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通知:域名變更為請收藏
池敬遙聞言一臉驚訝地看向裴野,見對方也正看著自己。
裴野此時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令人捉摸不透。
那一刻,少年心中閃過了許多念頭。
他下意識想拒絕,但不知為何,又猶豫了。
“二哥,你真的想聽嗎?”池敬遙問道。
裴野看著少年,見他面色似乎有些抗拒,便想說算了。
可他尚未開口,便聞池敬遙道:“行,我給你讀。”
池敬遙拽著他的衣袖,將他的胳膊拉低,取出了他拿在手里的那幾頁紙。
“外頭雨聲漸重,獵戶老二緊緊摟著懷中人……”
池敬遙手里拿著那幾頁紙,一字一句地讀著。
少年聲音清亮悅耳,但落在裴野耳中,卻莫名染著幾分別樣的意味。
一開始,池敬遙的聲音還有些不大自在,像是害.羞,又像是緊張。
然而漸漸地,他讀得越來越順暢,字字句句都像是長了腳似的往裴野耳朵里和心里鉆。
裴野目光落在少年面上,見少年自臉頰到耳根,甚至露出來的脖.頸都染上了紅意。
耳邊少年的呼.吸,也隨著紙上的內容,越來越亂。
“別讀了。”裴野突然伸手握住了少年手腕。
對方稍稍一怔,目光從紙上移開,看了裴野一眼。
但是很快,少年的目光便再次回到了紙上。
他不知是太投入了沒聽到裴野的阻止,還是由于別的原因,竟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將剩下的一頁紙都讀完了。
整個過程,少年清晰地感覺到,裴野握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變得越來越燙人。
少年聲音停止的那一刻,屋內驟然變得安靜無比,只剩兩個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二哥?”沉默良久,少年開口喚了裴野一聲。
裴野目光自他眉眼一路向下,最后落在了少年漂亮的薄唇上,那里還留著尚未痊愈的傷口。
下一刻,裴野突然傾身吻住了少年。
這個吻不同于以往的溫柔繾.綣,幾乎可以算得上有些粗.暴。
池敬遙被裴野一推,后背撞到了床上,忍不住輕“嘶”了一聲。
裴野聞聲動作稍稍一滯,低聲問道:“撞疼了嗎?”
“沒有。”少年抬眸看向裴野,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害.羞,眼睛稍稍泛著水光,看著一副將哭未哭的模樣。
裴野呼吸一滯,再次俯身吻.住少年,但這一次他的動作卻溫柔了許多。
“二哥!”池敬遙突然抓住裴野的衣襟,道:“大佬。”
裴野聞言起身走到矮榻旁邊,拉過薄毯將大佬整個蓋在了里頭。
大佬素來聽話,窩在里頭便老老實實睡了,竟也沒反抗。
……
池敬遙腦袋埋在裴野懷里,過了好半晌呼吸才慢慢平復。
等他稍稍恢復理智之后,便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他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自己,又看了一眼穿得整整齊齊的裴野,感覺事情的發展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樣。
他二哥這屬于是無私奉獻嗎?
只為付出,不求回報……
“二哥,要不要我也幫你……”池敬遙小聲開口道。
“不用。”裴野起身去找了塊干凈的布巾,道:“我幫你擦一擦。”
少年忙拿過他手里的布巾,一臉別扭地道:“我自己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重要通知:域名變更為請收藏
裴野見他不好意思,便也沒勉強,只立在一旁看著。
池敬遙手里攥著布巾,朝裴野道:“二哥,你能不能別看著我?”
“哦。”裴野應了一聲,索性直接翻窗出了屋子。
池敬遙:……
讓你別看,也不用跑吧?
不過他轉念一想,他二哥可能是去找地方自己解決去了。
明明可以互相幫忙的事情,為什么要單方面付出呢?
