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張嬸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劈在秦淮茹的頭頂。
秦淮茹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手腳瞬間冰涼。
小當暈倒了。
老毛病犯了。
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厲害。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秦淮茹的心上。
“張嬸,在哪家醫(yī)院?”羅曉軍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瞬間將秦淮茹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就在街道口的區(qū)醫(yī)院!”
“淮茹姐,別慌,我們馬上過去。”羅曉軍扶住搖搖欲墜的秦淮茹,轉身對張嬸道,“張嬸,麻煩您幫忙照看一下棒梗和槐花,我們去去就回。”
“哎,哎,你們快去吧,家里有我。”
羅曉軍不再多言,扶著失魂落魄的秦淮茹,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區(qū)醫(yī)院跑去。
一路上,秦淮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她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無盡的恐懼和自責。孩子們跟著自己,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吃不飽穿不暖,小當?shù)纳眢w本就瘦弱,現(xiàn)在更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
……
區(qū)醫(yī)院的走廊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來蘇水味。
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正焦急地等在急診室門口,看到秦淮茹和羅曉軍,連忙迎了上來。
“您是賈小當?shù)募议L吧?我是她的班主任王老師。”
“老師,我女兒怎么樣了?她怎么樣了?”秦淮茹抓住王老師的手,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王老師臉上滿是同情,嘆了口氣說道:“小當上課的時候突然就暈倒了,還伴有抽搐。我們趕緊把她送了過來。醫(yī)生正在里面搶救,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不過……醫(yī)生說看著情況不太好。”
情況不太好。
這五個字,讓秦淮茹的身體又是一晃。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開了,一個戴著口罩的醫(yī)生走了出來,神情嚴肅。
“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醫(yī)生,我是她媽。”秦淮茹瘋了一樣撲過去。
醫(yī)生看了看秦淮茹,又看了看旁邊沉穩(wěn)的羅曉軍,皺著眉頭說道:“病人的情況非常危險。是典型的重度營養(yǎng)不良并發(fā)急性貧血。長期饑餓導致她的身體機能已經嚴重衰竭,這次的暈厥引發(fā)了器官功能障礙,我們……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yī)生摘下口罩,臉上帶著一絲不忍:“我們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孩子底子太差,身體里一點能量儲備都沒有,任何藥物都起不了作用。說句你們不愛聽的,回天乏術。準備后事吧。”
回天乏術。
這四個字,像四把冰冷的刀子,徹底刺穿了秦淮茹的心臟。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和靈魂,眼神空洞,一動不動。
羅曉軍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快步走進急診室,只見病床上躺著一個瘦小枯干的身影,正是小當。小小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發(fā)紫,胸口幾乎看不到起伏,手臂瘦得只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手腕上還扎著輸液的針頭,可那藥水似乎根本流不進去。
看到這副模樣的女兒,秦淮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小當!我的小當!”
她猛地沖到病床前,一把抱住女兒瘦弱的身體,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都是媽不好!是媽沒用!讓你跟著我受苦!讓你連頓飽飯都吃不上!我的女兒啊!”
秦淮茹抱著小當,哭得肝腸寸斷。
“醫(y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用我的血,抽我的血去救她!只要能讓她活過來,要我的命都行啊!”
她跪在地上,向著醫(yī)生拼命磕頭,額頭撞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fā)出一聲聲悶響。
旁邊的王老師和護士看著這一幕,都忍不住別過頭去,偷偷抹著眼淚。
羅曉軍看著病床上生命氣息微弱的小當,又看著地上幾近癲狂的秦淮茹,心中一陣刺痛。
不行。
絕不能讓小當就這么沒了。
絕不能讓秦淮茹的希望就此破滅。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堅定。哪怕暴露一些秘密,哪怕會引來更多的麻煩,今天,小當?shù)拿榷恕?
“淮茹姐,起來。”羅曉軍走上前,將秦淮茹從地上扶起,聲音不大,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相信我,小當不會有事。我還有辦法。”
秦淮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絕望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微光。
羅曉軍轉向那個不知所措的醫(yī)生,沉聲說道:“醫(yī)生,我之前在鄉(xiāng)下得到過一張祖?zhèn)髅胤剑锩嬗幸环N救命的靈藥,專門治療這種氣血虧空的絕癥。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去取藥。”
醫(yī)生愣住了,隨即搖頭:“胡鬧!病人的情況經不起任何折騰了,你那些東西沒有科學依據(jù)!”
“上次協(xié)和醫(yī)院的聾老太太,也是你口中沒有科學依據(jù)的東西救回來的。”羅曉軍一句話就堵住了醫(yī)生的嘴。
醫(yī)生頓時語塞。協(xié)和醫(yī)院聾老太太死而復生的事情,早已在京都醫(yī)療圈傳為神話,他自然有所耳聞。難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奇人?
