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大概是因為有了一只貓的緣故吧。
周洲只能待在外邊暫時不回森林。
還是小奶貓呢,他要是不管的話寒冬臘月的會凍死的吧。
周洲將小貓帶回屋里的時候如是想。
文修還未享受夠美人溫暖的懷抱,心里正想著某人跟他說女生最喜歡把貓抱到床上一起睡了。
文修想到那個畫面……
周洲正擰著眉還在糾結,到底養不養呢?【都抱回家了有什么好糾結的!】
然后就突然發現胸前一陣濡濕,懷里乖乖巧巧的小貓死死捂著鼻子,鼻血直流,從爪子的縫隙間狂噴不止。
周洲:“!!!”
臥槽!什么情況?
難道是凍傷了?
不會吧,凍傷為什么是流鼻血?
不科學。
周洲一陣手忙腳亂把小貓放到茶幾上。
之所以不放到榻上,是因為……
要是床被弄臟了他今天晚上睡哪?
好吧他果然是最沒有愛心的【現在是個男人】的女人了。
小貓的鼻血淌得滿臉都是,臉上的毛糾結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可怖。周洲看得辣眼睛還擔心它就這么死在這兒了。
要是死了那他豈不是罪過了。
夭壽啊!我又不是獸醫我怎么知道動物流鼻血該干啥?
文修驚慌捂住臉,心想完了完了,YY也就YY吧,為什么反應那么大?
這下子美人肯定要把我丟掉了嗚嗚嗚嗚……
周洲一臉無措的看著小貓絕望的留下兩行寬面條淚:“別,別哭啊……不會死的,就是流點鼻血而已……”蒼白無力的安慰,還因為心虛說的聲音小的像蚊子嗡嗡。
“喵嗚嗚嗚嗚嗚……”文修:才出魔界上美人床,只因失誤灑淚千行。
周洲一咬牙,不管了!
他拿了點居家必備紗布堵了堵流個不停的血。
說真的,那大紅的顏色在晚上看上去真心滲人。
他分出一縷神識回到生靈森林。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如魔音灌耳,又如艾德里安在世……
“亭長亭長亭長亭長……”
【艾德里安:……我還沒死吧。】
周洲十分方的搖著亭長肩膀:“出血了出血了出血了出血了……”
亭長嚇得一個踉蹌:“等等等等你先別搖了!”
“什么出血了?”
周洲心里很方丈,淚眼朦朧看著他不說話。
亭長:“……”
亭長移開眼:“你別這么看我……”我會誤會你有龍·陽之好……
亭長在桌子上一溜藥劑中挑選了一下,最終給他了一個紅色的:“吶,外傷皆可治愈。”
周洲接住藥劑瓶還怕它這玻璃制的摔碎了。
亭長:“……”這么沒常識的人是怎么在主物質界面活到現在的?
“不會碎的。”他無奈開口。
“啊?”周洲沒聽清,或者說以為聽錯了。
“特制琉璃,碎不了。”亭長淡淡的說。
周洲聽的點了點頭,心中還奇怪著:居然會給人解釋了……
這是真轉性子了?
而且我剛剛搖他肩膀他好像也沒什么反應還沒有用火燒我。
“亭亭啊……”周洲試探道。
亭長回復配制藥劑的手一頓,他直起身來,慢慢回過頭,用一種散著黑氣的眼神看著周洲:
“你……剛剛,說什么?”
周洲抱著藥劑整個人往旁邊挪了一步:“我,我什么都沒說呀。”
亭長張嘴又想說什么,周洲趕緊說:“啊時候不早了我要快走了不然外面的要等急了。”
然后他拔腿就出了森林,溜了溜了,什么轉性子,明明還是這么個惡魔的惡劣性格!
吃瓜群眾潘驚蓮:要不是你去招惹人家人家能和你生氣……咔擦咔擦。
周洲:“……”
周洲出去的時候發現小貓的鼻血已經止住了,正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兩只眼睛本來就發光,在眼淚的襯托下,真是跟電燈泡似的。
周洲指尖細小的試管藏進寬大的袖子里,他捧起小小的貓仔用靈力刷了一遍。
咦?
雖說貓的身體構造和人的不同,但是身體有沒有問題他還是能刷出來的。
這是,什么問題都沒有啊。
周洲拎起它的后頸皮毛放在眼前左右看了看:“還真的沒出什么事啊?”
他大大松了一口氣,將黑貓抱在懷里:“還好沒出事,不然我……”得多麻煩啊。
文修聽了他的話明白原來沒人剛剛的沉默不是因為想丟掉它,只是擔心它而已。
文修正在為不必被丟掉而激動,這邊周洲已經決定要領養它了。
他抱著文修走向臥室,忽然感到小貓渾身一僵。
周洲垂眸看了它一眼:“先回臥室。”
文修的鼻子又是蠢蠢欲動:我不會要夢想成真了吧!
