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事部大樓對面街道,一輛樸實無華的輝騰轎車緩緩落下了窗戶。
摘下了墨鏡,秦天明抬頭看向了外事部大樓,滿臉困惑。
“你確定咱家丫頭昨夜是回到了這里?”
開車的中年人答道:“是的,調(diào)了一下酒店和周邊的錄像,兩臺黑色路虎,一臺房車,還有一臺國產(chǎn)轎車,四臺車一起,監(jiān)控查到最近的地方就是兩條街區(qū)外。”
“兩條街區(qū)外是什么意思,這附近沒監(jiān)控嗎。”
“奇怪就奇怪在這個地方,附近都有監(jiān)控,唯獨這棟大樓周圍沒有,所以我肯定,四臺車肯定是進入了這棟大樓里,小姐進入的是國產(chǎn)轎車,黃兆濤和秦鵬駒進入的是兩臺路虎。”
頓了頓,中年人回過頭,皺眉說道:“老爺,那房車應(yīng)該是一臺指揮車。”
“指揮車?”
“是的,而且還不是普通指揮車,是改裝過的,從反光上來看,車玻璃應(yīng)該防彈的,車輛底盤很高,看輪胎厚度和外型應(yīng)該也是防彈的,輪胎強化了側(cè)壁內(nèi)支撐,天窗開的很大,位置也不對,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如果。。。如果遇到特殊情況,應(yīng)該可以升降出一挺自衛(wèi)武器。”
秦天明越聽越迷糊:“自衛(wèi)武器是干什么的?”
“機槍。”
秦天明倒吸了一口涼氣,有點嚇住了。
“老爺。”中年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說道:“還有一件事,十分古怪。”
“說。”
“通過酒店外面的監(jiān)控來看,小姐。。。小姐似乎,似乎是領(lǐng)頭的。”
“領(lǐng)頭的?”
“沖進宴會廳的那些人,都受到過特殊的軍事訓(xùn)練,進去的時候,一共七個人,采取的是防御隊形,洛家二少爺接近他們后,第一時間融入到了防御隊形中,這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yīng),算是本能,也由此可見,洛家二少爺同樣是這群人的一員,而且官職不低,黃兆濤和秦鵬駒是先被帶出去的,之后小姐他們才離開,小姐等人進入停車場的時候,雖然未說話,可是做了幾個手勢。”
“什么手勢。”
“戰(zhàn)術(shù)手勢,我昨夜打聽了一下,沒見過這種手勢,但是我能確定,小姐應(yīng)該是現(xiàn)場指揮官,打過手勢后,其他人才上車離開,除了那個在宴會廳里作畫的小子嬉皮笑臉外,其他人一句話都沒說,明顯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
秦天明使勁揉了揉頭發(fā),隨即拿出煙,猛抽了兩口:“這。。。咱家丫頭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這都查了一晚上了。”
劉威苦笑不已:“農(nóng)業(yè)局倒是有小姐這么個人,可我私下詢問了一些基層員工,根本沒人見過小姐,聽說都沒聽說過。”
秦天明沒好氣的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你家農(nóng)業(yè)局上班的車?yán)镅b機槍,怕別人搶大米啊?”
“那您呢,昨天晚上您去洛家打聽到什么了嗎?”
“洛軾比我還懵。”秦天明罵罵咧咧的說道:“我去問洛家問洛軾他家老二的事,結(jié)果一問三不知,他還讓我順便幫他打聽打聽,你說,有這么當(dāng)?shù)膯幔B自己兒子干嘛的都不知道。”
劉威沒好意思吭聲。
說的好像你知道你閨女是干什么似的。
秦天明瞅了眼劉威,不太確定的說道:“要不,咱進去問問?”
劉威剛要開車門,秦天明又問道:“不會等咱一進去就拿機槍突突咱倆吧?”
劉威:“。。。”
即便跟了秦天明二十多年,劉威還是不太習(xí)慣自己老板的逗逼屬性。
很多時候劉威都在懷疑秦天明有點精神分裂。
在外人面前,老板雖然不修邊幅,但是卻不失穩(wěn)重,一沒了外人,竟說些白癡的話。
“要不。”秦天明干笑一聲:“老劉你先進去探探虛實?”
