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才,急什么呀?!
張凌川一把拽住韓良的手,力道不大卻讓他動彈不得,臉上則帶著爽朗的笑容道,“守備府的公務(wù)哪有忙完的時候?”
“這且不說,體察民情也很重要。今天你要是走了,回頭我讓程昱他們的公文,全都堆到你的公案上,讓你幾宿幾宿的睡不著?!?
“哎呦,我的主上呢?你就不能放了我……”
韓良臉色漲得通紅,急得直跺腳道:“畢竟這實在是不成體統(tǒng),再說我寒窗十載,讀的可是圣賢書,行的可是君子道?!?
“我豈能入這風月場所,而且萬一傳出去了,將來豈不是要被天下讀書人恥笑?”
“恥笑?恥笑什么……”
張凌川挑眉,拉著韓良就往樓里走,并且低聲細語道,“韓秀才,你可知這醉香樓,它如今是誰的產(chǎn)業(yè)?”
“誰的?誰的?”
韓良一愣,只見張凌川笑道:“這可是我的產(chǎn)業(yè),因為要不是我暗中相助,你覺得這醉香樓,能這么快開起來嗎?!”
“啊?主上,你沒開玩笑吧?你可是朝廷命官,堂堂游擊將軍……”
韓良急了,臉色通紅,“你怎么能開青樓?!”
“韓秀才,你這就不懂了。青樓這種地方,其實真的是個好地方……”
張凌川拉著臉紅脖子粗的韓良,貼著他的耳垂并細細低語,“因為這地方可是消息聚集之地。”
“咱們以后要想刺探各方情報,這青樓可不能少,而且我還要讓這醉香樓,開得到處都是,因為既能賺銀子,咱們還能打探情報?!?
韓良腳步一頓,整個人都不好了,甚至支支吾吾道,“可、可終究是青樓……主上!!”
“青樓,才對啊?!你想誰不喜歡聽曲喝茶,談?wù)勥@風月場中的事,而且這地方來的都是什么人?!”
“這可都是有錢人,尤其是那些有身份的人,特么的就好這一口……”
張凌川說著拉住韓良帶著他就上了二樓,并且尋了間靠窗的廂房就走進去了。
張凌川拍著韓良的肩膀道,“再說干別的,我不在行,可要說開青樓,我絕對是一把好手,因為我天生就是吃這口飯的?!?
“誒,主上慎言慎言,你現(xiàn)在可是大乾的游擊將軍,豈能和這些骯臟的事情綁在一起……”
韓良連忙搖手,只見張凌川哈哈一笑,“韓秀才,你呀,你?。 ?
“我看就是整日埋首整理公文,沒事就讀那些圣賢書,將這腦子讀的有點僵了?!?
“這以后你得多出來松快松快,不然你很快就會跟不上時代的腳步?!?
韓良根本就不敢搭話,只是目視掃視廂房,只見廂房布置得挺雅致。
梨花木桌案上擺著新鮮的瓜果點心,窗邊掛著竹簾,掀開便能望見樓下街道的景象。
老鴇子卻很快就領(lǐng)著幾個姑娘進來了,為首的正是小翠,一身淡綠羅裙,眉眼清秀,見了張凌川便盈盈一禮:“張將軍,許久不見,您可安好?”
“安好,安好……”
張凌川抬手示意她們落座,并且笑著看著小翠道,“我聽說你新編了曲子,唱來聽聽。”
小翠應(yīng)了聲,拿起琵琶輕撥琴弦,悠揚的旋律便流淌而出,歌聲清脆婉轉(zhuǎn)。
唱的竟是殤門關(guān)百姓開荒墾田、安居樂業(yè)的景象,沒有半分風月之氣。
反倒?jié)M是質(zhì)樸煙火味。
韓良本緊繃著身子,聽著聽著,眉頭漸漸舒展,手中的茶杯端了許久,竟忘了喝。
張凌川瞥了他一眼,暗自好笑,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目光卻不經(jīng)意間掃過斜對面的屋頂,那里有幾道黑影一閃而過,速度快得像陣風。
他眼底眸光一凝,不動聲色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了敲。
這是他與殤門關(guān)培育的捉刀人暗號,意為“盯緊目標,查明身份”。
程昱何等敏銳,立刻察覺到張凌川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什么也沒看見,便低聲問道:“主公,怎么了?”
“沒,沒什么……”
張凌川放下茶杯,很快廂房里就有兩個姑娘,不動聲色的走出去了。
張凌川見狀卻一臉滿意,并且聲音如常道,“只是覺得這曲子唱得好,道出了百姓的心聲。”
小翠唱完,眾人紛紛叫好,老鴇子又上來添了茶水,笑著說道:“張將軍,小翠這曲子可是編了半個月,就盼著您來聽呢。要不要再讓姑娘們跳支舞?”
“不,不必了……”
韓良趕忙擺手,并且滿臉漲紅道,“我們還有正事要談,你們先下去吧,有需要再叫你們?!?
老鴇子見張凌川點頭,立馬帶著姑娘們應(yīng)聲退下,廂房內(nèi)只剩下他們?nèi)恕?
韓良這才松了口氣,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主公,這曲子確實不錯,只是……方才您說這醉香樓是用來搜集消息的,可有收獲?”
張凌川收斂神色,沉聲道,“前些日子,有個自稱是商旅的人來這里喝酒,酒后失言?!?
“蠻族頻頻往西邊運動,并且在那邊集結(jié)兵力,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可能是要攻打上云關(guān)。”
“還有一條關(guān)于我們的情報,說是有蠻族在勾結(jié)太行山脈里的土匪,想攻打我們的野狼口。”
“還有一條密報就是,我們新成立的錦衣衛(wèi)發(fā)現(xiàn),上次我們伏擊梁旭虎他們那條商道。”
“一直有蠻子在那里活動,估計他們是想找到商道,將其疏通攻擊我們野狼口?!?
“啊,這如何是好?!”
張凌川見韓良一臉驚慌笑道,“韓秀才,你別慌……那條商道里?!?
“我早就已經(jīng)讓人布滿了炸藥,只要蠻族人敢來,我就讓他們?nèi)荚嵘砩降?。?
“至于太行山的土匪,我也想借著攻打老軍山這個機會,將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寨土匪頭目,逐個干掉。”
“反正這些家伙要么下山接受教育改造,或者在我們手下當兵,跟著我們一起打蠻子,要不然我必然會讓他們?nèi)枷??!?
“嘶,這……好吧!?”
韓良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一拍腦門,“主上,這要是按照你說的,我猜二虎所說老軍山內(nèi)亂,多半是假的。”
“他們很有可能已經(jīng)勾結(jié)上了,再故意引誘我們攻打老軍山,最后聯(lián)合蠻族夾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