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別說是一人!百人!千人!萬人都行!都依你!”司馬焱緊張地看著安陽,好像生怕她一轉身就真的走掉了。
安陽看著這樣的司馬焱,心中有了一絲冷意:有些人天生就是欠收拾!你對他好他就覺得心安理得,這種人永遠不知道知恩圖報!
如果有朝一日大晉江山真的落到這樣的人手中,百姓怕是沒有活路了!
“夏春!我需要夏春兄妹幫我去西域邊界收購藥材。
這種藥草只有在西南邊境才有,而且非常容易和其他藥草混淆。
只有跟在我身邊過的夏荷才分辨的清。所以必須她去,其他人我不放心!” 安陽說著頓了一下,又繼續道:
“但夏荷一個女兒家又不會武功,所以我需要她和她兄長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安陽說得合情合理,司馬焱欲拒絕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可是夏春是母妃身邊的紅人。本王怕母妃不肯放人!畢竟是她使喚慣了的!要不本王多派些高手保護夏荷?”
看來司馬焱還是不想放過夏春兄妹這條暗線。
“你覺得你派去的男人能讓夏荷安心?不行就算了!齊王自己找人去買藥草吧!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安陽這次冷冷地看了司馬焱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這下司馬焱徹底沒了骨氣:“我去要便是!都聽你的還不行嗎?我這就去派人把夏春找來。還有需要的銀兩本王也先墊了!等事后本王再找父皇討回來!”
關鍵時刻司馬焱不得不低頭,畢竟他更擔心他的母妃安危。
安陽也不再拿捏:“既然如此!齊王趕緊著手安排吧!時間緊迫,我們也趕緊入宮吧!”
司馬焱氣得鼻孔冒火:這時候才知道時間緊迫!當日他們在國公府中招,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就有人呼吸微弱,一個時辰之內就死了好幾個啊!
那些可都是身強力壯的將士,而宮里那些個個養尊處優,能抗的了多久啊!
但是心中再氣也不敢發作!畢竟救命的藥在人家手里呢!救不救還不是人家一句話的事。
司馬焱忍住氣,風風火火地按照安陽的要求準備入宮所需去了。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安陽等人帶著大量的藥材快速趕往皇宮。
雖然手里已經沒有多少七星草,但安陽還是留足了分量給陳十九。
陳十九感激得泣淚橫流。作為一個男人哭成這樣,也確實不多見。她當然不能理解陳十九的心情。
陳十九自幼被賣身為奴,受盡苦楚。何曾有人如此善待過他?在他心中安陽早已成為他心中女神!
東方燃雖然不舍得安陽,但還是被安陽強行趕了回去。畢竟他身后是萬千麒麟堂兄弟姐妹,他無法太任性。
以當今皇上的為人,安陽實在不敢讓東方燃輕易入宮。怕是一旦入宮就被司馬晴天惦記上,困在這座牢籠無法脫身。她可不想東方燃成為第二個閆傾城。
東方燃縱使萬般不舍,也不得不忍痛離去。分別時那依依不舍的小眼神,讓安陽都不敢看他:“至于嘛?又不是一去不回了!趕緊走!別在我面前礙眼!”安陽忍不住推著他。
東方燃恨不得貼安陽身上,磨磨蹭蹭半天才被雷諾強行拖走,看得司馬焱牙根癢癢。
安陽等人還沒入宮就看到了詭異得如臨大敵一般的場面。所有守衛、宮人們都是厚巾蒙面,渾身上下包裹得如同粽子一般,不漏半點兒肌膚。
安陽倒吸一口涼氣,她沒想到會如此嚴重!難道有很多蠱蟲?待他們再往里走時,他們也不得不采取措施了。
果然到處都是極小的黑色飛蟲,無論墻壁還是花草樹木,到處都能看到這種小蟲子的影子。
看來這位肥碩的太子還真是一塊營養豐富的肥料!
安陽趕緊安排人點燃火把,飛蟲遇到火焰居然不是逃跑,而是如飛蛾一般撲火。火把上立刻傳來噼噼啪啪的聲響,和一股股難聞的燒焦味。
眾人用事先準備好的帕子遮住面部,帶上手套,拿著火把一路狂揮。
這個方法確實燒死了不少蠱蟲,但也不知道這位肥碩的太子體內怎么會有那么多蠱蟲,根本燒不過來。
安陽也是頭大如斗,怎么辦?她也沒有好的辦法了。好在現在是冬季,天氣寒冷,一點火星還不至于引起火災。但花草樹木肯定是不能用火把靠近燒的,怎么辦?
