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汐依偎在章恒懷里,感受到他胸膛因激動而傳來的有力心跳,臉上洋溢著幸福而肯定的笑容。
她輕輕點了點頭:“嗯,應(yīng)該是的,我的例假推遲快半個月了,最近也總是覺得乏力和反胃。”
她抬起明亮的眼眸,帶著一絲俏皮和期待,“等吃完飯,你去樓下藥店買一根測孕試紙回來,我們測一下,就什么都清楚啦。”
“好!我這就去!現(xiàn)在就去!”
章恒幾乎是立刻松開了懷抱,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急切和狂喜,仿佛一刻也等不了,轉(zhuǎn)身就要往門外沖。
蘇汐看著他這副毛頭小子般的模樣,又是好笑又是暖心,連忙喊住他:“哎!你急什么呀!先把飯吃完再去嘛,測孕又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
但此刻的章恒,哪里還顧得上什么晚飯呢,巨大的喜悅和期待像一股熱流在他四肢百骸中竄動。
他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聲音里充滿了雀躍:“不吃了,不吃了!等我回來再吃!你乖乖坐著別動!”
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像一陣風(fēng)似的沖出了家門,樓道里傳來他“咚咚咚”急促下樓的腳步聲。
他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小區(qū)門口的藥店,也顧不上仔細(xì)挑選,直接對店員說:“給我拿你們這里最好、最貴的驗孕棒!”
付了錢,拿起那個小小的、承載著巨大希望盒子,他又一路小跑著返回。
估計全程都是用跑的,前后不過短短六七分鐘,章恒就重新出現(xiàn)在了家門口。
他一進(jìn)門,也顧不上換鞋,就舉著手中的小盒子,如同捧著圣物,聲音因奔跑和激動而微微發(fā)顫,大聲喊道:“老婆!買回來了,最好的,你快去測一下試試!”
蘇汐看著他這副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嬌嗔道:“看你這猴急猴急的樣子,哪里像個沉著冷靜的大刑警,一點都沉不住氣。”
話雖這么說,但她內(nèi)心深處同樣充滿了緊張和期待,她接過驗孕棒,走向衛(wèi)生間,輕輕關(guān)上了門。
章恒則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在客廳里來回踱步,目光時不時地瞟向衛(wèi)生間的方向,感覺這幾分鐘過得比幾個世紀(jì)還要漫長。
他的心臟“砰砰”直跳,既有即將為人父的狂喜,也有一絲害怕希望落空的緊張。
終于,衛(wèi)生間的門“咔噠”一聲輕響,被推開了。
蘇汐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羞澀、幸福和確定的復(fù)雜笑容。她將手中那根小小的試紙遞到章恒面前,聲音輕柔卻無比清晰地宣布:“恒哥,你看兩條紅杠,我真的有了,你快要做爸爸了。”
章恒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那清晰無誤的兩道紅杠上!那一刻,仿佛有絢爛的煙花在他腦海中轟然炸開!
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的幸福感和激動之情,如同洶涌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太好了!老婆!太好了!”
他激動地低吼一聲,猛地張開雙臂,將蘇汐緊緊地、用力地?fù)砣霊阎校踔烈驗樘^興奮,抱著她原地轉(zhuǎn)了兩個大圈!
蘇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輕呼一聲,隨即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轉(zhuǎn)了兩圈之后,章恒仿佛突然被一道閃電擊中,動作猛地僵住!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極其重要的事情,臉上的狂喜瞬間被一種小心翼翼、如臨大敵般的緊張所取代。
他極其輕柔地、仿佛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般,將蘇汐穩(wěn)穩(wěn)地放回地面,雙手還下意識地虛扶在她的腰間,語氣都變得有點結(jié)巴:“呃……那個……老婆,你……你現(xiàn)在可是孕婦了,不能……不能做這么危險的動作,要小心,一定要小心一點才行!絕對不能出半點閃失!”
他那副緊張兮兮、手足無措的模樣,與剛才破案時那個冷靜果決、指揮若定的神探形象判若兩人,看得蘇汐又是一陣忍俊不禁,心中充滿了被珍視的甜蜜。
......
白云市局,局長辦公室。
寬大厚重的辦公桌后,黃建喜深深地吸了一口指間的香煙,然后緩緩地吐出一個碩大而完整的煙圈,看著它在空氣中慢慢變形、擴(kuò)散。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收斂,恢復(fù)了往日的嚴(yán)肅,目光銳利地看向坐在對面的副局長王廣浩,聲音沉穩(wěn)地詢問道:
“廣浩同志,關(guān)于為章恒同志申報個人一等功的材料,按照流程,報上去了沒有?”