他不理解……
池敬遙收拾好自己之后,躺在床上失神了好一會兒。
他腦海中不住回憶著方才裴野的一舉一動,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總體來說,這體驗還是不錯的。
可惜,裴野從頭到尾也沒讓他碰一下。
這么一想,池敬遙又覺得有些吃虧。
當晚,裴野在外頭待了許久才回來。
池敬遙因為先前太過激動,這會兒反倒困得厲害,已經睡著了。
裴野和衣在他身邊躺了一會兒,沒等到天亮便起身走了。
次日一早,池敬遙醒來的時候也沒見著人,他甚至不知道裴野是走了一直沒回來,還是回來又睡了一覺才走的。
隨后的幾日,裴野都沒有再出現過。
池敬遙忍不住懷疑,那天晚上裴野可能根本就沒有來,發生的那一切說不定只是他做的一個夢。反正他此前也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仔細想想那晚和夢境也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幾日后,祁州營傳來消息,說前線最后一批傷兵回來了。
楊城決定在營中大擺一場宴席,慶祝一番。
“怎么你們回來這么久,都沒有慶祝過嗎?”池敬遙朝來報信的楊躍道。
“我爹說了,活著的人都得參加,那才叫慶祝。”楊躍道:“所以這些日子就等著前線那些人回來呢。這不人齊了,讓我來叫你。”
池敬遙沒想到楊城竟還惦記著他,倒是頗為意外。
“隨便找個人來說一嘴就行了,你還跑一趟?”池敬遙道。
“咱們如今可是親兄弟了,我來叫你那不是應該的嗎?”楊躍笑道。
池敬遙聞言不由想到了裴野,心情稍稍有些復雜。
“我二哥現在很忙吧?”池敬遙朝楊躍問道。
“忙得很。”楊躍道:“你是不知道,我爹借口說自己腿沒好利索,把營中幾乎所有的事情都甩給他了。裴將軍現在就跟個陀螺差不多,從早轉到晚。”
池敬遙一怔,暗道怪不得他二哥這幾日一直沒來找他。
兩人一道回了大營。
池敬遙先去小院見過了章師兄和阮包子他們。
“我們昨日就回來了,我說要去莊子里找你,楊躍說你今日回來,我就沒去。”阮包子道。
“莊子里暫時也沒什么事情了。”池敬遙道:“早知道你們昨日回來,我就提前來等著你們了。”
阮包子拉著他朝他說了些這段日子的瑣事,又說聽聞他們快要回祁州了。
“趕緊回去吧,希望能趕上中秋。”阮包子道。
池敬遙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略有些悵然。
“阿遙,你不想回去嗎?”阮包子問道。
“我想,只是……”池敬遙苦笑道:“沒什么,就是突然想回去了,有點不真實,像是做夢一樣。”
阮包子道:“我也是,真像做夢。我記得咱們來的時候,是邊城最冷的時候,一眨眼大半年都過去了。也不知道秋天長高了沒有,這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重要通知:域名變更為請收藏
么久沒見說不定跟我都不親了。”
“不會的,我跟我二哥分開過那么多年,見了面還不是和從前一樣?”池敬遙朝他安慰道。
“那是因為你二哥疼你,我可沒你二哥那么討人喜歡。”阮包子道。
池敬遙聽到他那句“你二哥疼你”,耳尖驟然紅了。
他分不清是真是假的那天晚上,他二哥也朝他說過那幾個字。
以至于他現在聽到這個,便忍不住有些恍惚。
當日黃昏前,大營里的宴席便備好了。
寬敞的演武場上,擺開了篝火和長桌,遠遠看去幾乎看不到邊。
宴席開始時,楊城舉著酒杯立在席首的位置。
他的左右,分別站著裴野和另一位將軍,營中的其他將領則分列兩側的長桌旁。
“第一杯酒,敬埋骨邊城的英靈。”楊城說著,將杯中的酒灑在了地上。
將士們怒喝三聲,喊了一句簡短的口號,但池敬遙沒大聽清是什么。
他目光落在楊城身側的裴野身上,只是因為隔得太遠,有點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楊城不是個啰嗦的人,只簡單說了幾句,便吩咐開席了。
池敬遙坐在楊躍旁邊,稍稍有些走神。
直到桌上有人說起裴野,他才回過神來。
“我聽說上頭的文書都下來了,裴將軍現在只比楊將軍矮了小半級。”有個軍醫道:“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楊躍笑道:“意味著楊將軍要將位子傳給裴將軍了。”
“什么呀,意味著,裴將軍見了中都西洲兩營的主帥,可以行平禮。”那人道。
“這么厲害?”阮包子下意識開口道。
他說著看向池敬遙,又道:“你二哥這回可厲害了。”
池敬遙聞言忍不住笑了笑,心道他二哥確實挺厲害,這個他不否認。
“裴將軍現在在京城都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呢。”一個軍醫喝了兩杯酒,便有些上頭,道:“我聽他們議論說,這次裴將軍進京述職,估計得有不少京中的官員朝他提親。”
池敬遙一怔,問道:“為什么?”
