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軒出了房間,剛走到自動售賣機那,一道熟悉的女聲卻突然傳了過來:“逸軒,這么巧,你也來健身。”
方逸軒投幣的動作一頓,下意識轉(zhuǎn)身看過去。只見站在不遠處,穿著運動服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陳潔。
她笑盈盈的站在那,看上去和高中那會沒什么兩樣,只是眉眼間多了些成熟韻味。
方逸軒神色自然,沒有任何不自在,開口:“我是陪著依琳過來的,這么巧。”
聽到宋依琳的名字,陳潔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落寞,隨后又恢復(fù)如常,:“原來宋小姐也在,逸軒還真是體貼。”
方逸軒點了點頭,又道:“我還要給她送水,就不多聊了。”
見他立馬就要走,陳潔側(cè)在兩邊的雙手緊了緊,隨后勉強撐起一抹笑:“逸軒,能陪我說幾句話嗎?”
到底是曾經(jīng)的老同學(xué),加上那層特殊關(guān)系,方逸軒并沒有那么不近人情。
“怎么了?有什么事嗎?”他公事公辦的語氣令陳潔的眼神更加落寞。
時間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東西,曾經(jīng)的方逸軒,滿心滿眼都是她。可是十多年過去,他的眼里已經(jīng)有了另外一個女人,只有她還在原地踏步,可笑的等著一個人。
陳潔苦澀的抿了抿唇:“逸軒,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出國,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方逸軒一愣,他沒想到,陳潔竟然會問他這樣的問題。曾午夜夢回,他似乎也問過自己,只是一直都沒有答案。但現(xiàn)在想想,或許這就是兩個人的緣分。
她因為前途選擇拋下他,早就表明了她內(nèi)心的想法。就算沒有出國,以后她也會因為別的事情把他放在第二位。而他,也會為此種種,而與她分道揚鑣。
方逸軒并沒有將內(nèi)心的想法說出來,只是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妻子,陳潔,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不論他們有沒有在一起,都不會改變現(xiàn)在的結(jié)果。這世上最殘忍的,就是如果二字。
“可逸軒,我放不下。”陳潔艱難的說出最后四個字,眼神直直的看著他,不愿放開。
方逸軒再度愣神,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yīng)才好。看樣子,陳潔似乎還沒有放下。
見他久久不說話,以為他也和她一樣,心中有著不舍。陳潔快步走過去,輕輕抱住他,低聲道:“逸軒,我們真的不能回到從前嗎?我忘不了你。”
方逸軒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正要推開,身后突然傳來啪嗒一聲。
兩個人都被這動靜嚇到了,方逸軒更是循聲看去。卻發(fā)現(xiàn),站在不遠處的,竟是宋依琳。她冷著一張俏臉,滿是怒氣的瞪他一眼,連摔在地上的手機都顧不得,轉(zhuǎn)身便跑。
“依琳!”
方逸軒下意識喊了一聲,非但沒有讓宋依琳停下腳步,反而讓她逃的更快。
陳潔也怔住了,沒有用力的手臂瞬間被方逸軒扯開。
“回不去了,我們永遠都回不去。”說完這句話,方逸軒快速轉(zhuǎn)身離開,去追宋依琳去了。
陳潔傻愣愣的呆站在原地,眼神中的落寞幾乎要溢出來。她真的,錯過方逸軒了嗎?
……
方逸軒追了好一會,才在健身房的更衣室找到宋依琳。只見她面無表情的換著鞋子,理都不理他一下。
“依琳,你剛剛誤會了。”方逸軒蹲在她面前,無奈的解釋著。
宋依琳冷哼一聲,低頭系著鞋帶:“誤會什么?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們都抱在一起了!方逸軒,你個渣男!虧我之前那么信任你!”
想到方才的一幕,宋依琳就覺得委屈難過。她早就知道他和陳潔的過去,可是從來沒有懷疑過什么。因為她知道,方逸軒很愛她,不可能背叛她。
可剛剛,她親眼看見他們兩個抱在一起,他連掙扎一下的動作都沒有!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他是想著死灰復(fù)燃,根本不在乎她!
宋依琳越想越覺得委屈,眼睛都紅的跟兔子一樣,完全別過臉,不想看向方逸軒。
“我們只是無意碰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方逸軒頭疼的解釋。
宋依琳掃了他一眼,依舊不高興:“那你說,你剛剛為什么不推開她?”
事到如今,方逸軒也知道,再不實話實話肯定要產(chǎn)生莫大的誤會。便輕嘆一口氣,低低道:“依琳,我不想瞞你。剛剛陳潔她,的確說放不下我。可是我已經(jīng)明確告訴她,我的心里只有你,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代替。”
聞言,宋依琳內(nèi)心一動,眼中也閃過霧氣,抽噎著問他:“你真的是這樣說的?”
