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榮前輩出山,大顯神威!”
曹軍極為喜悅,對此高聲喝道,充滿了敬意。
曹云康和兩個家仆也都紛紛躬身,帶著敬意,但是,曹云康眼中卻滿是疑惑,幾次欲言又止。
不僅是他,榮在樺的核心弟子當中,哪位冷厲少女,同樣非常疑惑。
她可沒那個性子,很快就欲開口:“老師……?”
區區一省之尊,算得了什么?
榮在樺的地位,雖然在高麗當不上國師一級,但同樣在高麗國威名赫赫。
身份地位,可比那些頂尖的財團家主,就是她文家長輩見了,也得要恭恭敬敬。
要知道,她文家可是屬于國之大臣,放在古代,相當于宰相大帥那種層次。
所以,文秀暮想不明白,老師在高麗國地位如此之高,為何要跑去華夏做一個區區一省之尊?
甚至,還得要她老師去爭,去斗,才有可能擔任。
這不是折辱么?
“秀暮,老師自有老師的想法,你不懂……”榮在樺打斷了少女想問什么,而是不由站直了身體,遙看大陸的方向。
昔日,他曾經在華夏生活多年,雖然,他身上流著高麗國人的血。
但小時候,卻跟著父母逃難去了華夏,在哪里一直生活,棲息,甚至得受一位恩師傳授武道。
那時候,他感覺是那么的神奇,天空那么寬闊,說實話,他非常懷念那個地方。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這種情感。
更多的,他也想去爭,潛伏高麗國這么多年,他確實一直在觀察華夏宗師變化。
同時,他也一直找不到機會回去。
因為,他已經是宗師,身份也非常敏感,大陸宗師沒那么容易讓他染指華夏。
這不僅關系國與國之間的糾紛,也關系到宗師與宗師間的利益糾紛。
如果是大陸本地的宗師,稱霸一省武道,這還沒什么。但你一個外來人,憑什么?
就好比華國宗師,跑去其他國家震懾一域,統領武道界,其他國家的宗師會答應嗎?
很顯然不會!
所以,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名正言順踏足華夏的機會,榮在樺豈能放過?
哪怕有點風險又如何?
再則,華國的一省之尊,可是不同。
高麗國與之相比,不過彈丸之地罷了,連一個省份面積都比不上。
他在高麗國的身份確實不低,但高麗國的宗師級強者,也不止他一位啊。
哪有在華夏,統領一省武道,來得爽快自在?
這些東西,眾弟子們自然不知,包括文秀暮也一樣。
不過,文秀暮倒是聽聞老師從小在華夏生活,或許有些懷念。但她同意不放心道:“可是老師……如何您年歲已高,現在還要去戰斗,我擔心您……”
榮在樺還未答話,旁邊的曹云康也有點忍不住,在旁邊小聲道:“父親,這位前輩如此年老,真的能行么……?”
瞬間,榮在樺不由看了一眼曹云康,雖然,對方說的小聲,甚至還是說的華夏語。
但榮在樺依然聽見了,自然也聽得明白,不過,他卻遙看文秀暮道:“老師可沒你想象的那么柔弱,放心吧!”
“嗯!我知道。”文秀暮極為信任的點了點頭,然而,緊接著她卻不善的看向曹云康:“你是在質疑我們老師?”
文秀暮最后一句話,說的是華夏語。
因為之前所有談話,雙方說的都是高麗語,只有曹云康小聲嘀咕的那句,是華夏語。
曹云康瞬間臉色一變,顯得極為難看:“沒…沒有!”
原本曹云康以為,在場的人沒有人能夠聽懂華夏語,哪怕榮在樺或許能夠聽懂,但也不至于當面說出來。
哪里想到,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女,居然聽得懂華國語?
曹軍則是不意外,文家身為朝中大臣,家族子女會點他國語言,這很正常。
不過,此時曹軍也出面賠罪道:“榮前輩,文小姐,是犬子食言了。曹某在這里賠個不是。”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老夫也多久沒有活動筋骨,今天興趣使然,就稍微展示展示。”榮在樺也擺了擺手,他同樣人老成精,知道曹家的一些想法,投名狀么!
想要合作,也得展露一點實力,不然,怎么能夠震懾得了曹家?
畢竟,他不同于其他宗師,其他宗師近幾年或多或少都有些戰績,也沒人敢懷疑什么。
而他成就宗師以來,同等級的戰斗,幾乎沒有過。
說著,他朝文秀暮使了個眼神。
文秀暮點了點頭,則是狠狠瞪了一眼曹云康:“質疑我老師,憑你也配?”
她之前雖然擔憂榮在樺,但是,對于她師父的實力,她是非常信任,乃至崇拜的。
現在,有人質疑她師父,她豈會有好臉色?
