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二)
圖書館外面的冷風(fēng)吹著,讓她清醒不少。
葉文玉繼續(xù)好奇地問道:“他為什么要見你?他有三個兒女。”蔡文川只是林家管家的兒子呀。
蔡文川坐上自己的車,打開車門,讓葉文玉坐上副駕,他發(fā)動引擎,對她感嘆著說道:“說來話長,總之,林老爺子對我不錯,我不能不去見他最后一面。”
葉文玉點點頭,心中仍然疑慮叢生,她感覺自己如同置身迷宮。
她心想著,文川現(xiàn)在沒有時間說,或者說他沒有想好要不要把過去的事告訴她。
不過他今天肯帶著她一起去面對林庭月,以及林家的一切,那么,說明他的心里還是有她的,他也確確實實,打算開始新生活的。
因此,葉文玉心中溫暖,原本暗黑絕望的心里,重新升起一線希望。她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認真地觀察,靜靜地等待,一切的一切,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蔡文川一腳油門,車子風(fēng)馳電掣地奔向林家老宅。
當(dāng)葉文玉從蔡文川的車上下來時,看到林家老宅,抬頭低頭間,不由百感交集,這是她重生這一世,第一次踏進林家老宅,而且是以蔡文川女朋友的身份。
林家的宅子百花叢生,各種樹木生長著,華美得如同童話中的城堡。
蔡文川停好車,從車上下來,他同樣內(nèi)心仿佛打翻五味瓶,滋味雜陳。時光如流,歲月如梭,他在這老宅附近的林中小屋長大,在少年時期,他總是痛苦地仰望這棟老宅,和文玉在一起后,他想結(jié)束過去,重新開始,可是林庭月卻又打電話給他,告訴林老爺子病危要見他。
他重新來到這里,這個他無數(shù)次發(fā)誓要遠離的地方。
關(guān)于林家的人和事,一切的一切,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涌來,幾乎讓他窒息。
這個時候,一個俏麗的影子從大宅里跑了出來,看到蔡文川,立馬如同一只小鳥似的撲到他的面前,熟絡(luò)地拉起他的手。
葉文玉和蔡文川都是一征。
來的人正是林庭月!她仿佛沒有看見葉文玉,拉著蔡文川的手,急切地說道:“爸爸要見你,快進去!”說著就轉(zhuǎn)過身,拉起蔡文川的手,急急地往屋子里面走。
葉文玉緊緊地盯著那兩雙握在一起的手,她就是再有海量,也無法承受自己的男朋友拉著別的女人的手!
一顆心如同石子,迅速地沉入谷底,想起剛才在車子里升起的希望,如今簡直變成了諷刺和嘲笑。
對于蔡文川那樣的人,不抱希望比較好吧。
蔡文川的雙腳也好像被釘子死死地釘在原地,他面色慘白,渾身僵硬,他看不到葉文玉臉上的神情,因為她站在他身后,但是他知道,此時此刻,林庭月在主動拉著他的手,而他,不能讓她這樣做!
可是,好幾個月沒有聯(lián)系,也沒有見面了,她好像有好幾年,也沒有重新拉過他的手了,兩個人是隔了許多年的時光,才這樣肌膚相親。他愛她,如同蟬的幼蟲,在地底呆了十幾年。當(dāng)她小小的軟軟的手,緊緊地拉著他的手時,一種觸電般的感覺,直達他的靈魂深處,仿佛終于走出黑暗,來到陽光普照的世界,讓他止不住全身顫栗,想放聲高歌,他真舍不得松開這雙手啊!
大宅前就是巨大的花園,各種奇花異草,花香濃郁,一切就像一個美夢。
蔡文川內(nèi)心糾結(jié)著,理智和情感,如同勢均力敵的兩支軍隊,在他的頭腦里交戰(zhàn),最終,理智占了上風(fēng),他伸出另一只手,拿住林庭月的手,對她平靜地克制地說道:“我女朋友在我身后,你放手。”
林庭月一呆,抬起頭來,看到站在蔡文川身后的葉文玉,不屑地笑了笑,松了自己的手,對蔡文川用明快的語調(diào)說道:“哦喲,小文子你都有女朋友了,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而且這女朋友,還是我們共同的老熟人啊,小玉,你也來了呀,真巧啊,我哥今天也在家呢,你是來看我爸的,還是來看我哥的?”
葉文玉一陣頭暈?zāi)垦#『霉费那楣?jié),是啊,她怎么忘記了林老爺子病危,林庭風(fēng)作為長子,肯定也在家里。
她不知道如何面對林庭風(fēng),上次見面是很遙遠的事情了,還清楚地記得,他在她的身后無能為力地大喊:“你會后悔的!”聲音嘶啞,透著無能為力的絕望。
蔡文川臉上神色一變,對林庭月說道:“小月,不要胡說八道!文玉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陪我一起來的。”說著走到葉文玉身邊,拉起她的手。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握得那么緊,以致于顯得不正常,仿佛她不是他的女友,而是救命稻草。
這個時候,林庭風(fēng)也走了出來,看到葉文玉,不動聲色,但是原本冰冷的眼神,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有了些許溫度。
葉文玉卻心慌起來,胸腔里仿佛住了一只兔子,林家花園,失去了之前的寧靜美好,變成了戰(zhàn)場。
林庭月這個時候說道:“走吧走吧,都在外面站著做什么。”這個時候,她得意地看著林庭風(fēng),像是對蔡文川說道:“你爸現(xiàn)在在國外吧,我爸想見到你和你爸,可現(xiàn)在只能見到你了。”
林庭風(fēng)面色一沉,眼現(xiàn)殺機。
林庭月內(nèi)心一陣得意,高高地昂著頭帶著蔡文川和葉文玉走進了林家老宅。
葉文玉心中忐忑,低著頭經(jīng)過林庭風(fēng)的身邊。她不敢抬頭看他,但是知道在他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巨大的失望和痛苦。
她也知道,今時非同往日,這一生,和前世一樣,林庭風(fēng)走到后面,四面受敵,他好像要孤軍奮戰(zhàn)了。
當(dāng)葉文玉經(jīng)過林庭風(fēng)的身邊時,他站在那里,如同一棵始終站得筆直的大樹,但是因為一直低著頭,葉文玉便看到他垂在身側(cè)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顫抖。
他肯定很生氣很難過吧。
現(xiàn)在的他孤立無援,幾乎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對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