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一瞬間,碎石紛飛,如雨點撒落。
空氣中彌漫著灰塵氣息,好像堅硬的混泥土分解,變成了一堆石灰。
然而,那灰塵煙霧之中,暢笑的聲音還在不斷傳遞,隱約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影。
同時可以看見,鋼筋混凝土的擂臺,已經(jīng)被砸出了一個大坑,大坑外圍,底部的一些鋼筋斷截,都清晰可見。
眾人皆是震撼,瞪大了眼珠,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不僅沒死,還砸出這么大一個坑?
這還是人嗎?
“榮在樺?”
然而,幾個武道世家的人,紛紛驚駭出聲,似乎聽說過一些這個名號。
宗師啊!
這是真正的武道宗師!
哪怕不提名號,剛剛對方展現(xiàn)的這一幕高空跳躍,在場眾人,就確認無疑,對方肯定是武道宗師。
這瞬間,曾家眾人默然,臉色極其難看,萬萬沒想到,這種時刻還有如此變故?
曹家眾人,面色一變,皆是帶著一絲笑意。
胡家這邊,個個面色鐵青,睚眥欲裂,氣的快要吐血。
本來他們胡家馬上就要得手,那里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葉家這邊,同樣極為震驚,也沒有預(yù)料這種情況發(fā)生。
不過,葉坤倒是繞有興趣,露出一絲準備看戲的笑容。
包括鐘俗也眼眸一瞇,但很快松開,也是搖頭嘆息。
這就是武道宗師嗎?
確實挺強的,不過……現(xiàn)在還入不得自己的眼。
而且,對方這個所謂的宗師,恐怕也是墊底最弱的宗師。
因為鐘俗可以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血干枯,垂垂老木。
雖然也很強大,但鐘俗卻看的清楚,對方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強。
對方剛剛看似從百米高空跳下來,不過,其中使用了一些技巧手段罷了。
或許,跟他修煉的功法,有一定關(guān)系。
但要真不運功,不借用技巧,敢從百米高空跳下來,恐怕也要受傷。
之所以這么做,鐘俗明白,對方不過是在立威,打算震懾眾人罷了。
此刻間,站在擂臺上的鶴頂紅眼眸一縮,確實被這眼前的一幕,震懾住了。
“榮在樺?”鶴頂紅緊緊咬牙,很快也反應(yīng)過來,對此說道:“你乃是高麗國宗師,怎能來我華國武道界比拼?這是我們的內(nèi)部家事,與你無關(guān)!”
他這話一出,在場許多人反應(yīng)過來,原來對方是高麗國的宗師?
并不是華夏的宗師?
頓時,不少人的敬意,瞬間少了三分。
甚至,還有不少武者,此時面帶敵意。
這是華夏武道界的事,對方確實也無權(quán)干涉。
雖然,之前說是散修武者,或者其他勢力的人,皆可上場代表自己比斗。
但那也只限于華夏勢力,華國的武者,其他國家的武者,可沒這個待遇。
這時,洪奇峰也上前說道:“這位前輩,您乃外國武者,貿(mào)然參賽,這恐怕不合規(guī)矩吧?”
“就是!外國武者,無權(quán)參與我華夏武道內(nèi)斗。”胡天暮也是高聲大喝,極力反對。
然而,此時灰塵煙霧消散,露出榮在樺的真容。
只見身著道館武道長袍,廣袖長衫,身姿飄逸,站在坑洞之中,整個人膝蓋的位置與擂臺表面持平。
他一步踏出,躍出去兩米,站在完好無損平坦的擂臺上,面帶笑意:“諸位,可別這么說,我榮在樺雖然身上流著高麗國人的血,但我從小可是在華夏長大。并且,一身武道,也傳承于華夏國土,又怎能算是外國武者?”
他這話一出,說的有依有據(jù),瞬間,不少人稍微熄滅了聲音。
包括豪門世家,乃至楚家,楚鵬德和莫長忠,都是一言不發(fā),靜靜看著。
畢竟,傳承于華夏,更是從小生長于華夏,勉強說的過去。
一些低微武者,想追究什么,也不敢再言。這倒不是他們大肚,而是實力低微,不得如此。
不過,現(xiàn)場依然還有人挑刺,胡天暮不依不饒道:“哪怕如此?又能怎樣,如今可不比當年,現(xiàn)在國際分明,你更是回歸高麗國多年,誰知道你是不是他國派來的探子?”
