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川沉默不語,只是看了眼攣曼雷,蒙田也順著張凌川的目光看了過去,很快兩人就相視一笑。
“張老哥,既然說有計策,能除了這囂張的家伙……”
蒙田相視一笑之后,抬手就拍了拍張凌川的肩膀道:“蒙田,我自然是相信,也等著張老哥出手,將這個禍害收了。”
張凌川僅僅是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因為他是一個穿越者,腦子里有的是辦法,因此除掉攣曼雷。
張凌川覺得也并不是不可能,至于蒙田仿佛是看穿了張凌川的心思,因此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輕快起來道:“張老哥,對了還有個事。我必須要跟你說一下。”
“哦,什么事?!”
張凌川面對蒙田這話,立馬就側頭看著蒙田,只見蒙田將雙手撐在城墻上道:“我想向張老哥求購一批藥。”
張凌川一聽蒙田這話,瞬間就心里清楚,對方應該是想要金瘡藥和青霉素,而且開始的時候他也答應了蒙田,給人家獨家經銷權。
張凌川想到這里便靠著蒙田道:“蒙兄,可是想要金瘡藥和青霉丹?!”
“張老哥,正是此物……”
蒙田側頭目光看著張凌川道:“這次我帶來了兩萬兩銀子,準備從你這里拿一批貨你看行不行?!”
“這個沒有問題……”
張凌川深吸了一口氣,隨后緩緩地吐出道:“你只需要將銀子給韓良,讓韓良給你安排就行。”
蒙田聽后自然是心中大喜,因為他急需金瘡藥和青霉丹,畢竟邊關戰事吃緊,很多地方已經和蠻族廝殺上了,所以金瘡藥和青霉丹急缺。
張凌川也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同時他也很清楚野狼口的生產能力,只怕很難供應得起整個戰場,對金瘡藥和青霉丹的需求。
張凌川因此喉結滾動,目光落在蒙田臉上道:“蒙兄,我知你急需金瘡藥和青霉丹,可其實我這邊也很緊缺。”
“這怎么說呢?!這主要是生產金瘡藥和青霉丹的原材料。我野狼口并不多,如果蒙兄可以給我提供大量原材料。我應該能及時供應金瘡藥和青霉丹給蒙兄。”
“張老哥,這事好說……”
蒙田聽到張凌川這話,立馬就是一臉豪氣干云道:“現在軍需和藥材這一塊,基本上都歸我管,等會你給我一張單子。我想辦法給你弄來一批原材料就是了。”
“蒙兄,那可就太好了……”
張凌川聽了心頭一喜,畢竟這可是個發財的大好機會,所以他趕忙和蒙田說道:“只要你原材料能供得過來。我這邊生產應該就沒有問題。”
蒙田再次承諾原材料沒有問題,接下來他必然會供應得上,隨后張凌川又問了鐵匠的事情,只見蒙田笑著說道:“張老哥,這事你就別操心了,因為三百名鐵匠,要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已經到了你的野狼口。”
張凌川聽到蒙田這話,瞬間心中又是一喜,因為野狼口多增加了三百名鐵匠,接下來武器裝備也就沒有那么緊缺了。
畢竟三百名鐵匠,一天最少都能鍛造三百把武器甚至更多,因此張凌川滿臉笑容地說道:“蒙兄,你這辦事效率可以啊?”
“我那個平野縣正好又有一千多個蠻族俘虜,要不這些俘虜我都給你帶回易州做苦力。你再給我五百鐵匠。你看行不行?!”
“五百鐵匠?!張老哥,你可真會開玩笑……”
蒙田嘴角一抽,露出一臉肉疼道,“我就算是將整個北境給你搜刮一遍,估計也難再湊齊五百鐵匠……”
蒙田看著張凌川說道:“要不這樣我在給你想辦法,弄兩百個鐵匠。你看行不行?!”