劉威差點沒氣死。
是我閨女還你閨女?
感情咱倆進去容易被突突,我自己進去就不挨突突了?
“不是,你這是什么眼神。”秦天明氣哼哼的說道:“老子一個月給你開八千,總不能白開吧。”
“老板,別人家那都是。。。年薪百萬起步的。”
提起這事劉威就很無奈。
他現(xiàn)在的工資,都不如他爹呢。
他爹在十多年前的工資都比他現(xiàn)在高。
秦家發(fā)家到現(xiàn)在有三代,他們劉家也跟了三代,他爺爺跟秦天明的爺爺,他爸爸跟秦天明的爸爸,他跟秦天明。
兩家三代六人,都是從小長大的,外人面前如同主仆,可私下里和親兄弟似的。
“人家工資高怎么了,你也不看看人家能干什么。”秦天明撇了撇嘴:“人家能出謀劃策,能文能武,你又能干點什么,好意思嗎,這么多年來,你連咱家閨女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劉威無語至極:“那不是您不讓我查嗎。”
“要不咱倆石頭剪刀布吧,誰輸了誰進去。”
劉威搖頭說道:“您輸不起。”
“有你這么和老板說話的嗎,誰輸不起啊,你滿華夏打聽打聽,我秦天明是輸不起的人嗎。”
劉威都懶得接茬。
滿華夏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我了解您是個什么德行。
其實劉威很清楚,秦天明并不是慫包,也不是怕進去被突突。
要是怕死的話,也搞不出這么大家業(yè),再說了,別說特殊機構(gòu)了,就是研究核武器的地方也不能二話不說給一個找閨女的爹突突了。
主要原因還是猶豫不決下不了決心。
這和秦鵬駒被抓或者甄潔在家苦苦哀求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主要是因為秦樂樂。
這么多年來,秦天明對秦樂樂就是放養(yǎng)式“養(yǎng)育”,幾乎是不聞不問。
秦樂樂沒有對秦天明主動提過工作上的事,后者也不愿意主動去查,當(dāng)然,再一個是秦天明真以為這丫頭在農(nóng)業(yè)局上班。
猶豫再三,秦天明推開了車門。
“走吧,進去看看,黃兆濤咱集團上班,說不定是捅了什么簍子,了解一下也好。”
就這樣,二人下了車,過了馬路后沒等進去呢,保安亭鉆出個大漢。
“找誰?”
劉威面色微變。
鉆出來這倆穿著保安制服的家伙,三十多歲,一膀子橫肉,身高都是一米八開外,劉威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人出身行伍。
秦天明摘下墨鏡,從懷里摸出了煙后殷勤的遞了上去。
“找我家姑娘,他老媽住院了,電話聯(lián)系不上,這不,我特意過來一趟。”
大漢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秦天明,搖了搖頭:“沒這人。”
“不是,這位同志,我都沒說名字呢,你就說沒這人?”
“哦,也是。”大漢撓了撓頭,甕聲甕氣的問道:“那你閨女叫啥啊?”
“秦笑靨。”
“哦,秦笑靨啊。”大漢打了個哈欠:“沒這人。”
秦天明:“。。。”
劉威靈機一動,插口說道:“兄弟,我知道你們這是特殊機構(gòu),也知道你們是干什么的,實話告訴你,我們是來找洛浩然的。”
“洛隊?”大漢半信半疑:“找洛隊干什么,你們是誰?”