“還能是為什么?他這次立了這么大的軍功,又是個生得俊美尚未婚配的兒郎,想攀附拉攏的自然不在少數。”那人又道:“當然,風頭太盛的那幾家肯定是要避嫌的,不然會遭到忌憚。可京中是什么地方,一棍子打死十個,八個都是富貴人家,這里頭多得是不用避諱這些的人家。”
楊躍聞言道:“沒用,裴將軍不會留在京城的。”
他說著偷偷看了一眼池敬遙,沖他眨了眨眼,神情帶著幾分揶揄。
池敬遙卻顧不上理會他。
因為此時旁邊另有一人道:“那可未必,祁州營雖好,可再好能比得過在京中嗎?裴將軍正是年輕有為的時候,如今一時半會也不會再有戰事,他要想掙個前程,自然是去京城最好了。若是再找到一門好親事,將來在京城的武將中,必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他此前說了會留在祁州的。”楊躍忙道。
他大概是怕池敬遙難過,一直在想方設法替裴野說話。
“那是從前,等到了京中可就不一樣了。”那人并不知裴野與池敬遙的關系,自然不會顧忌什么,又道:“你沒去過京城,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再清心寡欲的人到了那里,也得動凡俗之心。”
池敬遙聞言心中稍稍有些發悶,不由想起了那晚裴野問他的話。
裴野問他,要不要一起去京城。
池敬遙本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重要通知:域名變更為請收藏
想說陪他一起去,但裴野卻提醒他,這一路奔波……
后來,池敬遙怕拖了他后腿,這才放棄了跟著他一起去的想法。
少年心中煩亂不堪,一會兒想到那人說的話,一會兒又想到裴野不讓他陪著去京城的舉動。后來他忍不住安慰自己,或許對方是真的怕他路上奔波,并非是為了別的。
直到酒過三巡,眾人都喝開了,紛紛離席開始亂竄。
就連主位上的楊城,都帶著裴野開始在席間瞎溜達。
沒一會兒工夫,楊城便帶著裴野溜達到了池敬遙他們這桌。
“此番營中能有這么多弟兄活著回來,諸位功不可沒。”楊城認真地朝眾人道。
他說罷朝眾人敬了一杯酒,又道:“朝中有旨意,此番進京述職祁州營派兩位軍醫前往。本將想了想,就勞煩章大夫和池大夫前往吧。”
他話音一落,裴野的表情當即就變了。
池敬遙此時正好看向裴野,瞥見對方的表情后,稍稍擰了擰眉。
“怎么我們還要去京城?”池敬遙朝楊城問道。
“不是只有上陣殺敵的才有功勞,你們的功勞可不小,我的腿和裴將軍的命可都是你們救回來的。”楊城道:“還有許多人的命……怎么樣,章大夫和池大夫,可愿前往?”
章大夫聞言看了池敬遙一眼,見池敬遙沒反對,便將此事應下了。
“我就說你們不會拒絕的嘛。”楊城看向池敬遙道:“你二哥還非說你不愿意去……”
他此言一出,池敬遙當即難以置信地看向裴野。
所以……他沒有誤會裴野,對方是真的刻意不想讓他去京城。
池敬遙心煩意亂,等楊城帶人走后,他便找借口離席了。
他一路朝著小院走去,卻在演武場的外頭,撞見了裴野。
對方站在拐角的陰影里,顯然是在等他。
“你那晚問我要不要去京城,當時你就知道此事?”池敬遙略帶不悅地質問道。
“嗯。”裴野沒有否認。
“你說路上奔波,是故意想讓我主動說不去?”池敬遙又問。
裴野沉默半晌,又應了一聲。
“為什么?”池敬遙問道。
“你說你想過閑散的生活,我想去不去京城對你來說并不重要。”裴野道。
池敬遙道:“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問我?為什么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裴野道:“路上奔波是真的。”
“可你不想讓我去也是真的。”池敬遙道。
裴野看著少年,解釋道:“讓我去京城述職,是圣旨,沒法違逆,我若不去便是抗旨不遵。可你不一樣,旨意沒有點名讓你去,只是說讓楊將軍派兩名軍醫隨行。”
“為什么不能是我?”少年道。
“我不想讓你去。”裴野開口道。
“你不想讓我去可以和我說,你不愿意讓我去,我可以不去。”池敬遙道。
“我怕你改主意。”裴野道:“我怕你突然又覺得去京城也挺好……”
池敬遙幾乎要被他氣笑了,開口道:“你是怕我覺得京城挺好,還是你自己覺得京城挺好?”