他這話一出,也是令人異動,確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封建王朝,乃是國家獨攬大權(quán)。
而今更是國際局勢分明,許多國家各為一個黨派,甚至合作勾結(jié)。
探子,奸細之類的,乃是大事。
“哼!你就是這樣跟前輩說話的?”榮在樺冷聲一哼,眼神有些怨毒,揮手一揮,朝胡天暮打去。
剎那間,一道如同鞭子的氣勁長鏈,直接撕裂空氣,狠狠抽去。
胡天暮大驚,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合就出手,瞬間趕忙凝聚全身氣勁,開始防御。
沒辦法,這一擊實在太快,他根本沒法躲閃。
真能躲閃的話,他寧愿不接。
砰!
下一秒,胡天暮就明白他的想法是對的,那一鞭子威力十足,抽的他防御的氣勁瞬間破碎。
頓時,口吐鮮血,直接倒飛了出去。
哪怕落地之后,胡天暮也是捂著胸膛哼哼,連站起來都有些困難,這時,他眼中滿是恐懼,不敢再多言語。
僅僅一擊,就打的胡天暮受傷不輕,這一幕,也驚呆了眾人。
許多人也慶幸,還好自己剛才沒在開口。
榮在樺看了一眼,見對方眼里的驚懼,也毫不在意,冷冷一哼:“一些犬吠,不打不知道消停……”
胡天暮臉色慘白,緊緊咬牙,拳頭握的咯咯作響,但哪怕被這樣侮辱,他也不敢再說什么。
一旁的鶴頂紅見狀,也是臉色難看,對方的實力確實在他之上。
他雖然能夠使用凌空勁,傷人在十數(shù)米開外,但卻并不凝實,那如對方直接凝練成型?
并且,這似乎還是對方隨手一擊。
“榮前輩,您雖然這樣說,但的確不合規(guī)矩。哪怕您今天打贏了我,打服了在場眾人,但我華夏宗師,今后也不答應(yīng)。”
鶴頂紅開口說道,言語雖然恭敬,但搬出了華夏宗師,也隱隱透著一絲威脅之意。
“呵呵!自然不會不合規(guī)矩,其實……老夫今天前來,也是受到邀請過來助拳,并非代表我自己。”榮在樺此時眼睛一瞇,慈祥和藹的一笑說道。
“什么?”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更是驚懼,有人邀請?
誰?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確實就很合規(guī)矩了。
并且,確實可以邀請外援助拳。
但一般情況之下,誰能邀請到宗師參戰(zhàn)?
因為,宗師哪怕要來,那肯定也是代表他自己,豈會代表別人?
這瞬間,曹家家主,曹軍站起來哈哈大笑,傲視全場道:“不錯,榮前輩此來,確實是受我曹家邀請。”
“曹家?”頓時,胡天暮氣得咬牙切齒。
葉坤同樣微微嘆息。
擂臺上的鶴頂紅,更是怒目圓瞪,大罵道:“蠢貨,你曹家是智障嗎?知不知道你們這是在做什么?你們這是在與虎謀皮,引狼入室。”
曹家站出來承認,所有人都瞬間明白,單憑曹家,是不可能請動榮在樺的。
兩者之間,肯定有合作。
不對,這不能叫合作,應(yīng)該是曹家給榮在樺當狗,最終結(jié)果,就是一個附庸家族的下場。
然而,對于這一點,曹軍也非常清楚,哪怕當狗,哪怕是附庸家族,也比現(xiàn)在要好,因為這是他曹家存活的機會。
“哈哈哈……好啊,好啊!沒有到我曾家蟄伏多年,此次大會,更是多方算計,沒想到落在你曹家頭上……”曾復(fù)奎更是不甘,大笑,眼神瘋癲。
誰也沒想到,結(jié)局會是這樣?
此刻,曹軍也是面色淡然:“哼!這些事,就不勞煩諸位操心了。”
頓時,榮在樺也不管各位臉色如何,冷淡盯著鶴頂紅道:“行了,既然如此,咱們也差不多開始戰(zhàn)斗了吧?你這個假宗師,老夫倒要見識見識,有多少能耐?”
主持人洪奇峰欲言又止,也不敢開口。
鶴頂紅也怒氣不已,陰沉道:“榮在樺,莫要以為我真的怕了你?就算你是真的宗師又如何?一個連黑龍榜都沒進的宗師,我未必殺不得你。”
剎那間,場面氣氛極為壓抑,鶴頂紅這也算是揭他的老底。
榮在樺赫然氣勢洶洶,怒吼一聲:“那就來?”
