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海沙鎮(zhèn),巨鯨幫總部,長老李天昊將一摞藍皮花名冊重重地摔在地上,指著副幫主李范根罵道:“廢物,一群廢物!連個郭巨俠都查不出來,我要你何用?!”
“李長老,我認為幫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也應(yīng)該讓幫主知曉?!保罘陡闹钐礻荒耸菐椭骼钫挠H叔叔,深得后者信任,所以任由他斥責(zé)謾罵也不敢言而敢怒。
“幫主正在專心臨摹王羲之的蘭亭序,沒空理會這等小事!
而且,他在閉關(guān)前也已經(jīng)讓我代領(lǐng)幫主之職,全權(quán)處理幫里大小事務(wù)!”,李天昊傲然起身,負手而立。
“是是是,我等也愿為李長老馬首是瞻!”,李范根見狀,也只能在心底長嘆一聲,然后默默地退下了。
“哼!”,李天昊轉(zhuǎn)過身,坐在了巨鯨幫幫主的座位,胡亂的翻看著桌上的名冊,忍不住罵出聲道:“廢物,連個人都找不出來,這讓我如何向柳生先生交代!”
“這里是大明的天下,你向個東瀛鬼子交代個屁啊!”,何其正施施然地從門外走進來,看著那李天昊說道。
“大膽,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闖我們巨鯨幫的總部?!”,李天昊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見那何其正氣度不凡,便收起其他心思,出言試探后者的身份。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郭巨俠,今夜到訪只為取你項上人頭!”,何其正目露森然之色,見李天昊想開口叫人,當即一甩手,一枚飛鏢“嗖”得一聲正中后者的咽喉!
“啊,啊~”,李天昊捂著喉嚨,張著嘴巴,踉踉蹌蹌向后倒去,撞到了椅子后面的仕女屏風(fēng),“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很快氣絕身亡……
這李天昊在《天下第一》劇情中是個狼子野心之徒,為了奪取巨鯨幫幫主之位,便與柳生但馬守這些東瀛人勾結(jié)在一起。
而巨鯨幫幫主李政楷也是個奇葩,一生癡迷書畫、無心打理幫會,為了臨摹一幅王羲之字帖,索性讓親叔叔李天昊長老行那代幫主之職,全權(quán)處理幫中大小事務(wù)!
也是從那天起,在代幫主李天昊的放縱下,巨鯨幫紀律越發(fā)松弛,逐漸從海上第一大幫淪為一盤散沙,再也無力對抗沿海一帶的流寇倭匪……
如今這李天昊死在何其正手中,也算正應(yīng)了那句“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從此大明的江湖也少了一個禍害。
“好好的做人不好嗎,非要當東瀛的狗!你不死誰死?!”,何其正搖了搖頭感嘆道。
他見有幫眾朝這里趕來,故意用東瀛話叫了一聲“敵可羞吾去脫他衣”,便縱身翻上屋頂,借著夜色掩護逃出了海沙鎮(zhèn)……
隨后不久,巨鯨幫總部內(nèi)響起了一聲聲哀嚎:“不好了,東瀛浪人連李長老也給殺了??!”
……
沒過多久,天徹底黑了下來,海沙鎮(zhèn)外十里的野豬林里靜悄悄的,偶爾才有一兩點螢火蟲的微光飛過幽黑的林間。
“噼啪”“噼啪”
林中的一片空地上,一團篝火正在燃燒著,何其正蹲坐在一旁,架著一只剝了精光的野兔在熊熊火焰中翻烤,不時的還往上面撒些鹽粒、椒面。
“嘖嘖嘖,剝了皮的兔子不要扔!撒點小鹽粒,抹點辣椒面,光是烤烤就很好吃,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何其正一邊翻轉(zhuǎn)著兔肉,一邊狂咽著口水,說起來這還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學(xué)“小說中的大俠們”在野外烤肉,心里快活極了。
“呼~”
倏地林間卷來一陣急風(fēng),吹的野豬林里枝葉亂顫,“嘩嘩”作響,隨即無數(shù)落葉紛紛落下,宛若下了一場枯黃的雪。
“出來吧,我都瞧見你內(nèi)褲了!”,何其正心神一動,知道這風(fēng)是由殺氣所激形成的,但他不為所動,依舊烤著火,淡然地說道。
“嗤”
一道黑色人影忽然從天而降,左手先行射出幾只流星鏢,右手持著太刀,迅疾如風(fēng),直劈何其正的首級!