而她這話說的是高麗語,瞬間,周圍其他核心弟子聞言,也是一個個面露怒色,看向曹云康。
曹云康這一刻,是真正感受到了壓力。
曹軍還能保持笑容,勸解道:“榮前輩,是晚輩管教不嚴,冒犯您宗師威嚴。前輩您神功蓋世,就沒必要展……”
“誒……放心,不礙事,老夫也許久不曾動手,活動一下罷了。”榮在樺笑容滿面的道,顯得極為和藹。
然而,他話音剛落,一旁的文秀暮就突然從柜子里摸出一把手槍,對準了曹云康。
這瞬間,曹軍眼神一瞇,身形猛然一動,擋在了曹云康身前,沒有了之前的笑容,語氣平淡道:“文小姐,你這就有些過了吧?”
曹云康雖然也是內勁初期,但是,可擋不住槍械的威力。
想躲都難,因為對面的文秀暮,看起來年紀不到二十歲,卻也已經是內勁初期實力。
同樣實力之下,文秀暮手持火器,曹云康哪能是對手?此時,更是臉色慘白,心道這女人就是個瘋子。
老子不就是小聲嘀咕了一句嗎?
文秀暮對于曹軍的反應速度,也稍微有點驚訝,此時,她也不慌不忙的笑道:“曹家主,不要這么激動,接下來玩個游戲而已……”
“游戲?”曹軍眉頭一皺。
“對,這位先生不是質疑老師的實力嗎?”文秀暮笑吟吟的說著,緊接著解釋道:“這把槍里,一共有八發子彈。”
碰!碰!碰!碰!碰!
剛剛說到這里,她對著天花板,一連開了五發子彈。
槍聲一響,瞬間外面的弟子都圍了過來,擠在了門口。
然而,文秀暮卻冷聲呵斥道:“都退下去,這里沒你們的事!”
曹軍本來皺起的眉頭,微微松開,只見那些人剛離開后,文秀暮看向曹云康,直接將手里槍遞了過去。
“現在槍里還剩下三發子彈,你可以用這把槍射擊我老師,簡單來說,你有三次機會。”
“這……?”瞬間,就連曹軍都愣住了,直愣愣的看向榮在樺。
雖然,他曾經聽聞,宗師擁有抗衡火器的能耐,但那也只是聽聞。
榮在樺也是淡然一笑,看向曹云康:“年輕人,三次機會,你若能打中我一次,這場游戲就算你贏。”
這一刻,曹云康冷汗直流,卑微道:“前輩,這是大事,豈能游戲……”
“怎么?你還怕傷了老夫,看不起老夫不成?”榮在樺眼神逼視。
“不敢!”曹云康連道不敢。
“那就拿著!”文秀暮倒是直接,將槍扔了過去。
曹云康拿在手中,也有些遲疑,不由看向了父親曹軍。
曹軍則是對他鄭重的點了點頭,但是,緊接著也道:“既然前輩要展示,犬子也不敢不從,不過,此地窄小,為了安全起見,要不還是在外面……”
榮在樺則是自信擺了擺手:“不用,真正的戰斗,又豈會在寬闊之處,等你準備好了再動手?”
“這里也不算小,其他人退下便是。”
他說完,其他核心弟子紛紛退了出去,包括文秀暮也一樣。
此地,除了參與游戲的兩人,還有曹軍靠在一旁。
曹云康深吸了一口氣,也道:“準備好了嗎?前輩,在下得罪了!”
“隨時可以……”榮在樺背負雙手,滿臉自信。
砰!
曹云康也很是果決,對方話音剛落,他就立馬扣動了扳機。
一道火花四起,榮在樺自信的眼眸中,也閃過了一絲精芒。
榮在樺身形往旁邊極速絡移半步,腦袋一偏,那枚子彈極度危險,幾乎擦著榮在樺耳邊飛過,打在身上的墻上,亮起一道火花。
砰!
曹云康眼眸一縮,極為驚訝,他也并不是廢物,好歹也是內勁初期的實力,立馬調整位置,再次扣出一槍。
這一槍,他甚至帶有一些預判,是朝對方剛剛躲閃那個方向擊出。
但是,不知是榮在樺也有預判,還是因為反應速度太快,瞬間身形敏捷,好似移形換位一般,朝剛剛的反方向一移。
也不過是半步距離,那枚子彈又擦著另一邊耳畔飛過。
第二槍,再次落空。
曹云康瞬間緊張,如臨大敵,不過五六步之遙的距離,自己居然打不中?
砰!
