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三)
雖然老師說要認真上課,無奈林庭月長得太美麗了,所以所有的男生無心聽課,不時地扭著腦袋往后看,只為了多看林庭月一眼。
葉文玉心想著這些男生如此頻繁的扭動腦袋,估計一節課下來,他們會扭斷自己的脖子。
她看著這樣的林庭月,不由想起上一世來。
上一世,自從林庭月來她家找過她一次,又帶著她去古奇的門店逛了逛,后來就經常來找她玩了。
儼然是她的朋友,閨蜜。
一開始,葉文玉以為是林庭風擔心她寂寞,所以讓他妹妹陪著她,她也就感謝他的好意,認真地和林庭月做朋友,但是兩個人相處下來,她發現無法與她溝通,她不喜歡林庭月,林庭月也不喜歡她,兩個人是完全兩個世界的人。
比如說吧,她喜歡看書,林庭月喜歡買買買,她欣賞有思想有學識的人,林庭月喜歡漂亮時尚的人,葉文玉有思想有學識,靈魂有香氣,可林庭月呢,卻全無思想全無學識而且全無靈魂,葉文玉窮,林庭月富,葉文玉認為精神世界遠勝過物質世界,林庭月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黃金女郎。
葉文玉經常發現,她和林庭風吃也吃不到一塊去,說也說不到一塊去,玩也玩不到一塊去。林庭月拉著她去各大奢侈品牌的門店不停地買買買,刷林庭風的信用卡,可是葉文玉對于過多的衣物一點興趣也沒有,她覺得再奢侈的品牌,那些禮服裙都差不多,看多了讓人一點感覺也沒有,她帶林庭月去書店,她看書看得津津有味,林庭月一進書店就打呵欠,到后來,就倒頭大睡,直到葉文玉要離開書店時,把她叫醒,她才能醒過來,葉文玉買一大堆書,林庭月是白富美,卻一本書也不買。
這就是差別,他們像兩個星球的人,沒有共同語言,無法成為朋友,葉文玉說:“能申請國家社科聯課題的人太了不起了。”林庭月就好奇地問道:“課題是什么?”葉文玉對天翻白眼,一個大學生不知道課題是什么?
她如同一個小學生教師,耐心地向林庭月解釋什么是課題,花了半個小時,林庭月終于弄懂了之后,不屑地說道:“申請個課題有什么了不起,花錢請人申請課題就好了嘛。”
葉文玉就控制不住火氣地罵道:“你發神經吧!能申請國家課題的人會愿意為了點錢成為你的槍手?”她認為林庭月用錢侮辱了至高的學術。
林庭月拍桌子回敬道:“我才沒發神經,如果他不肯,只是因為我出的錢不夠多,說到底,還是個價錢的問題。”林庭風用看一個大傻瓜加腐儒的眼神看著葉文玉。
葉文玉就無語了,然而,放棄,最后沉默了。
作為Q大的學生,她最大的理想就是以后讀博時,能夠申請一個國家課題,作為她的博士畢業論文,沒想到,她的理想,在林庭月的心里眼里只是一個價錢談沒談妥的問題,她用她的金錢侮辱了她至高無上的學問,因此,葉文玉對林庭月冷冷地說道:“是不是你哥叫你來陪我的?”
林庭風一呆,沉默地看著葉文玉。
葉文玉以為她的沉默就是默認,她冷若冰霜地說道:“那不用了,我要學習,要上課,要寫論文,很忙的,沒有你們想象的空虛無聊,謝謝你,也謝謝你哥。”
林庭月突然笑了起來,原本憤怒恥笑的表情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溫柔和嬌媚,她看到葉文玉生氣了,立馬拉著她的手笑道:“唉呀,嫂子,對不起啦,你別生氣,你是學霸,我是學渣嘛,我學問不好,大家都知道啊,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好不好?”
葉文玉仍舊不搭理她。
但是第二天,她準會熱情如火地又來找她玩,請她喝茶,喝咖啡,去國外旅游等等。
兩個人有時候躺在海邊的長椅上曬太陽,葉文玉曬得昏昏欲睡,林庭月還在網站上買買買,葉文玉就對她好奇地問道:“庭月啊,你這樣一天到晚吃喝玩樂的生活,空不空虛啊?”
“不空虛。學習才空虛呢。”林庭月笑得比誰都開心,回答得比誰都肯定。
葉文玉就無語了。
時間久了,對于這樣的林庭月,葉文玉實在是煩透了,因為她真的是很需要靜下心來學習,也沒有那么多精力和時間陪著林庭月全世界各地的吃喝玩樂,如此長時間下去,她的大量時間精力被占用,到底是誰陪誰還說不定呢,所以有一天晚上,她鼓起勇氣和林庭風談起了這件事。
那是一個晚上,她在書房里溫習課本,期末考試馬上就要到來了,她想拿甲等獎學金,就必須付出的比別人多,可是林庭月在微信上告訴她周末約她一起去日本玩,看什么焰火。葉文玉沒有回復她,她想著必須結束這一切了!她和林庭月實在是互不理解互不欣賞,兩個世界的人,無法成為朋友,和她在一起,她不但不快樂,反倒覺得痛苦,所以,葉文玉抬起頭來,鼓起勇氣看著林庭風。
現在必須到攤牌的時候了。
當時,林庭風也在看一本書,葉文玉呆呆地看著林庭風,情不自禁地心想,明明是親兄妹,為什么林庭風和她那么投緣,林庭月是女孩子,和她在一起,卻像冰蠶語熱夏蟲語冰呢。
林庭風叫她妹妹來陪她,是一片好心,可是她一點也不快樂。
因此,葉文玉鼓起勇氣說道:“噯,庭風,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林庭風從書本里抬起頭來,扶了扶眼鏡,探詢的眼神看向葉文玉。
葉文玉便對他說道:“你妹妹的事,我謝謝你的好心,但是我真的與她不能成為朋友,我們沒有任何共同語言,所以你能不能收回成命,不要讓她來陪我了。”
林庭風一愣,揚起一側的眉毛,對葉文玉慢慢地問道:“你是說,我叫我妹,林庭月,那丫頭,經常來陪你?”他的語速很慢,如同老木盒子里抽出來的絲線,臉上有微妙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