰說:你洗。
沈韞低頭看著她,很嚴肅的說:不行,要自己洗。
可是她還是不動,雙手抱著沈韞抱的更緊了。
沈韞手上是泡沫無法推開她,所以只能嘆氣:安夷,不能這樣抱著我。
小姑娘聽都不聽。沈韞知道他說什么,她都不會聽的,而且現在時間也確實太晚了,他只能拿起一旁她的衣服替她洗著。
安夷從他背后探出腦袋,便在那看著。
沈韞洗干凈后,問:可以放開了嗎?
小姑娘這才松開。
沈韞拿著衣服去陽臺晾,小姑娘就像是條搖著尾巴的小狗狗一樣,又跟在他身后一起去陽臺。
她好奇的看著,沈韞全都晾好掛在晾衣架上,上頭也有他的衣服,他的衣服大多是灰黑白,如今加個顏色鮮艷的進去,有些奇異的違和感。
沈韞晾好后,見她頭發也干了,便帶著她進屋。
沈韞自然是讓她睡自己的臥室,被子都是新換的,安夷坐在床上的被子內看著他。
沈韞說:我在客廳,有什么需要喊我就可以。
他說完,便關了燈,房間內瞬間一片黑暗,有過片刻的寂靜,接著,便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應該是躺下睡覺的聲音。
沈韞確認好后,便出了臥室,將門關好,去了客廳沙發,他躺下后,再次看了臥室門的方向,里頭是真的沒聲音了,沈韞才揉了揉眉。翻了個身閉上了雙眸。
可是沈韞才剛有點睡意,便感覺黑暗中有人開了門,接著有個黑影來到了沙發邊,爬到了他身上躺下。
沈韞睜開了眼,那小黑影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抱著枕頭,在懷中安心的睡著。
沈韞所有睡意都沒有了,他也沒有出聲,更沒有動,當他感覺身上的人呼吸逐漸沉了后,沈韞在黑暗中將人抱了起來,便抱回了臥室。
他開了燈,將人小心翼翼放入被子內,她睡沉了沒有被吵醒,長長的睫毛垂在眼瞼下,投下大塊陰影。
沈韞將她手放入被子內,看了她幾秒,便關了等,起身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沈韞還在廚房準備早餐,小姑娘便跑了進來,將兩個頭繩給他。
沈韞不解的望著。
她說:扎辮子。
沈韞望著她絲綢一樣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因為剛睡醒,沒整理。所以有點小凌亂和蓬松。
沈韞沒有先接頭繩,而是去洗手池上清洗著手,之后擦干凈水,才接過替她扎著頭發。
牙刷在浴室柜子里的一層。
洗臉的毛巾也一同在里面,是白色的那塊新的。
衣服替你烘干了,也放在浴室。等會要換了哦。
他邊認真替她扎著,邊同她說著。
小姑娘在那站著,聽著。
外頭初升的陽光投射進來,投射在沈韞身上,讓他整個人有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溫柔,連他臉上柔和的神色都像是鍍著溫暖的晨光。
沈韞替她扎了兩個雙馬尾,好了后,他拍了拍她腦袋,她便出了廚房。
之后兩人吃完早餐,沈韞帶著她去學校,直接送著她去了宿舍,因為離上課還早。
而在等著安夷上了樓后。沈韞便也轉身離開去了圖書館拿了幾本書,才去上課,東子到的時候,見沈韞早就到了,他還一臉惺忪睡意的坐在他身邊問:你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早?
沈韞不知道拿著筆在紙張上寫著什么,沒有看東子,只是淡聲回答:起的比較早而已。
東子哈欠連天,趴在桌上說:沈韞,我誰的不佩服,就佩服你,每天這么自律,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韞隨口回了句:習慣。
東子覺得自己是不可能永遠達到沈韞那地步的。以前他住男寢時,他永遠七點起,八點去上課,別人在課堂還一臉睡意未醒,而他永遠的清清爽爽坐在那,翻著課本。
自律成他那樣,他是真的做不到。
離上課還有五分鐘,所以東子趴在那決定抓緊時間睡會兒,而這時薛棋也來上課了,坐在沈韞身邊,她見沈韞在用筆畫著什么,打了聲招呼,說了句早,便自己拿著書出來。
沈韞自然也朝她回了句早。
之后老師來了后,沈韞合上了課本,翻來了另一本書,便開始認真上著課。
東子還在鼾聲如雷,沈韞敲了敲他桌,他醒了后,迷瞪瞪看向沈韞,沈韞在翻著教材了。
東子反應過來,立馬擦著口水,醒了醒看上講臺上的老師。
大四了,老師也不像以前那么嚴格了。基本上都是靠自覺。
課程進行到二十分鐘時,東子問:沈韞,你帶了臨床病理學嗎?
他這句話剛問出來,看到沈韞的手旁便放了一本藍色病理,東子還沒等沈韞反應,便從他手邊一扯。書被翻開,忽然一正風吹了進來,書本中間夾的一張紙,瞬間被風吹了出來,越過了沈韞,直接吹到了在做筆記的薛棋手上。
薛棋也有些沒反應過來。出于本能的抓住那張紙,可誰知,她低頭去看,看到的是一張素描圖,上面是一個伸手去抓蝴蝶的女生。
薛棋愣住了。
沈韞立馬在一旁說了句:麻煩把那張紙還給我。他還伸出了手。
薛棋看向沈韞,沈韞抿緊著唇。
東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起身問薛棋:那什么東西。他探頭想去查看。
薛棋便將紙張折住還給了沈韞。
沈韞夾入自己正在用的那本書內。
之后他繼續上課,沒有理東子,也沒去拿回那本被東子拿走的臨床病理學。
薛棋看著沈韞,過了幾秒,她才拿起筆,繼續低頭去看書。
那不是安夏。
這節課到點后,所有人收拾東西起身離去,東子還沒吃早餐,叫嚷著餓死了,所以快速的跑了出去。
他們這一排只剩下沈韞還在收拾,而薛棋在一旁看著。
沈韞將書全都拿好,便問薛棋:你還不走嗎。
薛棋沒有回答,沈韞等了會,正要走,薛棋開了口,她說:沈韞,安夏知道嗎。
沈韞腳步停住,回頭看向薛棋。
薛棋眼睛冷冰冰看著沈韞:你喜歡上了別人。
沈韞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他轉身繼續朝前走著,臉色有些冷漠,薛棋沒有動,就站在那看著他。
沈韞到達教室外,安夏便打來了電話同他說,要他中午下課后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