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這是什么我不進(jìn)去。眼前的一切開始淡去,鄒郁的這段記憶終于結(jié)束了。
楚承赫眨了眨眼,感到這個世界對自己產(chǎn)生了一股推力,沒兩秒嗖的一下被這股力量從記憶回溯的世界里推了出來。
重新出現(xiàn)在計程車后座上的人:“……”
當(dāng)他霍地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整個靜止的世界重新進(jìn)入到了流動的時間中來,車子繼續(xù)向前開去,不知后座上發(fā)生過什么事情的司機大哥繼續(xù)愜意地吹著口哨,把楚承赫襯托得更加焦慮跟緊張。
系統(tǒng)問:“你心跳怎么這么快?”
楚承赫:“厲謙!厲謙昨天在不在宴會上?總覺得也很有可能是他上了我!”
666隔了好久才冒出一句:“……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以王子的尿性會選擇這個角色上身,它真是一點也不奇怪的!
楚承赫聞言面露愁苦,這下好了,嫌疑人又多了一個。
他坐在計程車?yán)铮皖^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扯壞的衣服,只覺得慘不忍睹。
他身上穿的襯衫是賀云修的,但外面套的西服外套還是鄒郁的,這件原本走禁欲風(fēng)的修身西服現(xiàn)在穿在他身上,跟它完好的時候又是完全不同的風(fēng)格,配合著脖子上的那些痕跡,小孩子看了完全把持不住。
系統(tǒng)給他提供解題思路:“所以你現(xiàn)在想要完成任務(wù)劇情的難度加大了,因為昨天的晚宴上出現(xiàn)的不止是賀云修跟付奕航,還有被你捅了一刀之后念念不忘到現(xiàn)在的厲謙。”
楚承赫:“……”他可能參加的是一個假晚宴。
那根本是一個陷阱,專門用來坑他的。
在完成一次記憶回溯之后,他對鄒郁這個身份適應(yīng)得更加良好了:“厲謙對我有那么念念不忘嗎?”
666盡職地分析道:“有啊。你現(xiàn)在之所以沒什么感覺,是因為鄒郁的人設(shè)是這樣,他很薄情的!算當(dāng)初動過心現(xiàn)在也不怎么記得住啦。如果現(xiàn)在陳曼希立刻跟賀云修結(jié)婚,那他也沒有辦法,只能退出,而且也很快會忘掉陳曼希,但是他們兩個又不快點結(jié)婚,這搞得鄒郁——也是你不愿死心了。”
楚承赫:“……好煩啊他們兩個,快去結(jié)婚啊!”
陳曼希這樣吊著鄒郁有意思嗎?她真的看不出鄒郁在死心塌地地喜歡她?
666:“別去管他們,那些都不是你的主要任務(wù)啦!”頓了頓,“我覺得你剛剛不應(yīng)該把那些東西洗掉的,應(yīng)該留起來驗dna,驗到誰的對得上知道昨晚跟你**的到底是誰了!我現(xiàn)在不再是公用系統(tǒng),而是你的個人系統(tǒng),對劇情的了解跟掌控比以前要弱好多,我也不知道最終走向是什么樣子,也不能幫你作弊——”
楚承赫揪著頭發(fā)打斷它:“呔!誰要留著那種東西啊!”
他們在一路上想盡了各種破題辦法,等回到家的時候,楚承赫從車上下來付了錢,才滿頭金星地往家里走。
鄒郁和他母親陸小蝶住的是一間**的別墅,在寸土寸金的a市可以說是地段好,價值高,可見鄒立東對這對母子確實是很喜。
楚承赫想不明白,為什么鄒郁的外公外婆連讓女兒入行娛樂圈都不愿意,卻愿意讓她做人家的姨太太。
他站在別墅大門外,感慨了一句:“真是搞不懂。”
666奇怪地道:“這有什么搞不懂的?鄒立東的階級跟他們的階級差了不知多少,陸家想要提高自己的社會地位,讓自家女兒跟他在一起是最快捷最可靠的方法了。而且整個家族跟上流社會沾邊以后,后代得到的資源也會更多啊,像你的兩個舅舅現(xiàn)在都是公司的高管了,小孩也被送到國外去留學(xué)。”
它仿佛一下子從一個不怎么靠譜的系統(tǒng)變成了看問題超級透徹的學(xué)者,語重心長地道:“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一旦欲.望超過了原則,他們的底線守不住了,很正常的。”
楚承赫冷冷地道:“像我是嗎?一旦信了你的邪,什么底線節(jié)操都沒有了。”
系統(tǒng):“……那不一樣啦。”
楚承赫:“信你都傻。”
鄒郁回國之后在鄒家的公司掛職上班,不怎么按時到,也沒人敢管這位二太子。而且他的身份是設(shè)計師,相當(dāng)有天賦,鄒立東也很喜歡二兒子這一點。他已經(jīng)有了能干的長子,不需要再來一個同樣能干的次子爭長子的東西了。
鄒郁每天除了去公司上班是跟他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也會時常回家。楚承赫進(jìn)了屋,艱難地彎腰脫了鞋,然后叫了一聲媽。
沒有反應(yīng),他于是走到陸小蝶的臥室門口,敲了敲門,聽到里面?zhèn)鱽淼囊魳仿暎纸辛艘宦晪尅?
