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跪在地上,任憑唐楚說什么都不肯起來,雙喜現(xiàn)在才察覺自己給唐楚帶來了什么樣的威脅。
先不說曾文的打探,雙喜自認為表少爺待小姐如此之好,必定不會傷害小姐,表少爺派曾文來打聽,她也是能說的都說了,雖然隱秘之事她知道不能泄露,但說出去的話也不知道有哪些會給小姐帶來困擾。
她現(xiàn)在無比后悔,只能期盼曾文打聽小姐的事情只是為了完成表少爺?shù)姆愿溃砩贍斠踩缢谂伟銓π〗阌们橹辽睢?
雙喜不斷地回憶姐姐與她說過的話,她與曾文說過的話。
片刻后,她突然驚呼道,“遭了!我把小姐和鄒公子的事情告訴曾文了!這怎么辦?會不會影響小姐和表少爺?shù)年P系啊!”
別人看不出來,她可清楚得很,表少爺一次次的派曾文來打聽唐楚的喜好,不是對她家小姐有意思又是什么?
唐楚聽到此話,無奈的說道,“此事當初鬧得沸沸揚揚,全城的人可能都知道了,你說與不說又有什么區(qū)別,再說了,表哥一向待我如親妹妹,怎么會因為這點事生疏。”
“曾文那里無事,你以后只需要記得不要與別人說我的事,就算無傷大雅的事情也不行。現(xiàn)在最重要的,聲稱你姐姐的那個人來自哪里,住在哪里,怎么找到你的,又是如何聯(lián)系你,和你說過什么,你又和她透漏過什么!”
雙喜差點都要聽懵了,唐楚一個個犀利的問題甩過來,她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個,也不知道這些問題怎么回答。有些她是一點都不知曉的啊!
“奴婢不知道姐姐的訊息,每次問她時,對方都含糊其辭,但奴婢絕對沒有對她說過小姐的事,奴婢發(fā)誓。”她舉著手決絕的說道。
“雙喜知道錯了,我不該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姐姐而置小姐的處境陷入尷尬的境地,也不該收受賄賂……”雙喜慢慢想明白了自己的錯處,值得慶幸的是,她一點都沒有向所謂的姐姐透露唐家的信息。
唐楚看著哭得如淚人一樣的雙喜,并沒有接著安慰她。雙喜必須要成長,才能與她一起應對未來可能出現(xiàn)的牛鬼蛇神,不然,這塊軟肋終究會被人拿捏。
“好了,今天你就照常和我一起出去,若是你那個姐姐還來找你,便和往常的態(tài)度一樣,不要讓她看出來什么。”唐楚吩咐道。
見小姐還愿意帶著自己,雙喜高興極了,她喜不自勝的用袖子擦干了眼淚,急急爬到唐楚近前,用力的抱住唐楚的腿。
“小姐,多謝小姐給雙喜的機會,雙喜一定長記性,再也不做這種錯事了!”
唐楚看她這個樣子也是恨鐵不成鋼,重生以來,她的心思全部放在唐家的生意上,倒是沒想到身邊人也會被下手。
雙喜不明白,她卻很清楚,對方不管是不是雙喜的親人,現(xiàn)在蠱惑雙喜收受賄賂,最危險的事情莫過于以此要挾雙喜,以后對自己下手。
唐楚并沒有去問曾文為什么會來打聽她,對于表哥的心思她也能猜到一二。
此時,她滿腦子都是各種陰謀詭計,鬼魅魍魎。
“小姐,有莊子里的人前來拜見,他說是給您送新開的蘭花。”屋外突然傳來仆人的稟告聲。
唐楚眉頭一動,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遂揚聲說道,“讓他去書房等候吧。”
“雙喜,自己去閉門思過,好好想一想錯處,這一次我饒了你,以后可不能再如此被人利用了。”唐楚嚴厲地說道。
悶聲悶氣的聲音傳來,“小姐,我知道了。”
雙喜現(xiàn)在無比后悔,可她也知道錯誤已經無法挽回,當前小姐還在氣頭上,她還是低頭行事較好。
唐楚去見莊子里的人,就沒有再停留,雙喜原本以為小姐離開后,自己能松口氣,誰知卻越想越心塞,對自己的頭腦簡單也是羞愧難當。
書房里,早有一男子在屋中等候,他身前放著一盆蘭花,唐楚剛進門,便聞到滿屋子的幽香。
嘎吱一聲,是門被打開的聲音,男子回過頭,便看見一亭亭玉立的少女向自己走來,她穿著家居服,此刻有些嚴肅,與在莊子里的殺伐果斷或是溫和都不同,深沉得像是硯臺被磨出的墨汁,讓人忍不住呼吸一滯。
“小的拜見小姐,您近來可好。”男子施禮作揖,輕聲問道。
唐楚揮了揮衣袖,“不必拘禮,來,讓我看看你這次帶來的蘭花培育得如何?”
男子輕輕將那盆蘭花搬到桌子上,花盆底早已被他擦拭干凈。
盆里的花玲瓏清雅,蓓蕾緊緊縮在一起,雖然沒有開花,但葉子格外翠亮,墨綠色的葉子上葉脈清晰可見,蓓蕾處可見花瓣通色一體,潔白無瑕,如玉如雪,足以預想將來是如何的驚艷。
唐楚人忍不住贊嘆道,“果然是素玉蘭,沒想到你竟然有這本事。”
“小人也是碰運氣,沒想到把您托付給小人的蘭花真的給救活了,這花香氣怡人,久聞有凝神靜氣之效,小姐可把它置于屋中,緩解疲態(tài)。”男子說道。
“不錯,你這幾日在莊中如何?可還習慣?”唐楚照常問道。
“嗯……”男人遲疑了一會兒,緊接著說道,“剛開始還有一點害怕,但慢慢的也就數(shù)熟悉了。”
男子又說道,“小人照著小姐的吩咐,安置好家人,便一心在花圃中照看,此次蘭花盛開,才得了機會來回稟您。”
唐楚坐在椅子上,桌案上厚厚的一沓紙記錄著每日伏筆寫字的孜孜不倦。
她手指輕輕在桌子上敲擊,然后問道,“可有什么異動?”
“的確有不同尋常之處,不出小姐所料,李管事新官上任三把火,把莊子里很多人都趕走了,陸陸續(xù)續(xù)換成自己的人,小人因為是小姐親自任命的,他便沒有動我,而是凡事都避開小人。”
“小姐當初在莊子里時,他沒有露出分毫不同,但小姐回到城中以后,他雖然大刀闊斧的改掉了莊子里一些不合理的地方與花匠的陋習,但總是以拓寬商路為由,經常出去面見商家……”
男子開始慢慢的講述他在莊中所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