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雀卻完全不害怕他,“怎么就是搞對立了呢?我們捐棉衣還捐出錯出來了,錢是我們小姐出的,材料是我們小姐買的,人也是我們小姐找的,就連工錢也一分沒少給。怎么就是搞對立了,難不成照著劉副將這么說,以后咱們都別做好事了唄,稍微做的不得當一些,就是搞對立,那誰還敢做好事呢?”
“鴉雀少說兩句吧?!绷_大力和稀泥,實際上恨不得鴉雀能多罵幾句呢!
這個鎮北軍腐敗的很,也就林副將還關心關心底下將士們的生活,要不然他一個軍師的人物怎么可能親自來跟羅大力吵架?
尤其是這個劉三自打鄒時焰死后,他的狐貍尾巴就冒出來了,不光不和他們這些鄒時焰留下的就不親近,反而一門心思的巴結鎮北大將軍,讓他們反感的很。
“好好好我不說了,羅副將,讓你的人來搬棉衣吧。”鴉雀很好說話,立馬住了嘴。
他住了嘴,劉三反而不能再多說,在和他吵架,顯得自己倒是失了氣度,憋的臉通紅,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鄒時焰都沒了,這些人還得瑟什么呀?
林副將看了他一眼,知道這些棉衣已經沒戲了,氣鼓鼓的帶著劉三走了。
看著四下無人,鴉雀悄悄的在羅大力心口摸了一把。
一封小小的密信就被塞到了羅大力的衣服里。
等到棉衣搬完,鴉雀笑瞇瞇的和羅大力揮手告別。
羅大力心不在焉,面上裝的雖然喜氣洋洋,但是心里早就已經想著這封信了。
一回帳中,他就把信拆開看了。
信是鄒時焰親手寫的,是最熟悉的筆記。
羅大力忍不住熱淚盈眶,原先他是接到過密信,說鄒時焰并沒有事情,還好好活著,不過那卻是大壯給他的口信,他也曾懷疑過是不是大壯為了讓他安心,這才編了鄒時焰沒有事情的消息出來。
可這會兒看到這無比熟悉的筆跡和只有他們才懂得的暗號,羅大力的心口脹脹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洶涌而出。
這是他長大以來第一次流眼淚,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可這一刻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淚水模糊了眼眶,好不容易才能看清楚信紙上的字,卻是陡然一驚,忍不住心驚膽跳起來。
“鎮北大將軍有異,月中開戰,你我里應外合,將人甕中捉鱉?!?
不過短短一句話,他卻看了很久很久。
等到放下信件,他就連忙著了自己的心腹前來說話,一說就是大半夜。
鎮北大將軍的帳篷中,林副將和劉三正低著頭挨訓。
“眼皮子淺的,咱們缺這點兒東西嗎?要為了這點兒子不值錢的東西跟他們去爭搶?!辨偙贝髮④娭钢鴥扇说谋羌鈹德?。
他派人去打聽消息就已經夠煩了,這兩個人還給他惹禍。
不過好消息是從唐楚的一系列行為來看,鄒時焰確實是已經死了,他們的計劃也能繼續進行,到時候里應外合,這天啟國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可偏偏這個檔口上,他最為信任的林副將和上頭派來監視他的劉三,倆人合伙去搞了事情。讓他怒不可遏。
“只是咽不下這口氣罷了,唐楚的行事太過了些?!眲⑷龖崙嵅黄?,還沉浸在被鴉雀打臉的怒氣中。
“唐楚是誰?”林副將和鎮北大將軍有共同的疑問。
“就是安平郡主,她本名唐楚,原本是云州的富商,后來在隨州等地都開了鋪子,在京城的唐記胭脂鋪更是日進斗金,您可能不知道他,但是您的夫人一定用過他們家的胭脂水粉。”
鎮北大將軍點點頭,“怪不得能做出這種事情,這個安平郡主本身就不是依附鄒時焰過活的無知婦人,有這般舉動也并不奇怪。”
這一切就能說得通了。
唐楚不差錢,又和鄒時焰感情甚篤,這才在鄒時焰死后交城一段時間后發憤圖強,要為鄒時焰完成夢想,用她有的東西來支援邊疆。
“可惜了這樣一個奇女子,終究還是要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辨偙贝髮④娡锵У暮堋?
劉三心存疑慮,“他好好做生意,如何就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了?”
鎮北大將軍不想和他解釋,又罵了他們二人幾句,讓他們安生訓練,不要丟人,這才將兩人攆出去。
而另一邊,如火如荼繼續做著棉衣的唐楚已經湊了不少棉衣,盡夠鎮北大將軍軍中鄒時焰之前所有老部下的所需的數量了。
他想了想,沒有叫停,而是繼續做,做完卻沒有在往邊疆送,反而先送給了平城的將士。
平城的將士收到棉衣之后,大為感動。
說實話,他們這里也很辛苦,但因為不是邊疆苦寒之地,所以并不受朝廷的重視,可謂是又辛苦又不受重視的典范了。
今天有人看見他們的辛勞,哪怕只是一件小小的棉衣,他們也感動的不輕。
“這么厚實的棉衣!我還從來沒穿過這么厚實的呢。”拿到棉衣的小將士們忍不住欣喜。
“真的,怎么這么厚實?”有些有經驗的看見棉衣的厚度,忍不住吃驚,去找了他們的守城將軍李將軍。
李將軍是知道內情的人,也不用太過避諱,直接了當的就去問了唐楚,看唐楚是怎么個意思。
這送棉衣究竟是唐楚自己做的,還是說鄒時焰讓唐楚做的,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將軍想的太多了,你也知曉咱們這邊兒也隨時都要上戰場的,給將士們做一身新棉衣不是應該的嗎?”唐楚笑容淺淺。
“可這比之前送出去的要厚實很多?!崩顚④娤肓讼耄€是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了,“將軍用的著咱們,咱們自當鞠躬盡瘁,倒是不必這樣?!?
唐楚愣了片刻,她倒是還真不知道這棉衣的厚實與否之間的差別。
好在,雙喜是全程跟著做的,他就是喚小碟過去問了問,就知道了內情。
“李將軍不必惶恐,組織將士們繼續訓練即可。這不管是糧草還是棉衣,都有我們給你們準備好。”唐楚笑了笑,直指李將軍最想問的問題。
李將軍其實最想知道的還是糧草,棉衣不過就是一個幌子而已。
有道是三軍打仗,糧草先行,可這邊是秘密進行的糧草的問題應該怎么解決,李將軍心中完全沒底。
“還請郡主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