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燃這次內傷有些重了,稍微一動,五臟六腑都疼。
他后背靠著大引枕,上身半躺半坐,伸手輕輕扳過安陽的臉蛋,滾燙緋紅。
“安安!”他的聲音好暗啞!安陽霧蒙蒙的水眸閃動著亮晶晶的星光,里面只有東方燃的倒影。
“剛才為什么嘆氣?可是還在生我的氣?” 東方燃一想到昨夜自己的沖動,就后悔的想掐死自己。
“不是!”安陽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她一想到司馬靖就開心不起來了。
如果當時她沒有被他抬過府該有多好啊!想起來就心塞。
司馬靖這哪里是念舊情,簡直是以怨報德!關心她為什么不以妹妹的身份接她入府呢?
她當然不知道司馬靖還藏著別樣的心思----他可不想有人覬覦他的陽兒!哪怕是傻了!他也不想別人有機會娶走她。
東方燃看著安陽眼中的陰郁,有些不知所措。
他干脆一用力把安陽徹底拉上了床,將人輕輕放到身邊。
雖然這個動作扯動心脈痛得東方燃出了一身冷汗,但能把人扣在自己身邊,心中還是甜絲絲的。
安陽被他的動作嚇得啊地一聲大叫。
“你這個瘋子!”安陽羞得都想鉆地縫了。
她舉起小拳頭想砸東方燃,卻又舍不得,就那么高高舉著放不下來。
東方燃嗤嗤地笑著將安陽的脖子勾了過來,在她的唇上印上重重的一吻。
正當安陽想掙扎起身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了進來。安陽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挑簾走了進來。
而東方燃這只壞狐貍簡直就是故意的,毫不掩飾地繼續擷取著安陽口中的芬芳,完全沒把端碗進來的明月當回事。
安陽急得嗚嗚直叫,可是東方燃摟著她玉頸的手半點兒沒有松開的意思。
明月撞破的主子的好事,心中那叫一個郁悶啊!讓她看到什么不行,非得看到這么驚艷的一幕。
她端著碗的手都有些顫抖了,趕緊快速把門帶上溜了出去!
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東方燃終于饜足地放開了安陽。
安陽真是又羞又氣,可偏偏心中似乎還有那么一點甜蜜。
她都有些覺得自己不正常了。剛才與東方燃的唇舌糾纏著時,那一股電流再次劃過全身,她覺得她都有些不清醒了,渾身都綿軟無力。
“一點兒都不專心!下次再走神一定狠狠罰你!” 這個無恥的家伙居然還笑得眉眼彎彎。
“你個瘋子!明月都看到了!”安陽轉身背對著他,她害怕她忍不住動手打他,他還傷著呢!
“哎!我也只能解解嘴饞!委屈你了!” 東方燃磁性的聲音中帶著寂寞失落。
什么鬼?還委屈她了?他的意思是如果他可以,他還要更進一步?
安陽突然就急了:“東方燃!你瘋了嗎?我是靖王妃!我……”
她想說她是有夫之婦,可惜話到嘴邊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她算哪門子靖王妃?不過被人強加了一個大帽子而已。與她何干?
東方燃沉默了!他雖然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他現在還沒辦法讓司馬靖跟她和離。
他一定要找司馬靖好好談談,把安陽還給他。總不能這樣霸占著安陽的名分一輩子吧!
畢竟司馬靖不可能和安陽做真正的夫妻!他不允許!
安安是他東方燃的!他一個人的!絕不能被別人覬覦了!
東方燃大男子主義地開始籌謀他的大計去了,忘了安陽還在身邊。
安陽見東方燃沒吭聲,心中竟有些酸酸的。
看來他很在意她的已婚身份!難道他對她并沒有表面那么在乎?
安陽心中五味雜陳,忍不住抹了一把不經意間落下的淚珠,繞過東方燃往床下爬。
東方燃還在琢磨著如果解決那個身份問題。雖然他不在乎這些所謂的身份,但他要替安陽想啊!
在女孩子心中總是一份負擔,讓她無法真正展顏。
突然感覺床側一輕,安陽居然滑到地上去了。
他剛想伸手撈,人已經溜出了床邊。
“安安!你這是何意?”東方燃有些詫異。
二人互相對視的一刻,門被輕輕扣響。
東方燃不得不假裝咳了一聲:“進來!”
柳煙端著滿滿一托盤食物低頭走了進來。躬身行禮后,把東西一放就轉身退了出去,毫不拖泥帶水。
東方燃好看的嘴角勾了勾:柳煙就是比明月靠譜!
躺在床上的東方燃滿眼含情地看了一眼安陽:“肚子餓了就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
這家伙眼中閃動著溫柔的亮光!都說戀愛的人眼中有星光。安陽是真的在他眼中看到了,那么璀璨那么迷人。
其實她自己眼睛一樣閃閃亮,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安陽坐到了桌子旁邊卻并沒有吃東西。心中的疙瘩打不開,短暫的幸福很快就被對未來茫然的惆悵所取代。
她不知道自己后面的路該怎么走?現在萍兒雖然找到了,但她傻了!她也無法從她口中得到更多她被下藥后的消息。
還有那可怕的蠱蟲!如何解?受傷的這些人會不會留下后遺癥?到底有多嚴重?她都不知道。
皇宮里現在如何了?司馬奕跟外祖父到底什么關系?
