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篷內，當楚辭說讓科爾多教授蠻族戰意時，老喬治差點眼珠子沒鼓出來。
“我們，蠻族，學戰意？”
老喬治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望著楚辭，懷疑這家伙是在開玩笑。
楚辭不明所以：“為什么都是這副表情？”
剛才在外面楚辭和大貝爾說了一下這個事，這家伙笑的滿地打滾。
“我們是蠻族，怎么可能學會人類的武技？”老喬治哭笑不得的說道：“從蠻族誕生在這片大陸后，就沒有聽說過任何一名蠻族戰士學會過戰意。”
“為什么？”
“哪有為什么，我們是蠻族，人類是人類，蠻族怎么可能學的會人類的戰意呢。”
楚辭哦了一聲，轉念一想，可不是嗎，這群壯漢們連字都不會寫，更被說學東西了。
炎熵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多嘴問了一句：“你們是學過，沒學會，還是根本沒學過？”
老喬治理所當然的說道：“沒學過啊，人類為什么要教我們。”
炎熵一臉無語：“沒學過，怎么知道學不會？”
大帳篷內，寂靜的可怕。
老喬治愣住了，大貝爾愣住了，其他幾個看熱鬧的蠻族也呆若木雞。
楚辭望著大家，終于知道關鍵點在哪了：“大哥們，沒人教過你們，你們也沒學過，但是單純的感覺以你們的智商，根本學不會，是這個意思嗎？”
老喬治張了張嘴，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微微點了點頭。
炎熵哈哈大笑。
感情是千百年來根本沒人教過，所以這群蠻族以為他們根本學不會。
老喬治一臉郁悶。
還真就是這么一回事。
他們自己管自己叫蠻族，實際上外界都叫他們野蠻人，未開化的野蠻人。
教蠻族戰意，和教一頭豬識字有什么區別，所以根本沒有人類閑著沒事來教蠻族戰意，就和蠻族不會顯得去不眠之林教異化獸馴獸一樣。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老喬治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望著楚辭，面色激動的發紅：“我們。。。我們蠻族，我們蠻族真的可以學習戰意嗎？”
“不知道，不學學怎么知道呢，反正炎熵要學。。。”
炎熵打斷道：“是我和你都要學，主要是你，又不是我中了靈魂烙印。”
楚辭翻了個白眼：“是啊是啊，我們都要學，反正部落戰士待著也沒事，跟著學著玩唄，萬一能學會呢。”
老酋長根本沒聽清楚楚辭說的是什么，來回在帳篷里踱著步，激動地難以自持。
楚辭和炎熵對視一眼，不知道這老頭子在想著什么。
老喬治既不是沒見識的大貝爾，也不是楚辭和炎熵這種對這片大陸毫不了解的外來物種。
對于戰意，老喬治比在座的任何人都要了解。
不同于科爾多人類本身的立場，老喬治是以一個對立的角度去考慮戰意這本特殊武技的含義。
畢竟老喬治麾下的精銳戰士不少都是死在了人類中掌握戰意的武士手中。
人類的元素師少之又少，雖然不能否認他們的強大，但是哪怕成名已久的元素師，撐死也就能左右一場局部戰斗罷了。
而戰爭的關鍵走勢，還是要靠數量最多的基層士兵。
對比蠻族戰士強悍的體質，先天處于弱勢的人類，哪怕是佩戴著再的鎧甲和盾牌，一對一或者多對一的情況下，面對蠻族沒有任何勝算，基本都是一招秒。
只能說是老天爺賞飯吃，蠻族長得丑，但是體格倍兒棒。
蠻族不止力大無窮，還十分抗揍，普通刀劍根本無法造成有效的殺傷。
一個人類戰士單獨面對一名蠻荒戰士，沒有任何懸念，絕對是死。