這件事情,他一直掛在心上,并且已經(jīng)數(shù)次親自過問,督促跟進(jìn),他深知這個一等功對章恒個人、對白云市局士氣的重要性。
王廣浩坐直了身體,恭敬而肯定地回答道:“黃局,請您放心,所有申報材料,包括案件詳述、章恒同志的關(guān)鍵作用證明、局黨委的推薦意見等等,都已經(jīng)嚴(yán)格按照程序,上報給省廳了。”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補充道,“相信省廳審核通過后,會用最快的速度,上報到部里面。”
“嗯,好,不錯。”黃建喜滿意地點了點頭,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他沉吟片刻,將還剩半截的煙在晶瑩剔透的水晶煙灰缸邊緣輕輕磕了磕,話鋒一轉(zhuǎn),提出了另一個他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廣浩啊,你說……章恒他們,這次有沒有可能,再給我們創(chuàng)造一個奇跡……將漏網(wǎng)的那兩條大魚,王某軍兄弟倆,也抓捕歸案呢?”
到了現(xiàn)在這個階段,“青石鎮(zhèn)滅門案”從法律和證據(jù)層面來說,基本已經(jīng)算是偵破了。
證據(jù)鏈完整,形成了完美閉環(huán),兇手的作案動機、過程、細(xì)節(jié)都已審訊清楚,完全可以結(jié)案移送檢察院。
但作為一名老刑偵,黃建喜內(nèi)心深處,總有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遺憾。
就像一幅絕世名畫,還差最后點睛的兩筆。如果四名雙手沾滿鮮血的兇手能夠全部落網(wǎng),無一漏網(wǎng),全部接受法律的嚴(yán)厲審判,那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完美收官,才能告慰那六條無辜的冤魂。
可是,他也清楚地知道,這很難,太難了!
王廣浩顯然也深入思考過這個問題,他沉吟了一下,組織著語言,既客觀又帶著提醒意味地說道:“黃局,根據(jù)我們目前掌握的所有情況來看,王某軍兄弟倆,至少已經(jīng)消失兩三年了。最后有熟人見過他們,也是在兩年之前。”
“這么長的時間,銷聲匿跡,沒有使用身份證記錄,沒有與任何已知關(guān)系人聯(lián)系,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他抬起頭,看著黃建喜,語氣凝重:“在這種情況,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把他們揪出來……難度確實非常大,不亞于大海撈針。”
“是啊……難度非常大!”黃建喜完全認(rèn)同這一點,他深深地又吸了一口煙,原本因為案件告破而舒展的眉頭,又不自覺地微微皺了起來,目光投向窗外繁華的城市景象,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煙霧繚繞中,他沉默了幾秒,然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再次試探性地詢問道:“廣浩同志,拋開客觀難度不談,單從章恒這個人來看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再創(chuàng)造一次奇跡?”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對下屬能力的考量和隱隱的賭徒般的希冀。
王廣浩認(rèn)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給出了一個非常中肯的評價:“黃局,章恒同志的能力和運氣,我們都見識過了,確實不能以常理度之。”
“要說可能性,那肯定是存在的,但是……”他話鋒一轉(zhuǎn),保持了理性的謹(jǐn)慎,“客觀困難擺在眼前,我個人認(rèn)為,希望有,但恐怕……不是很大。我們可能需要做好長期追逃的心理準(zhǔn)備。”
黃建喜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只是將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手中的香煙,靜靜地燃燒著。
......
青陽區(qū)分局,專案組大辦公室。
第二天一早,章恒笑容滿面、神采奕奕地走進(jìn)辦公室,整個人仿佛都籠罩在一層愉悅的光暈里。
他的心情簡直好到要飛起來,這分明就是“雙喜臨門”!
一喜,自然是蘇汐懷孕,他即將升級做爸爸的天倫之喜;另一喜,則是昨天得到消息,市局已經(jīng)正式將為他申報個人一等功的材料上報省廳,這代表著對他能力的極高認(rèn)可和莫大榮譽。
這樁壓了十二年的懸案成功告破,個人一等功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
但章恒的喜悅之中,并未摻雜多少志得意滿。
為了不讓這個案子留下任何遺憾,他內(nèi)心深處那股執(zhí)著追兇的勁頭再次燃燒起來——必須將那兩條漏網(wǎng)之魚,王某軍兄弟,抓捕歸案!