裴野聞言沒有應聲,隨后他轉身背對著池敬遙,似乎在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半晌后,他才轉過身來,朝池敬遙道:“那日來傳旨的人是陛下身邊的人……他有意要抬舉楊躍,讓楊將軍派楊躍去述職。他說宮中有一位適齡的公主,陛下正欲為其擇婿。”
大渝朝駙馬例來是不可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重要通知:域名變更為請收藏
入仕的,所以這個駙馬的人選不會在已經有官職的人里,通常都是在沒有功名的勛貴子弟中,挑選一個條件合適,身份合適的人。
但此番不知是誰在皇帝身邊慫恿,言及邊城大捷,在祁州營里挑個說得過去的人擇為駙馬,是個很好的選擇,既可以表示對祁州營的看重,說不定還能讓此事傳為佳話。皇帝對此事頗為贊同,便動了這個心思。
當然,要挑選的這個人必然不能是裴野這樣的,因為他有軍功在身,若是成了駙馬等于斷了他的仕途。皇帝哪怕有心,也不可能這么做,以免給人留下話柄,說他故意打壓祁州營的人。
可這個人又不能是太普通的出身,否則難免配不上公主身份。
顯然,楊躍就是個很好的選擇,雖沒有軍功,卻是祁州營的人,而且是楊城的長子。
那日來傳旨的人,原原本本地將皇帝這個意思朝楊城說了,話里話外十分清楚,只要楊城讓楊躍跟著進宮,這駙馬八成就是楊躍的了。
“但是楊將軍不愿讓楊躍做駙馬,那日他便自作主張,朝傳旨的人推薦了你。”裴野道。
楊城若是知道他們的關系,自然不會如此,可他偏偏不知,而且覺得做駙馬是個不錯的差事。
若非他家那個臭小子腦袋不靈光,送去做個駙馬也不錯。
“怎么可能是我?”池敬遙道:“我又沒有楊躍那樣的出身,就是一介草民而已。”
裴野看著他道:“可你名義上是我的弟弟。”
池敬遙聞言一怔,登時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我沒有入裴家的籍啊。”池敬遙道。
“沒人在意你是不是我的親弟弟,他們要的只是個由頭。”裴野道:“若是陛下看中了你,他自可以命你入我家的籍,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屆時,公主嫁給的雖然不是楊城的兒子,但若是裴野的弟弟,身份倒也匹配。
畢竟裴野現在的身份今非昔比,他甚至不需要去攀附權貴,他自己很快就會成為權貴。
“二哥……”少年開口,聲音都忍不住有些發顫。
裴野握住他的手,發覺少年手心冰涼一片。
“我不想同你說,就是怕你如此。”裴野道:“我原想著不叫你知道此事,免得你不安。楊將軍原本也是答應了我的,說會想別的法子,可是他今日喝多了,全然忘了。”
池敬遙只沉默不語,手心卻不住冒冷汗。
他無法想象若是這一切真的發生,他們該怎么辦?
若是他真的入了裴家的籍,哪怕最后和公主的事情不成,他和裴野也將再無可能。
“只要你不想做這個駙馬,我一定會想辦法。”裴野道。
“我當然不想!”池敬遙道,“可是……萬一皇帝改主意了,萬一他看中了你怎么辦?”
裴野道:“他不會選我,陳國剛剛和談,他就斷了我的仕途,這會寒了三營將士們的心。”況且據他所知,當今陛下似乎也不是那么容不得人的性子。
可池敬遙卻依舊忍不住擔心。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這些,也沒意識到古代社會真正意義上的王權是什么樣子的。但是今晚,他仿佛突然就明白了,不論是他還是裴野,在這樣的權利面前都是渺小的。
他是真的害怕了,怕自己和裴野的未來,都由不得自己掌控。
“那……萬一京中那些人看中了你呢?”池敬遙道:“陛下不將女兒嫁給你,他可以給你指配別的婚事啊!”
裴野沉默了片刻,道:“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擔心。”
“什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重要通知:域名變更為請收藏
么打算?”池敬遙問道。
“你只管放心便是,沒有哪個權貴會將女兒嫁給我的。”裴野道。
池敬遙聽他這么說,反倒越發不安。
“你根本就沒辦法,是不是?”少年哽咽著問道。
“有。”裴野道。
“你騙我。”池敬遙道。
“沒有。”裴野道:“我沒有騙你。”
池敬遙聞言吸了吸鼻子,只覺十分灰心。
裴野見狀終究是不忍讓他難過,悶聲道:“若是陛下給我指婚,我會說……我在戰場上傷了身體,這輩子都不能人道了。”
池敬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