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薇往鏡子里的自己看了看,隨后問道:“你很介意我穿成這樣出現(xiàn)在你面前嗎?”
“也不是很露……如果你單身肯定無所謂,但是,你現(xiàn)在是有男朋友的女人,我應(yīng)該對你和向晨有起碼的尊重……”
簡薇打斷了我:“你愿意去尊重別人,但不代表別人有多么尊重你!”
“你這說的是哪里的話……趕緊的換衣服,我到酒店外面的停車場等你!
。……
片刻之后,簡薇換好了衣服來到了停車場,上了車后,兩人便聊了起來,她向我問道:“昭陽,我想了解你選擇經(jīng)營場地的原則。”
“城市的邊緣,街區(qū)的環(huán)境相對要好,這樣可以大幅度的削減我們的租房成本,然后把這個實惠回饋給游客,我覺得這會成為我們經(jīng)營上的獨特優(yōu)勢!”
“這個策略沒有錯,也可以充分利用掉楊叔叔所投放的廣告資源,我相信,消費者很快便會知道有這么一個極具性價比的客棧存在。”
“嗯,所以楊叔叔的廣告資源是文藝之路很關(guān)鍵的一部分,這是我們敢于走性價比這條經(jīng)營路線的基礎(chǔ)和保障!”
簡薇點頭認(rèn)同,又說道:“但是我更希望你能為這個項目注入文化內(nèi)涵,這樣才會真正打造出這條充滿生命力、生生不息的文藝之路!”
“放心吧,在這點上我已經(jīng)有想法了!”
“嗯,我無條件支持你,你最近就做一份融資企劃書給我,我盡快落實在這個項目上的第一筆入資。”
“感謝你的天使投資!”
簡薇笑了笑,道:“這雖然是第一筆投資,但我卻不認(rèn)同是天使投資,我相信有了你的想法,和楊叔叔在廣告宣傳上的保證,這條文藝之路,很快便會進(jìn)入盈利狀態(tài)的,而我會在這個項目上得到精神和物質(zhì)的雙重收獲!”
“那就借你吉言了!”
簡薇笑了笑,而我的電話也隨著我們的談話響起,我放慢了車速,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jī),這個電話是板爹打來的。
我以為他是關(guān)心我回不回家吃晚飯,他卻向我問道:“昭陽,你什么時候回蘇州?”
“后天吧。”
“哦……我這邊剛接到上面的任務(wù),這個星期二要去上海參加展銷會,正好搭你的便車到蘇州。”
我愣了一愣,這豈不是意味著回去時板爹要和簡薇同坐一輛車,也不知道簡薇會不會尷尬,似乎也很難和板爹解釋簡薇為什么會到徐州來,而相對保守和固執(zhí)的他,又會不會反對我和簡薇以舊情人的身份成為商業(yè)上的合作伙伴?
第399章:擔(dān)不起的責(zé)任
板爹在等待著我的答復(fù),而送他去上海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我便沒什么猶豫的答道:“行啊,我后天直接把你送到上海。”
“你忙你的工作,把我?guī)У教K州就行了。”
“反正要到后天呢,到時候再安排吧。”
板爹“嗯”了一聲之后便掛掉了電話,簡薇卻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問道:“你爸要搭順風(fēng)車去上海?”
“是啊,到時候路上你也有人聊天了。”
“以你爸那鐵板似的性格,他能和我聊天?別開國際玩笑了,好嗎?”
“既然這么沒共同語言,那你就回避一下吧……可以坐火車回去,還有臥鋪可以睡,簡直是星級享受啊!”
簡薇的面色當(dāng)即陰沉了下來,伸手就想扯我的頭發(fā)……
我一邊躲,一邊緊張的說道:“求你別鬧,開車呢!”
“昭陽,你真不是個東西!”
我一腳踩住了剎車,然后將車子停在了路邊,怒道:“你們都覺得我不是個東西,可誰真正體會過我的無奈,誰又能站在我的立場,去審視我要面對的一切……簡薇,我真的感覺自己這些年活的特憋屈,好似冒犯了誰,都是死罪,是不是我真的該死?”
簡薇面色復(fù)雜的看著我,半晌輕聲說道:“對不起……我該體諒你的苦衷,明天早上我就乘火車回去,你也不必困擾了!”
我打開了車門,站在空曠的公路邊上,這幾年那些不能忍受的痛楚,終于在這一刻集中爆發(fā)了出來,我對著曠野大聲的咆哮著,咆哮中,好似又看到了那些在生命中留下沉重烙印的屈辱,也看到了,自己付出去的真心,被別人當(dāng)作垃圾糟踐著……于是,我愈發(fā)的聲嘶力竭,恨不能炸裂自己的身體,在痛苦中釋放痛苦!