周洲嫌棄的看著自己深一大片的前襟和小貓糊滿了鼻血的臉:趕緊洗洗澡,我的貓怎么能不干凈呢?
身為我的貓,就要干干凈凈,皮毛順滑。
會自己上廁所洗澡,能自己不會餓著自己不用我給它準備飯菜,嗯……順便把我的那一份也準備上。
最好……
自己能給自己順毛,聽說貓咪掉毛嚴重,不梳毛的話沒一會兒家里就都是毛發。周洲跑題的想著:
這么想的話,那這只貓也太蠢了。
怎么可能會做到?周洲目光犀利了一瞬:扔了?
然后又慢慢變回死寂:算了,還是留著吧……
他徑直走向臥室……
的洗手間。
文修:“……”
所以這是要給我送去洗澡嗎?文修心里不可抑制的泛起了恐懼。
其實他是不應該害怕的,一個吸血鬼怕什么洗澡?
然而,為了取信于周洲,他給自己下了個身體完全變成貓的咒法。
這就導致,貓擁有的習性,他,大概,全部,擁有。
生無可戀.JPG
完了當時沒想那么多,凈想著一定不能被認出來了。
文修看見浴室的門漸進,內里是一片天然溫泉,泛著濃郁的霧氣。
文修使勁的掙扎起來:“喵喵喵喵喵!”不我不洗澡!
周洲摸了摸它軟乎乎的耳朵:“乖,你看看你的臉都臟成什么樣子了。”
文修:“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反正我不洗!你揍凱你這個可惡的鏟屎官!
周洲毫無察覺到懷中黑貓的絕望之情:“你顯得好著急啊,那好吧那你先洗我再洗行了吧?”
“我真是個開明的主子。”
文修:“……”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洲:“你咬我的袖子干什么?”
周洲拎著貓扔進了溫泉里,直起身來:“哎呀快了快了,總要讓我把衣服脫了吧。”
“不然我難道要把衣服弄濕嗎?”
給貓洗澡。周洲解著法師袍盤扣的時候回想以前自家先生都是怎么給他的小貓洗澡的……
周洲眼神慢慢變成了茫然:就,那么洗唄……
他低頭看了一眼這只剛從水下鉆出來的黑貓,一身毛不再蓬松,感覺就跟減肥過頭的效果一模一樣。
這樣也顯得兩只眼睛特別大,幸好這里有夜明珠,不然要是還發光的話那要有多嚇人啊……尤其是它盯著你的時候,兩只爪子扒在溫泉巖壁上,眼睛睜的大大的抬頭看著你。
周洲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心慌慌的小聲說:“這貓盯著我干啥?”他解袍子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周洲又把小貓從水里拎出來:“噯我說,你是男的女的?能不能給我看看啊。”
文修:“喵!!!”臥槽!
周洲面無表情的說:“我聽不懂,那我就當你答應了。”然后他不顧貓死命掙扎扒拉開了它的后腿。
嗯……
“男的啊……”周洲嚴肅認真:“難怪,聽說母貓都比較傲嬌。”
然后他就把文修又投進了溫泉里。
文修:生無可戀.JPG
周洲把外面的那層大袍子解了,還剩一層里衣。
既然是公貓的話那就不把衣服全脫掉好了……他這么想著:弄濕了就弄濕了,總比外袍方便一些。
文修貓臉無表情的被一只手揉來揉去,涂皂角用水洗什么的……
后邊那個可惡的女流氓還一直說話:
“洗一下干凈多了,是不是啊小貓。”面無表情地歡快語調。
文修:呵呵。
“啊對了……我既然決定養你了,總不能老是小貓小貓的叫你吧?”
文修:現在知道討好我了!晚了!我有小脾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你算哪塊小魚干,也配我——來原諒!
哼!
除非你親我一下,不然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我給你取個名字可好?”面無表情毫無所覺的語調。
“讓我想想啊……”
“你是在百花城萬里街十方橋旁發現的,此時寒冬臘月,你那時坐在一顆柳樹下……”周洲皺著眉頭想得認真。
“不如……”周洲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叫‘十方夜’?”
文修賭氣的扭過臉去:我不該對她有所期待的。
周洲這下子看懂了他的“深意”,略微尷尬地笑笑。
“那‘百萬里’可好?”
文修:不好!
“橋間月?”
“柳下惠?”
“臘月?”
“寒冬?”
“黑毛怪?”
“貞子?”
周洲徹底放棄了,心里還想著這貓怎么那么難伺候……
然后就聽見貓開心地沖他叫了一聲:
文修生氣的說:滾犢子!
然而只有“喵喵喵!”的聲音。
周洲一臉奇特的表情:“你要叫貞子?”
文修:不要!“喵喵!”
周洲為難地說:“好吧,雖然我很嫌棄這個名字……”他看似大方的說:“你想叫就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