不僅鐘書等人蹙眉,安陽也一籌莫展。他們一路直奔太和殿,據小太監通報,所有受傷人員都集中在太和殿休息。此刻早已不再講究什么身份地位,很多人甚至席地而坐。
皇上和皇后并不在此,司馬靖躺在里面一個角落,臉上被咬了好幾個包。
他臉色灰敗,本來就重傷未愈,又中了毒,也難怪看著要比一般人更瘆人。
夜鶯倒是沒有被咬,正在一旁替司馬靖換藥。司馬靖被咬過的面部,除了幾個腫塊倒是看不出什么名堂。
安陽快速走過去看著躺在一張小床上的司馬靖,他似乎已經陷入昏迷。
太和殿封閉性很好,此刻門窗緊閉。里面倒還算安全,沒有蠱蟲飛進來。安陽沒有看到安佳音的身影,不過她也不關心。
安陽從口袋里把給陳十九煉制的解毒藥丸給司馬靖服了一顆。這種藥丸已經所剩不多,也算彌足珍貴了。
剩下的幾顆她打算等一下都塞小德子手里去,讓他定時給司馬靖服用。
鐘書等人一進來就趕緊在大殿中央騰出一塊空地,開始架起爐灶熬制湯藥。
現在沒有足夠的七星草只能熬制基礎解毒藥湯,給他們暫時保命。
當打水回來的夜鷹看到小德子和青峰時,嚇了一跳。
“你們還活著!太好了!”夜鷹放下手中水壺,就沖過去一把抱住青峰。堂堂七尺男兒此刻也紅了眼眶。
本來以為已陰陽兩隔,今時一見自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二人是跟著司馬靖上過戰場,刀光劍影中過命的兄弟,感情豈是常人能比!
青峰也同樣熱淚盈眶地緊緊回抱著夜鷹。他和夜鷹是從小一起在軍營里長大的好兄弟,是大將軍安鎮遠的部下。當年安鎮遠為了回京的司馬靖甄選了這二人作為左膀右臂。
跟在青峰后面走來的小德子,跑到司馬靖床邊,看著臉色如此差的司馬靖,鼻子一酸,直接抽泣起來。
“哎呦!小德子!你這是干什么?他又沒死!趕緊給你家爺看看胸口的傷好了沒有。”安陽看著抹眼淚的小德子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
小德子擦了一把眼淚,重重地點頭。現在在他心中,安陽就是他的神,她的話比圣旨好使,沒人可以替代。
當他扒開司馬靖的胸口衣服時,被嚇了一大跳:“王爺怎么傷的這么重?”他疑惑地回頭看著安陽。
“鐘太醫兄長的杰作啊!”安陽忍不住“哎”了一聲。
不遠處忙碌的鐘書聽到安陽的話,尷尬地回頭看了安陽一眼。他不知道兄長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也無法理解。
司馬靖對鐘博不薄,整個王府都交給他打理。他居然關鍵時刻給了司馬靖致命一擊,確實有點兒讓人想不明白。
“安陽!安陽!快來看看本王母妃!快!”這時在偏殿的司馬焱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安陽有些頭疼:這個司馬焱!剛剛還想繼續控制夏荷兄妹。這一會兒好像忘記了他是怎么算計別人的了?
不過安陽還是任命去跟著他往偏殿走去。夜鷹抬頭看了安陽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龐貴妃的待遇可比司馬靖好太多了!不僅有單獨的寬敞房間,而且周邊服侍的人站得滿滿一圈,個個都手拿拂塵。
知道的是為了防備蠱蟲, 不知道的還以為都要出家入廟呢!安陽看得直擰眉。
原來在太子崩逝后第三日開始,為了安撫情緒不穩的皇后,皇上下令由外面請來了個大法師為太子舉行超度儀式。
所有皇家人員除了腿有殘疾的云王夫婦,都必須到場聽從大法師安排,為太子超度極樂。
超度進行到第五日,也就是昨日夜里,大法師突然在幾乎所有皇家人都在場的情況下打開了封閉著太子遺體的棺木。
然后大量的蠱蟲飛了出來,在場絕大多數人都中了招。而那位外面請來的高僧卻在混亂中神秘消失了。
其中帝后被咬傷最為嚴重,然后就是皮膚稚嫩的兩位小皇子和一群柔柔弱弱的公主們。
安陽看了一眼躺在寬大軟榻上的龐貴妃。她被咬傷的其實真的不算嚴重,只是手背上有兩個腫塊,看來當時她站的距離有些遠。
司馬焱緊張地看著臉色蒼白的龐貴妃:“母妃!靖王妃來了!不要怕!她有解藥!你馬上就沒事了!”
安陽朝這樣的齊王冷冷地斜睨了一眼:解藥?給她這種不痛不癢的?真是浪費!就憑夏荷一事,她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不管安陽心中多么討厭他們母子,但表面上功夫不得不做了。
她緊走兩步來到龐貴妃面前,給龐貴妃施禮請安。再怎么心中有怨,禮數也不能廢啊!
龐貴妃雖然嘴上說著客氣的話,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兇光。
安陽一直低著頭給她診脈。雖然沒看見她眼中的恨意,但憑女人的直覺,龐貴妃對她有一股很強的敵意。
這是為什么呢?安陽有些不能理解!就因為她是靖王的王妃?也許吧!安陽自我安慰。
“貴妃娘娘情況并不嚴重。只要及時用藥,雖不能徹底解毒,但性命暫時無虞!”安陽診脈之后起身,從袖子里拿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小瓷瓶,交代了一下服用方法。
她可不想在這里多做逗留,恨不得馬上就離開。可惜對方似乎并沒有打算就這么放過她:“靖王妃可有辦法徹底解了這毒?”龐貴妃突然開口。
“陽兒已經在努力尋找解毒之法了!母妃且放寬心!”司馬焱突然接了一句。
本來懶懶半臥在塌上的龐貴妃聽到兒子的話,立刻瞪圓了一雙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