人類和蠻族Solo，那就和一個三年級小朋友單挑成年大胖子似的，實
力差距太大。
但如果這個三年級小朋友修煉出了戰意，那就另當別論了，等于是給了這個小朋友一把鋒利的匕首，不敢說絕對干掉成年大胖子，但是大胖子稍有不慎也容易翻車。
除此之外，人類還有著組織性和紀律性，掌握戰意的武士很少落單，上了規模的戰斗都是成群結隊了，戰斗力呈幾何倍增長。
縱觀整片大陸，在所有人類正規軍的軍團架構里，人數最多的肯定是基層士兵，軍團長和高級指揮官就不說了，但是基層指揮官，什么隊長，騎長，百人長之類的，百分百是掌握戰意的武士。
這群掌握戰意的武士們一旦聚集在一起，在戰斗中絕對可以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尤其是那些擁有戰意的高階戰士，如果處于戰斗第一線，他們就是抗衡部落戰士和戰獸的最大底牌，作用僅次于元素師，甚至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起到的作用遠遠強于元素師。
很多人類正規軍團里，都會有一支預備隊，全都是有戰意劍士組成的，如果是面對單體戰斗力較強的敵人，比如獸人或者蠻族，在一般情況下不會第一時間參加戰斗，而是等普通士兵慢慢消耗掉敵人的體力后再步入戰場，從而左右戰爭的走向。
遠的不說，老喬治率領部落精銳戰士曾與人類圣庭異教徒討伐軍團那一役，就是因為戰士們與普通士兵消耗掉了太多的體力后，數十個修煉了五花八門戰意的高階戰士橫空殺出，打了狼齒部落一個措手不及手忙腳亂。
如果不是老喬治帶著守護獸“邦德”力挽狂瀾準備和亞龍元素獸同歸于盡的話，圣庭異教徒討伐軍團不會撤兵，而大酋長部落也早就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當時如果不是為了及時救治亞龍元素獸，圣庭陣營也不可能會選擇戰略性撤退。
如果沒有戰意劍士組成的預備隊，大企鵝邦德早就給亞龍元素獸干挺了。
所以說普通戰士不可怕，在蠻族面前就是炮灰，一腳一個的事。
可怕的是擁有戰意的高階武士。
炮灰無法對蠻族戰士有效殺傷，可是戰意高階武士可以。
泛大陸的種族都知道，而是戰意加身之后，五感、身體抗性、反應能力，這些能力都會大幅度增加，不但可以有效躲避蠻族砂鍋大的拳頭，還能夠將戰意附著到武器上對蠻族戰士進行一擊必殺。
人類學會戰意都這么厲害，如果是蠻族。。。老喬治心臟跳的厲害。
“戰意。。。戰意。。。”
老喬治念叨了幾聲后，看向楚辭，獨眼中流出了一行老淚。
“不管孩子們能不能學會，我都代表部落戰士們謝謝你，感謝荒原大神將你們帶到了狼齒部落。”
楚辭連連擺手，不知道老酋長為什么這么激動。
老酋長知道楚辭和炎熵對這個大陸上很多平常的信息不了解，所以將他所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主要闡述戰意在大規模戰斗中的決定性作用。
老喬治談完了對戰意的看法之后，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片大陸的唯一永恒不變主旋律，就是戰爭與侵略。
隨著人族、比蒙獸人等種族人口基數倍增，兩大物種生活的家園和土地就需要不斷的擴張，而侵略就是唯一的途徑。
千年前，比蒙帝國被已經蟄伏數百年的人族徹底干挺，無奈之下，不得不撤出富饒的大陸南邊，最終退守蠻荒古原。
而原本蠻荒古原上的土著蠻族，又被人數眾多的比蒙獸人趕到了條件更為惡劣余暉大沼澤里討生活。
大魚吃小魚，就是這個道理。