他沒能登上黑龍榜,其實也非常正常,能夠上榜之人,都是宗師中的精英。
而他,不過是一個普通宗師,甚至在普通當中,都是墊底的存在。
再加上如今九十九歲高齡,氣血衰弱,幾乎再無晉級的可能,所以,榮在樺算是最弱宗師都不為過。
要知道,雖然突破宗師打破了人體壽命極限,但也就延壽到了一百五十歲罷了。
然而,普通人類的極限壽命也有一百二十歲,但能活到極限的普通人,很少很少。
大多數(shù),能活到七,八十歲,都算高壽了。
武道宗師也一樣,別看極限壽命拔高到了一百五十歲,但活到極限的也很少,能夠活到一百二十左右都算可以了。
所以,榮在樺九十九的大齡宗師,在宗師當中確實算老了。更何況,他還只有宗師初期的實力。
不過,哪怕他再弱,那也是宗師啊!
被人大庭廣眾的說弱,榮在樺豈能不怒?
瞬間,見鶴頂紅剛有異動,他也不管對方是準備出手,還是逃跑,又或者什么。
榮在樺就先發(fā)制人,一掌劈出,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實三分的氣勁鞭子,朝鶴頂紅面部抽去。
“雕蟲小技!”
鶴頂紅輕聲一哼,倒也沒有選擇硬接,朝旁邊一閃,躲開了那一擊氣勁鋼鞭。
啪塔一聲。
聲音極為響亮,可見那鋼筋混泥土的地面,被抽出一道深五寸的痕跡。
“來而不往非禮也,接我一掌!”
鶴頂紅躲開之后,并沒有閑著,立馬匯聚掌力,一掌拍出。
這一掌,可沒有之前跟葉坤戰(zhàn)斗那般玩耍,而是帶著他全力出手的氣勁,并且,夾雜著他能夠控制的天地之力,一并混合其中。
鶴頂紅畢竟只是半步宗師,再加上,他身為殺手組織的人,長年游走黑暗世界,更明白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
果然,這一掌聲勢浩大,在空氣當中,都模糊形成了一道手掌印,有著幾分宗師氣勁化形的手段。
“好強…”此刻,臺下的葉坤暗暗心驚,之前要是對方打出這么一掌,他可能避無可避,當場身死。
不過,見狀的榮在樺,卻是冷笑,仿佛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
“就憑你這不成器的氣勁化形?也能傷我?”
猛然間,榮在樺一手劃極,一手環(huán)抱虛空,雙手攪動,手掌之間氣勁翻涌。
緊接著迎著那個模糊的手掌而上,直接將其包裹在其中,只是幾個扭轉(zhuǎn)之間。
很快,那個模糊的手掌被攪碎,其中的氣勁更是化作渣,如同一個氣團,被榮在樺揉在雙手之中,好似皮球一般。
“太極云手?”
剎那間,鶴頂紅驚駭?shù)馈?
頓時,也意識到不好,自己不是對手,全力出手一擊,被人輕松破解,這根本沒法打。
速退!
鶴頂紅心中立馬有了這個想法,就準備朝后方退去。
他確實小看武道宗師了,能夠被稱為宗師,肯定至少掌握一種絕學。
所以,豈是他鶴頂紅這種沒有絕學的半吊子,能夠抗衡的?
“錯!早年間我雖學習華夏太極,但成就宗師后,此乃我融匯畢生所學,所創(chuàng)絕學《極道氣勁》。”
榮在樺高聲大笑,一臉的意氣風發(fā),身形扭動,似乎雙腳也纏繞了氣勁,整個人好似彈簧一般。
極為快速,幾個忽閃之間,就已經(jīng)逼近鶴頂紅一米之遙,雙掌猛然轟出。
“此絕學所創(chuàng)二十多年,未曾一敗其他宗師,雖然,你只是一個假宗師,但今日,老夫便要揚名一敗。”
猛然間,鶴頂紅大駭,顯得無比吃驚,趕忙運轉(zhuǎn)周身所有力量,準備防御。
“沒用的,給我破!”
榮在樺眼神淡漠,大喝一聲,手掌中的氣球,越加凝實,并且旋轉(zhuǎn)起來,縮的更小。
砰!