我終于坐在了地上,完全出于本能的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點上,然后帶著發(fā)泄后的透支,劇烈的喘息著……
簡薇來到了我的身邊,她蹲了下來,挽住我的手臂,將額頭靠在我的肩頭,似乎在哭泣,又似乎沒有,但她的身軀卻是微顫著的……
她的聲音輕的我?guī)缀趼牪灰姡骸皩Σ黄稹瓕Σ黄穑俏摇x了!”
我已經(jīng)不想去探究什么,只想享受這一支煙帶來的快感,于是在彌漫的煙霧中,迎著夕陽,看著在黃昏下延綿的山脈……
簡薇終于抬起頭,她的臉上并沒有淚痕,可是我的肩頭卻印濕了一片,我便脫掉了t恤,又給自己續(xù)上了一支煙,而簡薇從我手中搶過了那脫掉的t恤,生生用手撕成了布條,然后攮在了我的身上,也不言語……
“好好一件t恤,你撕了干嘛?”
“我也發(fā)泄!”
“那撕你自己的啊!我這衣服多無辜……”
“我是女的。”
我想想也是,我們之間確實存在著男女有別,所以我的衣服撕得,她的衣服撕不得!
“昭陽,帶我去吃地鍋,就像幾年前那樣,行嗎?”
“行,但是你得先去給我弄件衣服來。”
“你是男人,光著膀子也沒什么。”
我感嘆,道:“是啊,我是男人,我怎么可以辜負(fù)了男人這兩個字,所以那些該承受的,不該承受的痛苦,我都應(yīng)該置之度外,然后讓自己活在一個無所謂的謊言中。”
簡薇沉默不語,許久向自己的車子走去,然后從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t恤衫遞給了我,說道:“這是我們公司的工作服,你先穿著吧。”
我從她的手中接過,反復(fù)看了看,總覺得不是我的尺寸,便說道:“太小了,你去換一件大點的!”
“就這么一件,將就一下吧。”
“對于穿衣服,我從來不將就!”
“你是在暗示我,女人如衣服嗎?……可有些兄弟也沒有把你當(dāng)手足!”
“你這是什么邏輯!我現(xiàn)在和你談的就是單純的衣服,沒什么暗喻……你就不該自作主張的把我衣服給撕了,這還沒吃上晚飯呢,你倒是先撐住了,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力氣!”
“昭陽,你不要和我抱怨那么多了!不就一件t恤嗎,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買,你在這兒等著,好吧?”
“去吧,我的尺碼沒變,買一件帥一點的,或者挑貴的買也行!”
簡薇點了點頭,便驅(qū)車向市區(qū)的方向駛?cè)ィ蛇@一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看著她那溫順的模樣,我心中卻是一陣酸澀,在酸澀中隱隱約約感覺到了潛藏在她身體里的一些委屈和痛苦,想來我還是習(xí)慣那個強(qiáng)勢的她、從不低頭的她。
。……
簡薇離開后,我一個人赤著上身坐在空曠的馬路邊上,體會著晚風(fēng)的狂野,抬頭一看天空,夕陽早就隱匿,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烏云,這還真是7月的天氣,說變就變,馬上就要賜予我一道閃電,然后將這個世界搞的一片混亂!
手機(jī)再次沒有征兆的響了起來,我從口袋里拿出,發(fā)現(xiàn)是方圓打來的,接通了后說道:“有話趕緊說,我這邊打著雷呢,弄不好要被雷劈的!”
方圓語氣焦急的問道:“你這會在哪兒呢?”
“真在容易被雷劈的地方,你當(dāng)我瓢你玩呢!”
“外面朗朗乾坤,哪來的雷?”
“我沒在蘇州,回徐州了!”
“昭陽,你這回的可真不是時候!……米總剛剛在開高層會議的時候暈過去了!這會兒正在送醫(yī)院的路上呢……唉!你說,你怎么偏偏這個時候回去了呢?”
我心中本能的一顫,當(dāng)即向方圓問道:“她怎么了?”
“最近她一直在超負(fù)荷工作,可能是累的!”
我判斷出,此時的方圓并不知道我和米彩已經(jīng)分手,所以才會如此急切的給我打了電話,讓我擔(dān)起男朋友應(yīng)該擔(dān)起的責(zé)任,可這個責(zé)任我是擔(dān)不起了,終于對他說道:“麻煩你去醫(yī)院照看一下吧,我回不去。”
“你這是什么話?米總她是你女朋友,你就是天上下刀子,今晚也得趕回來,這事兒可不該有借口的!”
米彩累到失去知覺的模樣就這么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我沉重到無以復(fù)加,心好似被剁碎了一般痛,但還是咬著牙對方圓說道:“……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我擔(dān)不起她的責(zé)任!”
第400章:走錯的路
在我說起與米彩分手后,方圓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鐘,才說道:“我有點不能相信……你們到底是因為什么分手的?”