方逸軒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又憐惜的拂去她眼角淚珠,緩緩道:“當(dāng)然,我不會騙你。”
從選擇和她在一起那天開始,他的心就只為她一人淪陷。
“這還差不多!”宋依琳總算覺得心里舒服了許多,起身拉住他的手臂,撒嬌道:“我不想健身了,陪我去吃飯。”
“好,都聽你的。”方逸軒無條件的寵溺讓宋依琳心情愉悅,臉上終于帶了笑容。
而此時更衣室外面,陳潔失落的倚靠在墻上,耳邊時不時傳來宋依琳輕快的笑聲,心里仿佛蒙上了一層深深的陰影。
果然,逸軒說的沒錯。他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只要有宋依琳在,他的眼里,再不會有她的位置。
夜色漸深,酒吧。
齊雨欣心不在焉的端著托盤,一邊給坐在吧臺上的客人送酒,一邊用余光看著坐在不遠處的秦時。
已經(jīng)連續(xù)三個晚上了,他沒有一次遲到過。永遠都是坐在那個位置上,然后獨自一人喝著酒。
“雨欣,這是三號桌要的藍色妖姬,你給送過去。”調(diào)酒師揚聲道。
齊雨欣應(yīng)了一聲,將那杯藍色妖姬放到托盤上,一步一步朝三號桌走去。
那里坐著的,正是秦時。
到了桌前,齊雨欣把藍色妖姬放下,正要轉(zhuǎn)身離開,秦時開口了:“那么著急做什么,坐下來陪我喝一杯。”
齊雨欣身子一僵:“秦先生,我正在工作,不能……”
“有我在,他們不敢拿你怎么樣。”秦時漫不經(jīng)心道。
他說的自然沒錯,有他在,大堂經(jīng)理非但不會責(zé)怪她,反而會任由她消極怠工。
齊雨欣沉默的坐到他對面,并不吭聲。
秦時將藍色妖姬推到她面前,緩緩道:“這酒度數(shù)不高,你嘗嘗看。”
齊雨欣猶豫不決:“秦先生,我不能喝酒。”
倒不是擔(dān)心這酒有問題,而是她酒量太差,若是喝了誤事就不好了。
秦時抬頭看她一眼,又道:“只是嘗一下而已,不會醉的。”
見他神色堅持,齊雨欣遲疑了一會后,到底端起了酒杯,然后輕輕抿了一口。
辛辣的味道從舌尖傳至肺腑,這杯藍色妖姬看似溫和,實則十分刺激味蕾。
“好喝嗎?”秦時許是喝的醉了,眼神都和平時不一樣,深沉漆黑,仿佛危險至極。
齊雨欣被刺激的臉色發(fā)紅,擰眉認(rèn)真評價:“不好喝。”
仿佛被她的耿直逗笑,秦時勾唇:“那你嘗嘗我這個。”他把他面前的威士忌推到她面前,神情漫不經(jīng)心。
齊雨欣對自己的酒量還是有一點認(rèn)知的,這杯威士忌喝下肚,恐怕就只能讓人抬著出酒吧了。
她并沒有接過威士忌,而是擰眉看向秦時:“你怎么了,好像很不開心。”
秦時沒有說話,只是瞇著眼俯身靠近。在齊雨欣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聲道:“我為什么不開心,你難道不知道嗎?”
齊雨欣心中慌亂,想掙脫卻又無濟于事。男人的力氣大的驚人,她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秦時低下頭來,離她那張臉越來越近。
齊雨欣忍不住呼吸急促,惱怒的喊了一聲秦時。可耳邊重金屬音樂的聲音太過震耳欲聾,男人顯然沒聽見,薄唇甚至離她不過半根手指頭的距離。
這個混蛋想做什么!
她是對他有些好感,可不代表他可以對她為所欲為!
好在秦時最后停住了,并沒有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而是迷茫的坐回沙發(fā),手背搭在額頭上,低低道:“陳媛,阿媛……”
齊雨欣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媛”字,還以為秦時是在嘀咕陸氏的事情,并沒有放在心上。緊接著,他又毫不顧忌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秦時徹底醉了。
他眼神恍惚迷醉的看著閃爍的燈光,酒氣熏天,踉踉蹌蹌的想要站起身來。
齊雨欣本想棄之不顧,可看著秦時那張莫名落寞的臉,她嘆著氣,還是和經(jīng)理請了假,準(zhǔn)備送他去最近的酒店住一晚。
經(jīng)理十分通情達理,還神秘兮兮的往她兜里塞了一樣?xùn)|西。齊雨欣半抱半撐著秦時,哪還有功夫看他給的東西是什么,氣喘吁吁的把人抬上出租車,便癱在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這秦時看著瘦,沒想到還挺沉。這一路走過來,她感覺自己的力氣都要用光了,渾身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