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電話基本上已經被接通,穆鏡遲打來了第一通電話,這通電話是春兒最先接聽的,春兒接到后,臉上的喜色是怎么都難掩住,朝我這端大叫著說:“小姐!是先生!是先生!”
我坐在那繼續磕著瓜子一點反應也沒有,如萍也急死了,立馬朝我這邊走了過來,催著我說:“小姐,您坐在這里干什么,您快些去啊!”
我說:“去什么去,有什么好去的,他在城內吃香的喝辣的,把我丟在這里受這種苦,我才不接呢。”
如萍見我如此說,急得不行,她說:“我的好小姐,先生怎么可能把您丟在這受苦,您快去接電話吧,先生在那等您很久了。”
我坐在那面無表情的說:“不接。”正起身想走,如萍哪里還顧得上,從后面拽住我,便將我往那方拽了過去,拽到了電話旁,春兒趕忙把電話往我手心內一塞,我猶豫了兩秒,這才將電話放在耳邊,里頭傳來穆鏡遲的聲音,他笑著問:“怎么,又不肯接我電話?”
我不甘不愿的說:“你的電話有什么好接的,不就問我過的怎么樣嗎?”
穆鏡遲在電話內笑著問:“那過的怎樣。”
我說:“一點也不怎么樣。”我覺得這還不能用來形容我的不怎么樣,我又再次加了一句:“是太不怎么樣了!”
穆鏡遲被我這句話給逗笑了,我見他笑得這么開心,便跟他胡攪蠻纏說:“你肯定過得好吧?城里多好玩,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美女就有什么樣的美女。”
他說:“嗯,現在懷里正抱了一個。”
一聽他如此說,我越發被他氣死了,我說:“既然這樣,你還給我打什么電話,反正我們這邊和尚多的是,年輕的老的中年的都有,我也去抱一個得了!”
我這話本是為了氣他,可誰知道這話一出,本來前一秒還跟我笑言著的穆鏡遲,忽然便略帶嚴肅的斥責了一句:“渾話!”
我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嚇得身子便一頓,瞬間我便意識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便趕忙沉默著,不再說話。
穆鏡遲大約是真被我氣到了,他也沉默了幾秒說:“說話越發沒個規矩。”
聽他如此說我,我也有些不服氣的說:“你說得,我怎么就說不得了,只允許你抱姑娘,就不允許我抱男人?”
穆鏡遲見我還敢頂嘴,他說:“看來你是存了這個心思了,嗯?”
這話一問上來,我沉默了幾秒,咬著唇沒說話。
穆鏡遲見本來好好的一通電話,竟然鬧得有些僵,他又緩和語氣說:“現如今不同你以前了,以前不懂事,想說什么就是什么,現在卻不能,我是你丈夫,明白嗎?”
我啞著嗓子說:“哪里有丈夫把自己的妻子丟在山上不聞不問的,我不是你的妻子,王芝芝才是你的妻子,我不過是個姨娘罷了。”
接著我把電話往春兒手中一塞,然后調頭便跑進了屋內,春兒跟如萍想要我追我,我反手便將門給關上了,后來怎么樣了,我也不清楚。
穆鏡遲也被我氣到了,那天晚上沒再打電話過來。
到第二天早上我從床上起來時,我氣還沒消,臉上還帶著怒意,春兒和如萍瞧著,越發的小心翼翼伺候著,我從床上下來后,便朝著外頭走了去,丫鬟們將早膳從外頭端了進來,正在桌邊齊齊擺著碟子,我如往常一般正要坐下用餐,可誰知道,這時有雙手端著一疊小菜伸了過來,正好擺放在了我面前,我拿筷子的手一頓。
那人看了我一眼,對著我怯懦的笑了兩聲說:“姨娘,后院廚房今日做了一道寺廟的特色燒餅,您可要過去嘗試嘗試?”
春兒見我盯著面前的中年婦人看,便立馬走了上來,笑著對我說:“她后院寺廟廚房的廚娘,小姐的菜這段時間都是她燒的,平時來這邊燒香拜佛的人,都要留在著吃過張廚娘的手藝再走呢,那些香客啊,可是對張廚娘的廚藝可是贊不絕口呢。”
我面無表情的聽著,過了半晌,便說:“知道了,你退下吧。”
春兒見我對這個廚娘似乎很是不喜歡,便趕忙對還站在那的廚娘說:“你趕緊下去吧。”
她又問了一句:“那姨娘今天可過去?”
春兒說:“姨娘想過去,自然會過去的。”
她也沒有再多問,只得提起桌上的空食盒,便又快速的退了下去。
等那廚娘一走,春兒見我依舊滿臉的郁色,便問:“小姐可是還沒消氣?”
