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現,議事廳外的石階上還殘留著夜色的寒意。蘇硯站在廳門前,望著遠方初升的朝陽,心中卻并未因光明而感到輕松。昨夜與林震的會談雖已達成初步共識,但他清楚,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身后的廳堂內,眾人正在整理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地圖上的標記越來越多,代表著一個個可能加入聯盟的力量。洛九璃正與蕭千絕低聲交談,玄月則靠在窗邊,手中把玩著一枚小巧的符牌,神情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股陰冷的氣息緩緩逼近。
“來了。”玄月輕聲道,手中的符牌悄然收入袖中。
蘇硯轉身,目光如炬地望向門口。不多時,廳門被推開,一名身著黑袍的男子緩步而入。他身形瘦削,面容蒼白,眼中卻透著一絲譏諷與高傲。在他身后,四名身穿暗紋長袍的隨從緊隨其后,步伐沉穩,氣息凌厲。
“蘇硯。”黑袍男子開口,聲音低沉沙啞,“你倒是挺會拉攏人。”
蘇硯神色不變,緩緩走上前:“你是誰?”
“我?”黑袍男子嘴角微揚,“你可以叫我‘影使’。來自幽冥殿。”
此言一出,廳內氣氛驟然凝重。洛九璃微微皺眉,蕭千絕更是下意識地握住了腰間的刻印刃。
“幽冥殿派你來做什么?”蘇硯語氣平靜,但眼神中已帶著警惕。
“沒什么。”影使淡淡一笑,“只是來看看,你們所謂的‘正義聯盟’,到底能走多遠。”
他說著,環視四周,目光掠過墻上掛著的地圖和桌上的資料,最終落在蘇硯身上:“你以為集結幾個小勢力,就能對抗我們?可笑。”
蘇硯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對方繼續說下去。
影使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沉默,繼續道:“你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黑暗終將吞噬一切,命運早已注定。你們不過是……掙扎的螻蟻罷了。”
“命運?”蘇硯終于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有力,“你說的是你們強加給世界的命運嗎?”
影使瞇起眼:“難道不是么?強者掌控世界,弱者服從命運,這是亙古不變的規則。”
“可你錯了。”蘇硯上前一步,目光如刀,“命運不是你們口中的枷鎖,而是每個人選擇的方向。你所謂的‘注定’,不過是你們為了統治而編織的謊言。”
影使冷笑一聲:“那你又能改變什么?你能阻止殘魂復蘇?你能喚醒那些沉睡的古老意志?你能抗衡整個幽冥殿?”
“我能。”蘇硯的聲音堅定無比,“我不需要獨自完成這一切。只要還有人愿意站出來,只要還有人不愿屈服于你們的所謂‘命運’,我就有希望。”
影使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怒意:“你以為靠著這些烏合之眾,就能對抗我們?你們連我們的影子都碰不到!”
“也許吧。”蘇硯點頭,“但我知道,你們害怕了。”
影使一愣。
“否則,你不會親自來這里。”蘇硯緩緩說道,“你們害怕我們會聯合起來,害怕我們真正發現你們的秘密。所以你來了,想用言語動搖我們,甚至想激怒我們,讓我們先動手,給你們一個正當理由發動戰爭。”
影使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冷漠:“你想多了。”
“不。”蘇硯語氣平穩,“我說得沒錯,對吧?”
影使沉默片刻,隨即冷哼一聲:“嘴硬無用。你們以為集結了幾個人就能翻盤?那不過是在拖延覆滅的時間罷了。”
“那就讓時間來證明吧。”蘇硯毫不退讓,“你帶話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這場戰爭,我們不會退縮。無論你們如何挑釁、如何威脅,我都不會停下腳步。”
影使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笑了:“好,很好。看來你是真不怕死。”
他抬手一揮,身后四名隨從立刻上前半步,氣機鎖定蘇硯。
廳內頓時劍拔弩張,蕭千絕已然抽出刻印刃,洛九璃掌心金光閃爍,玄月則悄然退至角落,隨時準備出手。
“你想動手?”蘇硯依舊站在原地,沒有絲毫退意。
影使卻沒有下令攻擊,反而收回了手下,冷冷一笑:“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還有更宏大的計劃等著你。”
他轉身朝門口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蘇硯:“記住,當你失敗的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完,身影消失在門外。
廳內一時陷入沉寂。
片刻后,玄月輕笑一聲:“這使者倒是挺會裝腔作勢。”
“但他確實帶來了壓力。”洛九璃皺眉道,“幽冥殿已經開始注意到我們了。”
“是啊。”蘇硯點頭,“但他們低估了我們。他們以為靠幾句恐嚇就能讓我們退縮,卻不知道,越是壓迫,越能凝聚人心。”
蕭千絕收起刻印刃,沉聲道:“接下來,我們要加快進度。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沒錯。”蘇硯看向窗外,陽光灑落進來,映照在他的臉上,“他們已經按捺不住了。而我們,也不能再等。”
他轉頭看向眾人:“傳訊符準備好了嗎?聯系下一個目標,我們要在他們徹底動手之前,建立起真正的防線。”
廳內眾人紛紛應聲,緊張而有序地開始行動。
而在遠處,一道黑影悄然隱沒在街道盡頭,手中玉佩在陽光下泛起一抹詭異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