陸小蝶這才聽到兒子的聲音,在里面應(yīng)了一聲:“進(jìn)來。”
楚承赫扭開門進(jìn)去,看到她在對著鏡子往身上比首飾。
陸小蝶已經(jīng)快五十歲的人了,依舊保養(yǎng)得很好,看起來才三十出頭。666說得沒錯,他這個便宜媽媽確實是個美人,難怪鄒立東這樣層次的人見到這么個珠寶店的銷售員也會對她一見鐘情。
陸小蝶在鏡子里看了看他,手上調(diào)整著左邊的耳環(huán),只覺得兒子身上的衣服又干又皺,還被扯壞了,不由得搖了搖頭:“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啊寶寶?你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扯壞了,也不知昨晚到底跑哪去瘋了。”
她看著已經(jīng)長成青年的兒子走過來,俊美的臉上露出只有在對著自己的時候才有的溫柔,也不介意自己二十六七的人了還在被叫成是寶寶:“沒有,是在賀家的宴會上喝多了,在酒店里睡了一晚才回來。”
他來到了她身后,把手放在她肩上,陪她一起欣賞著鏡子里的風(fēng)景。
這母子二人都是當(dāng)之無愧的美人。
陸小蝶眉眼之間帶著一種少女般的嬌憨,跟兒子的薄涼完全不一樣。
她從鏡子里笑盈盈地看兒子,看身后的青年為自己擺正了一下頸間的項鏈,然后仿佛被這玉石的通透吸引了注意力。陸小蝶注意到兒子的目光,伸手搭著他的手背,問道:“怎么樣,這套首飾好看嗎?配我這身旗袍嗎?”
楚承赫應(yīng)了一聲,心道這套首飾配她的氣質(zhì)確實好看,既大氣又不會奪走佩戴者的光芒,確實買得非常用心。于是隨口問了一句:“這套隨便也要三四百萬吧,誰送的?爸爸送的?”
陸小蝶嗔怪地看他一眼,搖頭道:“明天是你大哥的生日,準(zhǔn)備舉行晚宴,邀我們回大宅去。你大哥派人送來請?zhí)螅炙土诉@套旗袍跟首飾過來。”
系統(tǒng)提示:“你大哥是鄒晟,他生日。”
楚承赫現(xiàn)在一聽晚宴這兩個字忍不住害怕,表面上則是微微地皺起了眉,眼中流露出一絲微妙的光芒:“大哥生日?”
666:“噫,你的眼神看起來好腹黑啊……”
楚承赫打了個激靈:“跟我沒關(guān)系,是鄒郁的身體自動抓取關(guān)鍵詞作出了應(yīng)對。”
這也是記憶回溯帶來的一個影響,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既是楚承赫,又是鄒郁,有點錯亂。
陸小蝶對兒子的心思毫無所察,仍舊在欣賞自己的首飾:“你要跟媽媽回去,好好謝謝你哥哥,你一回國他給你安排了工作。”
楚承赫感到一股別扭襲上心頭,本能地拒絕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陸小蝶皺起了眉,在鏡子里不高興地看他:“你怎么可以這么任性?都多大的人了,怎么還像小時候一樣?如果你不去的話,媽媽一個人去,你放心嗎?你不怕別人笑話媽媽嗎?而且這么多年了,算你妹妹們欺負(fù)過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人了,難道還會怕他們?”
楚承赫真切地感覺到鄒郁從前過的都是什么日子,一瞬間跟這個身體里留下的記憶共鳴起來。他冷了目光,收回放在母親肩上的手,冷冷地道:“我不是怕她們,我是怕我自己瘋起來把鄒晟的生日宴會給毀了,你們會不想放過我。”
666夸他:“影帝!了不起!你剛剛的反應(yīng)簡直是鄒郁附身!”
楚承赫撂完狠話離開了陸小蝶的房間,緊繃的肩膀立刻塌了下來:“我沒在演!這個記憶回溯太邪門了,我剛剛一瞬間跟鄒郁的記憶共情,話自動說出來了!”