不多頃刻之間,鶴頂紅眼眸大瞪,感覺自己的防御不堪一擊,直接土崩瓦解。
緊接著,直接轟在他胸膛之上。
轟隆——
赫然,一聲劇烈的爆炸,好似炸彈爆炸一樣。
鶴頂紅直接倒飛出了擂臺,甚至,砸在地面翻滾了好幾圈,直接滾出去十多米距離。
噗嗤——
才剛剛止住身形,鶴頂紅就一口悶血吐出,整個人凄慘不已。
瞬間,眾人寂靜。
可見鶴頂紅衣衫炸歲,上身已經(jīng)沒有任何遮擋,胸膛更是血肉模糊,仿佛都可以見到骨頭。
“哼!區(qū)區(qū)一個假宗師,還敢如此囂張?老夫今天心情好,就暫時饒你一條性命。”見眾人驚懼,榮在樺冷笑說道。
他雖然很想宰了對方,但這畢竟是華夏地界,榮在樺還是有些收斂殺心。
然而,鶴頂紅卻是眼神怨毒,毫無謝意,因為對方震碎了他的心脈,渾身內(nèi)傷更是不輕。
本來距離宗師只有半步之遙,現(xiàn)在,恐怕今后他再難有機會突破。
鶴頂紅強撐著站起,表情卻是不動聲色,因為他還有后手,這個后手連胡家都不知道。
這次大會,為了確保奪得勝利,他早已安插了兩個頂級槍手,都是百發(fā)百中職業(yè)殺手。
畢竟,他本就是浮屠組織的老大,經(jīng)常游走于黑暗世界,找兩個這樣人,給出一些好處,并不難。
鶴頂紅暗暗想著,面帶一絲冷笑,哪怕你是宗師又如何?
那兩個槍手都是攜帶高穿透的狙擊槍,子彈更是特殊制造,哪怕就是武道宗師,也扛不住傷害。
“動手!”
突然,鶴頂紅大喝一聲。
在場眾人皆是一愣,包括胡家,胡天暮也是奇怪的看著他?
什么意思?
難不成叫他胡家與之聯(lián)手,再戰(zhàn)對方?
可對方如此之強,哪怕幾個武道世家聯(lián)手,也未必打得過。
此時,榮在樺也是冷笑,一臉譏諷的看向鶴頂紅。
“動手!”鶴頂紅咬牙,等待了幾秒,再一比手勢大喝。
然而,眾人不明所以的同時,又過去幾秒鐘時間,一切都是那么寂靜。
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
“嗯?”鶴頂紅這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不可思議的看向榮在樺。
“你是再叫這兩個家伙嗎?不好意思,這兩個家伙,早就被老師解決了!”突然,一道冷厲的女聲響起。
眾人望去,是不遠處直升機停下的位置,剛剛榮在樺從飛機上跳下來,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這邊。
至于直升飛機在旁邊停下,也沒幾個人關(guān)注的。
可見此時,一位冷厲的少女,帶著幾個男子,朝這邊走來。
而那幾個男子,手里也拖著兩具尸體,兩具尸體皆是被人扭斷了脖子,死相極其難看。
而領(lǐng)頭的少女,也拿著一把繳獲的狙擊槍,一邊拉動槍栓,一邊緩緩笑道。
“不錯么?還安排了槍手,這槍還是改造過的,威力比一般的狙擊槍還要強上一些,子彈也是特制的。應(yīng)該能夠擊殺宗師了吧?”
“你野心可真夠大的……”
說道這里,鶴頂紅臉色越加難看,而文秀暮則是舉起手中的長槍,瞄準了鶴頂紅。
此刻,在場一個個寂靜無聲,仿佛落針可聞。
“榮前輩神功蓋世,豈能遭了這些雞鳴狗盜之輩的暗算?”曹軍更是大笑,一臉的譏諷之意。
然而,榮在樺則是淡然,見場面已經(jīng)被他完全震懾住,也不再多話。
傲視眾人,直接喝道:“現(xiàn)在,可有人要與老夫一戰(zhàn)?”
瞬間,寂靜無聲。
這一刻的形勢,葉坤也是眉頭緊皺,見鐘俗要準備開口,急忙對鐘俗搖了搖頭。
如此情況下,鐘俗出手真的不值得。
甚至,還有可能會害了鐘俗。
反正,會長一職沒有落在胡家就好,現(xiàn)在,他也并不是很在意這個職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鐘俗無視了葉坤的示意,心中嘆息,實在是太小看我鐘太源了?
這種弱雞,也能威脅到我?
然而,榮在樺見眾人無言,直接看向主持人洪奇峰:“行了,無人敢戰(zhàn)!宣布結(jié)果吧!”
對于這種情況,倒也不是很意外,沒有真正的宗師在此,誰能是他對手?
洪奇峰嘆息一聲,也有些不甘,這明顯是曹家引狼入室,也不知道未來淮省武道會怎樣?
就在他準備開口宣布的時候,人群當中,突然傳出一聲鄙夷的冷笑。
“區(qū)區(qū)番外土著,學了一點華夏武道的微末皮毛,就敢來班門弄斧炫耀?”
“在我華夏逞威?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