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金平從沙發上一沖而起,他手有些煩躁在亂糟糟的頭上撓動,他雙手從頭上放下來,雙手掐腰道“楊卿卿,誰同意我們倆離婚了?你說是一場錯誤難道真的就是一場錯誤嗎?是,是我做錯了事情,可我和蕊蕊之間并沒有什么reads();!”
我說“和蕊蕊沒關系,就算沒有蕊蕊,我也覺得咱們這段婚姻走不了多久。( )”
喬金平端起那半杯水,一口干掉,他將杯子往桌上狠狠一放“為什么以前你就沒那種覺悟,現在卻忽然有這樣的想法,我們之間除了一個蕊蕊,還有什么是過不下去的?”
我不想將我們之間的關系搞得太過殘忍,結婚這么久,就算沒有愛情,親情是確實存在的,我看著他青筋暴跳的模樣,往常一樣柔聲說“你明白嗎?女人是很貪心的動物,她們不僅希望自己的婚姻是堅固的,還更希望住在婚姻里的人,都是真心相愛的,可金平,我們有愛情嗎?”
喬金平說“楊卿卿!你別和我談什么鬼愛情!你看見過愛情嗎?!你別傻了,這世界上所有的愛情都只是荷爾蒙在作祟,根本沒你說的那么高尚!”他將那份協議掃在地下說“這個協議我是不會簽的。”
我看著那份協議被無情掃落在地,這可是我花了幾千塊錢的東西,就這樣孤零零躺在那里,我不知道說什么,喬金平性子我最了解不過了,在他暴躁的時候,無論我說什么,他聽不下去。
我放下手中冷透的碗,從沙發上起身,彎腰將地下那份協議緩慢撿起來,站在我身后的喬金平忽然從身后一把將我抱住,他聲音里像是要緊抓住什么,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喬金平,他是這么急迫的想要挽留,仿佛我從他身邊離開,他后面就是萬劫不復的沼澤,他哀求說“楊卿卿,別那么絕情做出這個決定,我現在需要你,很需要你。”
他雙手緊緊抱住我,像是落水的人拽住一根浮木,他想要借助我擺脫現在恐怖的混亂,他的挽留始終是害怕,卻沒有不舍。
心有點酸,他這樣一個男人也會有害怕和懦弱,可他的懦弱與害怕不是為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回答他的話。
他抱著我,我沒動,氣氛一直都在僵持著,就當我們都在等對方相互推開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門鈴聲,我皺眉。
喬金平聲音忽然有些拔高道“這么晚,還會有誰來你這里?”
我也在奇怪,基本上這么晚了,梅婷和賀躍都不可能從學校出來找我,那按門鈴的又會是誰呢?
我心里一陣疑惑,喬金平似乎是誤會到什么,松開我后,脫掉身上的外套說“我去開門reads();?!?
他走在門口,手剛要握住門把手的時候,我心忽然猛烈跳動,有些預感到門外的人會是誰,還來不及作反應,喬金平的手早已經握在門把手上,在他手轉動門鎖之時,門外的門鈴驟然停了,像是被人特意掐斷似的,喬金平的手依舊沒松,但也沒有拉開,而是皺著眉頭滿臉懷疑的模樣看向我。
這樣的氣氛,讓我想起捉奸這兩字。
我手心緊握,感覺無端冒出冷汗,臉上帶著輕松的表情走了過來,故意拔高音量道“平時哪里會有什么人來,不會是別人按錯了吧?!?
喬金平冷笑一聲,沒有說話,面對我這樣一句話,明顯是不信。
當我們以為驟然停住的門鈴,不會再響起的時候,門外再次傳來門鈴聲,這次是連續兩下,喬金平說“這回應該不是按錯門鈴的?!?
他說完,便將門猛然拉開,我站在他身后,嚇出一身冷汗,門被開啟后,門口站了一個人,是緹娜。
喬金平臉上的驚訝還沒來得及褪去,緹娜站在門外也有些意外的說“喬先生?”
喬金平緊皺的眉頭和緊繃的臉這才有些緩和,只是擋在門口道“這不是小叔的秘書嗎?怎么這么晚了,還來這里?!?
緹娜臉上帶著微笑說“是,我是喬總的秘書,這么晚來當然是有事,因為前天夜晚我和男朋友吵架了,在楊小姐這里借宿了一夜,落了件衣服在這里,正好剛下班經過,過來接一下,以為楊小姐睡了,沒想到這么巧,你們正好都還醒著。”
緹娜笑著看向我問“楊小姐,你瞧見我那件水藍色的連衣裙嗎?”
