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在身后緩緩閉合,塵埃落定,眾人站在一間空曠的大廳中。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金屬氣息,四周的墻壁上依舊閃爍著微弱的符文光芒,仿佛整個遺跡仍在運轉。
蘇硯攤開掌心,那枚剛剛取得的藍色符文靜靜懸浮在半空,流轉著柔和卻深邃的光輝。他能感覺到它內部蘊藏著一股極為磅礴的力量,那種力量并不狂暴,反而如同深海一般沉穩,卻又隨時可能掀起驚濤駭浪。
“這就是……源之符文。”玄月輕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凝重。
蕭千絕走上前,仔細打量那枚符文,眉頭微皺:“它的能量波動很奇特,像是某種刻印術的本源。”
“沒錯。”洛九璃點頭,“這種符文并非普通的刻印材料,而是傳說中最為原始的刻印之力結晶。它本身不帶任何屬性,卻可以與任何刻印術產生共鳴。”
夜無殤站在一旁,目光冷峻地盯著那枚符文,緩緩開口:“但正因為如此,它才最危險。越是純粹的力量,越容易失控。”
蘇硯沒有說話,只是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符文邊緣。就在接觸的一瞬間,一股奇異的暖流順著他的手臂涌入體內,逆命刻印紋路頓時亮起,仿佛回應著某種古老的召喚。
其他人也紛紛圍攏過來,嘗試感知這股力量。
玄月率先皺眉:“好強……像是整個天地都在向我傾注力量。”
蕭千絕閉上眼,感受片刻后睜開雙眼,語氣復雜:“我的刻印術運轉速度比平時快了數倍,甚至有種……被引導的感覺。”
洛九璃則顯得格外謹慎,她觀察著每個人的反應,低聲提醒:“不要過度試探,這股力量遠比我們想象得更復雜。”
然而,就在他們試圖進一步理解符文時,蘇硯忽然感受到一陣輕微的震顫從符文中傳來,緊接著,一道幾乎不可察覺的光芒在他眼前一閃而過。那光芒似乎來自符文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注視著他。
他心頭一緊,迅速收回手掌,符文也隨之停止了震蕩,重新恢復平靜。
“怎么了?”玄月注意到了他的異樣。
“沒什么。”蘇硯搖頭,將心中的疑惑壓下,“我們繼續。”
接下來的時間里,眾人開始嘗試讓自身的刻印術與符文之力產生共鳴。他們各自盤膝坐下,圍繞著符文形成一個圓圈,嘗試以不同的方式去感應、引導這股力量。
起初,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力量的存在,但真正要讓它與自身刻印術融合,卻異常困難。有人感到力量過于熾烈,難以駕馭;有人則覺得它太過晦澀,無法溝通。
“你們太急了。”洛九璃出聲打斷眾人的嘗試,“這股力量不是用來強行駕馭的,而是需要去理解它,順應它。”
她緩步走到中央,手掌輕輕按在符文上方,閉上雙眼,開始緩慢地吟誦一段古老的咒語。隨著她的聲音響起,符文開始泛起漣漪般的波動,仿佛回應著她的呼喚。
蘇硯閉目凝神,腦海中浮現出自己一路走來的經歷——從邊陲小鎮的鐵匠學徒,到如今掌握逆命刻印之人。他回憶起每一次使用刻印術時的感受,那些細微的變化、力量的流動、內心的波動,一一浮現。
當他再次睜開眼,掌心已經自然地貼上了符文。
剎那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涌上心頭。他仿佛看到了無數條無形的絲線,這些絲線連接著天地萬物,而他自己,正是其中的一個節點。符文的力量不再是外來的,而是與他自身融為一體,仿佛本來就屬于他的一部分。
“原來如此……”他喃喃道。
下一秒,他的逆命刻印驟然爆發,符文隨之劇烈震動,一道璀璨的藍光從他體內升騰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映照在整個大廳之中。
其余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所影響,紛紛感受到體內的刻印術發生了某種質變。他們的力量在短時間內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仿佛整個人都被重新塑造了一般。
“成功了……”蕭千絕低聲驚嘆。
然而,就在眾人沉浸在力量提升的喜悅中時,蘇硯卻聽到了一道模糊的聲音,仿佛從極遠的地方傳來,又仿佛就藏在他的意識深處。
那是低語,斷斷續續,聽不清內容,卻帶著一種莫名的誘惑力,仿佛在呼喚他去做某件事。
他猛地睜開眼,符文的光芒也隨之黯淡下來。
“你臉色不太好。”玄月注意到他的異常,“是不是剛才共鳴過程中出了問題?”
“不,沒事。”蘇硯搖了搖頭,心中卻隱隱不安。他知道,剛才那道低語并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某種存在。
“我們必須小心。”洛九璃站起身,神色凝重,“這股力量雖然強大,但我們也必須意識到它的危險性。歷史上有不少強者,正是因為濫用類似的力量而導致了毀滅性的后果。”
蕭千絕點頭附和:“確實,剛才的共鳴讓我感覺非常暢快,但那種暢快背后,似乎還隱藏著什么。一旦控制不住,恐怕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所以,我們必須制定一個計劃。”夜無殤冷冷道,“在徹底了解這枚符文之前,不能輕易動用它。”
眾人沉默片刻,最終都表示同意。
“那就先這樣。”蘇硯收起符文,將其小心翼翼地封存進隨身攜帶的刻印匣中,“接下來,我們要更加小心地前進。這處遺跡,還沒有結束。”
他們收拾好行囊,準備繼續深入。然而,就在臨行前,玄月忽然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地看向蘇硯。
“你知道嗎?”她輕聲道,“我曾經聽說過一個關于‘源’的傳說。據說,擁有它的人,不僅能掌控刻印之力,還會成為某個古老意志的目標。”
“什么意思?”蘇硯問。
“意思就是……”她微微一笑,眼神卻透出一絲擔憂,“你可能已經被盯上了。”
蘇硯心頭一震,卻沒有再追問。他抬頭望向前方那條幽深的通道,那里,是未知的黑暗,也是更深的秘密。
他握緊拳頭,邁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