“好快!”,何其正左手一拍地面,整個人迅速向后退去,躲開頭頂?shù)墓簦沂忠讶怀槌鼍撥泟ο蛏砬按坛觥?
“乒”“乒”乒”“乒”
飛射而來的流星鏢被何其正一一打飛,但他卻毫不遲疑,雙腳還未落地,便反手持著精鋼軟劍就向身后刺去——
“砰!”
一把太刀堪堪被擋在腰間三寸處,驚得何其正一身冷汗,急道:“這是柳生派密技猿徊斬,你是柳生但馬守?!”
“……”,那黑衣人也不答話,左手一掐,“嘭”得一聲消失,再出現(xiàn)又已在何其正背后,左手太刀、右手脅差,一削、一刺,雙雙攻向何其正小腹。
“忍法·分身!”,就在這緊要關(guān)頭,何其正急忙使出伊賀忍術(shù),只聽“咻”得一聲,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人已閃到他處。
“你不是柳生但馬守!你到底是誰?”,何其正手持精鋼軟劍在一旁戒備,見這黑衣人身材瘦小玲瓏宛若個女子,顯然絕不會是那大老粗柳生但馬守!
“雪飄人間!”,黑衣人依舊不說話,雙手舉起太刀,向前一劈,頓見無數(shù)光華飛射,地上落葉宛若片片雪花急射何其正!
“就你會炫?幻劍!”,何其正見避無可避,手中軟劍一抖,寒芒乍現(xiàn),借助月光化作三千劍影,迎接那漫天雪花飛劍——
“乒”“乒”“乒”“乒”
一陣清脆劍聲、月影閃過,漫天雪影被三千劍影劈開,“嘩啦啦”散落在何其正兩側(cè),卻正是那被分為兩半的枯黃落葉。
“嗤!”
就在光華消逝的剎那,那黑衣人居然挾著雪花之勢,悄然而至,將手中太刀直接插入了何其正的胸口——
“噗~”,何其正口中噴出一口濁血,傷口處也滲出朵朵殷紅,宛若他的胸口有一朵巨大的血花在綻放,一點一點灑落到林間……
“柳生……飄絮!”,何其正在太刀刀鋒劃破胸口的瞬間,腦海中浮現(xiàn)了一個靚麗人影,漸漸的與面前的黑衣人的面容重合,赫然是那柳生雪姬的妹妹!
“叩叩嘛了黛,顛拿雨花忒!”,一身黑衣的柳生飄絮死死的盯著何其正,含恨說道。
“你要殺我可以,但能不能說人話?”,何其正忍著傷口劇痛,嘴角噙著血水一字一頓道。
“到此為止了,段天涯!”,柳生飄絮以東瀛女子特有的腔調(diào)說著漢話,然后反手拔出了太刀收回腰間,冷哼一聲走到了篝火旁。
“啊……”,何其正捂著胸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一頭載倒在地,口中喃喃道:“敵可羞,吾去脫他衣!”
“段天涯,你在干什么?”,柳生飄絮察覺身后有異回身看來,只見何其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在思考,黎明和死亡,究竟哪一個先到來……”,何其正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繼續(xù)趴在地上等死——
畢竟一個人只有一個心臟,倘若不幸又被人用太刀捅了的話,那他絕對不可能還活著——
除非這個人是神,又或者他的心臟像《飛刀又見飛刀》李壞一樣長在了右邊!
但事實上,何其正不是神,而且心臟也恰好長在左邊,所以他覺得自己被柳生飄絮捅了心口以后,也必然會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