心念急轉的剎那,他直接打出第三槍,這一擊,他瞄準的對方胸膛。
很顯然,這就很容易中靶了。
果然,下一刻,榮在樺沒有了動作,也不躲閃,不知道是不是無法再躲。
曹云康也露出一絲喜色,不過,這笑容還未笑出。
下一剎那,對方竟然伸出五指,迎向了空氣當中的那枚子彈。
頓時,榮在樺五指一握,靜靜立在原地,沒有任何傷勢。
瞬間,他看向曹云康的目光,顯得極為陰冷滲人,透著一股猛獸般殘暴的殺意。
曹云康慌了神,這一刻,他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機,果然,對方直接朝他俯沖而來。
曹云康什么都忘了,亂了,仿佛直面死亡兇獸,甚至,就連槍里沒有子彈都不記得。
本能的繼續扣動扳機,不停朝前面射擊。
咔咔咔…
但是,卻只是卡殼的聲音,連扣了三下,曹云康才想起槍里沒有子彈。
“人呢?”然而,想到這里,他再次定眼看去,剛剛還在身前的榮在樺,已經沒了身影。
就在他觀望之際,已經感覺脖子上一燙,一股熾熱溫度傳遞到了他的大腦。
瞬間,他耳畔就已經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
“年輕人,你已經死了!”
這時,曹云康心中震撼無比,楞了兩秒,急忙道:“謝前輩剛剛手下留情……”
啪嗒!
出現在曹云康身后的榮在樺,扔下手中那顆變形的銅丸,轉身哈哈大笑,走出了房門。
“哈哈哈,不用在意,一個游戲罷了。”
旁邊的曹軍,眼漏驚駭,他剛剛在旁邊,可謂是看得最清楚之人,急忙笑道:“榮前輩,神威蓋世,此次出山,必能一統淮省武道。”
榮在樺哈哈笑著,那些核心弟子們,也一個個夸耀不已,跟著出了客廳。
只有曹云康楞了幾秒,摸著脖子發燙的位置,低頭一瞧,地面那顆變形的銅丸,心中五味成雜,只有滿滿的敬意。
這就是宗師么?
太恐怖了!
很明顯,剛剛對方是真的用手抓子彈,甚至,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身后。
然后,將那顆捕抓的子彈,貼在他的脖頸。
別看沒有什么傷害,這也就是對方手下留情,沒有動用內氣。
傳聞宗師內氣成鋼,要是真的灌注內氣,足以刺穿他的脖頸。
接下來的時間,榮在樺也留曹家一行人吃了頓飯,并且,談論一下事情的詳細情況。
因為情況緊急,曹家人建議,最好當晚就乘坐飛機過去。
不過,榮在樺還有事情處理,說是明天乘坐專機過去。
曹家人也不在意,吃過飯商議后,曹家人就先行離開。
前往機場途中,汽車上,曹軍見曹云康一言不發,極其沉默。
“宗師之能,豈是你能想象?以后莫要冒犯宗師威嚴,這也是對方有意合作,又看在我的面子,不然……”曹軍嚴肅教訓了一句。
不過直面宗師出手,曹軍也是第一次見,要不然,他也不會縱容曹云康冒犯。
當然,如他所說,這都是建立在雙方有所合作,達成協議的前提。
要不然,沒有這層合作,曹云康就敢出言不遜,他首先第一個就教訓曹云康了。
“明白!”曹云康鄭重點頭,直面那種非人的怪物之后,他哪里還敢有所質疑?
沉默了一會兒,曹云康又忍不住道:“不過,父親,會長一職讓出,這次大會哪怕請來了榮宗師,我們又能撈到什么好處?”
曹云康總覺得,這次算是白忙活了。
然而,曹軍卻是冷笑:“云康,你還是太年輕了。你覺得,這次大會贏了,我們曹家真的能夠坐穩會長一職?”
“這……”曹云康似乎想起了什么,這次請對方出山,耗費五十億,也僅限這一次而已。
對方只答應出手一次,哪怕贏了,對方可沒有答應,幫忙處理掉其他家族,更沒有說要護佑曹家。
到時候,曹家的局面依然尷尬。
“拿不穩的東西,也是燙手山芋,曹家只是求存罷了。”曹軍眼眸深邃的一笑。
“父親,我懂了!”曹云康面色一喜,送出去會長一職,那就不一樣了。
那樣的話,榮在樺為了樹立威信,一統淮省武道界,自然會全力打壓其他各家。
掃除那些反抗的家伙。
“呵呵!況且……他想要坐穩淮省會長一職,沒有我曹家支持,也沒那么容易……”曹軍陰險一笑,嘴角喃喃,聲音低不可聞。
他看的更加深遠,一切本質,了然于心。
榮在樺哪怕一統淮省武道,也需要他曹家支持,得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否則,各家武者陰奉陽違的不說,光是其他大陸宗師,也不答應。
因此,想要掌控淮省,那么必要用到曹家,作為一個代理人。
到時候,他曹家自然有利可圖,哪怕作為一個附庸家族,也比現在風光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