我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半響才堆著笑說“有,我去找找。”
緹娜說“麻煩了reads();?!?
我雙手發抖來到臥室,在柜子里面一頓胡亂翻動,里面頓時一片狼藉,全部翻完,才發現那件水藍色連衣裙正好掛在柜子內,我快速取了下來,用了一個半透明的袋子包好,快速走了出去,站在喬金平前面說“你看看,是不是這件?!?
手伸到緹娜面前,竟然無法控制的顫抖著,還好喬金平并沒有發現,而是有些不悅看著緹娜接過,她將袋子輕輕扒開一角,看到里面水藍色布料后,才抬頭對我感謝道“沒錯,就是這件,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我挽了挽頭發說“不用,希望你和男朋友早日和好?!?
緹娜說“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我點點頭說“慢走?!?
緹娜離開時,眼神頗有深意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沒有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房門被她從外面關住后,我才覺得沉重的呼吸輕松了一些。
喬金平忽然將我推在門上,他兩只手狠狠壓在我肩膀上,臉色并不比我好看多少,他說“楊卿卿,你知道嗎?剛才我居然可笑的認為,站在門外的人是你新的相好,不然你為什么無緣無故而且這么堅決和我提出離婚?”
我覺得好笑道“什么是無緣無故,喬金平,我們之間是有緣也有故的?!?
喬金平暴躁的說“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我和蕊蕊沒什么關系!”
我反駁道“沒什么關系,那天我看到的是什么?表姐弟之間需要摟摟抱抱,親親吻吻嗎?”我現在完全不想回憶當時那尷尬可笑的畫面,可又覺得好笑道“喬金平,你就是自私,剛才外面就算站了一個男人,這也和你沒關系,畢竟是你先對不住我,在你對不住我那天,你就應該想到有一天,我也會對不住你?!?
喬金平沒想到我會一套一套和他反唇相譏,他說“楊卿卿,果然是讀了書,什么都不一樣了,當初贊同你去讀書,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呢?!?
我沒想到我喬金平會這樣神經質,這樣敏感,為什么男人都是這樣自私,只允許自己沾花惹草,卻連自己妻子門外半夜有人敲門都受不了,我不想和他爭吵,好好的一場談話,卻被他輕易毀了,現在根本不是談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指著門說“你回去吧,很晚了,我明天還要上課reads();?!?
喬金平說“楊卿卿,我現在還是你丈夫,你有什么資格叫我離開?!還是說你心里有鬼?”
我說“你不離開是么?好,隨便你?!?
我轉身回到臥室,將房門死死一關,喬金平的聲音從后面激昂傳來,他說“楊卿卿!你最好死了離婚這條心!你現在所有一切都是我們喬家給的!你這一輩子都償還不清楚!”
我將臥室門重新打開,喬金平還打算對著臥室門說什么,看到我重新拉開門后,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剛想走過來,我將手中的毯子扔到他身上“是,這些都是你們喬家給的,可光憑那天我沒當著你媽說出你和蕊蕊的事情,這些就都是你該償還給我的,喬金平,閉嘴吧,別讓我們彼此難堪!”
我甩完這句話,便將房門重新狠狠一關,將他那張即將要發作的臉恰好擋在門外。
喬金平忽然闖來,讓我有種以為自己站在天堂了,才發現其實是站在地獄做著天堂的美夢而已,那些事情該出現的還是出現了,刻意遺忘的,也一點也不少出現在自己面前。
我背靠在門上,全身無力。
清晨,早上六點鐘,睡在沙發上的喬金平還沒有醒,我匆匆穿好衣服,便背著包往樓下趕,也沒有準備早餐。
當我到達樓下,剛從電梯里面出來,便聽見一陣汽車發動的鳴叫聲,我覺得有些奇怪,一般小區里面的人都在車庫有停車位,只有外來車才會停在過道處,可我們這棟樓基本上住的是本地人,大清早也沒什么外來車進入,我從公寓入口內出來,站在階級上的時候,便看見被綠化隱隱遮住的過道,一輛沒入遠方的黑色車尾消失在視野中。
我并沒有當成一回事,從階級上下來,走了幾步,發現自己腳下踩了什么東西,我往后微微一退,腳下一地的煙蒂。
我蹲下身,伸出手撿起一個還帶火星剛滅掉不久的煙蒂,放在眼前看了看,那煙蒂上所印的牌子,像是在哪里見過,煙的香味好像也在哪里聞過。
我蹲在那里發呆了一會,手中的煙蒂忽然從手中滑落。