他本能地感到有點不對勁:“這個功能以后不要再用了。”
666老實地答應(yīng)了。
楚承赫這才松了一口氣,現(xiàn)在只想回到自己的床上趴下,給自己用點藥。
他回了房間,拿出手套跟馬應(yīng)龍,別扭地給自己用了藥,又換了身衣服,把賀云修的衣服全都扔到垃圾桶里,這才爬上自己的床睡著了。
楚承赫在酒店門口招了輛計程車。
賀家昨天在這里開的是個晚宴,他是死皮賴臉跟著陳曼希來的,也不記得自己是不是開了車了。再說現(xiàn)在這身體菊花殘滿地傷,坐在車座上不動都覺得不舒服,要是還得踩剎車踩油門的,說不定還得出車禍,還是打的回去好了。
楚承赫艱難地彎腰坐進(jìn)后座里,在腦子里對666說:“我待會得去藥店買點藥才行。”
后面那么痛,說不定有點裂開了,但這樣要他去醫(yī)院他臉皮又沒這么厚,他于是對計程車司機說:“師傅,待會先帶我去找個藥店,我買點藥膏。”
司機大哥回過頭來,用曖昧的眼神看了看這個小青年:“昨天晚上玩得太過火了吧?閃到腰了吧?”
楚承赫:“……”
司機大哥又對他點了點頭,露出了“大家都是男人,我都懂的”表情,答應(yīng)待會先送他去藥店,然后再等他出來載他去目的地。
車子在車流中緩慢地行走了兩個街區(qū),拐進(jìn)了一條街口,果然有藥店。
楚承赫于是謝過了這個司機大哥,到藥店里去買藥。
藥店里一個小姑娘,穿著護(hù)士裝,低頭坐在柜臺后面玩手機。
系統(tǒng)關(guān)切地:“你要買什么藥?你去問問她唄。”
楚承赫:“……我怎么問?你這樣要我怎么問?”
他自己走到了貨架旁,對著可能適合自己這個癥狀的藥劑類型看了看,最后選了個馬應(yīng)龍。
系統(tǒng)有點擔(dān)憂:“這個能行嗎?”
楚承赫抓著軟膏:“怎么不行?我爸痔瘡都用它!”
系統(tǒng):“其實我這里有點特效藥,是需要積分兌換,要不你可以先——”
楚承赫一聽到“特效藥”三個字想起上一次被他在酒里下藥,然后稀里糊涂跟忒修斯?jié)L到了一起的事,于是堅決地拒絕了:“不要!先不說我全部獎勵的積分都用來兌換你了,說你這藥的性能我不是很看好,還是馬應(yīng)龍吧。”
他來到柜臺前,對那埋頭玩手機的小姑娘說了一聲:“結(jié)賬。”
說著把手里的馬應(yīng)龍放在了柜臺上。
那小姑娘看他一眼,見怪不怪地問:“痔瘡啊?”
楚承赫:“……”
小姑娘麻利地站起來,拿過藥膏掃描了一下,收了楚承赫的現(xiàn)金:“這幾天吃東西多忌口,吃些清淡點的,蹲廁所別蹲太久,藥膏用的時候戴手套——買手套嗎?”
楚承赫:“……來一盒。”
小姑娘于是給他拿了一盒。
結(jié)完賬,他面無表情地拎著藥膏跟手套從藥店里出來,坐回車上的時候俊臉扭曲了一下。
司機大哥又從前面轉(zhuǎn)回來看他,對他的傷情有了新的領(lǐng)悟:“痔瘡不好受吧?小伙子要是真不舒服要去醫(yī)院看,不要怕丟人。我知道一家不錯的診所,要不要載你過去看看啊?”
楚承赫:“……不用了,謝謝。”
他報了系統(tǒng)給他提供的住址,司機大哥于是嘿嘿地笑著,發(fā)動了車子,重新匯入了車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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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承赫坐在車上,在計程車司機平穩(wěn)的車技里放空自己,遺忘身體的疼痛,默默地問666:“這個世界的人是不是都喜歡兼職做推銷?”
“啊?風(fēng)土民情吧可能……這邊的世界設(shè)定跟其他世界都挺不一樣的。”
它跟做賊似的壓低了聲音,說道:“這里雖然看起來是一夫一妻制的文明社會,但還是很多人會包養(yǎng)情人。所謂家里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大房跟二房三房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還要和平相處。”
楚承赫:“……等等,為什么我聽你這樣的科普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是這樣的,鄒家是a市首富,你父親鄒立東娶了a市黑幫老大的女兒做妻子,然而他生性風(fēng)流,在外面還養(yǎng)了幾個情人。”
楚承赫為這個便宜老爹的魄力跟色膽感到佩服,做了教父的女婿居然還敢在外面包小的!
他不由得八卦之心大盛:“所以怎么樣?他是偷偷養(yǎng)結(jié)果被發(fā)現(xiàn)了,然后被揍了一頓?”
系統(tǒng):“沒有啊,鄒立東也不是一般人,而且這個世界的風(fēng)氣是這樣嘛。他的原配知道他在外面有情婦,而且還不止一個,不過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她自己生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兒子是你父親的長子,鄒晟,今年三十三歲,已經(jīng)接掌了鄒家的商業(yè)帝國。你這個大哥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他母親沒有兄弟,他的外公也相當(dāng)喜歡他。另一個女兒叫鄒彤,跟你同歲,比你小幾天。”(83中文.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