“抱歉,你也知道保密條例,不該問的,你最好別問。”
大漢聞言后,不再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麄€人站的筆直:“請出示證明。”
劉威從懷里拿出了一大堆證件,似笑非笑道:“你要看哪個。”
這家伙拿出來的證件,正是肖根騰昨天在宴會廳里掏出來裝門面的,當(dāng)時讓洛浩然一股腦塞給了秦天明。
當(dāng)時原本洛浩然也沒多想,就是不想惹麻煩,畢竟秦天明和宴會廳里都是一些舉足輕重的人物,本來想著秦天明是聰明人,稍微調(diào)查一下后自然而然就知道了這事不該亂參與,最后洛浩然再抽個空把這些證件要回去就完事了。
只不過洛浩然沒有想到的是,秦天明和秦樂樂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非但真的調(diào)查了起來,還主動找上門了。
大漢一看那些證件,沒有再阻攔,打開了升降桿。
這也不怪這名戰(zhàn)斗人員不夠謹(jǐn)慎,這些證件雖然是真正的證件,但是也有細(xì)微的不同,那就是底部有一塊十分細(xì)小的凹痕,一般亮出這種證件,并且一拿還拿出一大堆的,基本上就是自己人了,加上對方還提到了洛浩然,再說他這只是外圍,所以大漢也就沒有起疑。
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大漢剛上班不到二十小時,以前是沙柳營的,剛加入進來沒多久。
秦天明和劉威二人神色如常的進入了外事部的區(qū)域,走出沒幾步,秦天明一臉幽怨:“老劉你這不是扯呢嗎,冒充國家公務(wù)人員,活夠了吧。”
“您別跟我演了行嗎,我要是不拿出這些證件混進來,您一會還得帶著我爬墻,真要是那么干了,沒準(zhǔn)咱倆真得被突突。”
秦天明呵呵一樂:“也是。”
就這樣,二人無驚無險的走進了外事部大樓里,秦天明見到有路過的工作人員還樂呵呵的打了幾個招呼。
“您是怕別人不知道咱是外人嗎?”
“打個招呼怕什么的,這都是咱家閨女的同事。”
進了外事部大樓后,劉威一把抓住了秦天明:“別動。”
“怎么了?”
抬頭四下掃了一眼,劉威面色莫名:“全是監(jiān)控,任何死角都沒有,前面有門禁。”
“想辦法混過去。”
“沒法混過去,在門禁前不能停留,停留幾秒就容易被人察覺,沒有任何安全漏洞。”
“真的假的,有這么嚴(yán)嗎?”
“裝作和低聲交談的模樣,別引起別人注意。”
秦天明也不由的緊張了起來,點了點頭。
劉威暗自觀察著,悄聲道:“電梯有生物識別,門禁旁邊有安全掃描,無論男女老少,他們年齡不一,官職肯定也有大有小,這也就是說,所有人必須用門禁進入,而且想要進入電梯需要生物識別。”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不會是研究生化武器的吧。”
“老板,您平常少看看電影多處理處理點工作上的事行嗎?”
“有病吧,賺這么多錢為了什么,當(dāng)然是為了享受啊。”
劉威的觀察很細(xì)微,如他所說,每個人進入都需要門禁。
倆人足足杵了十五分鐘,沒想到任何辦法混進去。
正當(dāng)二人騎虎難下的時候,一個外賣小哥居然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倆人眼睛都直了,這里難道是餓不餓的總部,只有外賣小哥才能進來?
到了門禁的時候,外賣小哥受到了阻攔。
一個戰(zhàn)斗人員伸手?jǐn)r住了外賣小哥,右手摸向了后腰,厲聲喊道:“你怎么進來的?”
外賣小哥毫無懼色:“你新來的吧,我天天過來啊。”
大漢剛要開口,遠處跑來一名戰(zhàn)斗人員:“別攔別攔,給特殊組炎哥送奶茶的。”
攔住外賣小哥的的確是新人,一臉懵逼:“不是不讓外人進嗎?”
“葉少將手下的人吧,樓下特殊組不一樣的,給楚科送外賣或者給炎哥送奶茶都能進來。”說完后,戰(zhàn)斗人員趕緊用自己的門禁刷了一下。
新人不解的問道:“那也不能隨便進啊,讓咱送上去唄。”
“別鬧,炎哥的奶茶,誰碰誰死!”
新人撓了撓頭,雖然不符合規(guī)矩,但是見到周圍的同事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模樣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
遠處的秦天明雙眼一亮:“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