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何其正終于趕到白駝山,卻愕然發現那歐陽鋒自從去了中原以后,就再也沒有回來白駝山莊。
他問了所有家丁、侍女都不知情,一怒之下將白駝山上下三百多口人殺得一干二凈,然后又放火把白駝山燒了……
“歐陽鋒!!”,何其正站在化成火海的白駝山莊,忽然又有些后悔:當初自己為何要把歐陽克給殺了,不然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局面……
但轉念一想,何其正又覺得那歐陽克作惡多端,自己不殺了他,難道還要讓他禍害更多的無辜少女嗎?!
“呸!一個叔嫂通奸的雜種,不好好做人,偏做畜生,我將他殺了又如何?!!
歐陽鋒,你特么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碎尸萬段——”,何其正仰天長嘯三聲,便向著中原方向去了……
……
北宋徽宗年間,北方遼軍入侵大宋,大宋軍民奮起抗遼,民間英雄豪杰也紛紛組成義軍參戰。
時有連云寨寨主九現神龍戚少商愛國憂民,率麾下八大寨義軍于千槍萬刃之中、矢石交攻之際,匹馬縱橫,如入無人之境,是以將士們又稱他為“萬人敵”!
燕云峽谷,兵家必爭之地,五年來,連云寨奉命在此阻擊遼兵……
荒山奇嶺,廣漠無垠,連云寨義軍,以一當十,在這座燕云峽谷打破遼軍,用血肉譜寫出了一首忠魂烈曲……
然而有一天,連云寨大當家“九現神龍”戚少商在一次打抱不平中救下南方叛軍首領李齡,獲贈其貼身寶劍——逆水寒寶劍。
而江湖傳說這把逆水寒劍中,藏著天大的秘密,由此引來了武林人士的覬覦,甚至遠在高堂之上的宰相傅宗書都派人暗中追查逆水寒的秘密…………
同年六月,青樓ji女之子顧惜朝在街頭賣藝遇到了權相傅宗書之女傅晚晴,一見傾心。費勁心思求得晚晴芳心后,私下結為夫妻。
然而就在成親當晚,傅宗書突然帶人擄走了傅晚晴并以此要挾顧惜朝想娶當朝宰相的女兒就得證明自己的能力!
而唯一能證明自己能力的事情,就是要除掉戚少商,奪取逆水寒寶劍,并破解其中藏有的秘密……
于是乎顧惜朝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實現自己的抱負,配得上妻子晚晴并讓她過上更好的生活,千里迢迢從京城來到了廣闊無垠的大漠,開始了他針對戚少商以及連云寨的“殺無赦”計劃的第一環:結識戚少商……
……
“嘩嘩嘩”傾盆大雨如注,陰郁的天空肆意的向地面傾灑它淚如泉涌的情緒,一道道閃電,一聲聲雷鳴不要錢的轟向地面,厚厚的陰云在低空盤旋,仿佛觸手可摸。
不時刮起的狂風夾雜著對雨水的憤怒,肆虐的在空中曼舞,一陣又一陣的洗刷著這宋遼邊境處孤零零的一座酒肆,門口的旗幟有氣無力的晃動著,隱約露出上面的四個粗體黑字“旗亭酒肆”。
面色枯黃、頭戴一頂高腳小帽的高掌柜躲在院子門沿下,捧著一小碗花生米一邊嚼著一邊嘀咕著:“
這見鬼天氣,許久不見的一場大雨,連著下了三天二夜,害得店里一點生意也沒有,真晦氣!”
又等了一會兒,高掌柜依舊見不得一個人影,于是悻悻的拆了木板就要關門的時候,忽然瞧見遠遠的荒漠盡頭,過來一個人。
這個人看起來極為年輕,身著一身青衫,撐著一把棕黃色油紙傘,雖然漫步于傾盆大雨之中卻猶如閑庭漫步,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雨點濺落在他的腳下。
漸漸的那個人走近了些,這時候高掌柜才看清那人原是一位風雅俊秀的書生,端得上是一表人材,氣宇不凡,但不知道為什么,高掌柜總感覺這個年輕人哪里不對,但仔細想想也并沒有發現什么。
待那年輕人又走近了些,高掌柜這才聽到一陣瑯瑯的文章正從年輕人口中傳來:“驚蟄一過,春寒加劇。先是料料峭峭,繼而雨季開始,時而淋淋漓漓,時而淅淅瀝瀝,天潮潮地濕濕,即連在夢里,也似乎把傘撐著。
而就憑一把傘,躲過一陣瀟瀟的冷雨,也躲不過整個雨季。連思想也都是潮潤潤的……
……
聽聽,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聞聞,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雨在他的傘上這城市百萬人的傘上雨衣上屋上天線上雨下在基隆港在防波堤在海峽的船上……”
雞籠崗房菠蹄海蝦什么的,高掌柜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冒著這么大的雨念一堆吃的是想干什么,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個年輕人,有病,跟往年他在江南看到的那群酸秀才一樣有著文青病!
終于那年輕人走到了近前,滴滴答答的油紙傘下露出一個清秀的笑容:“店家生意興隆啊,在下顧惜朝,京城人士,四海云游路過此地,見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借宿貴寶地,洗洗身上的風塵!”
沒錯,這年輕人正是何其正所附身的顧惜朝,適時他穿越的時候,顧惜朝已然受了傅宗書的密令不遠萬里來到連云寨山下的旗亭酒肆,就是為了在這里等候那戚少商——
而不巧的很,何其正附身的時候,顧惜朝剛剛與他的兩個不是手下的手下冷呼兒、鮮于仇剛剛在漠北塔林分手,孤身一身帶著一把小斧頭幾把飛刀,繼續朝旗亭酒肆趕來。
誰知走著走著,半路上就下起了大雨,何其正苦于自己盤纏不足,只好從臨街商鋪那里順走了一把油紙傘,繼續趕路,眼見這雨越下越大一時興起念起了高一時候余大師的《聽聽那冷雨》,這是當年要求背誦的一段,所以何其正記憶十分深刻。
言歸正傳,卻說高掌柜冷眼旁觀面前這位人類的可笑行徑,又聽了一堆不知所云的廢話,當即不耐煩道:“這里是酒肆,有錢住,沒錢滾!”
說完高掌柜作勢就要關門,駭得何其正連忙出手擋住木板喊道:“有有有錢,我不差錢!”
“那你說那么多屁話干嘛?進來吧!我要關門了!”,高掌柜閃開一個縫隙讓何其正進來,接著重新把木板闔上,然后領著何其正穿過院落,進了里間酒亭,指著亭子一角的酒壇說道:“我這里沒有跑堂的伙計,所有客人來了都是自己打酒自己付賬——
要喝酒吶只有一種酒,炮打燈;要吃菜呢也只有一道菜,杜鵑醉魚!二樓睡覺后院茅房,有事請自己解決,那么客人請自便吧!”
“好……”,何其正點了點頭,隨手丟下油紙傘,走到一邊角落打了一壺酒,又盛了一盤魚放到桌子上,挑了一雙筷子慢慢吃著。
“呵,千里迢迢來我這旗亭酒肆的年輕人倒是一個乖巧的客人,還真挺稀罕!”,高掌柜摸了摸自己的八字山羊胡暗自忖道。
見這客人老實,高掌柜也不再理會,兀自“登登登”的上了樓——這天底下奇奇怪怪的人多了,也不差樓下這一個!
至于那年輕人敢跑?呵呵,高掌柜壓根就沒想過這個念頭,因為自打開這家酒肆以來,只有一種人敢在這里吃霸王餐,那就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