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三)
蔡文川慌慌地站起來,一顆心怦怦狂跳如同擂鼓,臉上也迅速升溫,變得紅漲起來。這是林庭月第一次出現在他辦公室門口。
記得剛剛當上Q大的老師時,他興奮地把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她,以為她會高看他一眼,為他高興,沒想到,她只是懶懶地說道:“當上窮教書匠那么高興啊,一個月才幾個錢?”那時候,他很受傷。從小就有的自卑,刻入到骨頭里,因為林庭月這句話,所以縱使他當上名校的老師也沒有緩解。
這些年來,她從來沒有到過他的辦公室。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蔡文川向林庭月走過去,如同受到一種魔力的吸引。很快的,他發現他辦公室的同事全部都在盯著林庭月看,不管是男同事還是女同事,女同事是羨慕,男同事則是失態,有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林庭月,顧不顧得禮貌和形象,有的打翻了手中的水杯,有的拿錯了要拿的書本,有的甚至兩眼發直,嘴邊流出了口水。
看到失態的同事,蔡文川突然原諒了年輕時的自己。
不怪自己,也不怪她,要怪只能怪她長得太美,那種邪氣的美麗,只有她擁有,其它女人都沒有。
她的美讓人過目不忘,勝過無數女明星。
蔡文川思著想著,彷佛走了很長的路,他終于走到她的面前,為了避免她再次被男同事直勾勾地盯著看,他拉著她的手,走出辦公室,一直走到外面的花園里來,他對她說道:“你怎么也穿起紫色的衣服來了?”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她母親最愛穿紫色。
沒想到,林庭月輕盈地在他的面前轉了一個圈,兩手捏起裙擺,像一只紫色的蝴蝶,對他歪歪頭,笑著問道:“好看嗎?”
他控制不住地凝視著她,對她說道:“好看?!毙≡麻L得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她來找他,對他有說有笑,記憶就像蒙上了一層霧,那些傷痕都不見了,霧里看花,越看越美。
林庭月非常高興,聲音笑得像銀鈴,她得意地說道:“我媽的衣服,我從她衣柜里找來穿的。”
聽到這里,蔡文川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總覺得她就像一個活生生的紫夫人。
林庭月對他用明快的語調問道:“小文子,我今天來找你高不高興?”
蔡文川才收回風箏般放遠的思緒,穩了穩情緒,對她問道:“你找我什么事?”
林庭月嗔他一眼,慢慢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我和姜志明分手了,心里不高興,無聊,所以來找你玩?!?
蔡文川面孔漲紅,努力想讓自己的理智回到身上,他定定神,退后一步,對她說道:“小月,現在不是從前了,我有了女朋友,我打算等她大學畢業就結婚?!?
天空藍像深山的湖水,云朵潔白蓬松,如同,遠處有鳳凰花在開放,一切是那么美麗,讓人有些把控不住心神。
林庭月不屑地笑笑,對他反問道:“你是說葉文玉?哼,假如我愿意嫁給你,你愿意娶我嗎?”
什么?如同晴天霹靂,蔡文川猛地抬起頭來,眼睛睜得茶杯大,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他嗔目瞪視著林庭月。
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能娶她,因為她是那樣遙遠,那樣高高在上,如同天頂的月亮。
蔡文川眼睛睜得茶杯大,長時間處在震驚當中。
風兒陣陣吹過,帶著陽光的溫暖和野花的芬芳,讓他的心頭泛起一陣又一陣漣漪。
林庭月看著這樣的蔡文川,微微一笑,向前一步,對他說道:“小文子,我說的可是真的?!?
蔡文川鼻子發酸,眼圈犯紅。她的身上有一種好聞的香,如今她挨近他,他便沉浸其中,有些癡癡呆呆了。
林庭月凝視著他,大眼睛眨啊眨的,突然溫柔地說道;“這么多年,轉了一大圈,到頭來,才發現你是最愛我的人。”
蔡文川眼睛里閃現淚花,他低下頭去。她身上的香,讓人沉醉。
林庭月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對他無比真誠地輕輕說道:“小文子,我以前不懂事,看不到你的好,現在我懂事了,你肯原諒我嗎?”
她的聲音軟軟的,如同熟糯米,她挨得他那么近,他能看到她幾乎白到透明的肌膚,以及她一張一合的嘴唇,說著溫柔的話,吐露著芬芳。
別說這樣的誘惑,哪怕林庭月站在不遠處,對他隨便笑笑,蔡文川都覺得自己的魂被她勾走了,更何況現在,她就在他身邊,她小小的白嫩的手撫摸著他的臉,她輕聲軟語地說話,她的身子軟得仿佛隨時都能倒下,她語氣誠懇,飽含深情。
蔡文川只覺得身不由己,大腦一片空白,他顫抖著伸出手,握住林庭月放在自己臉上的手,他緊緊地握著,然后將自己的臉貼在她溫熱的手心里,在那一瞬間,眼圈紅了。
這么多年,苦苦的相思,終于等來了甘甜的這一天。感情如同決堤的洪水,在心里泛濫。
林庭月微微一笑,臉上有得意的神光,她小聲地發布命令,對蔡文川說道:“葉文玉是你的女朋友?你現在去和她分手好不好,和她分手了,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
蔡文川仿佛入了魔障,他點了點頭。
林庭月開心地眨眨眼睛,更近地挨著他,兩個人幾乎身體貼著身體,她的冷,他的熱,她平靜如水底巖石,他卻渾身顫抖,她對蔡文川說道:“小文子,我就知道你最聽我的話,你其實不管和誰在一起,你最愛我是不是?”
蔡文川一呆,理智漸漸回復到身上,他冷靜地想一想,知道注定忘不掉逃不了,也就認命了,他點了點頭,看著林庭月,老實說道:“沒錯,從小到大,我最愛你。”
因此放棄掙扎了,內心反倒一片輕松和釋然。
林庭月開心地笑笑,小而整齊的牙齒,如同海邊的貝殼,一個人漂亮,真是連腳趾尖都會那么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