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還想謙虛,卻被鄒時焰笑著打斷道,“王兄不要自謙,以兄臺的能力遲早會出人頭地?!?
“多謝鄒兄高看,鄒兄的恩情我是沒齒難忘,以后有什么事,王川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否則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王川拍著胸脯保證道。
鄒時焰卻是擺擺手說道,“不必如此,相逢即是有緣,你我二人在這里相遇,難保以后在下以后不會有用的著王兄的地方,所以咱們相互幫助即可,不必談什么報答之類的?!?
鄒時焰將話說的很直白,王川還略有些尷尬,他放在胸膛的手還沒來的及放下,就被這番話震驚住了。
好像從未有人與他這么說話,這種感覺很新奇,像是脫離了戴久的面具,突然露出本來面目,人和人之間開始坦誠相待。
王川不知道鄒時焰是耿直還是如何,但他卻很佩服對方,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從未像對方一樣說出心中所想而不必顧及太多,他好像從來都將心思藏在最隱秘的地方。
鄒時焰說完并沒有后悔,他一向與別人真心相交,能談得來就是好友,談不來便分道揚鑣。
王川此人他并不了解,但對這一天以來的表現(xiàn)讓他覺得對方行事循規(guī)蹈矩,頓時心生好感。
本來以鄒時焰的為人并不會去揣測他人,他不愿也不屑,但事關(guān)唐楚的安危,他不得不多做考慮。
“哈哈,鄒兄放心,王某也不愿杞人憂天,整日想著恩情報答,但若有一天鄒兄有需要,王某絕不會坐視不理?!蓖醮ê芸鞂⒃捊舆^來,爽快地說道。
“那我便放心了。”鄒時焰從善如流地說道。
三個人開始打掃衛(wèi)生,這雖然是個一進的院子,但占地極廣,幾乎是周圍街坊家的兩個大小,可能也是唐家買的早,不然這么大的院子現(xiàn)在可不好拿下了。
正房的左右兩側(cè)各坐落著兩個廂房,一共五間屋子,皆是青磚細瓦,墻身上都雕刻著花紋,屋頂搭建的眾多鳥窩足可以證明,這里已經(jīng)許久未有人居住。
鄒時焰拿著趙六給他的鑰匙,將正房的門打開,他略略看了一下,兩側(cè)的廂房潮濕昏暗,里面還有不少昆蟲老鼠爬行,實在住不了人。
王川輕輕撥開滿滿充斥于屋中的蜘蛛網(wǎng),笑著說道,“這屋子一定是太久沒住人了,表面上看著還行,里面可得好好收拾一下?!?
“你傷勢未愈,趕緊坐下來吧?!编u時焰揮打起一只蟑螂,卻不小心帶來無數(shù)的灰塵,而他也瞬間就被迷了眼。
“你看,見初兒都在忙活,我又怎么忍心看著一個孩子里外的忙碌呢?”王川指著在井邊欲拿起木桶綁上繩索打水的鄒時初說道,與此同時,他人也向井口出走去。
輕輕拉過繩索,王川說道,“我來吧,初兒去幫哥哥的忙?!?
誰都沒注意到,鄒時初這小子居然做起了這么危險的事。
“不,哥哥說過,川哥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我們兩個自然要多做一些活?!编u時初繃著小臉,像個小大人一般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哥哥知道你想幫我們分擔,那這樣,我在這里打水,你一會就幫忙換洗抹布,擦拭家具,怎么樣?”王川建議道。
鄒時初聽罷覺得也頗有道理,其實他并沒有想那么多,只是哥哥太累了,他不忍心再讓哥哥操勞。
從昨日到現(xiàn)在,鄒時焰已經(jīng)兩天一夜未睡了,但這種細節(jié)鄒時焰自然不會告訴唐楚,鄒時初太了解自家哥哥了,明明已經(jīng)疲憊不堪,卻還硬挺著在唐東工作,甚至在客人增加時頂替了跑堂的伙計,忙里忙外的端菜送菜。
殊不知在他看見哥哥布滿了血絲的雙眸時有多心疼。
三個人配合得當,開始熱火朝天的收拾起來。
兩個時辰過去了,不光所有的房間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就連院子里的雜草都被除凈。
看向煥然一新的院落,鄒時焰很是欣慰,但人也累的幾乎要站不住腳了,整個人向后倒去。
王川這時眼疾手快的跑過去接住滑倒的鄒時焰,鄒時初霎時間驚呼一聲,“哥哥!”
幸虧王川及時接住,避免了一場慘案的發(fā)生,地上正好有一塊石頭位于鄒時焰倒地的下方,萬一真的落在上面就是一件悲哀的事了。
“沒事吧?”王川擔憂地問道,鄒時初也迫不及待地查看他哥哥身上是否有其他傷勢。
鄒時焰軟軟的倒在王川懷里,感覺有些眩暈,他用力眨了眨眼,輕輕搖搖頭,說道,“我沒有事,就是有些體力不支?!?
“都怪我,鄒兄都是被我連累了。”王川羞愧地低下了頭。
鄒時焰擺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這怎么能怪王兄呢!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太疲倦了,今天早點睡就能夠恢復過來了。”
見鄒時焰確實沒有大礙,鄒時初人精似的調(diào)侃兩人道,“好啦,我的兩位哥哥,你們一口一個鄒兄,一口一個王兄,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們什么好了?!?
“哈哈……”鄒時焰和王川聽罷都同時笑了起來。
鄒時初不說,他們都沒有注意此事,反而無比自然的稱呼對方。
確實,在禮法尊卑有序的天啟國,他們這樣稱呼對方確實容易招來大家的取笑。
要不是鄒時初的提醒,他們或許都不會關(guān)注這一點。
見王川的情緒因為他的話而好轉(zhuǎn),鄒時初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來。
“怎么樣,我沒有說錯吧!”鄒時初歪著頭,睜著一雙黝黑的眼睛問道。
見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他,鄒時初又嬉笑地說道,“別人都是稱兄道弟,你們倒好,鄒兄王兄!可到底誰大誰小啊!”
鄒時焰瞇了他一眼,在兩人的攙扶下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王川適時的在木桶里到滿了一碗水遞給鄒時焰,咕嚕咕嚕,滿陶瓷碗的水都下了肚,鄒時焰終于有了些力氣,他說道,“我與王兄是相互尊重才如此稱呼,況且也不知道王兄年歲幾何,我們又怎么排出輩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