我回應(yīng)方圓的是沉默,總覺得我們分的過于膚淺,曾經(jīng)苦心經(jīng)營過的愛情,只是死在了一場莫須有的懷疑中,米彩她可能永遠(yuǎn)也不會懂,我對樂瑤的一切付出,只是基于友情,而我們的過去,也只是源于一次荒唐,千錯萬錯,只怨幾年前的自己,不該在與簡薇分手后,自暴自棄的放棄了心中那座晶瑩剔透的城池,而如今,我也終于為自己的不夠成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因為自己的心里,從來沒有放下過她。
方圓還在執(zhí)著的等著我的答案,我終于對他說道:“也許是我這個人不夠純粹吧……不說了,下雨了,我找個地方避避雨!”
我沒有再給方圓追問下去的機(jī)會,以最果斷的方式掛掉了電話,卻哪里也沒有去,只是茫然的看著那已經(jīng)被簡薇撕裂的t恤,許久才抬頭往烏云密布的天空看了看,心中期待著,如果有人曾經(jīng)路過那座天空之城,會回來告訴我,它是否已經(jīng)淪為了一座廢墟,而那個長發(fā)垂肩的女子,又去了哪里?
電閃雷鳴中,豆大的雨點密集的落了下來,我將那被撕裂的t恤頂在頭上,張望著遠(yuǎn)處駛來的車輛,而冰冷的雨水淋的我有些難受,只盼望簡薇趕緊回來。
在雨中淋了將近一刻鐘,簡薇終于回來了,她按下了車窗在暴雨中向我喊道:“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后面就是加油站,為什么不進(jìn)去躲躲……趕緊上車。”
我終于拉開了車門,坐進(jìn)了車內(nèi),從我身上滴落的水,很快便在腳墊上形成了一灘水跡,簡薇抽出紙巾,幫我抹掉了臉上的雨水,又責(zé)備著問道:“后面那么大個加油站,怎么就不知道進(jìn)去躲躲呢,淋的和落湯雞似的!”
“身后的東西,誰會注意!”
簡薇手上的動作就這么停了下來,然后看著我:“你想說明什么?”
“我沒想說明什么,真沒注意后面有個加油站,我倒是覺得你有點敏感了!”
“但愿你說的是真的。”簡薇似乎不愿意再與我爭論,說完后將剛買的一件襯衫遞給了我,然后啟動了車子,窗外那些雨中的風(fēng)景,很快便成了我腦海中的記憶。
可我仍不禁回頭看了看,剛剛似乎真沒有在意身后的那個加油站。
。……
與簡薇一起吃了晚飯,我將她送回了酒店,自己回到家中后,洗了個熱水澡,然后避開了板爹和老媽的詢問,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我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但自己全部的心思卻真真切切的放在了米彩的身上,我擔(dān)心她,只要想起她躺在病房里的模樣,我的心就一陣陣無法抑制的抽痛,這種抽痛一點點吞噬著我的理智和堅持!
我終于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jī),然后等待著,只要此刻她給我發(fā)一個信息,說想我了,需要我在她身邊,我一定會扔掉所有的固守和尊嚴(yán)回到她的身邊,照顧著她的生活起居,再也不讓類似的事情重演。
經(jīng)歷過許多的自己,已經(jīng)深深的明白,在感情中是談不了尊嚴(yán)的,盡管我很在意那尊嚴(yán),但更愛她,哪怕因此痛苦過很多次,也依然不能讓自己變得理智起來,而現(xiàn)在唯一欠缺的便只是她的一個回應(yīng),一個證明她還在乎我的回應(yīng)!
手機(jī)一直很安靜,這種安靜簡直是在嘲笑著我的自作多情,我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感,然后在挫敗感中點上煙,強(qiáng)迫著自己不去想她……
房門忽然被推開,板爹走了進(jìn)來,他并沒有抱怨我把房間里弄得烏煙瘴氣,只是如往常般幫我打開了窗戶,然后搬了張板凳在我的床邊坐了下來,我掐滅掉手中的煙,又下意識的從煙盒里抽出一根,準(zhǔn)備續(xù)上。
板爹按住了我的手,說道:“少抽點煙,你要有心思就和我說,別自己悶在心里。”
我放下了手中的煙,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心思啊!就一個人待在房間里有點無聊!”
板爹嘆氣:“你這孩子就是這個樣子,平時不該說的話,亂說一通,真正需要溝通的時候,卻又什么都藏在心里,一句也不愿意說……這樣不好,容易鬧誤會!”
板爹說的沒有錯,可那些我自己經(jīng)歷著的痛苦和無奈,真的不習(xí)慣再帶給身邊的人,便又笑了笑道:“板爹你真的想太多了,我能有什么心事啊!……對了,今天我去4s店把車給訂下來了,交的全款,兩個星期左右到貨,到時候你去提一下,這是收據(jù)和提車憑證。”我說著從手提包里將收據(jù)和憑證拿出來遞到了板爹的手上。
“有這錢你留著自己買房,我要這么好的車做什么,等退了休,不上班,我也就用不上車了,你趕緊拿去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