“我只需要五分鐘。”羅曉軍的目光銳利,不給對方任何拒絕的機會,“五分鐘后,如果我救不活小當,我承擔所有責任。”
看著羅曉軍那強大的自信,又想到那個醫(yī)學奇跡,醫(yī)生猶豫再三,最終咬了咬牙:“好!我就信你一次!死馬當作活馬醫(yī)!”
羅曉軍不再廢話,轉身沖出急診室,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意識瞬間沉入農場空間。
他沒有去采摘還陽草。還陽草霸道無比,是逆轉生死之物,用在小當這種油盡燈枯的身體上,反而可能造成損傷。
他的目光,直接投向了那片剛剛升級的中級藥材區(qū)。
在一片氤氳的霧氣中,一棵小樹上正結著一顆拳頭大小,通體晶瑩剔透,如同紅瑪瑙般的果實。果實表面流光溢彩,散發(fā)著濃郁的生命氣息。
生機果。
專門用于修復受損機能,補充生命本源的奇物。對小當?shù)陌Y狀,正是對癥良藥。
羅曉軍毫不猶豫,摘下果實。意識回歸現(xiàn)實,那枚散發(fā)著淡淡清香的生機果,已然出現(xiàn)在手中。
他快步返回急診室,將生機果遞給醫(yī)生。
“把這個,榨成汁,喂給她喝下去。”
醫(yī)生看著這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異果實,眼中充滿了疑惑和震驚。但他沒有多問,立刻吩咐護士照辦。
很快,一杯殷紅如血的果汁被送了過來。
羅曉軍親自接過杯子,走到床前,小心地扶起小當?shù)念^,將那杯果汁,一滴一滴地,緩緩喂進了小當?shù)淖炖铩?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病床上的小女孩。
奇跡,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發(fā)生了。
隨著那殷紅的汁液入口,小當那張灰敗的小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紅潤。她干裂發(fā)紫的嘴唇,逐漸變得飽滿豐盈。那幾乎停止的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穩(wěn),有力。
病床旁的心電監(jiān)護儀上,那原本微弱到近乎直線的心跳,開始強勁地跳動起來,各項生命數(shù)據(jù)瘋狂地向上攀升,很快就恢復到了正常水平。
“天哪……”
醫(yī)生和護士們全都看呆了,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蘋果。如果說上次聾老太太是奇跡,那眼前這一幕,簡直就是神跡。
就在眾人震驚得無以復加之時,病床上的小當,眼皮輕輕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床邊淚流滿面的母親,虛弱地張了張嘴,發(fā)出了一聲夢囈般的呼喚。
“媽媽……”
這一聲“媽媽”,仿佛一道暖流,瞬間融化了秦淮茹心中所有的冰冷和絕望。
“小當!我的小當!你醒了!”
秦淮茹再也忍不住,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兒,將臉埋在女兒的頸窩里,喜極而泣。
“媽媽在……媽媽在……”
母女倆相擁而泣,那份失而復得的喜悅與母女情深的畫面,讓在場所有的醫(yī)護人員都為之動容。
羅曉軍站在一旁,看著這感人的一幕,心中充滿了溫暖和滿足。
就在這時,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龐大的生命能量,從秦淮茹和小當身上涌出,匯入羅曉軍的意識海。
轟隆。
農場空間再次劇烈震動,面積又一次擴張。
那片“未來種子庫”區(qū)域光芒大盛,一道道全新的信息流涌入羅曉軍的腦海。
【初級科技圖紙權限提升】
【解鎖:基礎營養(yǎng)液配方圖紙】
【解鎖:小型家用凈化器圖紙】
【解鎖:農作物基因改良器圖紙】
羅曉軍心中一動。
他看著相擁的母女,又看了看手中剩余的半杯生機果汁,一個念頭變得無比清晰。
一次的救治,只能解決燃眉之急。要讓秦淮茹一家徹底擺脫困境,要讓孩子們健康成長,就必須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營養(yǎng)。
這才是關鍵。
新解鎖的“基礎營養(yǎng)液配方”,來得正是時候。他完全可以利用這個配方,再結合農場里那些富含能量的普通作物,制造出一種能全面補充人體所需,又遠比這個時代的任何營養(yǎng)品都高效的營養(yǎng)液。
不僅是秦淮茹一家,甚至可以惠及整個四合院,乃至更多的人。
羅曉軍的目光,變得深遠起來。他意識到,自己手中的力量,不應該僅僅用于創(chuàng)造一次又一次的奇跡,更應該用來建立一種可持續(xù)的,能改變更多人命運的秩序。
一個宏大的計劃,開始在他的心中醞釀。
他要向國家,向那些真正關心民生的領導,提出一個建議。一個關于在全國范圍內,推廣新型營養(yǎng)補充劑,以改善全民體質,應對潛在糧食危機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