我沒說話,只是拿著筷子在菜碟子內胡亂夾著,春兒見我心情是真的不太好,便又退去了一旁。
我吃得并不多,差不多半碗粥,夾一些小菜的樣子,我便放下了碗筷,之后一上午便坐在大廳內發著呆,坐了一會兒還是覺得無聊的很,便讓春兒把穆鏡遲留在這里的棋拿了過來,自己坐在那胡亂下著,最后一個人下得無聊的很,便又將春兒她們給拉了過來,陪我下著,下了幾場,發現春兒她們比我還一塌糊涂,便也不再為難她們。
時間到達中午,快要到用午膳的時候,春兒要去后院傳膳,我阻止了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后院不是有那什么燒餅嗎?我整好去瞧瞧。”
春兒看了我一眼問:“就吃燒餅嗎?您不吃點別的?”
我說:“不是在廚房嗎?想吃什么讓那廚娘現做便是了,還怕餓著我嗎?”
春兒笑著說:“也對。”便笑嘻嘻的要跟我往外走。
我對她說:“你留下來吧。”
春兒很是不解的問:“為什么?”
我說:“心情不好,沒為什么。”
春兒還想說什么,我瞪了她一眼,她想了想,又閉了嘴站在那。
我沒再理會她,便朝著外頭走去,春兒和如萍只能站在那眼巴巴的瞧著。
等到達后院時,羅慧慧跟成姨正做了一桌子菜在那等著我,似乎料到我會來一般。
兩人倒也不似昨天一般陰陽怪氣,她們見我走了進來,成姨便去一旁盛飯,羅慧慧坐在桌邊擺著碗筷說:“飯菜剛出鍋,快來吃吧。”
我覺得奇怪急了,便笑著問:“怎么,今日轉了性了?”
羅慧慧沒有理我,在那擺著筷子,成姨將飯裝了過來,羅慧慧便說了句:“成姨,坐著吃飯吧。”
成姨應答了一聲,便在桌邊坐了下來。她們兩人均是坐著,就我一人站著,不過,兩人并沒有先動筷,羅慧慧又對我說了一句:“昨天我承認我火氣有點大,可昨晚我想了一晚上,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一家人,再去計較這些,一切也都不可能回到當初了,敗了就是敗了,沒什么好說的,現在我們更重要的,是想想怎么把宋醇救出來,外公也死了,相當于這個家也垮了,等宋醇出來后,我們便離開這里,再也不會回來,也不會再煩你,你放心好了。”
我站在那看了她良久,她說了句:“坐下吧,我們好好聊聊。”
聽到羅慧慧這句話,我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么,便在她面前坐了下來,我沒有去拿桌上的竹筷,只是坐在那問:“說吧,你們想說什么。”
羅慧慧說:“我想救宋醇。”
我說:“我知道你們是為了她回來的,但是你們救不出的。”
羅慧慧說:“所以我們才來找你。”
我說:“找我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在這之前,你們必須讓我問一個問題。”我看向羅慧慧問:“從我突然生病,再到讓我上南山寺,是不是你和王芝芝一手策劃而成的?”
羅慧慧對于我這個問題,沒有回避,也沒有打馬虎眼,她給了我一個極其簡短的回答:“是。”
我問:“你跟王芝芝認識?”
她說:“不認識。”
我說:“那你們怎么會聯系到一起去?我不相信王芝芝無緣無故會幫你這些。”
羅慧慧說:“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我有些不明白她這句話是什么,羅慧慧看著我笑著說:“難道不是嗎?王芝芝最大的威脅是你,現如今你成功被囚在這山上兩年,兩年內你不能下山,這兩年內會發生什么,誰都不清楚,你以為穆鏡遲真的會有那么大的耐心每隔一段時間往山上跑嗎?就算他有,可那又如何,男人向來是喜新厭舊,說不定對在這兩年里便會對你失去耐性。王芝芝用最低的成本,解決了一個最大的問題,對于她來說,不是百利而無一害嗎?而且,現在她在這件事情里成功的充當了一個大好人,一個賢妻,這一切對于她來說,太劃算不過了,而我們,也如愿以償的見到了你,這不就是各取所需嗎?”
我說:“我的病是不是你們下了藥,而導致的神經突然錯亂。”
羅慧慧說:“對你沒有害得,就算我恨你,可我還沒有禽獸到那種地步,怎么說你都是宋醇的表妹。”
我說:“既然你跟王芝芝不認識,你們怎么會一起聯手來唱這么一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