鄧飛亮和周康兩人早已在辦公室等候,看到章恒進(jìn)來,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悄悄交流了一下眼神,都察覺到了今天章恒的不同——那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壓抑不住的喜悅。
“恒哥,今天碰上什么大喜事了,看你這一臉春風(fēng)得意的樣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鄧飛亮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章恒聞言,爽朗地哈哈一笑,并沒有隱瞞,分享了他的喜悅:“也不算特別大的喜事,就是我老婆檢查出來有了,我啊,快要做爸爸了!”
“真的呀!恒哥!恭喜恭喜!”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必須恭喜!”
鄧飛亮和周康立刻送上真誠的祝福,辦公室里頓時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哈哈,謝謝兄弟們!等這陣子忙完,有空一定請你們吃飯,好好喝兩杯慶祝一下!”章恒笑著承諾道。
輕松地聊了幾句家常,章恒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恢復(fù)了工作時的專注和銳利。
他話鋒一轉(zhuǎn),神色一正,下達(dá)了指令:“好了,喜事分享完了,飛亮,周康,你們兩個準(zhǔn)備一下,帶上必要的材料和設(shè)備,我們今天再去一趟江北省,目標(biāo)——南港鎮(zhèn)!”
“是!恒哥!我們一切聽你安排!”鄧飛亮立刻挺直腰板,大聲回答道,眼神中充滿了干勁和對章恒無條件的信任。
中午簡單吃完午飯不久,那輛熟悉的三菱警車便再次駛出了青陽分局大院。
車子很快匯入車流,然后利落地駛上高速公路,如同離弦之箭,朝著江北省的方向風(fēng)馳電掣般疾馳而去。
五個多小時漫長而枯燥的車程,當(dāng)三菱車終于駛下高速,進(jìn)入南港鎮(zhèn)地界時,時間已是下午六點多鐘。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瑰麗的橙紅色,小鎮(zhèn)籠罩在暮色之中。
三人在鎮(zhèn)上找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干凈的招待所住下,匆匆解決了晚飯,便早早休息,養(yǎng)精蓄銳,準(zhǔn)備迎接第二天的調(diào)查。
第二天早上。
在章恒的帶領(lǐng)下,三人先去了南港鎮(zhèn)派出所,與熟人邵飛文碰了頭,簡單溝通和交流了此次來的目的。
邵飛文對于章恒他們的再次到來,以及那份不抓到人不罷休的執(zhí)著,表示了理解和配合。
隨后,調(diào)查走訪工作正式開始。
一種強烈的直覺在章恒心中指引著——這次再來南港鎮(zhèn),一定會有所收獲!
他將第一個調(diào)查走訪的目標(biāo),再次鎖定在了王某軍兄弟位于鎮(zhèn)郊結(jié)合部的老家。
那是一片顯得有些破敗的民居區(qū)。
王某軍家的老房子更是顯得格外陳舊,墻皮斑駁脫落,露出了里面暗紅色的磚塊。
院子沒有圍墻,只用一些破爛的竹籬笆象征性地圍著,院子里雜亂地堆滿了各種廢紙板、銹跡斑斑的廢鐵、堆積如山的塑料飲料瓶等廢品,散發(fā)著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
王父,一個看起來有六十多歲、實際年齡可能更小一些的老人,正佝僂著背在院子里整理廢品。
他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了大半,一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刻滿了深深的皺紋,背微微駝著,生活的重壓仿佛已經(jīng)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氣神。
看到邵飛文帶著幾個穿著便裝但氣質(zhì)明顯不同的人再次走進(jìn)院子,王父的臉上立刻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厭煩和抵觸情緒。
他沒好氣地嘟囔道:“你們怎么又來了,我不是都已經(jīng)跟你們說過了嗎,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兩個死到哪里去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邵飛文對此似乎早已習(xí)慣,他并沒有生氣,而是耐著性子,語氣平和地解釋道:“王大爺,您別激動,這幾位是從江南省白云市過來的同志,負(fù)責(zé)您兒子那個案子的,他們還想再跟您了解一下您那兩個兒子的具體情況,希望能找到一點線索。”
王父悶哼一聲,從臟兮兮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廉價的煙絲和一小疊泛黃的卷煙紙,動作熟練地卷了一支老旱煙,然后用一個塑料打火機“啪”地點燃,深深地、貪婪地吸了一大口,仿佛要將所有的煩躁都隨著煙霧吐出去。
他吐著煙圈,聲音沙啞而疲憊:“我該說的,早就和你們說了無數(shù)遍了,你們翻來覆去,問的還不是同樣的問題!我都聽膩了,也說膩了!”
