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老,小女子確實會些筆墨……”
云若依倒也沒有隱瞞,而是柔聲承認(rèn)。只見張凌川哈哈大笑道,“那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在我這野狼口做一名教書先生,教我們邊軍認(rèn)字識理。”
云若依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抬眸看著張凌川。盡管比她父親還要老。
可眉宇之間,卻透著一股與其年紀(jì)完全不相符的朝氣。
這種感覺就是年紀(jì)很大,可無論是心態(tài)還是精神,都要比自己還年輕。
這感覺盡管有些荒謬,可卻是真真實實存在,因此她輕輕領(lǐng)首,目光掃過一個個捧著竹碗狼吞虎咽的女人。
云若依輕咬紅唇道,“丈老,只是有一事我必須要跟丈老說明。我的身份并不一般?!?
“今天丈老要是將我收留在這里做教書先生,以后可能會給你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不知丈老是否還愿意留下小女子。”
“愿意,愿意……”
張凌川嘴角微翹,目光看著云若依道,“姑娘,要是有所擔(dān)心。”
“老夫,可以收你為妾,只有老夫在一天。我就保證往后不會讓你受委屈。”
云若依啊了一聲,瞬間絕美的臉頰就是一片漲紅,因為這實在是太突然了。
她毫無準(zhǔn)備,面對眼前這個黃土已埋大半截的老頭子,居然還想納她為妾。
這讓她實在有些始料未及,如鯁在喉,感到極度不適。
畢竟,如果張凌川年輕三十歲,她或許可以毫不猶豫地嫁給他做妾。
可張凌川已是黃土埋半截之人。
她絕不會答應(yīng),畢竟她的父親是青竹書院的院長,大乾太博,當(dāng)朝皇帝的老師。
如果不是得罪了奸相趙蒿,她云若依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張凌川并沒有急功近利,反而微微一笑道:“姑娘,你無需急著回答我。我們有的是時間,此事以后再議也不遲。”
云若依向張凌川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張凌川見狀卻急忙喊住云若依道:“云姑娘,等一下,我還有事要跟你說?!?
云若依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臉上多了幾分冷漠。
張凌川并不生氣,而是朗聲道:“我?guī)煾嫡f你資質(zhì)不錯,讓你明天一早和我一起去見她,跟她一起修行?!?
張凌川說著,目光轉(zhuǎn)向城墻上那個仰頭喝酒的身影。
云若依也看了過去,只是簡單應(yīng)了聲便離開了。
張凌川看了看葉青蕓,又看了看漸行漸遠(yuǎn)的云若依??删驮谶@時,韓良走過來了。
“主上,那些女子我們都已經(jīng)登記造冊好了……”
韓良說著,手里捧著一個冊子,躬身遞給了張凌川:“其中有六十多人擅長耕種和飼養(yǎng)牲畜。還有二十五人擅長針線活,七人認(rèn)識藥草,剩下的都愿意學(xué)習(xí)手藝,聽從安排?!?
“還有十幾個人想回去,需要我們這邊派邊軍護(hù)送。”
張凌川聽完韓良的話,立刻接過冊子,隨意翻看一番后滿意地點點頭道:“你安排就好?!?
“不過,目前耕種方面暫時安排不了這么多人手,因為大雪還沒過去?!?
“地里根本種不出太多莊稼,只有少數(shù)莊稼能育種成活。所以將一半的人手安排進(jìn)釀酒坊和制衣坊,讓她們?nèi)ツ抢锕ぷ?。?
“還有關(guān)于菜苗的事。我們要盡快招募一批身強(qiáng)體壯、能干重活的男雜役,因為野狼口有很多基建工作需要他們。”
“首先,我們要建澡堂和住宿的地方。春天很快就要來了。”
“我們要準(zhǔn)備將野狼口這數(shù)千畝荒地全都開墾出來,等到春天來臨,我們種上糧食,以后就再也不用擔(dān)心沒有糧食吃了?!?
“開荒,種糧食……”
韓良的腦袋嗡了一下,看著張凌川的眼神有些復(fù)雜。
野狼口四面環(huán)山,到處都是沼澤地,根本就不適合開荒種糧食。
而且,野狼口是關(guān)口,一方面要抵御關(guān)外蠻族的侵略,另一方面小涼山的土匪還在。
即使將野狼口這些地都開墾成良田,小涼山的土匪和關(guān)外蠻子會讓他們安心種地嗎?他們不會來搶奪糧食。
還有,平野縣的那些官僚,會眼睜睜地看著野狼口自己種糧而不來搞破壞?
韓良將他的這些擔(dān)憂一一告訴了張凌川,特別是關(guān)于野狼口地獄級的開荒難度。
他都一一列舉了出來,并且堅定地告訴張凌川,在野狼口開荒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難度實在太大。
但很快,他的想法就改變了。畢竟張凌川是一個穿越者,對于韓良覺得無法完成的事,到了張凌川這里似乎不值一提。
因為張凌川非常清楚,野狼口面臨的開荒難題,其實和藍(lán)星革命年代開荒北大荒一樣。
他只需要將偉人們做過的事照搬過來告訴韓良即可。
韓良不敢怠慢,一一記下張凌川所說,尤其是如何疏通水道、建立水渠,將沼澤變成干枯的肥土田。
韓良聽得特別認(rèn)真,記錄得也非常詳細(xì)。張凌川跟他講了將近兩個小時后,才領(lǐng)著七個懂藥草的小姑娘與韓良告別。
不過他要了些豬下水和豬頭肉,再弄了一些糙米粥,提著一路來到了穆婉清的軍醫(yī)大營。只見軍醫(yī)大營里依然燈火通明。
穆婉清和蘇離莫正在給士兵處理傷口,因為他們伏擊了梁旭虎。
還是有不少人受了傷,其中傷勢最重的是項籍,他的肩膀、胸口、后背都受了傷,畢竟他和張凌川在蠻族狼騎的圍殺中血戰(zhàn)了一場。
另一個傷勢嚴(yán)重的是武青云,他的屁股被打爛了,人也躺在病床上一臉萎靡。
但見到張凌川進(jìn)來,他還是掙扎著想要起身。張凌川卻讓他不必起來道:“行了,受了傷就躺著,不需要起來見禮?!?