她的心中藏著太多事!東方燃對她是什么感情,在這些問題面前似乎可以往后放一放。
東方燃看著側身對著他的安陽,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命還有多長?他能給她帶來幸福嗎?
他不能接受在他活著的時候,她的心中藏著別人。可是他的蠱蟲無解!三年!三年后他還在嗎?他自己都不確定。
如果他真的不在了,安陽怎么辦?他知道安陽心中的那個人已經被他取代了!可是他沒辦法給她承諾什么!
剛才情動時甚至想去找司馬靖談判,把他的安安還給他。可是理智再次占了上風時,他卻怯懦了。
有這樣一個靖王妃頭銜也許對安陽也未必是壞事!至少暫時不是。
東方燃看了安陽一會兒,他還不知道他在安陽心中是什么位置?他微微閉眼,隱藏了心中那句呼之欲出的詢問!
安陽陪東方燃又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去了明月房間。她已經非常疲憊了!要不是有東方燃這個精神支柱,也許她早就被擊垮了!
二人都在各懷心事中昏昏沉沉地度過了這所剩不多的夜晚。
翌日居然天空陰沉飄起了小雪。雖然雪花不大,但氣溫似乎下降了不少。二月的天雖然已經立春,但實際上還應該算晚冬。
吃罷早膳,東方燃便安排車輛將昨天救回來的三人連同安陽一起送去了齊王別院。
畢竟蠱蟲還是要想辦法解決,而那里有活蠱人可供安陽研制解藥。東方燃由于推動內力過猛暫時無法動彈,不得不依依不舍地讓雷諾代他護送安陽。
明月和柳煙自然跟著安陽一起出發了。東方燃可不信任司馬奕和司馬焱二人。
等他們的馬車來到齊王別院門口時,讓安陽意想不到的是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司馬奕。
他一身白色狐裘大氅孤零零站在風雪中,那翹首企盼的身影竟透著幾分孤寂。
安陽遠遠看著這一幕,心中一暖:還是舅舅最貼心!她忍不住眼中的喜色,催促雷諾打馬快行。
司馬奕不知道在風雪中站了多久,臉色有些發白,嘴角也沒什么血色。看著緩緩走下馬車的安陽。他不動聲色地抿起了唇角。
“安陽!你沒事吧?”他上下打量著安陽,發現她除了有些憔悴,似乎沒太大變化。
“能站在你面前自然是沒事了!這么冷的天兒站在外面干什么!小心染了風寒!走吧!”安陽一邊說笑著一邊指揮車輛往院子里趕。
司馬奕看著多出來的馬車和人有瞬間的遲疑。不過很快就掩飾了心中的疑惑,隨著安陽進了別院大廳。
大廳里由于突然的變天增加了取暖設施,倒是暖和。
安陽安排人把小德子和青峰送進安陽暫住的藥爐間偏房休息。萍兒則被柳煙領著去了安陽的臥室。
這么大動靜,司馬焱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不過這家伙現在起不了身了!昨夜被東方燃逼著去處理淑妃尸體的水晶管,可把他惡心壞了。
回來后就沒停止過嘔吐,直到安陽他們回來,他都無法起身。
安陽和司馬奕來到藥爐間,她先檢查了養在瓷瓶里的蠱蟲,果然都死光了。
但安陽知道尸體有毒,只好讓人挖深坑埋了。
而養在屋外的蠱蟲雖然一直沒得到食物供給,居然也沒死。看來寒冷的天氣對蠱蟲成長很有利。
安陽檢查了萍兒的身體后有些無奈。她可不如安陽自幼接觸藥草身體有一定抵抗力。現在還是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怕是需要慢慢調理。
安陽著手開始寫藥方,給萍兒解毒。鐘書他們得知安陽平安歸來亦是興奮不已,都圍過來幫忙。
不大的藥爐間一會兒功夫就擠滿了人,顯得狹小了不少。
不知道她當時被東方燃帶走后,司馬奕是怎么安撫的眾人,倒是沒人問起她去了哪里。這讓安陽安心了不少。
當鐘書看到小德子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小德子自幼長在宮中,他和司馬靖青山城帶回來的青峰不同。
鐘書自然認識小德子,也知道他被困國公府。
他好想問小德子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
可惜小德子實在虛弱,嗓子發音也相當困難,他不得不忍住好奇。
齊王果然財力雄厚,安陽想用的藥材基本不用出去買。
她很快幫小德子和青峰熬制了清音丸,估計很快他們就能開口說話了。
忙碌的一天伴隨著越下越大的雪花很快就過去了,就在安陽他們收拾東西準備用晚膳的時候,一個侍衛突然闖了進來:“不好了!陳十九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