章恒站在一旁,冷靜地觀察著王父的每一個細(xì)微表情和動作。
他可不管對方耐煩不耐煩,作為一名刑警,追尋真相是他的天職。他直接開口,切入主題,聲音清晰而沉穩(wěn):
“王大爺,請您再仔細(xì)回憶一下,您最近一次,親眼見到您那兩個兒子,王某軍和王某劍,具體是在什么時候?”
“我已經(jīng)說過無數(shù)遍了!”王父顯得有些不耐煩,用力揮了揮手,“最近一次見到他們,是兩年多以前了!從那以后,就再也沒見過他們的人影,我也不知道他們的電話,他們從來沒給家里打過電話,更別說往家里寄一分錢了!我就當(dāng)沒生過這兩個兒子!”
章恒沒有被他這種抵觸情緒影響,繼續(xù)圍繞著王某軍兄弟可能的社會關(guān)系、以前的習(xí)慣、有無特別要好的、不常聯(lián)系的朋友等問題,又詢問了幾個關(guān)鍵點。
直覺再次清晰地告訴章恒,這個王老漢說的話,并不全是真話! 里面摻雜著半真半假的成分,似乎有意在回避什么,或者在引導(dǎo)調(diào)查方向。
他那看似配合實則敷衍的態(tài)度,以及眼神中偶爾閃過的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都被章恒敏銳地捕捉到了。
既然如此,那么這里,很可能就是一個潛在的突破口!
章恒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提出了一個看似隨意,實則暗藏玄機的要求:
“王大爺,外面風(fēng)大,有點冷。我們能進(jìn)您屋里坐一坐,喝口熱水嗎?順便再聊幾句。”
王老漢聞言,臉上明顯掠過一絲遲疑和猶豫,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家那扇破舊的木門,嘴唇動了動,似乎想拒絕。
章恒的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僵持了大約三四秒鐘,王老漢最終還是有些不情愿地點了點頭,側(cè)身讓開了門口,語氣生硬地說:“那……那你們進(jìn)來吧。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屋子里有點亂,你們別嫌棄。”
“不會,謝謝王大爺。”章恒道了聲謝,率先邁步走進(jìn)了這間低矮、昏暗的老屋。
屋子里的第一印象,確實是雜亂而擁擠,各種老舊家具、生活雜物胡亂地擺放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煙草味。
但章恒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些表面的凌亂上。
他一進(jìn)屋,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就開始不動聲色地、快速地掃視著屋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尋找著任何可能被忽略的蛛絲馬跡。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掠過積滿灰塵的柜頂,掠過墻角堆放的舊麻袋,掠過桌上那臺老舊的黑白電視機……
突然,他的目光在屋子靠近里間的一個角落定住了!
那里,赫然擺放著一件與這間破舊老屋、與王老漢收廢品的身份格格不入、甚至顯得極為突兀的東西——一張看起來還挺新的、皮質(zhì)尚顯光澤的電動按摩椅!
章恒的瞳孔微微收縮,心中瞬間升起一股強烈的驚訝和懷疑!
試問,一個依靠收撿廢品勉強維持生計、生活如此拮據(jù)的老人,怎么可能舍得花幾千塊錢,去買一個并非生活必需品的電動按摩椅呢?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性更大——這個按摩椅,根本不是王老漢自己買的,而是別人買來送給他的,或者暫時放在這里的!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章恒的腦海:“這按摩椅……會不會就是王某軍或者王某劍買的呢,他們或許并沒有真正遠(yuǎn)走高飛,而是隱藏在附近,偶爾會偷偷回來看望父親?”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張按摩椅上,仔細(xì)觀察。感覺它雖然也落了些灰塵,但整體成色比較新,塑料保護(hù)膜甚至都還沒有完全撕掉,不像是用了很久的樣子,更像是剛買來沒多久。
章恒干脆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裝作好奇的樣子,伸手摸了摸按摩椅的皮質(zhì)表面,又看了看上面的商標(biāo)和型號,仿佛只是在打量一件新奇玩意。
然后,他狀似隨意地開口,向站在門口、臉色似乎有些緊張起來的王老漢詢問道:
“王大爺,您這按摩椅……看著挺不錯的嘛,什么時候買的呢,花了多少錢啊?現(xiàn)在這科技真是發(fā)達(dá),坐在上面就能按摩,享受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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