“老大,我……”
武青云的眼眶一下就紅了,看著張凌川,幾次張嘴想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開口。
張凌川看到這一幕,盡管心里有些五味雜陳,可還是看著葉凌雪手中的金瘡藥道,“雪兒,這個藥給我吧?”
“我來給他們涂,因為我給你們帶來了一些飯菜,想來你們忙碌了這么久,應(yīng)該也有些餓了?!?
“你們就先吃些東西,讓這些小女子幫忙包扎傷口吧!”
“是,相公……”
葉凌雪應(yīng)了聲就將藥交給了張凌川,至于張凌川卻將藥拿在了手里,目光落在了項籍肩膀上的傷口上,卻是只見百科圖譜,猛的彈出一個對話框。
【圖譜名稱:金瘡藥(初級版)】
【缺陷分析:其核心缺陷主要集中在安全性差、有效性差、實用性差,尤其是其中含有大量的朱砂和雄黃,使用不當(dāng)容易造成傷口潰爛感染中毒】
【改良方案:可以剔除朱砂和雄黃,使用生乳香、象皮、陳石灰、人指甲、血竭、珍珠、冰片。】
【這樣改良版的金瘡藥,可以起到快速止血、止痛、生肌,防止傷口潰爛?!?
張凌川看著圖譜里彈出的內(nèi)容,瞬間就是眼前一亮,因為這個金瘡藥的配方實在是來的太及時了,畢竟這對于兵營里的士兵來說。
就是救命的圣藥,因為士兵打仗哪有不受傷的,而且讀過歷史的人都知道?!
古代打仗最大的致死率,其實就是對傷口的處理不夠及時。
還有就是沒有好的金瘡藥,可以處理好傷口,造成傷口大面積感染,最后出現(xiàn)死亡。
這要是將這改良版的金瘡藥造出來,再配合上酒精消毒。
還有弄出青霉素消炎,絕對可以提高戰(zhàn)場受傷士兵的存活率。
張凌川想到這里心中便默默的下定決心,一會得好好和穆婉清聊一聊,將改良的金瘡藥、酒精、青霉素弄出來,一方面可以讓他們救治傷兵。
還有一方面就是可以拿出去賣錢,因為這種東西在這種亂世,絕對是各方勢力想要的硬通貨。
“嘶,老大……”
張凌川腦子里正這樣想著,突然就聽到項籍一聲慘叫道,“這個涂藥的事情,要不你還是交給這些姑娘們吧?”
“啊,對不起……”
張凌川啊了一聲,終于徹底回過了神道,“我剛才想的有些走神了,接下來我不會了?!?
“我一定會處理好你的傷口,不過這個金瘡藥你不能涂了,因為這金瘡藥涂多了會中毒,甚至?xí)屇愕膫跐€?!?
“老大,可是這藥不是一直都這樣用著嗎?這到你這里怎么就會中毒了?”
張凌川將藥放在一旁,立馬一臉嚴(yán)肅道,“因為這金瘡藥里有朱砂和雄黃,盡管可以止血,可是長期使用會滲入傷口,輕則造成潰爛,重則中毒?!?
“所以簡單用白酒給你傷口消下毒,然后用粗布包扎一下最好,至于金瘡藥等我弄出新的來再給你用?!?
張凌川說完也不等項籍回答,扯下他腰間的酒袋,立馬就開始給他清理傷口。
“啊,老大……”
項籍面對張凌川用烈酒幫他清洗傷口,瞬間額頭上就青筋直冒,疼的實在受不了道,“你這樣真的可以嗎?”
“當(dāng)然,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張凌川一邊給項籍清理傷口,一邊向還在忙碌的穆婉清他們開口道,“你們也別用這種金瘡藥了,全都改用白酒和鹽水幫他們清洗傷口?!?
“再用粗布將他們的傷口包扎好。明天再來這里涂新的金瘡藥?!?
穆婉清盡管遲疑了下,可還是很快按照張凌川的安排,立即停止使用金瘡藥,改用白酒和鹽水給士兵清理傷口。
可是營帳里很快就傳出了一陣鬼哭狼嚎,因為用白酒和鹽水清理傷口,那酸爽的滋味,只有嘗試過的人才知道。
可目前醫(yī)療條件簡陋,為了這些傷兵的傷口不感染,目前只能是使用這種辦法,并且忙碌了一個多小時之后,營地里的傷兵基本全部處理好。
武青云也被抬走。加入軍醫(yī)的幾個小姑娘也被安排到了隔壁的營帳里休息,因此營帳里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官人,你剛才說金瘡藥的事是真的嗎?”
蘇離莫這邊收拾好,再吃了些東西填飽肚子,才目光嫵媚地看著張凌川道,“你真的有金瘡藥的新配方?”
“這當(dāng)然是真的……”
張凌川看著蘇離莫嫵媚的眼神看來,卻是上前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其用力抱入懷里,淺淺吻了下她的紅唇道,“接下來,我不止會給你們新的金瘡藥配方。”
“我還會教你們怎么制造生理鹽水,還有如何使用酒精,甚至怎么制造青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