后來比蒙獸人發現大荒原太貧瘠了，又開始北撤，最終才占據了大陸北邊作為棲息地。
見到獸人大哥們走了，蠻族才走出沼澤，回到了他們的誕生地大荒原。
就是因為這次的遷徙，蠻族們終于急眼了。
誰見到誰都能揍兩下子就不說什么了，TM還趕來趕去的，誰受得了。
急眼的蠻族們開始死守大荒原，誰來就揍誰，沒一戶口本也愿意，誓死守衛大荒原，從這過行，但是不能興兵過境！
其實蠻族也是真的沒轍了，余暉大沼澤太貧瘠了，比大荒原都貧瘠。
大荒原上，不眠之林能跑出來異化獸，紅土地下有沙豚，北方雪山有水源，至少能勉勉強強讓大家餓不死，余暉大沼澤就太扯了，走走道都容易死泥里。
千百年過去了，獸人總想著反攻南側，人類也總想著將獸人滅絕，兩邊在不同的邊境線上掐架，戰斗中成長，成長中進步。
蠻族也是，但是卻從來沒成長過，更沒進步過。
早已擁有了屬于自己文明的比蒙，不但馴養了大型兇獸作為他們的戰爭工具，還有些頭腦比較活絡的比蒙種族，開始了與人類始通商進行貿易交易不斷壯大和豐富他們的文明。
而人類種族呢，即便分裂成了十多個大小不一的國家后，非但沒有弱化了他們大陸的霸主地位，反而在各個國家互相競爭下，不斷提高整個種族的整體水平。
在這個靠著冷兵器戰斗的大陸上，人類不但誕生了元素師這個職業，還發展出武者修煉的戰意，成為了人類的兩大王牌。
比蒙獸族也不遜色，攜帶魔寵奔赴戰場比蒙祭祀，其作用絲毫不亞于人類元素師。
再看荒原上的蠻族呢？
千百年前穿著獸皮，靠著一雙拳頭，對抗同樣強壯的比蒙獸人和人類刀劍。
千百年后的今天，還是穿著獸皮，靠著一雙拳頭，對抗比蒙獸人的戰爭巨獸和摸寵，對抗人類的元素師和戰意高階武士，以及層次不窮的戰爭工具。
千百年過去了，蠻族唯一改變的，就是比以前更窮了，人口更少了，存在感更低了。
“我們蠻族的未來，到底在哪里？”
老喬治這句話，富有幾分哲學感。
炎熵撇了撇嘴。
都尼瑪窮的吃不上飯了，還有閑心想著整個種族的出路，腦袋有坑吧。
楚辭倒是深有感觸，點了點頭后說道：“是啊，落后就要挨打。”
老喬治覺得這句話直接說道了蠻族的姬點上。
落后就要挨打，可不就是這么一回事嗎。
縱觀整個大陸，就沒有比蠻族更落后的種族了。
老酋長痛心的說道：“我們也想改變，可是大荒原上惡劣的地理環境連養活我們自己都很難，邊境戰爭也從未停止過，人口數量一年比一年少，這樣下去，這樣下去的話，我們蠻族早晚會變成歷史。”
比蒙有祭祀，有魔寵，人類有元素師，有戰意，蠻族，有個毛。
楚辭摸了摸腦袋，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老喬治。
老喬治看著楚辭，眼神莫名：“如果小喬治和大貝爾能夠學習戰意，那就證明了其他族人也可以學習，如果蠻族真的可以學會戰意，那么我們整個族人的命運，都會由此改寫。”
頓了頓，老喬治抱住了腦袋，嘆息了一口：“去做吧，無論成功或者失敗，至少，嘗試過。”
楚辭也嘆了口氣，他感覺老喬治根本不看好這件事。
不過無所謂的事，不試試怎么知道，就算失敗了那也沒什么損失。
剛抬腳要走出帳篷的楚辭，突然聽到老喬治自言自語道：“原地不前，又不肯做出改變，族人早晚又要被趕回余暉大沼澤。”
楚辭微微搖了搖頭。
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話是不假，問題是開局是老天爺設定的，這就沒辦法了。
人家出門都是簡單難度，蠻族就是困難開局，這是沒辦法的事。
誰知一直默然不語的炎熵突然轉過頭，看向老喬治問道：“為了生存，你們真的愿意改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