張凌川卻咬了咬牙,隨后舉起三根手指道,“再給我三百名鐵匠,平野縣那些蠻族俘虜全給你帶走。”
“張老哥,就兩百……”
蒙田并不愿意讓步,見狀張凌川咬了咬牙,最終只能點頭同意,畢竟這一千多個蠻族俘虜,留在他這里不止每天要吃要喝。
特媽的還需要派人看管,將其交給蒙田換來兩百鐵匠。這買賣怎么看都值,因此兩人很快就敲定了,并且也離開了城墻,向著殤門關守備府走去。
蒙田看著一路的殘墻斷壁,心中也不由得感慨了幾句,畢竟不久前他還和張凌川在這里一起喝酒,吃肉,逛青樓,玩妹子。
可現在殤門關已然成為了一片廢墟,甚至都很難看到一兩棟完整的房子。
蒙田心中就充滿了感傷,甚至忍不住吟出了首詩道:“昔時把盞賞春稠,燕舞雕梁酒未收。今踏殘垣風滿袖,斷墻無語對荒丘。”
“烽煙蝕盡朱樓影,白骨堆埋舊驛溝。唯有寒鴉知客恨,一聲啼破晚山秋。”
蒙田嘴里這幾句詩落下,瞬間就像一顆石子砸進了張凌川的心里,立馬就泛起了一片漣漪。
蒙田卻抬手拂去了一抹飄來的風煙,目光落在那殘墻斷壁下的磚塊和碎石上。
遠處,醉香樓傾頹的門樓子曾是殤門關最氣派的標志,如今卻只剩下半截漆黑的木梁。
斷墻里還插著破碎的醉香樓牌匾,矗立在亂石堆中,風一吹便簌簌作響,仿佛在低聲嗚咽。
蒙田看著此情此景,不由得感慨道,“張老哥,戰爭真是一把無情的刀,一刀就斬斷了昨日的無盡繁華,讓那紙醉金迷化為了一堆廢墟,致使這殘墻斷壁只剩下嗚咽,再也等不回它曾經的主人。”
張凌川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收回了目光,喉結滾動了幾下,因為他穿越到了這個亂世。
盡管時間不長,但他已經見慣了生死。然而,此刻腳掌踩著腳下的瓦礫,再想起剛才蒙田朗讀的那首詩,胸口不由得悶得有些發慌。
他甚至也想作詩一首,因此沉思片刻后,立即就張口朗聲道:“舊歲笙歌繞畫樓,酒痕猶印小紅樓。如今瓦礫埋忠骨,唯有寒風吹故丘。”
“戰血浸紅關下土,征魂不散水邊溝。何時再整金戈去,掃盡狼煙見盛秋。”
“好詩,好詩……”
蒙田拍掌叫好道,“張老哥,這詩寫得太好了,尤其是這句‘戰血浸紅關下土,征魂不散水邊溝。何時再整金戈去,掃盡狼煙見盛秋’。”
“張老哥,真是寫盡了我們邊關人的豪情壯志,寫盡了我們為國戍邊,想掃盡狼煙見盛秋的豪情壯志。”
蒙田這句話聲落下,目光看著張凌川充滿了欽佩。反觀蘇凝也是一臉柔情,畢竟像張凌川這樣能打仗又能作詩的奇男子。
蘇凝也是第一次見,尤其是他心中的那股豪情壯志,深深地刺中了蘇凝的心,讓張凌川的身影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沈寒衣雖然聽不懂這些詩的意思,但她感受到了張凌川心中的那股豪情。
沈寒衣看著張凌川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柔情,甚至盯著張凌川那四十歲英俊儒雅的臉。
她不由得有些失神,等到感覺到不妥,立即將目光側了過去,不敢再看張凌川,怕自己會淪陷。
可過不了幾秒鐘,又忍不住將頭轉了回來,目光再次落在張凌川身上一陣失神。
因為張凌川這樣優秀的男人,幾乎就是所有懷春少女心中最好的夢中情郎。
張凌川自然感受到了沈寒衣她們的目光,以及蒙田他們的敬仰。
他深吸一口氣,隨后緩緩吐出道:“蒙兄,我們先回守備府吧!”
蒙田應了一聲,立刻跟著張凌川往前走。只見張凌川一邊走一邊說:“蒙兄,我覺得我們也不要太過于惆悵。”
“我看今晚我們得弄場篝火晚會,把兄弟們都叫上,再弄一只烤全羊,好好慶祝一番。”
“兄弟們,必定都升官進爵了,得好好鼓舞一下士氣,不能讓這陰霾太重。這對接下來的大戰不利。”
“張老哥,說得對……”
蒙田附和道,“兄弟們守著這殤門關,天天看著這殘垣斷壁,心里難免憋得慌。”
“讓不當值的兄弟們喝酒吃肉,來一場篝火晚會,再烤上幾只肥羊,肯定能讓大家把那些晦氣都拋掉。”
蒙田這話一開口,麻六他們立刻起哄,覺得太有道理了。
至于張凌川,他又說了兩句,并吩咐麻六他們去辦這件事。
之后,他便走向了守備府,身后蘇凝輕咬了下紅唇,立刻跟上了張凌川的腳步。
可是目光落在張凌川那挺拔的背影上,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沈寒衣也跟在張凌川的身后,偶爾遇上蘇凝回頭的目光,便趕忙將頭側開,臉頰始終帶著一抹紅暈,看著張凌川有些失神。
張凌川卻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腳步走得很快,一路回到了守備府。
到了守備府,只見韓良正好出來,手里拿著個冊子。
張凌川一看就明白,眼下韓良應該是要找他。果然,韓良看到張凌川那一刻,立刻就迎了上來道:“主上,你可算是回來了!”
“你再不回來,我可要到城墻上去找你了,因為我這里有很多事情,需要當面向你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